背很宽很厚实,抱着十分踏实。熟悉的汗味好像有催眠的效果,总能让我安静放心地睡着。就这样,趴在老爸的背上,我去过这个城区无数的地方,乡下,山上。无论是走到哪里,他总是能够得到热情的接待。好吃好喝的总是一准就送上来,等到走的时候,他们又热情地送他离开。开始我不理解,老爸为什么要到处跑来跑去。后来我却已经习惯,就这样趴在老爸的背上,一个兽医的背上。
小时候坐在老爸的车上,趴在老爸的背上。
背很宽很厚实,抱着十分踏实。熟悉的汗味好像有催眠的效果,总能让我安静放心地睡着。
就这样,趴在老爸的背上,我去过这个城区无数的地方,乡下,山上。
无论是走到哪里,他总是能够得到热情的接待。好吃好喝的总是一准就送上来,等到走的时候,他们又热情地送他离开。
开始我不理解,老爸为什么要到处跑来跑去。
后来我却已经习惯,就这样趴在老爸的背上,一个兽医的背上。
——摘自《蓝晴的日记》
“宠物医院才是未来,挣钱的未来,数钱的未来。”冯老总又强调了一遍。
蓝爸假装不懂,低声不语,耐心地擦拭着自己的药箱。多年的药箱老旧却干净,里面各种器械一应俱全。
蓝晴看着,总感觉气氛不太对,她知道蓝昆和冯老总虽然是多年的朋友,但是老爸一直瞧不上冯老总。
“怎么样,去我那吧,还是许你首席外科,缺的就是那你这一把刀。”冯老总伸手要拿出药箱里的俢蹄刀,蓝爸见了,闪电般把他的手掌拍飞。
蓝爸说道:“别动,几年没摸刀了?”
“好好好,传家宝。”冯老总故作不屑地笑笑,接着先夹起酱牛肉吃了起来。
“我这把刀是修蹄子的,配不上你的那个叫啥宠物……”蓝爸阴阳怪气,他故意不顺着冯老总的话茬,想把他尽快打发走。
“……爱宝宠物医院。你少来这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这不是手,这是宝贝。咱们这片地方,还有谁能单手站在梯子上做手术?”冯老总说。
“爱宝宠物,多爱多宝,把动物当成宠物来养就不是动物啦?”
“你懂啥?现在流行萌宠,小众宠物,越萌越治愈,可爱!你永远就是个乡巴佬。”冯老总一脸不屑。
“可爱?羊啊牛啊的不可爱?是动物我就一样治,不去,我这挺好。”蓝爸倔强道。
冯老总夹起一块酱牛肉,说道:“看看,牛,可爱不。”
蓝爸没有说话,冯老总一口吞下酱牛肉,拍了拍蓝爸搭着支架的双腿又说:“行吧,看你犟到什么时候,再不进来,现在这一行都成年轻人的天下了。”
蓝爸小心翼翼擦完手术刀,已然锋芒毕露,仿佛凛凛寒光,看得冯老总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欲言又止。
“本来早晚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三百六十行,哪行不是这样?”蓝爸说道。
“实话跟你说,我这次来想告诉你,今天已经开业了,我这可是三顾茅庐,你没机会了!”
冯老总转身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把最后一块酱牛肉消灭掉。
“放着好肉不吃,非得老虎嘴里掏食,我就不信!除了做手术,你啥时候赢过我?”
“东西拿走!”蓝爸受不了激将,正待发怒,冯老总已经溜远了。
蓝晴方才在诊所看戏,一直没有出声,这下趁风老总走了,凑上前来又说:“爸,其实我觉得,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蓝爸突然脸色变了。
不过一会蓝昆又自言自语。
“谁说我赢不了,谁说的?东西拿走!我还赢不了,赢不了我把手术刀吃了。”
蓝晴一脸懵,悻悻地看着老爸,不敢说话,只好悄悄把冯老总带来的东西拿走了,省得老爸看见了又叨叨个没完。
蓝晴多少了解蓝爸和冯老总是对冤家,一直不对付,好像当年一起工作的时候也闹过矛盾。
不过具体情况,她却不得而知,此刻她也知趣,没有劝说老爸。
蓝爸正生着闷气,这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蓝爸连忙接起,听着听着变了脸色。
“我得出去一趟。”挂了电话,蓝爸又有些委屈巴巴地看向蓝晴,他想要蓝晴载他出去。
“干嘛?这样还出诊?我答应了妈的……”蓝晴说。
“最后一次……现在这个时候,老杨不找我,又去找谁啊。”蓝爸请求道,老杨是老爸的老客户,之前蓝晴就没少听蓝爸念叨过这个名字。
蓝晴说道:“歇一歇嘛。”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蓝爸转身就要推着轮椅往外走。
“好好好,你等着。”蓝晴取了钥匙,发动了自己的小丰田。
没想到这一路,蓝晴载着老爸来到了城郊。
集墨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直到熟悉的海岸划过,村落和田野扑面而来,蓝晴这才意识到,她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太久了。
小时候跟着老爸出诊,坐在老爸摩托车的后座上,二十分钟就可以从城东骑到城西。
那时候她曾经告诉自己,将来长大后一定要离开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离开这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小城。
如今,湿润的海风,山脚下绿油油的田野,反而都令她浑身熨帖。
院子一边的栅栏里养着几头山羊和绵羊,另一边种着菜,两间房子已经显得有些破旧,墙上用黑炭画满了笨拙的涂鸦。
大羊带着小羊,小羊缠着大羊,看上去,墙上有一片羊群。
一个小男孩默默在院子里打理着青菜,也不说话。
这就是蓝爸口中老杨的家,路上蓝晴就听老爸讲,其实老杨当年有一家自己的养殖场,是蓝爸的大客户。
可是后来老杨的儿子赌博赔光了家底,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家里的羊全部都抵债了,至今儿子仍在外地四处游走,不敢回家。
孙子小轮子的妈妈后来也改嫁了,再没有回来过,只是偶尔会托人捎来一些生活费。
幸亏杨大爷当时藏下了两只小羊羔子,就凭养羊养活了小轮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杨大爷因为腿伤行动不便,后来这些羊几乎都是小轮子带大的,是他们生活的唯一希望和寄托。
那也怪不得小轮子把这些羊画了满墙,可惜现在这些希望们纷纷病倒了。
栅栏里,羊儿们四处撞墙,晕晕乎乎,日常性内斗,彼此伤痕累累,个顶个的毛被啃得东一块西一块,好像彼此的毛才是最香的食物。
现在整群羊里,仅剩下一头小羊完全正常。小轮子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心疼地抚摸着那只小羊,又费解又心疼。
“蓝医生,这是怎么了?”老杨一眼就瞅见了蓝爸腿上的支架,连忙从栅栏里出来迎接,他也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有旧伤。
“不碍事,不小心摔了一下。”蓝爸故作云淡风轻。
“你啊,还是不小心,不年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找你了,伤成这个样子就不应该过来了嘛。”杨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黑黑的脸上已然能看到透出的红晕。
“别人你不放心嘛!”蓝爸笑里有一种自豪,得意满满。
牛皮是吹不死人的,嘚瑟是不会伤风的。话音落了,掷地有声,蓝爸猴急猴急地推着轮椅进了栅栏。
一头羊一头羊地挨着检查,孤独的轮椅在羊群中转来转去,蓝晴恐怕他出什么事情,时刻护卫左右,不过这次的问题,却难到了蓝爸。
“不会是疯病吧。”老杨说道。
蓝爸推着轮椅转来转去,像个失速的陀螺,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怀疑是瞎眼病,但是每只羊的眼上却都没有任何眼疾的痕迹,其他种种病例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无一符合。
蓝爸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急得像个敲不响的破锣。
“把那只小羊牵出去,先不要和他们样在一起了。”蓝爸立刻吩咐起来。
小轮子连忙把那只小羊牵出来,爱怜地抱着,喂他吃新鲜的蒜苗。
“你最小,你就更不能再病了,多吃点。”小轮子说道。
“到底是什么病啊。”老杨有些紧张地问蓝爸。
蓝爸脑子嗡嗡地响,皱了皱眉告诉老杨:“噢不是什么大病,瞎眼病,开点消炎药就好了。”
蓝爸招呼蓝晴拿过药箱,取出一瓶消炎药膏,叮嘱老杨:“一天两回,涂在眼上。”
回去的路上,蓝爸一路闷声不说话,眉头皱得像个揉烂的面团。
蓝晴终于忍不住发问:“你骗人了,根本不是瞎眼病吧。”
蓝爸点了点头,依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不好这样做,你可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兽医。”蓝晴问道。
蓝爸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什么病,我只知道这些羊就是老杨的命根子,我还知道他有心脏病。”
“那你给他的药是什么?”蓝晴问道。
“那就是维生素膏,没有病也没有什么影响,至少可以让他先放心。”蓝爸苦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蓝爸又说:“或许我确实不该欺骗老杨。”
“善意的谎言,你不用因为这个内疚,小时候,你也没少骗过我吧。”
“哈?骗过你什么?”蓝爸问。
“………善意的谎言……大人,都可坏了。”
蓝爸被逗笑了,蓝晴又问道:“那接下来呢,怎么办?”
“快点回去,我查查资料。”蓝爸说。
小车一溜烟跑去,回到诊所后蓝爸一头扎进了诊所,这里有一间他自己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蓝爸立刻精神抖擞,这是独属于他的天地,如痴如醉,连老婆的夺命连环call也忘记了。
直到晚上,杜妈气冲冲地给又打来电话,蓝晴接了起来:“又把内裤和袜子放在一起了,以后不要用洗衣机,用手,不是外科一把手吗,不是集墨第一人吗?长手干嘛的!竟然还不接我电话,赶紧滚回家吃饭!”
蓝晴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仿佛阵阵雷电从话筒里传来。
“爸,我妈的电话!”蓝晴无助地喊道。
这时蓝爸从诊所推着轮椅飞出,已经仿佛变了个人,两个眼珠子放光,嘴角露着傻笑,腿上还放着一本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蓝爸说。
“妈的电话。”蓝晴又强调了一下。
蓝爸这才回过神来,随意地接过电话说道:“待会跟你说,不用等我吃饭了。”
随即蓝爸草草挂了电话,这一刻蓝晴心里清楚,此举必然会引起一场规模不小的家庭战斗,野火春风已经蔓延开来。
然而蓝爸已经不管不顾了,蓝爸说:“走,开车,再去一趟。”
“你想到原因了?”蓝晴问道。
话刚出口,此时蓝爸却已经推着轮椅到了门外,利索得不像个受伤的麻雀。
等到蓝晴开车到老杨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夕阳正从斜边落下。蓝爸下车后径直冲进院子里,喊道:“老杨,这里有一个新的办法,可以让他们快点好起来。”
蓝爸这就把带来的硫酸铝、硫酸铜等倒在一起,混合均匀,告诉老杨:“每天在料理加一勺子就差不多了,保证过几天就好。”
说完蓝爸加到料里一勺子配料,拌了均匀。羊们好像能闻得到味道,彼此的毛没那么香了,不过一会,转而开始吃料。
老杨皱巴巴的脸笑开了,本来像核桃的脸,如今活脱脱像个红杏。
眼见天色已经黑了,非得要蓝爸在家里吃饭,任凭蓝爸怎么推脱,也挡不住老杨的热情像一股绳子,捆住了蓝爸。
初夏的炎热刚刚扑来,恰是吃凉粉最好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小轮子已经跑去外面提溜回来几道凉菜,有荤有素。看来老杨是准备了的,如此一来蓝爸更有些不好意思。
蓝爸想要推辞,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就被老杨拉到了饭桌上,蓝晴旁观了蓝爸的一通操作猛如虎,还有些一脸疑惑脑发懵,这时她悄悄地问蓝爸:“到底是什么病?”
“没什么病,就是缺硫。”蓝爸说道。
其实,羊在缺硫的时候,便会眼花,而且会四处寻找缺硫的食物来吃,羊毛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本是同根生,狗咬狗羊啃羊,一嘴毛成为了最佳美食,但是这点硫含量远远不够,也吸收不了,羊群还是会纷纷病倒。
“你后来怎么想到的?”蓝晴悄悄问。
蓝爸指了指外面忙碌的小轮子,小轮子此时还不忘记给小羊加点私货,是新鲜的蒜苗和细料,而其他的羊吃得都是粗料。
“蒜苗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硫。”蓝爸说道。
蓝晴恍然大悟,她好像越发觉得这个事情兽医这个事情有些意思了,此时这一幕好像有些眼熟。
蓝晴小时候大概是无数次跟着蓝爸出诊,无数次看着蓝爸绞尽脑汁,面对各种病例,化腐朽为神奇,接着蓝爸又被他们热情地留下吃一顿家常饭。
回忆历历在目,不过却有些模糊。
蓝晴看着老爸,帮他把额头上的灰擦了又擦。
杨大爷此时说道:“这是闺女啊,哎呀越长越漂亮,真快啊,以前就记得她跟小轮子差不多大,现在有二十五了吧。”
蓝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禁窃喜:“差不多,刚过二十五没多长时间。”
蓝爸笑呵呵地对老杨说道:“哪有哪有,三十多啦。”
蓝晴听了忍不住白了蓝爸一眼,对他刚刚累积的好感突然一扫而光。
蓝医生在老杨家做客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一会,村里又来了好几个人,都是蓝爸之前的老客户,他们纷纷拿着酒菜小吃。
一时半晌,老杨家的堂屋里围满了人,桌子上丰盛了许多,谁见了蓝晴,便都忍不住夸两句:真俊!
蓝晴吃了两筷子,感觉好像已经被这些村人朴实的称赞夸饱了。
此时看着蓝爸和老杨聊得尽兴,蓝晴不禁觉得,这一刻,老爸是真的开心。蓝晴便去一旁找小轮子,他耐心地照顾小羊。
“它叫什么啊?”蓝晴问道。
小轮子好像有些害羞,和蓝晴对视了一眼就跑开了。不过一会,小轮子出现在蓝晴面前。
“小六子,他叫小六子。”小轮子说。
蓝晴笑了笑:“好听。”
“你吃。”小轮子有些害羞地看着蓝晴,手中正拿着一个西红柿,看样子是刚从院子里摘下来的,正红得通透。
“你吃吧,我不渴。”蓝晴笑了笑。
“你吃吧,我自己种的。”小轮子说。
“谢谢你。”蓝晴只好接了过来。
小轮子回头一溜烟地溜跑了。
“这小子,还不好意思了。”杨大爷望向这边笑着说。
小轮子这时又悄悄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明显是一半的,只能看到一只手伸出来牵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应该就是小轮子小时候,远处的背景是一座山。
“姐姐,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在哪里嘛?”小轮子问。
“鳌山啊。”蓝晴一眼就看出那是鳌山,很醒目。
“鳌山在哪里啊?”
“在东面,一直到海边就到了。”蓝晴说。
小轮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显有心事。
“怎么了?”蓝晴问。
“没事。”小轮子说完,低下头继续喂着小羊。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啊?”蓝晴又问。
“因为他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生下他的时候就被人带走了,他是妈妈的第六个孩子,所以我叫它小六子。”小轮子说道。
小轮子又把剩下的稀饭倒进小六子的专属食盆里。
“带走了?”蓝晴问。
“就是卖了。”小轮子委屈道。
“但是小六子有你啊,有你陪着,小六子就不会难过了,不会想妈妈了。”蓝晴安慰他道。
小轮子听了低下头,半响眼巴巴地望着蓝晴说:“其实是小六子在陪着我,我也想妈妈。”
小六子咩咩地叫着,叫得蓝晴心里乱乱的。
静静地夜里啊,羊儿咩咩的叫声像小爪子抓来抓去,每一下都挠在了心尖上。
“回家吧,妈还等着呢。”蓝晴催促老爸,她也想起了家里等着的妈妈。
回去的路上,蓝晴还在想着小轮子这件事,感叹道:“挺可怜的孩子,小轮子。”
“是啊,多好的一家人,没有老杨,其实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蓝爸坐在后座,虽然没有喝酒,但是满足和熨帖却是实打实的。
蓝晴有些疑惑地瞥了眼老爸,蓝昆这才讲起之前的事。
二十出头,蓝爸刚做兽医,骑着自行车到处跑。老杨所在村子是当地的养羊村,老杨是首屈一指的大户。
蓝昆经常会来到这个村子,有时候太晚了赶不回去,就在杨大爷家里借住一宿。他仍然记得,早晨起来,杨大爷总是会热好一杯羊奶,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喝一口新鲜的羊奶,浑身的劳累都被抽走了。
后来有一次,蓝爸回来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直在等着蓝昆的老杨有些不放心,大半夜把一家子人从被窝里喊出来,四处撒网去找,后来甚至动员了全村的人。
蓝爸说,那一幕他现在都记得,数不清多少手电筒的光芒在夜里生生扫出了光亮。
大家嘴里喊着蓝医生,蓝医生……
他本来在山崖边挂着已经昏了过去,熟悉的声音把他从噩梦中拉了回来,当手电筒的光芒照向他的时候,蓝爸笑了,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睡去。
后来村里人把蓝爸及时送到了医院,蓝爸这才算捡了一条命,要不然数九寒天,在漫天地里冻也得冻个半死。
可惜的是,老杨为了救下蓝爸,爬上了陡峭惊险的山石。老杨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腿受了伤,至今还有些一瘸一拐,蓝爸一直为此愧疚不已。
“救命之恩,那确实欠了太多了。”蓝晴听完之后,唏嘘不已。
蓝爸接着又说:“按说,不只是我,还有你。
那个时候你妈病了在医院,我是背着你去出诊的,你那个时候就躺在我旁边,不过你倒是很懂事,我睁开眼的时候你还醒着,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你饿了吧。”
蓝晴听了沉默了。
车里播放着许巍的《故乡》,熟悉的歌词仿佛从心底钻出,又飘进耳间: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好长时间,车里都没有动静。
“那看来这样,我就不得不支持你把诊所继续开下去,不过,一切得等你好了之后。”蓝晴说。
蓝爸这个时候会心一笑,又说:“结婚的事,我跟你妈说了,尊重你们的想法,不插手你的事。”
蓝晴笑着点点头:“这算是交易吗?”
“那就算是吧,保密。”蓝爸说道。
上天有眼的话,在他看来这父女两人必然是天大的傻瓜,自作聪明,他们似乎忘了,在这个家里,他俩顶多是螳螂和蝉,真正的黄雀正在暗夜里等待。
回来之后,看着诊所封闭的大门,父女俩彻底傻眼了。
诊所门玻璃里面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家中有事,歇业几天。
这熟悉的字体,自然应该是出自杜妈的手笔。
蓝晴颤巍巍地说:“爸,没事,你放心,一会回家有啥事,我帮你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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