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等她的人许多。 他们垂着头,林笙看不见表情。 但她知道他们的表情会是怎样。 “太子妃的尸身,焚了吧,等不到殿下见她最后一面了。 说完,她将刚刚用过的食盒交给医师去消毒,不许人跟着她,躲到房后摘下面巾,已泪流满面。 “嫂嫂,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汝安远远跟着她,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心如同被攥在五指间。她的小姐也不过才十五岁,硬撑这么多日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嫂嫂救回来,
“白福,我叫门口的侍卫去问城外庄子了,你去收拾一下两位殿下的东西。”
林笙并没有直接去看褚申墨和先太子妃,而是找到在厨房煎药的白福,她不想耽误任何时间。
“阿笙姑娘?殿下不是不许您来……”
“这个时候我再不来难道看着你们两个在宫中长大毫无经验的人照顾两位殿下吗?”
褚申墨症状不严重时写了条子,城中现在除了缺药材外其他均井井有条。
林笙悄悄推开门,房中二人虽未同塌,但都在睡着,呼吸沉重吃力,可见症状不轻。
太子妃本也眠浅,听到开门声时以为是来送药的,睁眼却看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阿笙?你怎么来了。”
褚申墨闻声睁开眼睛,无力起身。
“小阿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担心哥哥嫂嫂。这个时候就不要教育我了。临江的药材大约三日后到,我提前找许多医师问过防护办法,我和汝安要比白福他们更知道如何照顾大家。”
褚申墨和先太子妃本也无力与她多说,只能默许她留下。
林笙趁夜将二人送出城,留下伪装的坐镇百易城。这个时候让百姓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离城必然动摇民心,但若要他二人得到更好的医治没有比单独出去更好的办法。
褚申墨和先太子妃一个被她安置在两个院子中,不许二人走动,以免互相传染。
她带来的人被安排入城帮助其他人,庄子中除了守卫只有她和汝安以及二人带来的宫人照顾。
“阿笙,太子妃那里如何了。”
“嫂嫂已经见好,早上还隔着门和她聊天来着呢。她说回宫也差不多又是冬日啦,赶上下雪的话留我在宫中住,教我剪窗花,今年过年肯定会很热闹的。”
“她喜欢你喜欢的紧呢,宫里无趣,回去之后你没事多在东宫住些日子,替我陪陪她。”
“我也喜欢嫂嫂,还是阿墨哥哥好,找了这么好的嫂嫂,不像阿彻哥哥,一直不娶亲。”
“他呀,没准心里有人呢,回去我帮你,若是他心中有人,便请父皇赐婚,若是胆小不敢同姑娘们说话,可就得我们可爱的阿笙帮他啦。”
“想想就有盼头,阿墨哥哥你早些好起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城中疫情控制的不错,要等你回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白福这几日会把城中情况给我看,多亏阿笙带来的医师。”
“临江以前发过瘟疫,医师们年长的都有经验,好办许多。”
服侍褚申墨用过药后林笙收好碗碟,看到他起身坐在书案前读书,又叮嘱几句后退出房间。
院外等她的人许多。
他们垂着头,林笙看不见表情。
但她知道他们的表情会是怎样。
“太子妃的尸身,焚了吧,等不到殿下见她最后一面了。”
说完,她将刚刚用过的食盒交给医师去消毒,不许人跟着她,躲到房后摘下面巾,已泪流满面。
“嫂嫂,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汝安远远跟着她,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心如同被攥在五指间。她的小姐也不过才十五岁,硬撑这么多日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嫂嫂救回来,该是怎样的心痛。
但他们都要装作一切向好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太子不能出任何问题。
白福做不到对太子的话对答如流,林笙便接过食盒,进门前用力放松自己的脸,咬着牙笑出来才敢去见褚申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只能由那更能控制自己的人去演一出太平。
第三十一章 元狩二十七年:褚申墨大婚
临近初夏,褚思妤携长子入宫小住。阮湘霖的欣喜写在脸上,儿女都在自己跟前的日子不知已奢望多久,更何况她这感情上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总算将婚期定下。
不如他愿,但足够帮他巩固地位,将来顺利登基。
东望帝也心气顺许多,一连多日没给褚申墨出过难题。
“要不说娘娘平日话不多,但到底是宫中教出来的,四两拨千斤,把阿墨哥哥婚事解决了,还推了他一把。”
林笙难得出宫,姜怀彻也难得没打猎的兴致,兄妹二人就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都不需要处理事情时坐一起像现在这样没正行的聊天。
脱掉女官服后的林笙在不同衣服装点下或俏皮可爱,或娴雅淡静,每天都能让姜怀彻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妹妹。
“总算是不浪费阿四的天赋,穿在我妹妹身上真好看。”
“哥,我在和你说正事。”
“宫里的娘娘们也都是说得上的tຊ美人,但是不如我妹妹自由,总缺点味道。”
“这话你可别出去瞎说。”
“你说你小时候穿骑服的时候,像极了北陆来的小姑娘,那是一个飒。”
“现在不飒吗?”
“现在也很飒,你射术如何,好像很久没摸箭了吧?”
“……”
林笙早就知道她这个哥哥跟她聊不了半句朝堂后宫的事,她说那些也不是想听他意见。人的位置坐高时总会有暗箭难防,不过是希望姜怀彻多了解些各方关系,日后警醒些。
“好好好,我多余同你说这些,我们去校场吧哥。”
“你说了我也没那个脑子像你和阿墨一样,还是校场适合我。”
于是,难得出宫的时间到底还是交了三分之一在校场上。许久不练,回宫时身上还有几处酸痛。
褚申墨的大婚是东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宫中为此灯油钱上涨两倍。大婚婚服有礼制卡着,林笙头脑灵活也画不出花样,干脆留给下面的少使去做。那少使早晚要出宫,不如拿这能写进墓志铭的差事成人之美。
一切都有阮循看着不会出差错。
阮循让她回家歇着,何乐而不为。
回宫后褚思妤让她日日陪着,两人平日关系不错,但还没不错到这个地步。
终于,当褚思妤第五次约林笙去皇后的小厨房做糕点时林笙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儿子喜欢吃呀。”
“小世子快吃吐了,姐姐,咱俩没有娘娘的手艺,还是别摧残小世子了吧,万一长大之后害怕吃你做的饭了你得多伤心。”
“有道理,你喜欢做什么,我陪你便是。”
“不是叫我过来陪你的吗?”
“都一样,反正你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就是了。”
“用不用这么喜欢我……”
“小阿笙这么漂亮可爱,谁不喜欢你。”
足足陪褚思妤吃喝玩乐十日后,长公主逃似的离宫,任由阮湘霖怎么劝也不多住一日。
褚思妤走后阮湘霖依旧将林笙留在凤鸾宫,碍于身份不方便与她同榻而已。
汝安见状也狐疑,太子娶亲,又不是把太子嫁出去,皇后和长公主怎么像极了要送亲人离开前胡思乱想一定要人时时陪着的感觉。
入夜,林笙披上衣服悄悄溜到水边,坐在临水台阶将鞋袜放在一旁,踢着冰凉的水,愈发清醒。
“唉,好久没这么清静了呢。”
“可惜要扰阿笙一分清静。”
林笙早就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侍卫巡逻,他们都认识她,打个招呼便是。
闻声回头,却发现是褚申墨,他们有半个多月没见面。
“太子哥哥?这个时候不睡觉吗?明日早朝熬不得呢。”
“为了避开大婚,盐铁局的事情都压着,其他也无大事,上朝不用提着精神。”
“这可不像我的太子哥哥。他呀,每件事都会认真对待的。”
“阿笙,我成亲那日,你站在太子妃身后可好?”
“女官局会出懂得婚仪的女官去看顾太子妃,我不懂这些,不合适。”
“她入宫一个多月,应是学会了,不用人句句提点。”
“太子哥哥见过新嫂嫂了吗?”
“见过,我会与她相敬如宾。”
林笙转头看向湖面,轻声回一个“好”字。
凤鸾宫周围多草木,白日目光所及尽是斑斓。入夜后宫灯渐起,树影投射在不同角度上,临近湖面处有暖光,有树影。
远些地方只有天上那轮明月,高悬湖面,看似唾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
褚申墨将林笙送回偏殿,他出来时没让白福跟着,一个人走在宫道上,巡逻的侍卫见贵人似情绪不佳,远远行礼后绕开,不敢扰他。
他早早同阮循说过,要林笙站在封少兰身边。阮循浅说一句于礼不合,终在褚申墨的沉默中选择再一次退让,让他如愿。
褚申策自上元节后只在初一十五入宫看望淑妃,其余时间也再未纵马长街。
林笙注意到他乖觉许多知道有自己让他不开心的原因,更不敢多问。
两人在祭祖时迎面撞上,林笙浅笑后随封少兰上前,褚申策亦沉默垂头。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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