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顾赵氏和晋宁正在厅里说着迁坟的事情。 顾赵氏不想让顾然、顾云临还有姜韵一直葬在荒郊野外，本就打算过了清明迁坟，如今还得请人找一放方好的风水之地。 “顾夫人。 一侍卫被老管家引了进来，对着顾夫人行了个礼后便道：“皇上口谕：顾小姐的坟不可擅自迁移。 “什么？”一旁的晋宁站了起来，心生疑惑：“为什么皇上突然会传这样的口谕？” 顾赵氏心虽不解，却也深知难抗皇命，只问：“只是一座坟吗
去她面上的眼泪，忍不住满足地笑了：“我也是。况且我还和你拉了勾，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
“嗯……我们，回家吧。”姜韵紧紧地牵着程仲野的手，仿佛他是她的支柱。
“好，回家。”
清明时节雨纷纷，转眼以至清明。
太后驾崩不过半月余，又大张旗鼓地祭拜了一次。
金色侵染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纸钱灰和鞭炮的味道
程仲野刚踏入院门，只觉得眼前一黑，勉强着扶着门才得以站稳。
“咳咳咳咳……”
他强忍了半日的血一口吐了出来，喷溅在门上有些泛白的喜字上。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
院子里光线，也安静的可怕。
少了什么吗？程仲野捂着抽痛的心口，是啊，少了姜韵。
她说去看顾赵氏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只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为什么竟觉得去了好几年呢？
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她去了呢。
程仲野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喜字的血，有些虚弱地嘲笑着自己：“真是的，一会儿被她看见又该哭了……”
他将喜字撕了下来，塞进了袖口里，想想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还贴着喜字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京城。
程仲野靠坐在院中梅树下得椅子上，手上是早已被血浸透的锦帕。
太静了，静的让他心慌。
即使将家中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却依旧抑制不住从心底升起的恐慌。
程仲野紧紧地捏着帕子，只能自言自语着：“多意，你怎么还不回来……”
蜡烛最后一丝火也熄灭在了烛芯用尽之时，整个院子慢慢融在夜色里。
“咳咳咳咳……”
夜里的春风还是带着凉意，程仲野依旧坐在院子里。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他呢喃着，嘴角的血已经被风干。
顾府。
老管家将一叠纸钱从篮中拿了出来，抬头问着还在擦拭牌位的顾赵氏：“夫人，现在烧吗？”
顾赵氏直起身，目光一直留在三个牌位上：“烧吧。”
晋宁和小梅将叠好的纸元宝放在一边，都默默无言。
顾赵氏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用平静的语气道：“快烧吧，烧完了，他们好走。”继而她又看着姜韵的牌位，语气才有了些许担心：“多意，跟紧你爹和你哥哥，太黑了，不要迷路……”
檀香味道一整夜都没有散去，程仲野半睁着眼，煞白的脸色毫无半点生气。
他看着院门，衣襟上的血迹不知染了多少次。
“多意……”
程仲野只觉得自己好累，他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不可以！他抬起手，拼尽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能睡，我不能睡！多意还没回来，我要等她回来。
程仲野强撑着意识，不断地晃着脑袋，企图减少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
“吱——”
轻轻一声响动，门开了。
多意！程仲野无神的双目瞬间有了一丝亮光，迎着阳光，他缓缓抬起了头。
第三十一章 早已明了
门外并不是程仲野心中惦念的姜韵。
皇上一袭白色素服立于院门口。
程仲野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去，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轻寒！”皇上怎会想到程仲野会是这般狼狈虚弱的模样，他大步跨上前，看见程仲野灰色的衣襟上全是已经干了的血，他嘴角和下巴也都是血迹，整个人好像就只剩下了一口气。
程仲野有气无力地唤了声：“皇兄……”
“你坚持住，朕马上命人去找太医！”皇上也是慌了，他上次见他，他虽然只是消瘦了很多，但也没有今日这般厉害。
况且太后才刚去了不久，他不想再失去亲弟弟了！
程仲野也没了力气，他仰着头，望着头顶的梅树枝，视线逐渐模糊。
他，还能等到多意一起看梅花开吗……
太医把着脉直摇头，一旁的皇上看到太医如此反应，心顿时沉到了底。
“皇上，臣……王爷他，他可能……”
太医跪在一旁，吞吞吐吐地就是不敢将话说全。
皇上蹙着眉头闭上了眼，挥了挥手：“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
他心里早就知道留不住的，只是没想到回这么快……
皇上走到床榻边，程仲野已然醒了过来，只是眼神有些迷蒙。
“皇兄……咳咳咳咳……”程仲野重重地喘着气，扯住皇上的衣袖，语气中带着些恳求：“我想……去院子里坐着……”
“……好。”皇上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将程仲野扶起身来，半抱着他慢慢走到院内。
皇上将他扶到梅树下的椅子上坐着，走到门外与一侍卫说了几句便走了回来。
顾府。
顾赵氏和晋宁正在厅里说着迁坟的事情。
顾赵氏不想让顾然、顾云临还有姜韵一直葬在荒郊野外，本就打算过了清明迁坟，如今还得请人找一放方好的风水之地。
“顾夫人。”
一侍卫被老管家引了进来，对着顾夫人行了个礼后便道：“皇上口谕：顾小姐的坟不可擅自迁移。”
“什么？”一旁的晋宁站了起来，心生疑惑：“为什么皇上突然会传这样的口谕？”
顾赵氏心虽不解，却也深知难抗皇命，只问：“只是一座坟吗？”
“是。”
侍卫恭恭敬敬地点点头。
晋宁总觉得这事儿和程仲野有关系，便和顾赵氏说了声便赶往程仲野那儿去了。
城南院内。
皇上坐在程仲野身边，院内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程仲野看着梅树的枝条，声音虚弱而沙哑：“皇兄，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皇上也看了眼梅树，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程仲野身上。
他压抑着心中的疼痛，轻声反问道：“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我，我也早就知道了……”程仲野艰难地勾起嘴角，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癫狂还是自己的愚蠢：“我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皇上偏过头，不想在程仲野面前哭，但是怎么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有些抽噎的声音：“朕宁愿你一直都不承认”
“我知道……多意早就已经不在了。”
第三十二章 气息奄奄
徐徐的清风拂过，程仲野的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
皇上擦去流至下巴的泪珠，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程仲野却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淡然，他看向皇上，双眼带着感激：“皇兄，谢谢你……”
在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对他说“姜韵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还愿意去接受他那可笑的幻想，让他延长了自己的幻想。
皇上握住程仲野的手，再也压不住心中的苦涩，看着他哽咽道：“不，轻寒，你应该怨朕，对顾家，对你，朕同样有愧，是朕的纵容和袖手旁观……”
“不，皇兄。”程仲野摇了摇头，咽了口血沫，回握住皇上的手：“我从来不曾怨你……”
他猩红的眼眶溢出了满满悔意的泪水：“我，我现在只怨我……自己，是我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