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鸭这才重新翻开来。 章老先生指着那张照片,缓声道:“他叫章惜年,是我唯一的儿子,32岁那年,在一次绝密任务中……牺牲了。 黎小鸭心尖抽痛了一下。 “他从国防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军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的表现出色,很快就被选拔入了特殊部队。就算我作为他的父亲,知道的信息也很少。他年幼的时候,是我忙。后来变成了他忙。 “还是在一次由我亲自主持的授勋仪式上,我才知道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先生,不如我们到一边坐着等?”
“没关系,没关系。”
这样大的孩子都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章老先生紧紧盯着。
这时候黎小鸭翻出了一盒子勋章。
她揭开盖子,里面哗啦啦地作响。
章老先生哑声道:“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啊,有一等功的勋章。”
黎小鸭默默无声点了下头。
然后她又拿到了一封信,信被揉过,显得有点皱巴巴……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然后拿出了下面的军官证。
她翻开军官证。
上面贴着一张照片……
活着的人,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张小小的,小小的照片。
黎小鸭喃喃喊:“爸爸。”
章老先生猛地推开了身边的总督察,一下扑倒在那张布满灰尘的梳妆台上。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喘气不及,苍老的手指按在那张红底照片:“惜年,惜年啊……”
第175章 做个鉴定吧
黎小鸭茫然抬头。
而秦邃和盛玉霄几乎同时变了脸色。
……这么巧?
这时总督察突然冲了上去:“先生!章老先生!”
章老先生在吐出那两声悲戚的呼喊后,突然向后跌坐了下去。
还好总督察反应及时,在后头当了肉垫,而盛玉霄俩人也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章爷爷?”黎小鸭眼底浸着泪水,她透过模糊的视线,不安地看向老人。
为什么……
为什么呢……
爸爸的名字叫惜年吗?是……是他认识的人吗?是他的……儿子吗?
救护车突然呼啸而至。
还没走远的富二代有些惊恐地回了个头:“不是吧?在督察家,盛大少都敢动手打人啊?”
只是一瞬间情绪失控导致的呼吸不过来,医生到场的时候,章老先生的胸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起伏。
总督察扶着他缓缓坐起来,劝道:“还是得去一趟医院,这样更稳当,您的身体……”
章老先生一把推开了他:“小鸭呢?”
“在这里。”应声的是秦邃。
章老先生转头看去。
小朋友被盛玉霄和秦邃护在中间,她一手无意识地拽着帽子拉绳,双眼还红肿着。
黎小鸭长得更像妈妈。
所以当初魏文磬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哭了。
但这一刻……从前从未注意到过的那些细节,落在章老先生的眼中,都变成了与昔年相似的证明……
性格也很像啊。
小鸭的话也不多,但每次开口,都是很精准的。
也一样的很有领导能力。
爱护老人,友爱同学,是正直的人……
处处都是相似。
章老先生喉头发哽,不过这一次,他竭力平复下了心情,然后挤出一个慈和的笑容:“小鸭,过来。”
他朝她伸出手。
“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章老先生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他年轻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有些不苟言笑的人。年老了,皱纹多了之后,看起来还会那么难以接近吗?
哦他怎么忘了,这些天里小鸭和他相处得都很好。
太好了……太好了……
纷乱的念头挤满了他的大脑。
等到黎小鸭挨着床坐下,他才颤抖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刚刚那个军官证呢?”
“这里。”黎小鸭从胸口掏了出来。
“翻开吧。”章老先生说。
黎小鸭抬头看着他:“你不会再昏倒了吗?”
“不会了。”章老先生露出了笑容,虽然他的眼底盈满悲伤,但他的确是在笑。
黎小鸭这才重新翻开来。
章老先生指着那张照片,缓声道:“他叫章惜年,是我唯一的儿子,32岁那年,在一次绝密任务中……牺牲了。”
黎小鸭心尖抽痛了一下。
“他从国防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军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的表现出色,很快就被选拔入了特殊部队。就算我作为他的父亲,知道的信息也很少。他年幼的时候,是我忙。后来变成了他忙。”
“还是在一次由我亲自主持的授勋仪式上,我才知道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因为太少于见面,他的上官说他准备递交结婚申请,我却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
“我想等他回来当面问,因为任务期间是接不到电话的。我想当面还要商量一下婚宴的事吧……”
“结果没有等到。”
“所以,那个女孩子……是你妈妈吗?”
章老先生声音颤抖着问。
黎小鸭用力咬了下唇,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
那封信被揉过。
也许是因为本来要扔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保留了下来……
“要一起看看吗?”她小声问。
章老先生颤声道:“好。”
撕开信封后,里面却有截然不同的两张信纸。一张很皱,一张很平整。
平整的那张上写着:『他不愿意寄出,但还是应该给你——392全体。』
章老先生平复了下心情,他指着那串数字说:“这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代号。”
章老先生喃喃道:“所以是惜年自己揉皱的信……”
“为什么?”黎小鸭问。
“为什么?为什么……”章老先生想了下,“军队里有个传统,过去是上战场之前要写一封家书,如果一去不回,他的所有个人物品连同这封家书都会被寄给他指定的亲属。”
“别人收到的家书,是问候。”
“他们的亲属收到的,是死讯。”
章老先生顿了下,说:“也许是因为不愿意被你妈妈知道这一点吧。”
“但还好,他们坚持执行了,而不是将东西寄给我。”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一天,突然看见一个小朋友,对着惜年的照片喊爸爸呢?
也许……也许真的就是一辈子,直到他死了,都是错过了!
想到这里,章老先生胸口也有些痛。
他用力按了按胸膛,看着黎小鸭打开了第二张信纸。
苍劲有力的字迹落于纸面,章惜年这个人的模样好像也涌现在了面前。
『元芙,
近来很忙,无暇与你相见……
结婚申请的报告已撤回,你不必有心理负担,但如果允许的话,我还是想问一问,为什么……』
黎小鸭愣了愣:“这个……不是妈妈的名字啊。”
章老先生愣了。
秦邃和盛玉霄也错愕地围了过来。
黎小鸭闭了闭眼。
“所以很明显,他用的是个假名字。”
“那你在外面也用假名字吗?”
“对。”
“为什么要起假名字呢?”
“很多原因……”
曾经和王秘书的对话,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黎小鸭轻声问:“这是假名字吗?”
盛玉霄说:“有可能。”
毕竟魏文玉的身份,不敢在章惜年面前直接暴露也很正常。
盛玉霄目光往下扫去,指着那行字:“这里写着结婚申请已撤回,看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女方要求的。为什么会这样要求?因为军婚会对另一方做很详细的背景调查。”
秦邃插声:“不如直接做个DNA鉴定?”
章老先生沉默片刻说:“这样不太好,我们先接着看吧。”
“没什么不好的,您觉得做DNA鉴定冒犯了小鸭的妈妈?但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小鸭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秦邃冷静地劝说道。
盛玉霄也轻声道:“她很害怕……”
害怕自己拼尽力气没找到正确的人。
章老先生这才伸出手:“去找人过来吧。”
第176章 相爱的证明
拿到样本之后,医生说:“最快需要六个小时。”
章老先生笑了笑:“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六个小时还熬不住吗?去吧。”
他说着摸了摸黎小鸭的头:“别担心,结果是肯定的。惜年是你的爸爸,你是他的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黎小鸭还有些不安。
她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信。
『……如果不愿意告知也没有关系。我的工作特殊,无法做到时时陪伴,这对你来说本身也不公平。结婚是重要的事,的确应该仔细考虑。
如果你无法再在金桂酒店等我,只需要告知那里的经理。
其实我希望你还能在那里等我。
你总说我太闷了,但这样直白地告诉你,我希望你等我,希望你和我结婚,希望你告诉我所有我不知道的事……是不是又太自私了?
……』
章老先生低低喘了口气,说:“怎么会不是呢?就是啊,你看,也提到了金桂酒店。”
这种沉重的气息让总督察都有点喘不过气,他扭过头,正想出去抽根烟,但推门那一刹,他突然扭头说:“元芙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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