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更是助他加官进爵,登顶院判之位。 “娘娘有什么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好!我只求你一件事。苏迎望了眼屏风外,苍白的嘴唇嗫嚅着:“给本宫一碗药,让本宫走得痛快些!我不愿日日在宫中受磋磨。 “娘娘?” “郑大人,本宫无路可选!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迎笃定地与他对视,电光火石,千思百绪。
太医们早已在殿外等候,将两人搀扶回了乾清宫的寝房。
一道珠帘门隔成两个世界。
内室太医们在为苏迎诊治,熙熙攘攘,纷乱不堪。
外室,却透着森森寒意。
“她怎么样了?”谢行渊坐在书桌前,袅袅熏香遮住了他的表情。
“娘娘刚刚醒了一会儿,还和翠儿说了会儿话,现在是太医院判郑清大人在为娘娘调理,想必无碍。”薛谷子道。
这郑清从前就是为苏迎请平安脉的大夫,年少有为,医术高超,是大庸大有名气的神医。
薛谷子都服的大夫,这世间没有几个。
薛谷子取了银针、纱布上前,“倒是王爷,您手上的伤又加重了,恕微臣直言,若王爷再伤一次,这右手必然会残废!”
第6章 苏贵妃薨了!
谢行渊脸上并无波澜,左手缠绕着染血的绢帕,“赤影,五天之内查清真相,本王要的是连根拔起!”
绢帕落在护卫赤影手上,触手生寒。
谁都知道谢行渊的手段从不留情,到底是谁胆敢假传他的口谕赐死苏迎?
刘德显然只是一条狗,幕后之人怕是来头不小……
一墙之隔,苏迎也是如此想的。
从刘德说出“谢行渊弃她,是因为身边已有新欢环绕”时,她便隐约觉得刘德在说谎。
谢行渊不是个耽于美色、怜香惜玉之人,当年苏迎差点饿死在他眼前,他都无动于衷。
所以,苏迎又特地提起刘德身上价值不菲的玉佩。
刘德果然心虚了。
可见,刘德是被人收买,假冒谢行渊的名义置她于死地。
苏迎如今在宫中无权无势,当然要把血帕呈给谢行渊,借他之手铲除幕后之人,为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她倒不是赌谢行渊对她的情谊,而是笃定谢行渊容不下利用他之人。
苏迎隐约听到谢行渊的命令,松了口气。
榻边,郑清也安抚道:“既然王爷出手了,娘娘大可静心养伤,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苏迎不以为然笑了笑,胸口旋即被扯得生疼。
她被羞辱、被下毒、被火烧……桩桩件件都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她无力证明当初害谢行渊的不是她,谢行渊便会一直羞辱她,就算这次好了,只要她待在宫中,日日夜夜都会身心受折磨。
何况失去少帝庇护,这宫里多的是伺机而动的虎狼要她的命。
苏迎无力地撑起胳膊,俯身朝郑清贴近,“郑大人,本宫这几年待你如何?”
女子身上的合欢香扑面而来。
郑清赶紧垂头避开视线,后退了两步,“娘娘待属下如同再造!”
三年前,他的妻子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是苏迎将宫里唯一一颗续命丹药给了他。
此后,更是助他加官进爵,登顶院判之位。
“娘娘有什么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好!我只求你一件事。”苏迎望了眼屏风外,苍白的嘴唇嗫嚅着:“给本宫一碗药,让本宫走得痛快些!我不愿日日在宫中受磋磨。”
“娘娘?”
“郑大人,本宫无路可选!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迎笃定地与他对视,电光火石,千思百绪。
屏风外,谢行渊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本王的伤不必对外人提起。”
“喏!”
“包括苏迎。”
“……”薛谷子讶然望向谢行渊,旋即又理解了他的决定。
现在正值燕王登基的关键时期,若被人知道新帝可能残废,那么阻力更甚。
至于苏迎……
当初谢行渊在北境藏匿五年相安无事,只在成婚当日告诉了苏迎他的真实身份,秘密当天就泄露出去了。
苏迎既然能泄密第一次,也能泄密第二次。
所以,这伤不告诉苏迎也罢。
薛谷子拱手应下,不禁唏嘘:“燕王为她受伤实在是不值……”
“苏贵妃薨了!”
忽然,内室响起嚎啕哭声。
谢行渊愣在了原地,表情凝固。
“苏贵妃中毒太深,已无力回天!”
刺耳的声音再度传来,谢行渊才确定不是幻听。
但她怎么可能?
谢行渊猛地起身冲进内室,花架、花盆倒了一路。
“呯呯嘭嘭”的声音和哭声交织。
最后落入眼底的是床榻上安静平躺的女子。
谢行渊穿过跪了一地的人群,颤抖的手指狐疑地去触碰苏迎的鼻息。
什么气息都没了,心脉也停止了。
“苏迎,你给我起来!”谢行渊睥睨着她,阴戾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周围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退去,唯有郑清跪在原地,“鸩毒实在无药可解,微臣无能!”
谢行渊一瞬不瞬盯着那张再无波澜的脸,“她刚刚还醒了。”
“人死前,多有回光返照……”
“滚!”谢行渊声音如刀,斩断了他的话。
郑清不敢多留,猫着腰退下。
寝房里,一时只剩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的心跳和呼吸。
她,就这么死了?
谢行渊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块。
他从乞丐堆里艰难地爬出来,费尽心力爬到制高点,就是要看她匍匐在他脚下,愧疚、后悔而死。
可怎么她死了,却没有那种畅快的感觉呢?
也许就像拼命追逐一条毒蛇,终于打中它的七寸时,它却自行了断了?
他还没折磨够她,她就这么容易死了?
谢行渊心里又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谢行渊在她身边枯坐了一夜,也没想通答案。
翌日清早,人已冷却。
内务府的人不得不领着敛妆嬷嬷,进来请示,“王爷,是否要为娘娘敛妆?”
这话把谢行渊拉回了现实。
她死了,他还能从阎王殿把人拉回来不成?
总不能死得太狼狈。
谢行渊微闭上眼,哑声道:“安排吧!”
说出这话时,像刀子割过嗓子眼,泛着血腥味。
谢行渊有些窒息,起身离开。
准备丧仪的太监嬷嬷入内,洒落了一地纸钱。
谢行渊踏着纸钱,有些腿软。
恍恍惚惚,与翠儿迎头撞上。
“王爷恕罪!”翠儿感受到他浑身寒凉的气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谢行渊倒没说什么,正要离开,却瞥见地上掉落的被烧烂的衣衫。
“这是……”
“这是娘娘昨日穿的衣服,奴婢打算拿去处理。”翠儿哭哭啼啼道:“奴婢该死,奴婢应该拉着娘娘一起离开承阳殿的,不该由着她非要去库房。”
“她去库房做什么?”
谢行渊自言自语,弯腰,翻开烧出窟窿的衣袖,赫然看到里面藏着一张发黄的宣纸。
他记得昨日找到苏迎时,她便用身体紧紧护着这张纸条,不肯松手。
谢行渊长指掀起宣纸一角,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谢子渊”三个字。
这是他在北境的化名。
是苏迎的笔迹。
第7章 他们的过往
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他脑海里……
那是他与苏迎初遇的夜晚,烛光昏暗。
他正聚精会神,伏案给矿场算账。
一只小手偷偷从桌子底下,探了出来,抓住了盘子里的馒头。
“哪来的小贼?”谢行渊一把摁住那只手,虎口收紧。
小人疼得瑟瑟发抖,才从书桌边探出一个脑袋。
那时的苏迎瘦骨嶙峋,衣服上的补丁一层叠一层,蓬头垢面可怜兮兮望着他,“谢、谢先生,对不起,我、我实在太饿了。”
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
苏迎更窘迫地垂下了头。
谢行渊知道她是矿场打下手的小丫头,冷冷夺回了她手里的馒头。
“工头没发吃食吗?你饿了,该去找他,而不是偷我的。”
苏迎的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手,眼睁睁看着谢行渊咬了口馒头,慢慢咀嚼。
馒头太香了,苏迎咽了咽口水,“大壮哥把我的中膳晚膳都抢走了,他说……说需得我亲他一口,才肯给我吃食。”
“那你就去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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