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引得餐厅两人都看过来,殷梦槐的手还抬着,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雕。 席思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 “梦槐,你小心,我先扶你下楼梯。 殷梦槐一双眼紧盯着邹禾煜。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席思扶着她到楼梯坐下,让一旁的佣人把轮椅拿下来。 邹禾煜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殷梦槐跟前。 “别多想。 仅仅只是一句‘别多想’就想要打发她? 殷梦槐抬手将水杯打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怕他又敷衍带过,她一字字提醒:“邹禾煜,你昨天才说过没
第4章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殷梦槐全身都开始僵硬。
邹禾煜怎么能这样做?
他明知道这是自己的热爱,自己的梦想!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才没被选上!
却怎么都没想到,让她失去这些机会的人,竟然是邹禾煜,她最爱的人。
房间里,邹禾煜的声音没有半点迟疑:“就按我说的做。”
殷梦槐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房门重重撞在门吸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邹禾煜偏头看来,有些惊讶:“梦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殷梦槐红着眼,声音有些发哽。
邹禾煜平静的挂断电话,表情自然:“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殷梦槐根本控制不了情绪,“连外人都知道你这样做我会生气,邹禾煜,你真的是为我考虑吗?”
邹禾煜快步朝她走过来,却只是握着她的手。
“慢慢呼吸,你的心脏不能激动。”
殷梦槐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却觉得很割裂。
一面做着伤害她的事,一面又担心她因此发病……
为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多少秘密?
殷梦槐靠着轮椅背,凝望着邹禾煜,嗓音沙哑:“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邹禾煜沉默不过一秒,就笃定回答:“没有。”
殷梦槐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但好像除了相信,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邹禾煜,你要是再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殷梦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邹禾煜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我不会再骗你。”
邹禾煜的承诺响在耳边,殷梦槐没有松了口气,反而觉得满身疲惫。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同传箱进不了,但翻译文稿的工作我还能做。”
“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邹禾煜,别再阻止了。”
“好。”邹禾煜答应着,起身去推轮椅,“我送你回房间。”
殷梦槐没拒绝。
但到房间门口后,她就将邹禾煜赶走,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照在棕白色的地毯上,暖意融融。
殷梦槐坐在轮椅上,久久没有动作。
刚刚在邹禾煜卧室外听到的话,还如魔音一样萦绕耳畔。
她怎么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最后,殷梦槐拿起手机,给同学发了条消息:【以前我投到同传的简历,有通过的吗?】
很快,对方就回:【offer不是都让你拒了吗?我还以为你看不上呢。】
怎么会看不上?
能进同传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奢望。
而亲手捏碎这一切的,是邹禾煜。
眼眶一阵阵发烫,发酸,殷梦槐深深吸气,忍了好久才将泪意压下。
她一直以为回到家自己能睡的很安稳,不想还是跟在医院时一样被噩梦惊醒。
殷梦槐急促呼吸着,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冰凉一片。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又想不起。
殷梦槐冷静了许久,准备喝水时才发现杯子空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没坐轮椅,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下楼。
才到一半,就看到餐厅里,邹禾煜正在和席思吃早餐。
他们面对面坐着说着什么,看起来那么般配。
殷梦槐觉得自己该祝福他们才对,可眼睛却一阵阵刺痛,十分难受。
最后,她还是决定上楼。
转身那刻,却听席思说:“叔叔阿姨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梦槐吗?”
父母什么事?
殷梦槐疑惑回头,就见邹禾煜头都没抬:“事到如今,她知不知道真相都没有意义。”
什么意思?
邹禾煜还对她隐瞒了父母死亡的真相?
第5章
巨大的震惊下,杯子从殷梦槐手中掉落。
砸在铺满地毯的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哼,落到平地的瓷砖时,碎裂开来。
声音引得餐厅两人都看过来,殷梦槐的手还抬着,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雕。
席思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
“梦槐,你小心,我先扶你下楼梯。”
殷梦槐一双眼紧盯着邹禾煜。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席思扶着她到楼梯坐下,让一旁的佣人把轮椅拿下来。
邹禾煜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殷梦槐跟前。
“别多想。”
仅仅只是一句‘别多想’就想要打发她?
殷梦槐抬手将水杯打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怕他又敷衍带过,她一字字提醒:“邹禾煜,你昨天才说过没有别的事再瞒着我!”
她不懂为什么邹禾煜又要瞒着自己,爸妈的事,自己有什么不能知道?
邹禾煜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面色紧绷。
沉默几秒后,他看向席思:“你先去车上等我。”
席思点头,和殷梦槐说:“我先走了。”
还不忘拿走沙发上邹禾煜的公文包,以及西装外套。
做这件事时,她那么顺手,好像这样做过无数回!
殷梦槐看在眼里,心里蔓延开浓厚的涩苦,好像吞了一斤的黄连。
这时,就听邹禾煜说:“爸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我还在查。”
“瞒着你只是怕你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了,等有了确定结果,我会告诉你。”
他的话还能信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已经是邹禾煜第二次瞒着自己了。
殷梦槐怔怔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邹禾煜,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骗我。”
“好。”
确定殷梦槐真的冷静了下来,邹禾煜才出门上班。
殷梦槐听着院子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远,心脏也像被丝线拉扯着,疼的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骤然间,一股腥气冲出喉咙!
温热的血透到她匆忙捂嘴的掌心,从指缝中流出。
甚至不需要医生的断言,殷梦槐也能感觉到,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
这个四口幸福之家,很快就只会剩下最后一个邹禾煜。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邹禾煜似乎越来越忙了,每天早出晚归。
殷梦槐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他人。
邹禾煜又一次出差的第二天。
殷梦槐刚吃完药,无聊的刷着手机,就在朋友圈看到席思的最新动态——
【好久没滑雪啦,超级开心!!!】
配图是她一个人的九宫格照片。
殷梦槐看着,倏地想起以前邹禾煜也很爱滑雪。
小时候她身体没这么差,他们三个人还能一起去滑雪场,自己就在一旁看着邹禾煜和席思滑。
后来她的病越来越重,不能再去滑雪场这种地方,他们两个人也很少独自出去滑雪了。
殷梦槐怀念着,点开了图片。
可刚滑到第二张,她的表情就开始发僵。
等看完所有的照片,殷梦槐突然笑了,笑的眼睛都开始发红,湿润。
席思的所有照片都是单人照。
可她还是从照片细节里看到了第二个人的存在。
大概席思自己都没发现,好几张照片里,她的护目镜都映出了邹禾煜的身影。
第6章
邹禾煜陪席思去滑雪了?!
所以……他到底是没时间回家,还是根本不想回家?
他是不是也早就对自己这个累赘感到厌烦?
殷tຊ梦槐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这一瞬间涌起的剧烈情绪轻易将她淹没。
手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时,质问的电话已经拨出。
可等真的接通,听到邹禾煜的声音,殷梦槐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邹禾煜关心的问询:“梦槐,怎么了?”
殷梦槐掐了掐指尖:“没事,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
“很顺利,后天应该就能回家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殷梦槐觉得邹禾煜现在的声音里都透着开心。
那种……只有席思能够带给他的开心。
几年前,殷梦槐曾偷偷跟着邹禾煜去雪场玩,亲眼见过他驰骋在雪场时的兴奋和快乐,那样的他是不一样的。
也是那时候,她确定邹禾煜是喜欢席思的。
想到这里,殷梦槐默了几秒,回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刚要放下手机,就收到了红十字会发来的消息——
【殷梦槐女士,请您带着捐献登记表,到红十字会进行公证,盖章确认。】
十八岁成年生日那天,她填写了一份捐献遗体的意愿表。
即使那个时候自己的许多器官就已经不符合捐献条件了,但就是有种莫名的固执。
这件事殷梦槐瞒住了所有人,包括邹禾煜。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般,如今邹禾煜不在,而她要去签最后的字。
……
红十字会内。
对接人和殷梦槐各执一笔,正要在登记表上签署最后的同意书。
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不捐献!”
邹禾煜几步到她跟前,夺走了登记表:“抱歉,她之前签署的意愿书全部作废。”
不等殷梦槐说什么,邹禾煜已经转过轮椅,将她往外推。
殷梦槐反应过来后,急忙去拉邹禾煜的手,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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