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蓁宁骤然抬头,睁大眼盯着大厅的入口。宴会大厅的门口正缓缓走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两列整齐排列的卫兵身后,一道冷冽锐利的目光一扫而过,如电如炬。蓁宁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捕捉到了那道目光。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队伍前的宾客一个一个地接受了卫兵的检查,轮到蓁宁了。最先说话的那位军官站了出来,看到了独自立在香槟酒塔前的女孩,她穿着纺纱紫色礼服裙,短发清丽,香肩微露。他对着蓁
下一刻蓁宁骤然抬头,睁大眼盯着大厅的入口。
宴会大厅的门口正缓缓走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两列整齐排列的卫兵身后,一道冷冽锐利的目光一扫而过,如电如炬。
蓁宁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队伍前的宾客一个一个地接受了卫兵的检查,轮到蓁宁了。
最先说话的那位军官站了出来,看到了独自立在香槟酒塔前的女孩,她穿着纺纱紫色礼服裙,短发清丽,香肩微露。
他对着蓁宁敬了一个礼,公事公办地道:“抱歉,女士,请把手举起来,转一圈。”
蓁宁完全不理会他,固执地把目光投向卫兵的身后。
姬悬在对面着急地轻声唤她:“妹妹!”
伊奢上尉往前踏了一步,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女士?”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语气极淡,说的是墨国传统语言宗密语:“伊奢,可以了。”
他的声音传入耳膜,蓁宁的目光忽然抖了一下。
伊奢立刻停住了动作,士兵悄悄地退开,露出了站在人群后的一个年轻男子。
初秋的天气,他穿着一件卡其色薄款风衣,身形颀长,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短靴,他并没有穿正式军装,外套上也没有任何军衔标识,但男人身上散发着那种冷漠而冷漠而锋利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军方的领导者—虽然作为一个军人,他的脸色稍显白皙,但冷硬的轮廓和刚毅的气质已经说明了一切。
蓁宁的身体终于开始微微地发抖起来,但很快又被她控制住了,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目光突兀而愤怒,连男子身边的侍卫都注意到了,戒备地动了动步伐,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开始蓁宁还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直到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熟悉的声音穿越了悠长的时光,低沉磁性,带一点陌生尖锐的违和感,仿佛一枚钉子猝然而暴烈地刺入她的身体,钉住她最柔软的那一根骨头,令她全身动弹不得。
他和她说过中文,说过英文,没有说过宗密语,但他的声音,她忘不掉。
恍恍惚惚间空气似乎变得像雾一般,浓稠湿润,朝她侵袭而来,她晕晕乎乎地想起来—那是一场大雨过后的午后,在纳菲尔德学院的图书馆,暗棕色的桌面微微带点凉意,身后是长排长排的书架子,空气中带着图书馆特别的灰尘的气味,她翻着一本侦探小说昏昏欲睡,后来不知不觉趴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醒来时听到的,也是这个声音,只是带一点点笑意:“快点起来,你把口水蹭我衬衫上了。”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阵势,太像一场完全失真的梦境,蓁宁不是没有见过他不笑时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笑时风姿如此凌盛的样子。
领头的军官转身后退几步,对他敬礼,低声报告:“殿下,这里没有问题。”
男子听到了,脸色冷峻地环视了一圈,目光并未作任何停留,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大步离去。
蓁宁呆若木偶地愣了半晌,抬起头来看到军队已离去,她咬了咬唇,气得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桌面上堆叠着的酒杯一阵哐当作响。
身旁一位年长的女士赶忙扶住她的手臂:“亲爱的,你没有受到惊吓吧,需要喝一杯酒吗?”
蓁宁接过身旁的女士递过来的酒杯,咕噜咕噜地灌下一杯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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