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后只关心最重要的事,“可能生养了?” 医官点头捋须,“是,贵人胜在年纪小,底子好。但为稳妥起见,仍需将养着。每日仍要熏艾,针灸也只需十日一次即可,原先的汤药生猛,微臣这就换一副温和滋补的药。 周王后微微颔首,“善。 姓贺的医官收拾好了药箱,躬身垂袖这便打算告退了。 但周王后叫住了他,“贺医官,可还记得孤的话?” 姓贺的医官忙止步垂头,恭谨回道,“娘娘的话,微臣一刻也不敢忘。 周王后神情自若,那一双与公子有些相像的凤目里却透着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若是桂宫问起,抑
小婉好奇道,“你与周将军都想好置办宅子了?”
槿娘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我心疼他。”
说着又凑到小婉耳边,“你别看他笨嘴拙舌的,情话倒会许多。”
小婉打心底里高兴,从前槿娘一心想要做公子姬妾,以为只有做了公子姬妾才能光宗耀祖。可这世间的路原是有千条万条,一条路山重水复,换条路也许就能柳暗花明。
周延年是个好人,槿娘跟着他,必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小婉温声道,“那匣子都给你,你与周将军去置办一座大些的宅子,把你父亲母亲也一起接来。以后小婉落魄了,也能去你家里落脚。”
槿娘欢喜地脚不沾地,恨不得当场给她磕几个响头,“我的亲祖宗!你真是我的亲祖宗!我以后只拜你这一个活祖宗了!”
回过神来却又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说什么胡话,公子爱你入骨,你岂会有落魄的时候。”
小婉想,但愿如此,但愿自己再也不会有落魄的时候。
但山高水长,前路万里,未来的事谁又做得了准呢?
槿娘见她仍旧心事重重,便宽解道,“过了小年,娘娘会放我们回兰台,也许明日宫宴之后就能跟着公子的马车一起走了,有公子在,你何必忧心?”
是了,有公子在,她是不必忧心的。
槿娘又道,“小婉,以公子待你的恩宠,你早晚要为公子生四五个大胖娃娃呢!”
但她的身子如今到底怎样了,她自己也说不准。医官虽每日都来针灸把脉,却从来不曾与她说一句“快好了”,或一句“还不好”。
这一日入夜前又至前殿陪伴周王后进膳,周王后倒问起了她,“身上感觉怎样了?”
小婉笑道,“轻快了许多,也不觉得冷了。”
周王后亦笑,“这便对了,宫里医官都是最好的,总有你养好身子的一日。”
言罢又召来那姓贺的医官仔细为小婉把了脉。
那姓贺的医官神色轻松地抱拳回禀,“娘娘勿忧,贵人的身子越发地好了。”
周王后只关心最重要的事,“可能生养了?”
医官点头捋须,“是,贵人胜在年纪小,底子好。但为稳妥起见,仍需将养着。每日仍要熏艾,针灸也只需十日一次即可,原先的汤药生猛,微臣这就换一副温和滋补的药。”
周王后微微颔首,“善。”
姓贺的医官收拾好了药箱,躬身垂袖这便打算告退了。
但周王后叫住了他,“贺医官,可还记得孤的话?”
姓贺的医官忙止步垂头,恭谨回道,“娘娘的话,微臣一刻也不敢忘。”
周王后神情自若,那一双与公子有些相像的凤目里却透着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若是桂宫问起,抑或旁人有嘴皮子贱爱打听的,该怎么说?”
姓贺的医官低声道,“贵人气血调和,胎像稳固,已有了月余的身孕。”
周王后这才淡淡点头,“把嘴巴都管严了,若是走漏一点风声,你贺家……”
话未说完,姓贺的医官已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头的冷汗在万福宫微黄的烛光下益发分明,“娘娘慈悲,微臣绝不敢走漏一点风声。”
周王后玉指轻抬,穗娘便示意那医官退下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周王后又对小婉笑道,“‘永受嘉福’,你这个封号极好,你也的确是个有福气的。”
小婉宛然一笑,“都是娘娘悉心爱护的缘故。”
周王后却叹了一声,神色凝重几分,“嘉福,你是个懂事的,能看出来扶风上下都有什么样的心思,那老的小的个个儿心怀鬼胎,恨不得取兰台而代之。孤在桂宫说了大话,好不容易压下平阳一头,岂能再叫她成日地去撺掇太后?这一回孤是下定决心要远瞩生孩子了。”
是了,君子一言,重比千金。
像周王后这样好强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在子嗣上头压过扶风去。
见小婉垂眉未言,那慈蔼的妇人握住了她的手,“你给孤好好地生,过了明日,远瞩都是你的。”
第237章小年宫宴
燕庄王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小年,宜求子,安床,祭祀,忌出行,动土,造庙。
这一日的宫宴在万福宫正殿举办,自晌午开始,万福宫便开始筹备起来。
申时四刻,前来赴宴的宾客陆陆续续地进了殿。
因不是正旦的大日子,倒也没有外人。
卫太后偶感风寒,居于桂宫并不曾来。燕庄王身子不好,更是不必出席。听闻良原君亦是抱恙,因而今日赴宴的,不过是兰台与扶风的主人们罢了。
问安行礼按下不提,待众人彼此寒暄后落了座,宫娥们鱼贯而进,喜气洋洋地奉上了晚膳,各人食案之前俱是馔玉炊金,仙液琼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
周王后依旧留小婉在左手旁落座,沈淑人见了难免揶揄起来,“妹妹这样的身份,毕竟是不明不白的,怎能坐在母后身边?”
阿拉珠却只是笑,“有母后心疼,不明不白的也并没有什么要紧。”
沈淑人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偏偏许慎之还蹦蹦跳跳地凑过去说,“大嫂嫂不如小婉姐姐好看!”
沈淑人的脸拉得老长,险些未能克制住扬手揍他,但仍免不了低斥一句,“你这是什么家教!”
阿拉珠忍不住掩唇大笑,许慎之闻言却嗷得一声就哭了,平阳公主赶紧起身跑过来哄,还作势打了许慎之的屁股一下,“小孩子就会乱说话!”
沈淑人微微翻了个白眼,“慎之公子如此不稳重,将来恐难成什么事。”
此言一出,平阳公主的脸也拉得老长,只道了一声,“小孩子不懂事,侄妇不要与他计较。”
说完赶紧牵着许慎之的手走开了。
许慎之一哭,许嘉也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声此起彼伏,鸡飞狗跳的,怎么都哄不好。原先准备的歌舞也用不上了,这殿内自成一片乐章。
周王后居然也并不制止,她大抵是兴致好,因而觉得热闹。
平阳公主便请起罪来,“娘娘见谅,君侯孩子多,臣妇总被他们闹得头疼。”
周王后却不见一丝愠色,反倒好脾气极了,“无妨,孩子们哭哭闹闹的是好事,嘉福腹中的小公子听见了,早早就出来了!”
平阳公主原还想炫耀一番,不曾想,又被周王后不动声色地怼了回去。
她甚至还和蔼可亲地对那孩童说,“慎之,哭得再大点儿声,再大一点儿。”
殿内的人都在说什么话,都在做什么事,小婉并不曾留意,她总偷偷去看公子凌琰。
大殿嘈杂,那人好似也并不上心,他的目光也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扫来。
四目绞缠着,辗转相随。
她举杯饮酒的时候,他的目光便落到她素白纤细指尖上。她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他的目光便落至她的眉眼、鼻尖,落至她那不点自朱的小唇,也落至她皙白的粉颈,落至她衣袍包裹之下的丰美的胸脯。
若不是宽大的袍袖遮挡着,他的目光定还要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好好逗留上个一盏茶的工夫。
他似笑非笑,脉脉含情。
她被他瞧得心荡神摇,满面绯红。
也不知有多久过去了,见王后身旁那老宫人去了那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便见那人的目光温柔地朝她看来。
又听周王后温蔼笑道,“嘉福,去罢,去后小殿等远瞩。”
小婉心中一烫,悄然抬眸去看公子,见公子亦是唇畔含笑,那墨色的眸子极深,恨不得就在这大殿里当着众人的面便将她生吞活剥。
一颗心砰砰乱跳,小婉盈盈起了身,赧赧然再望了一眼她的公子,眼波流转中,好似其中有千句万句要说的话。
但再多的话也终究不过凝成一句,公子,小婉等你。
槿娘亦跟上小婉,要与她一起走,才绕过屏风,穗娘却笑嗔,“郡主与公子恩爱,你跟来做什么呀!不知羞!”
槿娘脸一红,“穗姑姑,奴是去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奴的地方。”
穗娘又嗔怪起来,附耳道,“娘娘早就安排妥当,你可不要去误了公子的好事。今日宫宴有专为宫人婢子们留下的海蟹和鱼羹,你跟着兰姑姑她们一起。”
果然见一旁的兰姑姑数人正在笑着等她,槿娘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扯了扯小婉的袍袖,小婉笑道,“姐姐快去。”
槿娘欢欢喜喜应了一声,便跟着兰姑姑等人一同走了。
穗娘便引着小婉往后院去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十分融洽,“这一阵子,郡主在宫里住得可还算习惯?”
小婉温静笑道,“宫里虽好,却总是有些拘束的。”
穗娘便笑,“娘娘早就盛赞郡主风骨嶙峋,又温良大度,如今娘娘嘴上不说,心里亦是十分喜欢的。有时候话虽重一些,也是对郡主的爱护,但愿郡主不要往心里去。”
小婉垂眸浅笑,“穗姑姑说哪里话,娘娘待小婉好,小婉心里是知道的。”
先不说扣留她的事,至少这一段日子周王后并不曾薄待她半分。
她想,也许公子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妇人罢了。
穗娘附耳过来,低声道,“娘娘说,郡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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