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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焦急,顾云殊第二日就率领崇武军出发了。 漠北苦寒,这场恶战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月,打得东凌国败退回国界线,才得以休战。 营帐里。 顾云殊满身的伤,新旧叠加,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瘦的快要撑不起盔甲。 “嘶!” 突然肩上一疼,顾云殊忍不住闷哼一声。 季云宛脸色凝重:“这道伤再砍得深一点,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顾云殊苍白一笑:“我终究还是不如师父,要是他在,这场仗不会打得这么艰难。 大宣是赢了,可崇武军也战死了大半。

的好听可在场的人都清楚,这是因为大宣无将可用!

顾云殊看向沈凌尘,就听他拒绝:“贫僧已入空门,朝堂之事与贫僧无关。”

随后便阖眼敲起了木鱼,明显就是在赶人。9

眼见着大臣面色愈发阴沉,顾云殊开了口:“我愿带领崇武军,出征漠北!”

她不想沈凌尘再和宣崇帝起冲突。

就算他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一个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臣有些犹豫。

沈凌尘却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季云宛也开口:“我也愿一同前往。”

沈凌尘手中的木鱼声才顿了顿,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

战事焦急,顾云殊第二日就率领崇武军出发了。

漠北苦寒,这场恶战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月,打得东凌国败退回国界线,才得以休战。

营帐里。

顾云殊满身的伤,新旧叠加,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瘦的快要撑不起盔甲。

“嘶!”

突然肩上一疼,顾云殊忍不住闷哼一声。

季云宛脸色凝重:“这道伤再砍得深一点,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顾云殊苍白一笑:“我终究还是不如师父,要是他在,这场仗不会打得这么艰难。”

大宣是赢了,可崇武军也战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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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宛包扎的动作顿了顿,出口的话却是:“我知道你对凌尘的心思。”

顾云殊眼底全是慌张:“我听不懂你的话……”

季云宛不理她的否认,自顾说下去:“这些年我看着你从军、入朝堂,这些原本世俗认为女子做不到的,你都有勇气去做,怎么独独到了凌尘这里就退缩了呢?”

“顾虑太多只会让自己痛苦,人这一世不过百年,何苦为难自己?”

这些话顾云殊明白,可该和她说这些的,不该是季云宛。

她不是沈凌尘的未婚妻吗?为何要劝她勇敢?

顾云殊回头看她:“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我和你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云宛回答的不清不楚,顾云殊刚想继续问。

就听帐外传令兵来报:“将军!敌军突袭,如今已经攻破边城!”

顾云殊神色一凛,立马披上战甲:“整军出发!”

她掀开帐帘,就往外走。

“顾将军!”季云宛的声音响起。

顾云殊回头,就听她说:“平安回来。”

顾云殊重重颔首,就上了战场。

这一场仗,打了整整半月。

当又一次惨胜,退回到后方时,却看见一车车的尸体从城门拉出来。

顾云殊眼皮不安地一跳,拉住一个士兵询问:“怎么回事?季医师呢?”

士兵满脸哀切:“城中起了瘟疫,季医师她也染了疫病……死了!”

顾云殊整个人都晃了晃。

怎么会?明明离开时季云宛还好好的……

惶然间,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你说季云宛怎么了?”

顾云殊愕然回头,就对上沈凌尘黑沉如水的双眸。

他没看她,只盯着那个士兵问:“季云宛在哪儿?”

士兵手指了个方向:“所有得瘟疫死的人都得拖去城外焚烧,季医师……也在那儿。”

闻言,沈凌尘转头就城外奔去。

顾云殊紧随而去,却根本追不上。

等赶到时,尸堆之上,烈火熊熊燃烧,黑烟滚滚。

而沈凌尘一身素白僧衣,正朝着火焰中走去!

赤红跳跃的火蛇,几乎要将他吞噬!

第9章

顾云殊呼吸一窒,恐慌感席卷全身。

她立刻飞身下马,冲上前拉住沈凌尘的衣襟:“师父,你要干什么……”

他难道是要为了季云宛殉情吗?

沈凌尘回眸,淡淡将僧衣抽出:“我要诵往生经,送云宛最后一程。”

说这话时,他眼里仿佛映着一汪寂灭的寒潭。

顾云殊浑身仿佛被冻住,怔然看着沈凌尘继续往前走,最后在大火前站定。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诵经声缓缓流淌。

顾云殊静静站在一旁听着,恍惚回到了从前。

那时,沈凌尘常常将兵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念给她听。

再晦涩的文字经他之口说出来,都会无端变得生动。

或许就是在这样的相处中,自己才逐渐将整颗心遗失在他那的吧……

……

直到最后一丝火光燃尽,诵经声才停歇。

寒风起,纷飞的骨灰尘烬中,沈凌尘的素色禅袍却纤尘不染。

仿佛下一瞬,就要羽化登仙!

顾云殊不禁上前一步,想伸手拉住他。

沈凌尘却已转身。

指尖擦过僧袍,刮过指腹上细小的伤口,一阵刺痛。

顾云殊看着径直上马离去的沈凌尘,默默攥紧手,跟在后面回了军营。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尽管是打了胜仗,军中的气氛也有些低沉。

顾云殊立刻召集了将士们,鼓舞了一番士气。

忙完已经是半夜,

她疲惫地倒在行军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眼,眼前就全是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是大火前沈凌尘的悲悯神色,是匆匆一别就是生死相隔的季云宛……

顾云殊睁眼望着营帐顶,无端想起了最后一面时季云宛说的那些话。

她让自己少一点顾虑,勇敢面对感情……2

她说她和沈凌尘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顾云殊忍不住摸出了一块鹤纹玉佩。

这是沈凌尘送给她和裴璟川的大婚贺礼,她一直当做护身符戴在身上。

要试试吗?

将心里藏匿的情感说出口,将选择交给沈凌尘!

顾云殊沉思半晌,猛地坐起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她径直走到沈凌尘的营帐前,深呼吸两三回,才终于鼓起勇气掀开了营帘。

下一秒却直接顿住——

营帐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沈凌尘的身影!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顾云殊空落落的。

她退出营帐,叫住一个巡营的士兵:“有没有见到沈将军?”

“沈将军?很早就离开了。”

士兵回完就继续巡营去了。

顾云殊一个人站在原地,攥着鹤纹玉佩的手不断收紧。

她和沈凌尘好像总是这样,每一次提起勇气,每一次遗憾错过,有缘无分……

这夜之后,东凌国又发起了进攻。

顾云殊也再没时间和心力去想沈凌尘,每一天都在经历生死。

她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敌军。

朝廷的粮草和援兵久久不到,崇武军兵困马乏,被敌军打得节节败退,就连之前拿回的城池也再次丢失。

几场大仗下来,敌军直直逼近了漠北城门。

一旦城破,大宣也将面临国破灭亡的结局!

顾云殊只能死守,不敢再退!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漠北城还未被攻破。

可崇武军却已全数战死,在城门外堆砌出了尸山血海!

此刻,顾云殊背抵着城门,支撑着自己站立。

一场接一场的厮杀里,她断了一只手臂,双眼也被刺瞎。

包扎的白纱被染得鲜红,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

顾云殊已经感受不到痛了,甚至仅剩的一只拿着长枪的手,都已经握不紧。

死寂的旷野中,奔腾的马蹄声再次传来。

这样乱,这样重的声音,最起码有数万人!

顾云殊下意识想要再站直些,却连动一下都难。

这一刻,她无比清楚,漠北城守不住了。

绝望与无力顷刻间席卷全身,顾云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宁死,不降!

这,是沈凌尘教她的第一课!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顾云殊眼前一片黑暗,却又好像有光浮现。

她反手摸索着身后城门的门缝,慢慢将身体移过去挡住。

然后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长枪,将自己死死的钉在了城门之上!

……

而百米外,率领援兵赶来的沈凌尘,心跳不知为何停了一下。

远远的,他看着紧闭的城门,总觉得有些奇怪。

再想到宣崇帝和裴璟川到灵栖寺求自己领兵时的心虚神色,沈凌尘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掌控。

可顾云殊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她定能带领崇武军守住漠北城,等他赶来!

这个念头涌上的那刻,沈凌尘心脏又紧缩了一下。

他抬手按上僧袍下跳动不安的心脏,眉心紧蹙。

这时,却听一旁的士兵惊呼了声:“那是……顾将军吗?”

顾云殊?

沈凌尘猛地抬头看去,一眼就望见了城门前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瞳孔骤然一缩。

满目疮痍中,顾云殊心口被一柄长枪刺穿,伫立在城门前,一动不动。

只有她手里,那印着“宣”字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第10章

沈凌尘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

他第一反应是否认,怎么会呢?顾云殊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她怎么会……

有风吹过来,一块玉佩从顾云殊衣服里掉下。

沈凌尘目光倏然一痛,这分明就是他送给顾云殊的鹤形玉佩!

这玉佩是沈凌尘出生那年,父母为他打造的,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只。

他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

眼前这个死状惨烈的人,真的是顾云殊!

沈凌尘顾不上去拾起玉佩,他抬着手,想去触碰,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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