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一次?”“三年一批。”“为何人口还是不足?”“逃的逃,死的死,穷地方留不住人。”周青云看他一眼,这似笑非笑的脸,叫冯主簿看得心慌。“冯典史与你不合多久了?”“大人,风言风语不可信……”周青云嗤笑,冯主簿忙说:“他母亲要强,嘴上不饶人,族中人没有不得罪的。我父母生来木讷,常吃亏,两家不睦已久。”“呵,反了吧?”“大人,这……”“你红光满面,膀大腰圆。
“几年一次?”
“三年一批。”
“为何人口还是不足?”
“逃的逃,死的死,穷地方留不住人。”
周青云看他一眼,这似笑非笑的脸,叫冯主簿看得心慌。
“冯典史与你不合多久了?”
“大人,风言风语不可信……”
周青云嗤笑,冯主簿忙说:“他母亲要强,嘴上不饶人,族中人没有不得罪的。我父母生来木讷,常吃亏,两家不睦已久。”
“呵,反了吧?”
“大人,这……”
“你红光满面,膀大腰圆。他瘦骨嶙峋,眉眼带愁,若生在蛮横人家,只会让别人忧苦。”
冯主簿讪笑,不敢再糊弄,尴尬地答:“子不言母过,我劝了,私底下赔礼道歉,到底生了嫌隙。”
“他比你有远见,早早地跟周家搭上了线。姜家爷们一辈还凑合,下边良莠不齐,恐怕宫里那位一倒,没个几年就要废了。你仔细想想,下一段路,究竟该上哪条船?”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言之过早,能不能盘活,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忙我的宏图大志,做不了你的贵人。”
“小的跟着您伺候,沾沾光就成,只要保下了命,将来一定孝敬。”
周青云在鼻尖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冯家,就是在本地,也不过一句小门小户,出了这破地方,那什么也不是。我没指望你替我冲锋陷阵,只要别在背后刺我就成。”
冯康大喜,能跟着他混,又不用做马前卒,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再找找烂铁巷的簿子,殷若究竟是什么个来历,你那位堂兄又是怎么打算的?少糊弄我,我知道你虽没掺和这些事,但一定日夜盯着他,就怕他哪天辉煌腾达,要来抄你的家。”
再次被猜中心事,冯康不敢再说那些场面话,退到门口张望,蹿回来耳语:“大人猜的没错,他们是有些私底下的勾当。小的往上边递了消息,只是……一直不见有人来管,房家还警告我不要多生事。我打发人留神着,总是宵禁之后有动静,往东边去了,只不好继续跟,但有一回,偷听到了两个字。”
“什么字?”
“身业邪淫属于佛教三业里的身业之一。”
周青云沉默,冯康着急,刚要说仔细点,周青云摆手说:“不必多说。除了无尽寺,还有吗?”
“别的,我还未打探到,他们谨慎小心,也不是回回都动手脚。”
“我知道了。明日我要去周家找你两个侄儿,你去不去?”
“这……”
“殷家是哪一页?”
“我来翻。”
这脾气果然好,他不愿意办,人家就不勉强,那方才说的话,都算得上数。跟个这样的人,很稳妥:用得上的时候用,用不上,随时丢开也无妨,不怕有后患。
16
殷家这一页上,只简简单单几句,添上殷若这一年:得养女,年六岁。
减掉虚的部分,也不小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再养一两年就能做活。她生得好,儿时底子不会差,若只为钱,卖给牙子,绝对比交给殷家强。因此送养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在哪顺道拐来的。
人还在刑房关着,拐卖幼女是重罪,恐怕不会承认,还得另想它法。
棕色匣子里满满当当的册子,一家一页,顶多一页半,四口之家留一,六口之家留二,实则多数是一家人全过来了。照这样算,一册有好几百人,这一匣子,少说有两三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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