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她就笑不出来了。 “冰箱里的鸡早上让你化冻,你拿出来了没有?” “早就拿出来了!” 应付了老太太,任夙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将鸡泡进了热水里。 看着跟在身旁的马达,任夙汐好心情地摸了摸狗头。 “晚上吃椰子鸡喽。 说着,她却顿住了。 她突然记起,曾经祁鹤也曾撒娇说过要她给他做椰子鸡…… 沉默一瞬,她摇摇头,将心口悲伤甩掉。 晚餐很丰盛,菜上桌时,
听着梁峰的话,郁斯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勾起一个苦笑。
救不回来了。
他比谁都清楚。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去,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郁斯年本不欲理会,但梁峰却兴奋了起来。
“郁总,是任小姐的电话。”
郁斯年连忙反应了过来,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夙汐,是你吗?”
对面传来了任夙汐淡漠的声音。
“什么事?”
听见任夙汐的声音,郁斯年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你在哪里?”
对面似是愣了一瞬,声音有些发哑:“我在家。”
“我来找你。”
郁斯年说着,接过方向盘加足了马力。
“任夙汐,你要等我。”
“我全都记起来了!”
第42章
任夙汐盘腿坐在祁家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空一片晴朗,只觉得世事无常。
这短短半天时间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她从那场特大海难中死里逃生了回来。
但她的周围好像忽然安静了。
祁越死了,任晓楠死了,祁鹤也回不来了。
明明她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但现在却看不透了。
想要努力往上走的人离开了,想要出局的人却活了下来。
翻来覆去地看,也只能说一句世道无常。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又接到了郁斯年的电话。
郁斯年说他全都记起来了。
可他记起了什么?
她不想知道了。
手机里是明天一早的航班信息,从这里飞往海南岛。
她一刻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她要去奶奶的身边。
一辆宾利在她面前极速停下,郁斯年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
任夙汐刚刚站起身,就被面前的人抱进了怀里。
郁斯年抱她抱得很紧,就像松手她就会离开一般。
任夙汐挣扎了几下,也未能从他怀里脱身。
任夙汐实在没力气纠缠,只能冷声道:“郁斯年,放手。”
“不。”郁斯年摇摇头:“夙汐,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你想起了什么?”
任夙汐也有些疑惑,索性问了起来。
郁斯年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显得有些闷。
“之前,我总是会梦见关于你的事情,就去寒若寺见了一位道长。”
“他说,那只是些不会重现的梦,让我忘了它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登船的那一天,你说你恨我,我忽然就全部想了起来。”
当时,任夙汐说完便挂了电话,郁斯年却忽然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边晕了过去。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如同走马观花般看到了那些与现在全然不同的梦境。
在梦里,他会一直用那张假结婚证骗着任夙汐。
他会一次次地伤害她,奚落她,任由任晓楠欺负她。
同现实中一样,他逼着她给任晓楠献了血。
但在后来,他还会逼着她给任晓楠捐肾。
即使是已经找到的配型,他还是会因为任晓楠说害怕排异就逼迫她捐肾。
甚至自己从前梦到的结局,任夙汐因为肾衰竭去世,也是因为给任晓楠捐肾的原因。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些是自己的前世。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对任夙汐。
明明他只是看见这一切都觉得心痛,为什么前世的自己会那么狠心。
同样的,他知道了那艘游轮的结局。
想到任夙汐的态度和前世大相径庭,郁斯年猜晓她也知道了这些事情。
可若是这样,她为什么会登上游轮?
醒来过后,郁斯年来不及细想,连忙凭着前世的记忆开船寻找。
只是前世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新闻,他实在记不清细节。
就这么找了好些天,眼见着风暴来袭,他依然找不到任夙汐。
万念俱灰时,他接到了任夙汐的电话。
郁斯年没心情管任夙汐为什么会在家里,他只想着赶紧回去,见到她。
他要补偿她,把两世以来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补偿了。
“夙汐,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这辈子还很长,我们还有机会,我绝不会再让你变成前世那样。”
他说得诚恳,却只听见怀中的人开了口,语气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斯年,松手,我不想和你有今后。”
第43章
在郁斯年说到寒若寺的时候,任夙汐就明白了过来。
当时她被寒若寺的方丈找了过去,说要给她一把钥匙。
她在七情六欲中选择了恨,恨就成为了她的钥匙。
后来她对郁斯年说出了恨,钥匙便打开了那把锁。
封存着郁斯年前世记忆的那把锁。
他记起来了,来找她了,她却不想要。
郁斯年的确不知情,他什么也没做过,他只是被迫承受了前世的记忆。
但她就这么放下一切,和郁斯年重归于好,怎么对得起前世的自己。
前世捐献器官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手术过后,麻药渐渐散去,任夙汐被后腰的伤口疼醒。
刀口很疼,五脏六腑也很疼,她只能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动弹不得。
冰凉的被褥,坚实的床板让她很不舒服。
挣扎间,不小心牵动了后腰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下,又扯到了干渴许久的嗓子,激出剧烈的咳嗽。
每咳一声,后腰的伤口就被扯到一次,五脏六腑也跟着位移。
但直到她自己停下来,也没有人问一句。
因为周围没有一个人,大家都围着任晓楠嘘寒问暖,没有人会关心她。
就连灯都是灭的。
直到后腰的疼痛渐渐淡去,她的头也开始昏昏沉沉。
本以为是累了,却不料轻抚伤口,摸来一手的血迹。
看着手上一片鲜红,任夙汐瞬间惊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伤口已经裂开。
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帮忙。
任夙汐就那么侧躺在床上,尽力去够床头的呼唤铃,却怎么也够不着。
“救……救命……”
她的嗓子哑的厉害,就连呼救也传不出病房外。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流血,直至昏迷。
最后,还是轮值的护士发现了她。
她捡回了一条命,却在不久之后就患上了肾衰竭。
而他们是怎么做的?
甚至没有人替她惋惜一句,就直接拔了她的管。
那样惨痛的教训不止一次,她就这么轻易原谅了郁斯年,那只能是她罪有应得。
“郁斯年,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想起了什么,我都不想再跟你有今后。”
“我只想离你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看到你。”
“你让我觉得恶心!”
……
一个月后,海南岛。
任夙汐开着沙滩越野车,在沙地上飞驰。
在海南呆了一个月,她瘦了些,皮肤也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车子后拖着一板车的椰子,车旁还跟着一只哈士奇在飞跑。
哈士奇身上的背带系着绳子,也连接着后方的板车。
西伯利亚雪橇犬,在海南岛这终年无雪的地方待得憋屈。
但也得干活。
“马达,好样的!”
一个月前,任夙汐刚下飞机,便在机场旁的垃圾桶附近发现了它。
把它带回家后,因为打呼噜震天响,被取名叫马达。
马达兴奋地应了两声,跑得更加卖力。
回到家后,任夙汐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囡囡哦,椰子买了没有?”
“已经买回来了,我在家等着吃椰子鸡哦。”
奶奶笑道:“你个小丫头只知道椰子鸡,奶奶能不做吗?”
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任夙汐忍不住弯了嘴角。
可随即,她就笑不出来了。
“冰箱里的鸡早上让你化冻,你拿出来了没有?”
“早就拿出来了!”
应付了老太太,任夙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将鸡泡进了热水里。
看着跟在身旁的马达,任夙汐好心情地摸了摸狗头。
“晚上吃椰子鸡喽。”
说着,她却顿住了。
她突然记起,曾经祁鹤也曾撒娇说过要她给他做椰子鸡……
沉默一瞬,她摇摇头,将心口悲伤甩掉。
晚餐很丰盛,菜上桌时,马达却突然对着门大叫起来。
任夙汐心一紧,牵着狗走出门。
门口到花园是一段昏暗的石板路,唯有花园门口一盏灯亮着。
依稀灯光下,站着一个清瘦的男人。
他低着头,风吹来他的气息。
任夙汐突然停住了脚步。
男人也抬起了头。
任夙汐忽的红了眼,她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是死了么?”
祁鹤露出一个乖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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