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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的,干什么了?” 隐忍已久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宋小五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辩白,“魏公子是君子,奴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敢叫大表哥,也不能称名讳,因而她提的是魏公子。 但大抵叫什么都没用了,那人笑了一声,笔顶在她胸脯上信手拨弄,“你是怎样的人?” 宋小五心口一窒,顿然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深意,一时心如刀割,悲不自胜。 她是怎样的人? 一个曾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摇尾乞怜的人。 她曾在他身下俯首就擒。 便是此时, 那人洞穿了一切

公子谢瞩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姚宋小五该是什么味道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有一回青瓦楼遇刺,他俯身靠在了她的肩头。胡渣扎在颈间微微酥痒,那时他问,“宋小五,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那时他抬手抱住了她,他说,“是雪松。”

因而在他看来,宋小五就应该与他是一样的味道,也只能与他是一样的味道。

都该是雪松的味道。

大抵是太冷了吧,身上一直在微微发着抖,她想拉起衣袍来取暖,但那人用笔管抵住了她的手,她低低喃道,“公子……奴……”

她想说,“奴很冷。”

但她没有机会说完。

那人说,“寻你的人说,你与魏公子同住一室。孤男寡女的,干什么了?”

隐忍已久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宋小五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辩白,“魏公子是君子,奴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敢叫大表哥,也不能称名讳,因而她提的是魏公子。

但大抵叫什么都没用了,那人笑了一声,笔顶在她胸脯上信手拨弄,“你是怎样的人?”

宋小五心口一窒,顿然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深意,一时心如刀割,悲不自胜。

她是怎样的人?

一个曾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摇尾乞怜的人。

她曾在他身下俯首就擒。

便是此时,

那人洞穿了一切,因而笑得凉薄。

他说,“恶心。”

第207章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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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这“恶心”二字击得丢盔卸甲。

他把她身子的异样看得一清二楚,便以为她在沈宴初面前也是如此。

如今与魏昭平三年冬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多像呀。

她第一次进他的中军大帐时蓬头垢面,冻得鼻尖通红,粗糙的袍子被马鞭抽得露出了内里絮着的棉花,小棉靴底沾染的雪泥在炉子的烘烤下化出一滩黑水。

那时他轻嗤,“你可知自己多脏。”

那时的宋小五的确是肮脏,卑贱,粗鄙。

可今日呢?

今日陆九卿要她兰汤沐浴,她便兰汤沐浴。陆九卿要她穿戴得干干净净,她便也穿戴得干干净净的。

她想,陆九卿是最了解谢瞩的人,他说的话必定没有错。

她洗得干干净净,也穿得干干净净,即便这大半日过去了,她依旧能闻见自己身上还有着隐隐的兰草味。

可他却仍旧嫌她肮脏,嫌她恶心。

怎么不嫌弃呢?

你瞧,从一进帐到现在,他并没有碰过她。

唯一触碰她的,不过是一支狼毫笔。

宋小五喉间发苦,眼泪在眸中团团打着转儿。

当真是如芒在背。

她强忍着泪,低低地垂头,极力压着声音里抖颤的哭腔,“奴去帐外侍奉,公子有事再叫奴。”

烛花摇影,映得那人神色不定,他慢条斯理的,“不急。”

继而冲帐外命道,“召裴孝廉来。”

门外的侍卫闻声应了。

宋小五恍然失神,眼泪断珠似的往下掉。

她想,方才帐内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每一句话,帐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至此,他压抑了许久的声音才陡得凌厉起来,“这副轻贱浮荡的模样,要人都来看一看么!”

她骇得一激灵,惊惶狼狈地拉起衣袍穿裹严实。

不久听见脚步声近,裴孝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公子,末将来了。”

身旁那人道,“进宫寻个老道的嬷嬷。”

裴孝廉问,“公子要能干什么的嬷嬷?”

那人神情冷肃,“能验身的。”

裴孝廉高声应了,“末将这就进宫。”

脚步声去。

宋小五脑中轰然一白。

她轻声问道,“公子要验什么?”

“验你的身子。”

那人薄唇微抿,言语清冷,“可有过别人。”

宋小五瑟然打了一个冷噤。

她暗暗咬唇,真想弃甲而逃啊!

这十日她曾想过许多,想过回兰台之后可能会有的种种处境。

她想过沈淑人与阿拉珠必会处处为难,也想过公子也许仍会要她再生一个孩子。

她甚至想,若公子仍要,她也会给。

她的身子只有过一人,好似也一直在为他守着。

这是魏人几百年来的风俗教化,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她守着自己的身子,也遵循着魏人的教化。

但没有想过见公子的第一夜,他竟要外人来验她的身。

宋小五兀自出着神,听主座上的人又道,“押到一旁帐子里候着。”

旋即进来两个带刀侍卫,一左一右要来拿她。

恍恍然起了身,那棉袍之下的躯体冷得不成样子,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却透着内里的决绝,“奴自己走。”

她说了自己走,侍卫竟然没有再拿。

怔怔然向外去,头晕目眩,一双腿如灌了铅,才至大帐正中便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摔,人又清醒了几分,不等他们来拿,她自己爬了起来。

她挺直了腰身。

如论何时,哪怕赴死,她都要给自己争口气,也要给自己挣脸面。

方才的折辱仿佛不曾发生,宋小五双手交握袖中,端然往帐外走去。

夜色无涯,漫天的风雪扑面而来,她反倒不觉得冷了。

帐外已有人候着引她往一旁的小帐子里走,她便在那方寸之地坦然等着。

心里那两个人此时又蹦了出来,一人问,“宋小五,你可后悔来这里?”

另一人许久不言。

一人兀然叹道,“真不该来。”

另一人宽慰道,“验身便验身,你没有做过的事,怕什么。”

原先那人愁眉不展,“可进宫的人是裴孝廉呀!”

另一人心里陡然发毛,片刻道,“是他又怎样?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贿赂嬷嬷,欺瞒公子。”

原先那人怅然不语。

另一人便笑了,“就算当真与大表哥不清白了,又能怎么样?宋小五,怕什么,公子能把你怎么样?大不了杀了,卖了,送人了,你不也就解脱了吗?”

原先那人释然点头,“是,若这样想,那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人虽神色自若地等着,不叫人看出一丝的惊惶,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跼蹐难安。

直到辚辚车轮打破了蓟城大营夜里的宁静,听着两三人下了马车,大约先去了中军大帐回禀,继而前前后后地朝着这小帐子疾来。

细细碎碎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踩得宋小五心惊肉跳。

片刻帐门一掀,进来两个老嬷嬷,提着风灯,满脸凶相,开口说话也是阴阳怪气,“老奴奉命来给姑娘验身,得罪了。”

宋小五头皮发麻,她的担忧没有错,裴孝廉带来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话音一落,那两个婆子便撸起袍袖上前来,风灯就置在腿旁,发出刺目的亮光。

一个将她按在地上,双手如钳。

一个掀开她的袍子,扒了她的亵裤。

摸其乳。

探其秘。

闻其味。

察其肤。

她们好似与她有仇,十分粗暴,一根手指就叫她疼出了一头冷汗。

宋小五不知道验身是这么个验法。

她闭紧双目暗暗咬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宋小五不怕,不怕。”

她忍着疼宽慰自己,“来日总会去江南。”

验身那嬷嬷冷笑不已,与钳人那嬷嬷说,“早就不是处子了。”

宋小五心想,她跟过公子谢瞩数月,怎会还是处子。

但验身那嬷嬷又开了口,满是嫌恶鄙夷,“不知跟过几个了。”

宋小五心里咯噔一下。

钳人那嬷嬷“呸”了一声,低低骂道,“娼妇。”

那两人说完便净了手,提起风灯嘀咕着走了。

宋小五不知道那两个老嬷嬷到底去中军大帐禀了什么。

身下火辣辣的疼。

她茫茫然地起了身,怔怔然将衣袍穿戴齐整。

她知道自己完了。

第208章求生

不多久有两人进了这小帐。

抬进来一只浴桶,又往里倒了半桶热水。

方才验身的老嬷嬷还没有走,此时进了小帐,扯着嘴角笑道,“姑娘身上脏,不洗干净是不能进大帐侍奉的。”

宋小五木然立着,身上的战栗从未停止。

她想,宋小五啊,江南春色再好,你也去不了。

你只会带来无尽的杀戮。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你不要怕。

那老嬷嬷又道,“姑娘是自己进去,还是老奴请姑娘进去?老奴下手可没个轻重。”

宋小五脱了棉靴,袍子不曾褪去,她抬脚进了木桶。

木桶里的水比寻常沐浴要热,那也没关系。

正好。

正好她很冷。

那便好好地烫一烫这具冰凉的躯体。

她想,宋小五啊,这世上不会有绝路。

你熬过去了,挺过去了,你报了大表哥的恩情,以后的路再慢慢地想,再慢慢地走,你总会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但在这之前,你不要怕。

你知道,公子也不是坏人。

他只是在生气。

他气你一次次地欺骗,气你一次次地逃离,气你应了他再生一个孩子,转头又收下了大表哥的玉环,如今又为了大表哥宽衣解带。

宋小五啊,你将心比心,公子怎能不气啊。

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想要出来,但那嬷嬷却摁住了她的肩头,拿腔作势道,“公子说不干净,还得洗。”

她便仍旧在桶中泡着。

水凉到了五脏六腑,止不住的寒颤一茬一茬地来,原本便苍白的一张脸,愈发冻得没有人色。

她睁着一双桃花眸,想念那张能把人烘得燥热的山间火炕,脑子却也十分地清明。

她想,这婆子才是真正地放屁。

公子是夜都不曾来过小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必是裴孝廉那个搅屎棍搞的鬼。

他买通了这两个老婆子,要她们验身的时候往她身上泼脏水,泼完了脏水还要再使离间计。

她想,宋小五,公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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