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从前真是不敢肖想过。 他想起这些年杂七杂八的记忆,几次三番回头看她。 这个小姑娘,如今是他的妻子了。 他年少时驻足望向的月光,岁月悄然绕过一遭,如今总算还是回到了他身旁。 此生不渝。 此生不渝。 第二十章、重回故地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温姝宜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她醒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人,屋内拉着帘,光线很暗。拿起床头柜上电动窗帘的遥控器,拉开后这才看到窗外刺眼的光。 是个太阳很大的艳阳天。 阳光照进屋内,睡
两人各自占据一边,挨得不算近,但她却很清晰,在鼻间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是一股太过熟悉的气味。
大概是沐浴露的香气?这个人连用的洗护用品都是十年如一日的专一,她从前,也是闻过的。
时间有点久远她记不太清,但高二那年有一次她淋了雨被周怀生带到他家里时,他就给她用了他的沐浴露。
那是场及时雨,她也幸好是在冒雨回去的路上撞上了他。
记忆里的天气在多年后总是会变得很模糊,但情绪却是会清清楚楚,温姝宜如今想,都能记得自己当时见到他时的欢喜程度,某一个时刻,她一定也觉得他是自己干涸人生的及时雨。
想到这,她轻轻翻了个身,将自己正对着他。
“还是睡不着?”
周怀生听见声音,开口问道。
“也没有,就是在想该怎么修才能更好,我太久没动手了,说实话心里有点没底,主要是怕辜负了你那么好的东西。”
温姝宜枕着手臂,倘若他此时开灯,定能看见她纠结的眉眼。
他笑了笑,也转过身看着她。黑暗中人的听觉异常灵敏,她听见他往自己这边靠近,连被子的悉窣声响也听到了。
“姝宜,你放开手去做。”
他的声音好像有些变了,或许是人躺着的缘故,比平日低哑几分。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辜负。”
她还想再开口,但周怀生已经伸出手来摸她的额头。
他手掌宽厚,触感温热。
“人还醒着怎么还说这些胡话?”
周怀生笑意更浓,手很快放下替她掩了掩被子,说了声晚安就让她快睡。
温姝意放下思绪,没再多想,很快睡着了。
周怀生却没那么快入睡。
他听着身旁匀称均匀的呼吸声,嘴角渐弯。这样的日子,从前真是不敢肖想过。
他想起这些年杂七杂八的记忆,几次三番回头看她。
这个小姑娘,如今是他的妻子了。
他年少时驻足望向的月光,岁月悄然绕过一遭,如今总算还是回到了他身旁。
此生不渝。
此生不渝。
第二十章、重回故地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温姝宜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她醒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人,屋内拉着帘,光线很暗。拿起床头柜上电动窗帘的遥控器,拉开后这才看到窗外刺眼的光。
是个太阳很大的艳阳天。
阳光照进屋内,睡了一夜乱糟糟的被子先映入视线,她昨天完全没细看,到现在才看到床品是红色的。
倒真像是新婚,想到这,她的脸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婚纱照还没拍,卧室的墙面上空空荡荡,唯一有点喜气的也不过是这套鲜艳的床品以及奶油色的床头柜上放着的结婚证,她昨天收拾东西从包里拿出来后就随手放下了。
温姝宜拿起来看了一眼,照片里,他们都褪去青涩,不是年少的模样了,而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也并没有让他们看起来有多么不般配。
反而,被红色背景衬托的像一对璧人。
大概是因为背景的原因吧,就算是两个不爱的人也都能拍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还正想着,周怀生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黑色睡衣衣领半敞,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并未严严实实的扣上,锁骨之下的皮肤清晰可见。他以为她还在睡,所以并未用吹风机,头发湿着,有水珠顺着脖颈滑下来。
四目相对,她又很快移开视线。
同床共枕一夜,可她觉得好像还是很生疏,这种感觉跟从前还很不同,之前关系如何亲厚都能说是兄妹,如今……
可能还是需要时间适应。
早饭只有他们两个,喻卿因为起的早已经先吃过了,两人面对着彼此各自吃饭,餐桌上安静了好半响。
“昨天睡得怎么样?”
到底还是周怀生先开了口。
“挺好的,有段日子没这么踏实了。”她认真回答。
他看过去,她的气色确实不错,也许是这几天没那么累,慢慢恢复过来了,只是看上去依旧很瘦。
陈阿姨煲了汤,他起身到厨房里给她盛了一碗,端到跟前时又突然想起她不吃姜,于是又用筷子挑了出来。
“你抵抗力太差了,多吃点。”
他说这话时有点语重心长的嘱托,像是一个不太放心的老父亲,温姝宜看他这样,到底没忍住笑了笑。
周怀生抬眼,“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你还拿我当孩子。”
他现在的神情跟那晚在酒吧劝她不要喝多时差不太多,依旧是眉头微皱,眼神关切,一字一句都是不放心的过度担忧。
闻言,他也笑了。
这顿早饭倒还算愉快,稍微缓和了早起时她不太适应的陌生感,周怀生吃过早饭就出门了,她没问他是工作还是别的,她觉得夫妻之间也还是要有自己的空间。
他走后,温姝宜简单收拾了卧室和家里的卫生,又陪着喻卿看了会电视,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快到傍晚时,周怀生带着一箱东西回来了。
是她昨晚说过的,修复需要用的工具和材料,大大小小,零零碎碎他都准备好了。尽管,温姝宜看过后觉得有些是没必要的。
但她还是佩服他的记忆力,她只说了一遍他就能全都记住了,学霸到底还是学霸。
“没有催你快做的意思,只是提前帮你准备好。”
周怀生怕她误解,放下东西后第一时间同她解释。
两人进一起了书房旁边的房间,屋里只有一套桌椅和储物柜,一切都还很空荡。
温姝宜把瓶瓶罐罐的胶水材料拿出,按照自己的习惯逐一摆放整齐。
“我知道。”
她看向他,眼里亮着,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大概也真是太久没做了,竟然也有些雀跃,周怀生没走,又从外面搬了把椅子拿过来坐她旁边看着,时不时帮她递递工具。温姝宜默许他在这帮忙,虽然话还是很少,但气氛已经温暖很多。
他们坐在一侧,不过一尺距离,有点像学生时代坐在一桌。温姝宜时而抬头翻找东西,时而盯着瓷片仔细观察,有碎发垂下来她嫌碍事就拿了根铅笔将头发在身后盘起,动作行云流水。
连太阳似乎都很眷顾她,透过玻璃照到她脸上,也只是将轮廓蒙上一层暖色的光晕,只有耳朵显得通红,大概是她耳垂太薄的原因,周怀生无端想起从前在温叔叔葬礼上那些荒谬的无稽之谈。
当时他跟着父母一起到灵堂祭奠,她就披着孝衣跪在灵前,一张小脸又瘦又白,整个人看起来也很羸弱,他鞠躬行礼时听见身后几个妇人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温家的亲戚还是来帮忙的人,丝毫没顾及到她在面前,就那么直接地说起怪力乱神,最后还说是温姝宜福薄克亲。他听不下去,起身时冷眼看了那些人一眼,再回头时,她也隔着人群看向他的视线。
十三岁的温姝宜,眼里没有童真和生气,只有一望无际,看也看不出穿的悲伤。
“你在想什么?”
周怀生思绪游离之际,温姝宜凑到他跟前问他。
“是不是在这看我太无聊了?”
她这会儿心情很好,笑意盈盈的。
他回过神,将自己从纷乱的过去中拔出来,摇摇头说不是。
“想到以前教你功课的时候你总是发呆,现在我们两个好像反过来了。”周怀生看着她把瓷片逐一放进超声波清洗机,若无其事跟她感慨。
她摘下手套,思索片刻。
“人总是无法预料以后发生的事的,就像我也从没想过,我们两个会结婚。”
她说这话时表情轻松,也只像是一句感叹,闻言,周怀生捕捉到她的视线,俯身向前。
“所以姝宜,后悔跟我结婚吗?”
他声音很平,话里也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意思,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余晖照到屋内墙壁,清洗机里也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笑意很深。
“不后悔。”
-
元旦过后,一直住在北县的爷爷奶奶催促周怀生回家看看。
是每年的惯例了,以前总会在农历新年时抽出时间回去,但今年情况特殊,周山近期在国外出差走不开,回家的事难免落到了周怀生头上。
也是想着他领证时二老因为腿脚不便没能及时前来,只听了喜事但还并未亲自去看看温姝宜,虽然小时候见过很多次了,可两个老人家一听说是跟姝宜结了婚,吵嚷了好些日让周怀生带她回去住些日子。
温姝宜虽有些犹豫,还是很快答应了。
这是应尽的礼数,况且她也许多年没见到周爷爷周奶奶,于情于理都该回去。
周怀生原本还想带喻卿一起回去,但几番考虑到天冷乡下也不如京平自在,且喻卿也不愿挪动,最后梁粟来了家里陪着她,两个老姐妹在一起倒也愉快。
温姝宜没什么后顾之忧,跟着周怀生离开了。
回去那天是 1 月 6 号,赶上小寒,几乎是这些日子最冷的一天,气温达到了零下十九度。离了暖气的室外像是冰天雪地,光是走在路上都觉得脸颊生疼。
从京平开车到北县并没多久,差不多也就一个半小时,路途很快,两人聊聊天很快过去。
车下高速驶进北县主城区时,温姝宜转头看向窗外。她上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也顾不上去看。
北县最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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