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嗯”了一声，“那现在…”叶嘉深呼吸了一口气，夜半凉风，多多少少带有些寒意。她紧了紧身上的衬衣，“回家，你还想现在去西城？你见过哪家粮农综合商店三更半夜还开门营业的？”沈韫不是这个意思，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说出来。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大概等了三四分钟，一辆网约车停在了两人旁边。叶嘉拉开车门上车，她刚刚坐下关好车门，却见沈韫从另一个车门上车了。叶嘉皱眉道：“你干嘛啊？这是我叫的网约车，你自己不会
叶嘉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因为，那不是一张普通的购物单结算清单。
而是一家粮农综合商店的购物结算清单。
粮农综合商店，主营杀虫剂、化肥、农具等农用用品。
购物结算清单上的物品数量并不多，但是单量极多。
单单是化肥，西装男就买了六千斤。
农药、杀虫剂也都是论箱买。
叶嘉看了一眼结算金额，八千五百六十三块，差不多一万了。
叶嘉抬眼，看向胖老板，问道：“老板，这张购物结算清单，我可以拿走吗？”
胖老板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想要就要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一垃圾，况且你已经帮那个变态付了钱，东西现在易主了，已经变成你的了。”
胖老板将那个双肩包扔在桌子上，“这个包，你们也一并拿走吧。”
叶嘉起身，将沈韫拉起来，准备离开，“谢谢老板，包你留着吧。”
那包里就一套臭衣服，包也不值钱，她要那包干什么？
但是购物结算清单小票不一样，她留着有大用处。
走了没两步，沈韫忽然顿住了，他轻轻拉了拉叶嘉的衣服，“等等。”
叶嘉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沈韫。
沈韫回过头，对胖老板道：“老板，你刚刚说，我们付了钱，西装男的东西，就归我们了，是吗？”
胖老板刚将双肩包从桌子上拿起来，准备拿去推车放，他还在纳闷呢，叶嘉为什么特意留下那张购物小票。
正想着，看到沈韫去而复返，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
沈韫走过去，伸手，“那既然如此，给我吧。”
胖老板愣了两秒钟，将双肩包递给了沈韫。
之所以犹豫，不是他不想给，只是觉得奇怪。
一个说不要，一个又说要，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韫接过双肩包，微笑着对老板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叶嘉还要卢ᴊsɢ温并排往金湖鱼广场门外走去。
离得有些远了，确定胖老板听不到之后，叶嘉好奇问道：“你干嘛啊？又问他要这个背包干什么？”
沈韫道：“我刚刚忽然想到，背包留在这个老板这里，他未必会丢掉，可能会旧物利用，留下来装点杂物什么的，这个背包虽然不值钱，旧也旧了点，但是不影响使用。”
“这个背包是西装男的遗物，必须把它处理掉。”
叶嘉长出了一口气，沈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问题上，倒是她疏忽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韫道：“找个偏僻地方，烧掉它。”
简单粗暴，但是也是最有效的。
叶嘉眼神复杂地看了沈韫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有时候蠢得像头猪，有时候又精明得跟猴似的。
“好！”
两人从金湖鱼广场出来，来到马路边。
他们凌晨一点十五到的金湖鱼广场，在凉茶摊坐了一会，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凌晨两点的城市，大街上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一片静谧。
叶嘉手上捏着那张购物结算清单小票。
“西装男是在西城区一家名为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买的东西，小票上有详细的地址，对应的收银员姓名。”
“我们明天，去一趟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购买数量如此众多的农用产品，多半是大客户，可能是他们长期合作的大客户也说不准。”
沈韫“嗯”了一声，“那现在…”
叶嘉深呼吸了一口气，夜半凉风，多多少少带有些寒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衬衣，“回家，你还想现在去西城？你见过哪家粮农综合商店三更半夜还开门营业的？”
沈韫不是这个意思，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大概等了三四分钟，一辆网约车停在了两人旁边。
叶嘉拉开车门上车，她刚刚坐下关好车门，却见沈韫从另一个车门上车了。
叶嘉皱眉道：“你干嘛啊？这是我叫的网约车，你自己不会打车吗？”
沈韫讪笑，“会啊，这不是时间太晚了吗？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再打车回去。”
他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来着。
叶嘉心底泛起一丝涟漪，没有拒绝。
过去的一幕幕忽然在脑海浮现，她想不通，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有一天晚上，叶嘉被一阵剧痛痛醒，她的肚子，就好像有人拿刀在里面搅拌一样，痛得她豆大般的汗珠直冒下来。
沈韫正在书房写稿。
叶嘉让沈韫送她去医院。
沈韫让她等一等，稿子马上就写完了，他手上写的那份稿子十万火急，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天亮编辑上班之前，必须要把稿子发到他邮箱。
叶嘉忍着剧痛，痛得都从沙发滚落到地上了，她等了他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
沈韫依旧还是那句：“再等等…”
叶嘉自己一个人拖着剧痛的身躯，换衣服，穿鞋子。
又一个人打车去医院，一个人挂号，排队，缴费，看病。
最后诊断是尿结石。
有人说，尿结石造成的疼痛，比生孩子还要痛。
事后，叶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吃止痛药，打吊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进行超声波碎石，折腾了一宿，全都是叶嘉一个人完成。
翌日清晨，当叶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沈韫趴在电脑桌前呼呼大睡。
叶嘉心想，他甚至可能都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吧。
在叶嘉就诊的这段时间，没有关心问候，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从那天起，叶嘉就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了。
那时候，沈韫不知道关心她，现在分开了，知道把关心安全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但是他注定什么也挽回不了。
叶嘉望向窗外，神情漠然。
他俩到是没话了，司机却不乐意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中央扶手杯架放着的保温杯，鲜红色的枸杞随着车的抖动一阵阵晃荡。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觉得沈韫的话里有话！
“小伙子，你的担心是对的，但是我们是正规平台的网约车，我们车上有录音，有录像，还有GPS全程定位，怎么会不安全呢？”
沈韫笑了笑，“大哥，不是指坐车不安全，下车之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家嘛，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走夜路确实不安全。”
司机了解到沈韫不是内涵他之后，他旋即也笑了起来，“是的是的，小伙子还是你想的周到！”
叶嘉有些惊讶，但不是惊讶沈韫的考虑周到，而是他的态度。
换做以前，他不会跟司机解释。
他只会举很多很多的网约车出事案例，然后跟司机吵起来。
停车之后，司机还摇下车窗，对沈韫道：“小伙子，加油！”
“好的，谢谢大哥。”
沈韫笑着回了个手势。
回过头，正对上叶嘉冰冷的眼神。
“他让你加什么油？”
沈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司机…奇奇怪怪的，我…我哪知道啊。”
叶嘉冷声道：“不知道，你回他‘好的’？”
以司机的视角来看，一个男的半夜三更护送一个女的回家，表明男的肯定多多少对女的有点意思。
若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顶多让到家了发个信息什么的。
司机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潜意思，肯定以为沈韫在追她，所以他让沈韫加油。
沈韫回答了个“好的”，不正是默认的意思了？
还追什么追？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她以为她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沈韫被叶嘉呛得说不出话来。
叶嘉柳眉倒竖，都什么时候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真想把他脑子扒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孰重孰轻？他一点也不明白？
“我希望你能认清我们现在所处的困境。”
叶嘉拽住沈韫的衣领，把他拽到眼前。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间废弃民房，处理干净现场，抹除掉一切痕迹，不要把精力放在没有意义上的事，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你明白彻底的意思吗？”
沈韫嘴巴微张，难掩失落，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天来接你…去西城区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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