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腿一软,当下就瘫软跪到了地上。“你……你说什么?”她如遭电击。“老爷和夫人在一年前就相继去了,他们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再见您最后一面,可送来京城的信好几封,全都没有回音……”听着赵婶断断续续的讲述,林乐浑身彻凉。寒风冷冽地朝灌进胸口,她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渣。一年前是北落涯夜不回府最频繁的时间段,他在御音坊夜夜笙歌,美人卧膝。平日驿站送来的信件也不进世子府,直接送往了御音坊。
马车刚到城门便停滞不前,似乎有人要进城寻人,跟守城门的士兵起了冲突。
林乐掀开帘子看了看,一个脸上有着紫青斑痕的朴实妇人举着手中的画像,沧桑的神情中透着焦急。
只是再定睛看向那妇人,林乐的瞳眸骤然紧缩——
那好像是赵婶!
赵婶早年因面目狰狞一直受村里人排挤,是林父林母将她收留在了林府,给她寻了份差事有个栖身处。
在林乐为了跟北落涯在一起而离府时,赵婶还苦苦劝说过她留下。
赵婶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林家村,为何此时出现在京城城门?
“赵婶——”
林乐下了马车,颤声唤道。
赵婶身子一僵,闻声而望,在看清林乐的模样之后,顿时老泪纵横。
“大小姐,可算让我找着您了……”赵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将身上背着的锦囊颤抖解开。
布料散开,里面竟然是两个骨灰坛!
“老爷,夫人,我终于带着你们找到大小姐了……”赵婶大哭,悲痛欲绝。
林乐腿一软,当下就瘫软跪到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她如遭电击。
“老爷和夫人在一年前就相继去了,他们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再见您最后一面,可送来京城的信好几封,全都没有回音……”
听着赵婶断断续续的讲述,林乐浑身彻凉。
寒风冷冽地朝灌进胸口,她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渣。
一年前是北落涯夜不回府最频繁的时间段,他在御音坊夜夜笙歌,美人卧膝。
平日驿站送来的信件也不进世子府,直接送往了御音坊。
那赵婶差人送来的信,也被北落涯不屑地扔在了那个地方?!
林乐止不住颤抖,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了一般,痛到四肢百骸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她还想着回家看望父亲母亲,可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是有多不孝,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她的亲人没了……
林乐无法想象,她和父母最后的诀别,竟然是那次恶语相向到断绝关系的争吵!
“爹,娘……”
林乐抱住两个冰冷的骨灰坛,放声大哭。
她哭到快要窒息,就像溺水的人怎样都够不着浮木一般绝望。
这时,城门口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随即有领系红巾的士兵策马而来,手中举着一张红榜告示——
“北辰世子有令,三日后迎娶新世子妃,每户赏银百两,全城同乐!”
周围的百姓纷纷迎上前去,个个兴高采烈。
“据说那新世子妃是御音坊的头牌苏柔柔,貌似早已怀有身孕,北辰世子这才要迫不及待给她身份呢……”
“呀,那这可是双喜临门啊!之前被休弃世子妃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这苏柔柔的肚子可真争气,怪不得世子要大肆昭告天下!”
百姓乐滋滋的讨论,落在林乐耳中却字字诛心。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骨灰坛,眼睛红得像滴血。
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他却双喜临门大告天下,好得很!
林乐胸口一阵翻涌,直直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小姐,您怎么了!”赵婶吓傻了,赶紧扶住她。
意识消散前,林乐紧紧拉住赵婶的手,嘶声交代道:“去……太医院……找温禾……”
话未说完,她再次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
三日后,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气。
世子府载歌载舞,达官贵族宾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北落涯一身囍字红袍,墨发半束,俊朗飘逸。
他看向府门,心底有些落空,也不知是想要那个女人来还是不希望她来滋事。
“吉时已到,请世子世子妃入堂行礼……”礼官大声吆喝,将北落涯的思路拉拢了回来。
他转身朝里走,正要行拜天地之礼,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响。
北落涯转头望去,看到一身鲜红嫁衣的林乐坐在轮椅上,被温禾推着缓慢走来。
宾客席一阵喧哗,神色各异。
“你来干什么?!”北落涯冷声呵斥。
林乐闻声看去,空洞的眼眸早已浑浊无亮光。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估摸着猜到北落涯大概所站的位置。
“落涯。”林乐哑声唤道。
刚一出声,她鼻腔里嘴里全都是血,流淌到鲜艳嫁衣之上,变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身后的温禾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但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你……”北落涯惊住。
听到那个男人略微颤抖的声音,林乐有些嘲讽地扯了扯沾血的唇角。
她抱紧怀中的骨灰坛,微笑开口道:“落涯,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来送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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