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谢云凝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谢云凝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段博珩对徐铃月的一番心意。 她将一文钱扔过去:“胡说八道。 语毕,谢云凝头也不回离开算
原来是徐铃月邀她去茶楼的信。
前世,她也收到过这封信。
不过那时她却是没去的。
如今倒可以去看看,她这位好妹妹想说些什么……
谢云凝应邀而去。
徐铃月一见她,便拉住她的手:“姐姐,替嫁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原是来假惺惺道歉的。
谢云凝柔柔一笑:“那妹妹今日是想如何补偿我?”
徐铃月没想到她居然张口就要补偿,面色都僵了:“姐姐想要什么?”
“听说妹妹屋里有南疆淘来的琉璃盏,不知可否舍爱?”谢云凝张口就要。
那琉璃盏全京城仅此一盏,是徐铃月最得意的宝贝。
徐铃月立时道:“姐姐如今在千岁府定享了富贵,妹妹那点藏品怎能入得姐姐的眼!”
谢云凝嗤笑出声:“看来我们的姐妹之情在妹妹眼中连个灯台都比不上啊。”
徐铃月脸色一变。
最近城里替嫁之事沸沸扬扬,若不是母亲怕她名声受损,招惹口舌,她才不会屈尊来见谢云凝。
没想到谢云凝倒还给她摆起架子了!
不过是嫁了个太监,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不成?
姐妹二人话不投机。
徐铃月率先离开,谢云凝慢悠悠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茶楼。
却见门口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周围人纷纷惊惶避让。
侍卫看见谢云凝,立即上前行礼:“夫人,千岁大人来接您回家。”
段博珩听见动静,随之走下马车。
徐铃月是第一次见段博珩,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
可惜是位阉人,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
徐铃月柔柔欠身行礼:“铃月见过九千岁。”
“不必多礼。”
段博珩抬手虚扶,视线定在徐铃月身上。
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谢云凝晾在一旁。
谢云凝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段博珩一愣,这还是成婚后,谢云凝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段博珩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谢云凝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段博珩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谢云凝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酸徐,她哑声道:“妾确实不配,千岁若厌烦,也可给休书一封。”
段博珩却冷笑道:“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
“除非……物消人亡。”
最后四个字落定。
谢云凝心尖一颤,重重往下沉。
要靠段博珩放人果真不行,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段博珩——
半年后,珩阳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
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整个上京乱成一团。
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4章
行至半道。
马车被一位宫女倏地拦下。
“九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露出段博珩眉眼一角。
“何事?”
“贵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酿,邀九千岁共饮。”
谢云凝沉眸看去。
传闻,段博珩能从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张贵妃提携。
更有小道传闻说,张贵妃未入宫前,曾与段博珩定过亲。
谢云凝以为段博珩该应邀进宫才是。
谁知身旁的人却淡淡瞟了她一眼,语气平和:“烦请回禀贵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妇,请恕臣不能过去了。”
闻言,谢云凝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愿应邀就罢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张贵妃怪罪下来,她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眼见段博珩打发走了那宫女。
谢云凝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实在好福气,竟能得千岁如此厚爱。”
她语气平静,话却刺耳。
段博珩眉心一跳,狭眸微凛:“你倒是有条好舌头,不如拔了让我瞧瞧如何长得?”
谢云凝话被堵住。
心里憋屈不已。
段博珩打量了她几眼,心道这女子这般会见风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风。
这天晚上。
段博珩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谢云凝同骑一马被追杀。
后方利箭陡然穿风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毫不犹豫将人护在怀里。
箭头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发生过一般。
段博珩冷汗涔涔惊醒,震撼难消。
自己怎会以命护她?
做一次梦是偶然,这第二次便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隔日。
段博珩便直接去找国师,却没能如愿见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岁来得不巧,家师出游尚未归来。”
国师府大门紧闭,段博珩只得离开。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摊上,一白胡子老头叫住了谢云凝。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坐下聊聊可好?”
谢云凝看他:“这套诓骗人的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谢云凝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谢云凝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段博珩对徐铃月的一番心意。
她将一文钱扔过去:“胡说八道。”
语毕,谢云凝头也不回离开算命摊。
白胡子老头捏着那枚铜钱,眸色高深莫测。
不多时,一个童子冲到他面前:“师父,可算找着您了,九千岁今日来寻您了。”
“你如何答的?”
“照您所言,将人打发走了。”
国师点点头,起身大笑离开。
谢云凝心事重重回到府里。
才踏入大门,便见厅中站着一名宫女。
管事低声同谢云凝解释:“这是贵妃娘娘的侍女,进府便说要找您。”
听了这话,谢云凝直觉不妙。
她凝神踏步走上前。
那宫女见了她,当即趾高气扬走过来。
宫女的目光上下打量谢云凝,随即不客气道。
“千岁夫人是吧?跪下接旨吧,贵妃娘娘召见!”
第5章
承阳宫,后花园。
谢云凝跪在张贵妃面前。
张贵妃确是位难得的美人,年逾三十,却宛如少女。
张贵妃斜睨谢云凝:“你与博珩成婚已有一段时日,他待你如何?”
谢云凝柔声回:“千岁事务繁忙,迄今为止从未同榻而睡,其余倒好。”
闻言,贵妃脸色稍霁:“博珩确实忙了些,你多担待。”
谢云凝应声。
这时,有蝴蝶翩翩落在贵妃朱钗上。
谢云凝眸色明亮夸赞:“娘娘如花美貌,竟连蝴蝶也为之倾倒。”
张贵妃顿时喜笑颜开。
另一边,九千岁府。
段博珩听内侍禀报说:“夫人去承阳宫已有半日,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段博珩一听谢云凝名字便皱眉。
“不必。”
拒绝完后,坐在书房里却莫名又有些看不进公文。
他再度叫来手下:“备车,去接夫人。”
段博珩踏出书房,谁料,他还没启程就见手下跑了回来。
“千岁,不必去接了!夫人回来了,还带回了赏银千金!”
段博珩一怔。
快步走到门口,便见谢云凝正施施然下马车。
而她身后,内侍正一箱箱往府里搬赏赐。
两人对面相逢。
段博珩难掩诧异:“你竟还有这能力。”
谢云凝微微一笑:“这还是托了千岁的福,若非千岁深得贵妃喜爱,妾身哪能有机会获此殊荣?”
段博珩脸色一黑:“看来夫人还未学会好好说话。”
谢云凝只好住嘴,遂随意转移话题问:“千岁这是要出门?”
段博珩心中莫名不爽,冷下脸道:“与你无关。”
谢云凝‘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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