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哝哝的,带着点鼻音,乍一听,让人有些听不清楚。 “哦,怎么说?” “死者家属松口了,他们说只要肯给钱,就不起诉我爸爸。 听到这,梁再清微微露出了点笑容。他走过去,轻轻把双手搭上女孩的双肩安慰道:“这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起来了?” “可是他们说……要让我爸
瓣都被踏成了泥,和水渍混在一起,发黄,还隐约散着点青涩的腥味。
“疯了!你真是疯了!”梁燕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沙发上的年轻男子,瞪大了眼睛正数落着。
因为用力,她两腮都瘪了下去,肌肉都凝在口周,一张嘴时而撅得老长,时而又大张着,露出嗓子里红艳艳的小舌头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铁了心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你就别想再从我们家拿到一分钱!”
听她终于说到了正题,梁再清倒很镇定。
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车钥匙、银行卡一一都掏出来,放在桌上:“姑妈,我不是您的亲儿子,这些东西本来也受之有愧,既然您话说到这里,今天我就还给您。”
“房子呢,你住的房子也是我给你买的!”
“房子当然还是您的,而且您可以随时去收房,里面的一切生活用品我都不要了,我只要拿走自己的电脑和几件随身的衣物,其余的,您随意处置。”
望着茶几上那一样样摆放整齐的物品,梁燕秋一时发愣——这孩子,今天是真的铁了心了,连自己这个从小把他养大的姑妈竟然都不认了。
她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侄子怎么就会这么蠢,连蒲桃玩弄的这点小伎俩竟然都看不穿,还要为了她,断送自己的一切?
越想,她越觉得一股血流直往头顶冲。
冲得她颅顶一下一下跳跃似的疼起来,她捂着脑袋,踉跄两下,跌坐在了沙发里。
缓了半晌,才苍白着脸色,无力道:“好,也算你有志气。但是再清,我还要告诉你,过去你的留学、工作,完全都是我和你姑父一手促成的,你真要跟我划得清清楚楚,我就可以保证,走出这道门,你不会再被潭江市的任何一家企业录用。你不是要做个普通老百姓吗,就让你体验体验普通老百姓卖苦力气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梁燕秋自以为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说完,还不忘挺直了腰杆,义正辞严地看着梁再清。可对方竟丝毫没在意她的行为,只是将自己身上的财物一一交代清楚,便转身出了门。
*
梁再清那边不顺利,蒲桃这里要也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他没想到,自己回到女孩这边,依然会面对一地狼藉。
“这……”他一面迈步,避开地上的零零碎碎,一面犹豫着问那背对着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孩,“这是怎么了?”
“我爸妈刚才来过了。”
女孩的声音哝哝的,带着点鼻音,乍一听,让人有些听不清楚。
“哦,怎么说?”
“死者家属松口了,他们说只要肯给钱,就不起诉我爸爸。”
听到这,梁再清微微露出了点笑容。他走过去,轻轻把双手搭上女孩的双肩安慰道:“这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起来了?”
“可是他们说……要让我爸爸赔偿五千万。还说,要是不给钱,他们就要联系媒体,把我爸爸治死人这件事告诉全国人,要让我爸爸身败名裂。”
女孩的眼睛眨巴眨巴,嘴一扁,大颗大颗的泪珠就往下摔。
“再清,我又要拖你的后腿了,怎么办……”
梁再清看着她。
她眼圈通红地望着他,一双眼睛像一对泉眼似的,汩汩往外冒着眼泪,晶莹透明的水珠散得满脸都是。
他伸手替她抹开,却更糟糕了。
她的脸上一片水渍。
“要不我们分手吧,我不能这样拖累你。”她哭得抽抽搭搭,呼吸都不匀了。
梁再清的心像被泡在她的眼泪里了似的,又咸又苦,微微有些涩而且疼。他不敢对她大声说话,只一边给她擦干眼泪,一边低斥:“不许胡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日子再难,咱们也得一起撑下去才是。快收拾收拾,下午跟我一起出去。”
“做、做什么去?”
“我姑妈把我剥了个干干净净,你这里又要用钱,咱们得赚钱去呀!”
“你说咱们去找工作?”
“嗯。”说到这里,梁再清的神色也微微一黯,他低头握了握她线条圆润的肩头,“让你受苦了,以后……咱们会好的。”
*
因为临海,潭江市的冬季往往多大风。
风从海面上呼啸而来,带来大海的咸湿气息,扑在人身上也是湿冷湿冷的,任凭穿得再多、再厚重也禁不住一阵风吹。
蒲桃陪着梁再清走街串巷地逛了一下午,简历也不知道投出去多少份,就是没有一家企业对他表示过哪怕一点点雇佣他的意向。
每一家都拒绝了他,但拒绝得又非常得体、礼貌。
梁再清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位姑妈还真是雷厉风行,言出必践。
“下一家是哪儿?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过去。”女孩拢了拢大衣的领口,将冻得快要麻木的脖子往里缩了缩。
梁再清低头思忖片刻,也不知冲她说了句什么,两人像是商量定了似的,肩并肩往回走。
隔着玻璃,关盛泽的目光定在那两个人身上,久久挪不回来。
他看见了蒲桃,也笃定蒲桃看见了他的车,只是大概由于梁再清就在身边,她轻轻地把目光往车牌上一转,便极快地收了回去。
仿佛从未看见过似的。
其实关盛泽也体谅她的难处,只要一想到她那种冷淡的眼神,心就跟着一阵紧缩。
“她这两天在做什么?”他问。
阿奇想了想:“听说那个梁再清为了她和梁燕秋彻底闹翻了,俩人今天出来大概是来找工作的吧。”
“顺利吗?”
这倒是多此一问了,假如顺利,他怎么还会在街上看见这两个愁眉苦脸的人呢?
所以阿奇摇头,也是意料之中。
“那……她私下里联系你了吗?”关盛泽目送着那道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
他又确认一遍:“一次也没联系过,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
关盛泽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梁再清不同家里联系,是为了追求爱情和所谓的自由,蒲桃竟然也不和自己联系,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是这段时间赌气,加上跟梁再清相处越来越和谐,真的动了感情,要用这种方式跟自己划清界限吧?
关盛泽思索着,忽然浑身打了个寒战。
这设想太恐怖了,他不能接受。
“跟上去。”他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可是泽哥,你的伤……”阿奇有些犹豫。
关盛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定隔着衣服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刀口,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重复一遍:“别管我,跟上。”
第94章 你讨厌我?
“叮咚——”
蒲桃正忙着收拾梁再清留下来的一堆资料,听见门铃响过一声,还以为是他去而复返,于是赶紧起身,小跑到门口去。
她今天其实很累了,可是面对梁再清,她还是不得不换上一副笑脸,将门用力一拉:“你又落下什么啦……”
一句话音还没落,就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
关盛泽眼看着蒲桃满脸的笑意垮了下来,心跟着她的脸色一道往下一沉。但也没当即发作,只是问:“我可以进去吗?”
“不用了,家里不方便,关先生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关盛泽却全然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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