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梦醒来很难过,内心更是空落落的一落千丈。 所以这次他格外不舍。 酒精放大幻想,也迷醉现实。 “这还不算多,那次去安城找你……”他语速突然慢下来,声音也低了些,“看见蒋澈拿了钻戒之后,我喝的,比今天还多。 “但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我。 周怀生尽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还在解释,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有许许多多个像这样彻夜难眠的夜晚。 不过如今,她已经在他身旁。
爷奶奶都在一家人也方便,但周怀生想到自己辞职的事周山知道后会动怒,便找了这么一个方法让他在外面无法开口。
毕竟他这父亲最要脸面,肯定是不会做出在外人面前自毁脸面这样的事的,所以包间里,他提前安排小白自始至终站在一旁伺候着。
一顿饭吃到最后,周山这才渐渐发觉出不对劲。
“怀生啊,咱们一家人吃饭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这家店也不好定。”
周怀生没回答,一旁吃完的周亭岸倒了杯茶后也替他开口:“这是孩子孝敬,你就别扫兴了。”
爷爷奶奶都知道他辞职创业的事,自然也知道这是他的店,来之前被周怀生千叮万嘱,只能一味的帮他说话。
就连梁粟也在给周怀生打马虎眼,说屋内布置的雅致好看。
周怀生看着话茬到了时候,开口前跟温姝宜交换了一个眼神。
“爸,其实……”
周山停下筷子看向他,周怀生迎着眼前目光,到底还是说了。
“其实我辞职两年了。”
周遭安静两秒,空气也仿佛就此凝结,温姝宜眼睁睁看着周山的面庞越来越沉。
“一直瞒着您和家里是没想好要怎么跟您说,这家店是我开的,还有一家入股的公司。”
他的语气很平,应该是已经想好了一切可能的结果,说了就说了,大不了听天由命。
温姝宜也以为他的那句话过后会是腥风血雨,但周山只是默不作声看着他,在一旁安静了好一会儿。
父子俩到了也没把这件事说明白,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了很多酒,任谁劝解也没用。
年夜饭就这么吃到了快十一点,梁粟被这父子俩气的不行,叫上温姝宜先送爷爷奶奶她们回去,年纪大了受不得累,喻卿也需要休息,温姝宜拿了车钥匙带着长辈们先出去,等到她再回来时,周怀生完完全全醉得一塌糊涂。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周山沉默至今,在即将被小白搀扶出门前才回答了周怀生。
“知道了。”
“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吧。”
周怀生被温姝宜扶起时,突然定住了脚步。这世间父母之爱,大抵都是如此。
他眼眶红了红,不知道是不是酒意过分上头。
他醉时跟平时相差无几,只是不爱说话,一路上闭着眼休息,大概真是太过难受,回到家里也是静静躺在床上一角。
温姝宜冲了杯蜂蜜水放到床头,又烫了热毛巾帮他敷脸。
周怀生睫毛微动,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身前,一声又一声叫她的名字。
他是真的喝醉了,醉到以为眼前的她是许多年前梦里的幻境。
“和你结婚,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奢望的事。”
第四十一章、择一事,终一生
周怀生呼吸渐重,眼角那抹微红被晶莹代替。
他今夜情绪大起大落,醉酒后的迷离和刻意而为的清醒在脑海中天旋地转,所思所想,都是在他跟前的温姝宜。
他好像从未跟她说过自己对她的情感,他喜欢她他爱她,可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何开始的她似乎也无从所知,她更不觉得已经过去的事有什么重要,当下他们两个人相爱就够了。
有泪落到她手背,温姝宜眼睫微颤,坐到床边静静看着他。
周怀生闭眼时也不太安稳,牵着她的手很紧,好像是怕她会离开,也就是到了这种时刻,他总算能放下一切跟她说清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我第一次见你,你十三岁。”
他声音很轻,语调也缓,真在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那时候你太小了,又瘦又白,看起来很病态,我爸妈听说了温叔叔的事,特别愧疚没能第一时间回来,让我留在北县,让我经常去家里帮忙,我一开始挺抵触的,甚至觉得在一个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家里很不自在,所以起初并没像他们两个交代我的那样天天去看你,你那时候也不听话,刺头一样,谁跟你多说两句你都要吵。”
说到这周怀生笑了下:“我当时觉得这姑娘脾气不好,直到有一次接你放学才知道你身边的这些同学并不友善,听着那些孩子一字一句攻击你没父亲,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火,我看着你倔强尖锐的回怼,心里却很不好受,所以自那之后,我把你当亲妹妹去保护,我不想看你哭。”
温姝宜被他这些话提醒,记忆一点点倒了出来,那时候班里确实有几个女孩子常常跟她作对,一开始是因为她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后来就逐渐转变为人身攻击,小地方就是这样,有点什么事都会传扬开来,谁家里的事多多少少都能知道。
所以那几个平时对她就不客气的女孩子,知道她一朝落地成泥便更开始变本加厉。
藏她的作业本,打碎她的墨水瓶,甚至在她校服背后画上很丑的乌龟图案…
也是那时候,她陷入生活里躲藏不掉的泥沼,反击不过便只想往后缩,她不想让喻卿再为她分神,有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那段日子,有点艰难。
不过到现在想想,温姝宜也不觉得有什么。至少在她年幼受阻,周遭一切都想将她抛弃时,是周怀生稳稳当当接住了她。
甚至正因为他在身边,她才没一味沉浸在悲痛,慢慢变得开朗乐观。
“高中毕业,我知道我不会一辈子留在北县,早晚要走,只是想到你今后不再身边,还是很不放心,刚上大学的时候没回去找你,其实也是因为被人戳破心事没法面对,司南质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我迟疑了,我真的能喜欢你吗?我不知道怎么讲述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所以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置身课业,一直到大二偷偷回北县,先去学校看你却在校门口发现你笑容灿烂走在蒋澈身边时,心里才是真的慌了。”
“怎么昨天还在我跟前蹦蹦哒哒的姑娘,今天就温柔从容的站在别的人身边了呢,那天给我的打击丝毫不亚于内心最珍贵的宝物被夺走,也是等到看着你跟蒋澈上了飞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喜欢你,照顾你,保护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一时之间改起来还有点难。”
周怀生哽咽了,起身靠在床头,任由眼中情绪翻涌。他是真的喝醉了,也不管别的,一股脑将这些年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说与她听。
又怕她听多了觉得烦,所以每说完一点都抬眼看她一遍,直到这些话悉数说完,这才渐渐垂下眼。
温姝宜没开口,只是在一旁倾听,倾听他内心深处与她息息相关的这场潮涌,她是感动的,即使她从没听他说过这番话,也能明明白白知晓他们两个的心tຊ意。
爱似乎总是无师自通的。
在你当下全部能感受到的,便是最直白的爱意。
温姝宜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流泪,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他从未以这样脆弱的姿态在她面前,所以她在一旁看他良久,到底还是上前抱了抱他。
奈何他一直不松开,她只能用另一只手将他搂住。
“喝了这么多酒,头有没有难受?”
周怀生摇摇头,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他在梦里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境,温姝宜有时候温柔有时候热闹,但她生动又明媚的神情从来不都不是面对着他。
这样的梦醒来很难过,内心更是空落落的一落千丈。
所以这次他格外不舍。
酒精放大幻想,也迷醉现实。
“这还不算多,那次去安城找你……”他语速突然慢下来,声音也低了些,“看见蒋澈拿了钻戒之后,我喝的,比今天还多。”
“但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我。”
周怀生尽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还在解释,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有许许多多个像这样彻夜难眠的夜晚。
不过如今,她已经在他身旁。
卧室里忘记拉窗帘,窗外是京平永不沉睡的夜色,现在因新年几乎整夜长明,目光所及,没处角落都有团聚的光影。
他们两人在彼此的怀抱中,终于感受到来自爱人的温暖。
今夜好眠。
*
三月初,温姝宜去西江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均已落定。
日子一天天临近,周怀生心中的不舍也愈演愈烈,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每天还照常完成他的日常工作,偶有空闲也是不顾一切用来跟温姝宜相处。
替她收拾行装,看她箱子里装了很多衣服却仍是不放心,她笑他这是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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