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一天他回到家,贺疏兰原本靠在沙发上休息,听见他回来,她立刻醒来站起身说:“你回来了,我做好了晚饭,我去给你热一下。 但桌子上根本没有什么晚饭,而是他不曾动过的早饭。 还有贺疏兰来找他,主动说离婚的那一次。 她进门坐在沙发上,表情语气都很正常,却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划。 还有! 还有那次,他半夜去接萧娉婷的那次。 他回到家后,贺疏兰突然来找他,说她病了…… 当时他一个字都不
疏儿……
魏寻钦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眼眶又开始发酸发涨。
但是他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如果贺疏兰死后灵魂还在的话,她现在看见他这幅模样,是不是会觉得很可笑?
从前那么冷漠的人却在这里装深情,她是不是会嗤之以鼻,迅速离开?
也是,她应该不会再想看见他了。
毕竟她已经看过那么多次他的背影。
魏寻钦轻轻伸手握住了贺疏兰冰冷的手,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心如刀割。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贺疏兰生日那天,魏寻钦被叫去了老宅。
在老宅,他看见了魏母留下来的所有东西。
除了魏母赶走萧娉婷的真正原因,还有魏母在魏寻钦六岁时离开的真相。
原来当年,并不是魏母主动离开的。
是魏父爱上了别的女人,用尽手段把魏母逼走的。
但魏父付出所有,那个女人也不爱他。
很快他就换上重病。
魏父即将离世的时候,又派人将魏母找回来,恳求她回到魏家,好好教导他唯一的儿子。
魏母不同意,但因为儿子,她还是心软了。
魏父留给魏寻钦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所以落在魏母手里,就是因为魏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误会自己。
母子俩有了隔阂,如果她不握住什么,魏寻钦绝对不会听她的话。
而她为什么不告诉魏寻钦真相?
魏寻钦在一个录音笔里听到了魏母和贺疏兰的对话。
第22章
录音笔里,贺疏兰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您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寻钦?”
“如果您告诉他,那你们之间的隔阂就不存在了,母子俩也会母慈子孝啊。”
魏母深深叹了一口气:“疏儿,你不知道寻钦的性子。”
“在他眼里,他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他以他的父亲为榜样,时时刻刻约束自身。”
“他觉得他的父亲是完美的。如果我告诉他,他的父亲曾经出轨爱上别的女人,甚至不惜想要把魏家的一切都拱手让人,他的信仰就崩塌了。”
“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如果寻钦他一定要怨恨一个人,那么就怨恨我吧。”
“只是委屈了你,我逼着寻钦娶了你,他更加恨我,也连带着恨你。疏儿,你怨我吗?”
贺疏兰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不,如果没有您,我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他。”
“我相信日久生情,水滴石穿。我一定会用我的爱打动他。”
录音结束。
魏寻钦那时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他明明是个再冷静不过的人,只是因为魏母离开他那年,他还太小。
那份恨和难受深深根种在他的心里,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不肯去想另外一种可能,让他长大后也没有去调查母亲当年离开的真相。
所以导致误会将近二十年。
没有什么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让人悔恨。
他恨错了人,导致魏母回到魏家后,他再没有像一个儿子一样向母亲撒娇。
哪怕他心里是想的。
直到魏母离开,他心里的恨都没有消减半分。
这让他错过了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魏寻钦倏然就想起了那天贺疏兰带着满身的伤去找自己。
她站在他的桌前,摔碎了红酒瓶,用尖锐的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
她浑身颤抖,明明那么怕。
可他都没有相信她!
他还让人把她丢了出去……
那时的她,该有多么绝望?
魏寻钦不敢去想了,只要一想,他的心就难受到鲜血淋漓。
还有那条狗。
魏寻钦的确不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动物,可那天他回家看见那条狗,他知道是贺疏兰带回来的,却也没有把狗丢出去。
没想到萧娉婷会趁他离开别墅的时候,把那条狗给丢了出去。
他刚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人来禀报,说贺疏兰抱着一条狗的尸体,在他母亲的坟前跪了一天,他才知道。
魏寻钦当时就知道这是萧娉婷做的。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责怪萧娉婷,也没有可怜贺疏兰。
但在此时此刻,魏寻钦忽然反应过来,这条狗或许是当时贺疏兰唯一的精神依托。
对她好的魏母离世,他又对她视而不见,她只能与那条小狗互相陪伴。
但她最后连那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
痛苦在身体里蔓延。
魏寻钦弯下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蜷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痛苦才稍稍消减。
而就在这时,他的助理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魏总,您得看看这个。”助理露出难言的表情,“这是我刚刚查到的。”
魏寻钦撑着冰棺缓了一会儿。
直到视线清明,他才抬眼望过去——
患者:贺疏兰。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症,出现幻觉,需要入院治疗。
第23章
这份报告的时间远在几个月前。
有那么一瞬间,魏寻钦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字了。
重度抑郁……
他迟钝地反应了几秒,猛然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就是……”助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贺小姐患上了重度抑郁,说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产生幻觉。”
幻觉。
魏寻钦顿了顿,脑海里突然又闪过了很多他曾经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有一天他回到家,贺疏兰原本靠在沙发上休息,听见他回来,她立刻醒来站起身说:“你回来了,我做好了晚饭,我去给你热一下。”
但桌子上根本没有什么晚饭,而是他不曾动过的早饭。
还有贺疏兰来找他,主动说离婚的那一次。
她进门坐在沙发上,表情语气都很正常,却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划。
还有!
还有那次,他半夜去接萧娉婷的那次。
他回到家后,贺疏兰突然来找他,说她病了……
当时他一个字都不信,只当她是找理由诓骗自己,想让自己陪陪她。
魏寻钦的心脏再次剧烈地疼了起来。
原来那时贺疏兰没有骗他,也不是想让他哄一哄她。
那根本就是她深陷深渊,拼了命向他伸出手,发出的求救信号!
贺疏兰原来曾是那么开朗灿烂的一个人……
最后却变得寡言抑郁。
她的死,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啪嗒,啪嗒。”
突然有水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上。
魏寻钦怔了怔,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助理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魏寻钦流泪的样子。
更没见过他这幅脆弱的样子。
他有些不忍:“魏总……”
魏寻钦却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助理见他这幅样子就放心,有些犹豫:“可是……”
但魏寻钦又坐了回去。
他依旧怔愣地盯着贺疏兰,哪怕眼泪掉下去,也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助理将后面的话吞回去,转身要走。
但一抬步,魏寻钦的声音又响起:“我大概没几天了,我死后,除了我和你交代的那些,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吧。”
助理心中一惊,但想了想,魏寻钦没有后代,那些钱原本也就没了用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助理跟了魏寻钦这么多年,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
听见这话,心里难免发涩。
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魏总您放心,我一定都会办好的。”
魏寻钦没有再应声,只摆了摆手。
助理转身走了。
之后几天,魏寻钦都没有离开贺疏兰的冰棺半步。
他不吃不喝,一如第一世跪在佛前那般。
他整个人很快地消瘦了下去。
助理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一些文件让他签字。
最后一次,他带来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在清点房子时,我们在贺小姐房间里找到的。”
魏寻钦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他接过来,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贺疏兰娟秀的笔记。
【今天去了魏氏集团应聘,我第一次见到集团的总裁,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我们认识了很久。
或许是错觉吧,毕竟他那样身居高位的人,永远不会和我这种普通人有关系。】
第24章
【天哪,我今天竟然接到了魏氏集团的电话,他们说我通过了面试,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那位魏总的秘书了。我一定要好好做!】
【今天我知道了那位总裁的名字,魏寻钦。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就连这个名字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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