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这般不着一缕地跪在褚豫白面前,瑟瑟发抖的磕头:“首辅大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这副骨瘦嶙峋的身躯实在称不上好看,褚豫白却莫名呼吸急促。 兴许是醉意上涌,他燥热的厉害。 却在此时,门忽然被推开。 周子硶醉醺醺地闯入:“怎么还不出来,小爷都等了……” 下一瞬,他对上褚豫白冰冷眼神。 周子硶倏然闭紧了嘴,惊愕不已。
她眼神木然地掉着泪,嘴里呢喃着:“我没有、我没有害她……”
吕晴婉不是她害的!
即便她早已解释过千万遍,却始终无人相信。
褚豫白冷漠下令:“来人,把她抬上去!”
语落,就有几个侍从上前将殷琉双强硬带走,破布一般被丢在教坊司正中的舞台上。
坊中人纷纷看过来。
殷琉双本就破烂的衣服满是酒渍脏污,头发结了块,称得一张脸更是不堪入目。
绝望的泪水糊了一脸,她蜷缩作一团,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三年来,无论是多重的惩罚殷琉双都忍了下来,她甚至庆幸于自己的面容丑陋,才幸免于以身侍人。
褚豫白却明白如何做才是最能够折辱她的。
他要将她狠狠踩进污泥里,腐烂发臭,直至融为一体,才甘心罢。
柳行首被叫来,见此情境,眸光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
“各位官人,安贵公主殷琉双一夜,起拍价一千两!”
现场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阵阵笑声。
“一千两?即便是貌若天仙的花魁都不过千两!她算什么东西?”
“当真好笑!怕只有瞎了眼才愿花一千两买这种女人!”
所有的骂声如利剑扎了殷琉双满身,扎得她鲜血淋漓,无处躲藏。
但幸好,除了奚落与嘲笑,始终无人回应。
殷琉双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就听褚豫白凉薄声音:“她这种贱人也配一千两?”
殷琉双浑身僵住,只觉寒冷渗进了骨头缝里。
柳行首看了殷琉双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忍,却只能改口:“一百两!”
殷琉双的心瞬间高高吊起,又惧又慌。
慌乱中,又想起喻臣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眼眸却仍旧闪烁着光亮。
他说:“公主,穷途未必末路,绝处犹可逢生。”
她一定要活下去,即便是烂透了脏透了,只要有一丝希望。
殷琉双抬起头,拨开脏乱的头发,露出狰狞不堪的一张脸。
她主动露出自己最丑的一面,像牲畜一般四肢并用地往前爬,谄媚地用脸去贴最近的人。
那人果然被吓到,抄起手边的酒杯就狠狠砸了过来。
怒骂:“滚开!你这腌臜东西!”
面上传来钝痛,殷琉双却不闪不避。
接着,更多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伴着一声高过一声的辱骂。
“人不人鬼不鬼的丑东西,凑这么近真叫人恶心!”
“又脏又臭!别弄脏我的袍子!”
殷琉双脸上满是鲜血,却仍旧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这低贱到了极致的模样,哪是曾经那个骄傲明艳的安贵公主。
褚豫白看着她这副模样,莫名觉得碍眼至极,攥紧了拳。
冷声从齿缝间挤出:“滚下来!”
殷琉双闻言一颤:“……是。”
她松口气,垂着头,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往台下走。
这时,一道声音却猝然响起。
“一百两?我买了!”
第4章
殷琉双脸上血色陡然褪去。
全场安静了一瞬,接着纷纷好奇看向说话人。
“谁啊?花一百两寻乐子!”
是周子硶!
周子硶走过来,目光直勾勾落在殷琉双身上,讥讽道:“我倒要看看,往日的安贵公主,会不会伺候人。”
柳行首见状,立即看向褚豫白。
殷琉双也不禁抬眸,对上褚豫白冰冷眼神,就听见他冷漠开口:“那便按规矩办事。”
语落,褚豫白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殷琉双眼中最后一点微光湮灭。
“是。”行首应下,掩下眼中的悲伤看向周子硶,“周公子,今夜她会在房中等你。”
闻言,殷琉双灰白的嘴唇又开始颤抖。
她终究是退无可退……
夜晚要接客,殷琉双被带下去洗漱沐浴。
过去三年里,她连水都很少碰过,只有下雨时才能够洗一洗自己。
指尖触到腹部,肋骨紧贴着皮肤,那里有一块凹陷进去。
殷琉双浑身止不住一颤。
被打断肋骨的剧痛似乎又涌现,她紧紧抱住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
意识朦胧中又听见充斥四周咒骂声、鞭子鞭笞的声响——
“你还敢反抗!打断她的骨头!”
“把她的脸毁掉!”
“首辅大人吩咐说……”
忽然,传来“砰!”一声。
殷琉双猛然睁开眼,正对上褚豫白冰冷的眼。
褚豫白似乎醉了,不知为何竟径直闯进了她这里!
殷琉双紧紧靠在木桶边缘,瑟缩着,下意识开口求饶:“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闭嘴!”褚豫白拧眉,冷声呵止。
视线在水下扫过,褚豫白目露讥讽。
“你这幅丑样,还有人愿意为你花钱,殷琉双,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错。”
殷琉双一僵,下意识用手护住身体:“我没有……”
猝不及防间,有一股力道掐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摁进水里!
冰冷的水见缝插针钻进所有缝隙,堵住她的所有呼吸。
褚豫白声音无情传来:“遮什么?我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最该遮的是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殷琉双却无暇顾及他的羞辱,她快要窒息了!
她拼命想要挣脱,却力量悬殊,陷入极度的慌乱。
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答应过喻臣要活下去的!
在她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褚豫白才松了手。
“咳咳!咳!”
殷琉双脸色惨白地抬起头,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她差点以为自己当真会死。
褚豫白双手撑在木桶边缘,低沉声音却似索命的恶鬼:“你也会害怕?这不就是当初你对晴婉做过的事。”
殷琉双呼吸滞了一瞬,呛红的眼中又添了几分悲痛。
她从来没约过吕晴婉,更不知道吕晴婉是怎么死的。
她已经和褚豫白解释了无数遍,但他根本就不信她。
殷琉双低声哀求:“……求您……饶了我……”
见她只知道求饶,褚豫白眸中闪过寒光,拿出一把匕首。
“饶了你?可以。”
殷琉双一颤,就听他冷哼一声。
“你对着心口扎进去,若是没死,我就饶过你。”
“死了,那便是你该偿的命。”
第5章
空气陷进一片冷寂。
殷琉双嗓子还未恢复,难听沙哑:“……我不能。”
这拒绝在褚豫白意料之中,他眼神更冷,将匕首强硬地塞进她手心。
“公主不是最爱强迫别人?”
冰冷刀刃抵上了肌肤,只需往里一寸便能要了她的命。
殷琉双手指用力到颤抖,摇头祈求:“不要……求您……”
褚豫白眸光阴冷,更加发狠:“求人怎么求,还需我教你?”
殷琉双松开手,佝偻着起身。
她便这般不着一缕地跪在褚豫白面前,瑟瑟发抖的磕头:“首辅大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这副骨瘦嶙峋的身躯实在称不上好看,褚豫白却莫名呼吸急促。
兴许是醉意上涌,他燥热的厉害。
却在此时,门忽然被推开。
周子硶醉醺醺地闯入:“怎么还不出来,小爷都等了……”
下一瞬,他对上褚豫白冰冷眼神。
周子硶倏然闭紧了嘴,惊愕不已。
褚豫白剑眉蹙紧,极为不悦,冷声斥责:“滚出去!”
周子硶忙跌跌撞撞跑了。
殷琉双伏在冰凉地面上,冷得发颤。
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褚豫白还要逼她做些什么。
可奇怪的是,褚豫白接下来却什么都没做。
看着那双华贵的鎏金靴径直走远,殷琉双才不敢置信地爬起来。
伺候周子硶一事竟就这般不了了之,她又恢复了洒扫的工作。
几日后,殷琉双被叫去打扫偏院。
她推门而入。
下一瞬,却径直僵在原地,瞳仁一震!
里面的人,是她的父皇!
老人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裳雕刻着木头,脚边堆积着大片木屑。
三年里,父皇似乎老了几十岁。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却做着下等人做的苦役活。
看着这一幕,殷琉双心中好似嵌进一根尖刺,痛得发颤。
褚豫白好整以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认识这位了?”
殷琉双匆忙敛下眼眸,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向褚豫白行礼:“拜见首辅大人。”
“这里的活可是累得很。”褚豫白语气淡淡,看向殷琉双,“不过,我给你一个尽孝的机会,你替他留下,我就放他自由。”
殷琉双久久沉默。
院中的先皇也看着这边,似乎眼含期望。
半响,殷琉双却是漠然道:“……我不愿意。”
先皇一愣,指着她便怒骂:“狼心狗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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