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刚走到门口,江惟砚又叫住她:“对了许阿姨,上次您借的三十万说十天就还,明天最后一天,别忘了。 许母莫名打了个颤,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走了。 许熙颜听着,觉得江惟砚这句话像是要给她出气一样。 可又不敢自作多情。 而这时她才看清,江惟砚带来的餐盒是之前每天护士给她买的那家。 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江惟砚表面上没来,却一直关注自己。 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恰好出现。 出神间,江惟砚关上门,走回到病床边
许久,她麻木地回到了病床上。
而这一夜,江惟砚没再回来过。
许熙颜第二天要做第一次化疗。
她心里害怕,希望能有个人陪自己。
但江惟砚不在,她却又觉得轻松一些。
化疗很疼,许熙颜被送回病房时浑身都是冷汗,脱力到脸色惨白。
她本来想好好休息,却没想到病房里还坐着个人。
是她和江惟砚共同的朋友费白潜。
许熙颜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强撑着精神问:“你怎么来了?”
费白潜摸摸脑袋:“听惟砚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没事儿吧?”
“脑瘤。”许熙颜气息微弱,“迟早要死。”
费白潜一脸惊愕,欲言又止。
许熙颜看在眼里,微微皱起眉:“有话你就直说。”
说完也好赶紧离开。
费白潜看上去很纠结,但终究还是开口:“小颜,作为朋友,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疼。但昨晚惟砚来找我们喝酒,喝个烂醉……”
“说句不好听的,既然你要死了,那就别用这个病逼着他和你结婚了吧?”
第6章
许熙颜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一时间,她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他亲口说的……我逼他?”
费白潜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心虚别开眼:“没,但他突然来找我们,说了一句你病了和你们要结婚了,就开始狂灌自己酒。”
“你对他的心思,大家都明镜似的。这不明摆着……”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但许熙颜也明白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些朋友多少看得出她喜欢江惟砚。
而如今她重病,就要死了,他们却要结婚!
当然只能是她逼迫的。
许熙颜的心像被块巨石重重砸过,闷痛到她喘不上气。
见她状态不对,费白潜慌了,撂下句“我去叫护士来”,就起身离开。
然而护士没来,来的是江惟砚。
他步履匆匆,几乎是冲过来扶住了她:“小颜,你怎么样?你看着我,能看清吗?”
离得近了,许熙颜清楚闻到江惟砚身上那股没散干净的烟酒味。
他以前从不碰这些的……
自己竟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许熙颜喉咙发涩,心头也阵阵发酸。nmzl
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离我远点!”
江惟砚被迫后退了两步,微皱起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因为我忘了来陪你做化疗?”
许熙颜竭力压住身心的双重痛苦,嘲讽地扯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没陪我生气,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换句话说,你完全可以不顾忌我的心情。”
“就像现在,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对吗?那你就该转身走,把我扔下!”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的思绪被他所牵扯,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
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要改变?
为什么想要的时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又强塞给她?
许熙颜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江惟砚不明白她突然怎么了。
“小颜,我扶你先躺下,等会儿护士就过来给你吊水,就不疼了。”
说着,他伸出手。
却被许熙颜狠狠打开。
她眼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决绝:“江惟砚,你听不懂话吗?”
“我不用你管,也根本不想和你结婚。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个约定只是玩笑,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吗?”
“我不过是觉得耍你好玩而已。”
江惟砚面色终于染上冷峻:“许熙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熙颜逼着自己开口:“知道。做了二十年朋友,我不想闹得太难看,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病房里一阵死寂。
江惟砚眸光暗冷:“许熙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刚刚的话是真心吗?”
许熙颜知道有些回答一旦出口,自己和江惟砚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无法转圜。
但她还是回答了:“是。”
江惟砚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病房门重重关上,“砰”的巨响,像是砸在许熙颜身上。
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卸下,她躲进被子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哭了一夜,哭到眼睛干了,哭到没有力气。
天色大亮时,她想,这样也许就够了。
江惟砚不必再委屈自己,其他人也不会再诟病她。
之后一段时间,江惟砚果然没有再来过。
许熙颜日复一日重复着扎针、化疗、吃饭和睡觉的过程。
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空洞。
最后,还是护士说总得有个人来照顾。
许熙颜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得病的事情告诉了家里。
当晚许母就来了。
她坐在许熙颜的病床边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许熙颜看着,觉得母亲还是爱自己的。
她张了张嘴正想安慰,许母突然开口:“小颜,你跟妈说实话,你还有多久?”
许熙颜顿了顿,手慢慢攥紧:“如果情况好转的话,大概还能活两三年。”
许母沉默了会儿,抹掉眼泪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小颜啊,妈查过了,你这个脑瘤很折磨人的。与其遭这个罪,不如不治了,以后妈照顾你。”
“以防万一,你先把这个签了,把你的房子和车直接转到你弟弟名下吧。”
第7章
许熙颜瞳孔骤缩,耳旁像炸开了似的嗡鸣。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亲妈说的话。
而在看见合同最后面弟弟已经签好的名字,许熙颜双手开始止不住地抖起来。
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因为病。
许母被她这样吓到,却还不忘说:“你看你现在哪能自理?把字签了,妈天天来照顾你……”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紧接着一道冰冷声音响起:“用不着您,小颜我会照顾。”
许熙颜骤然转头看去。
只见江惟砚站在门口,脸色冷沉得吓人。
他怎么来了?
许熙颜来不及想清楚,江惟砚就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餐盒放在许熙颜面前,顺手拿走那份合同,然后看向许母:“许阿姨,天色不早了,我送您出去。”
许母目的没得逞,还有些不甘心。
但见江惟砚神情冰冷,不免害怕,起身离开。
不料刚走到门口,江惟砚又叫住她:“对了许阿姨,上次您借的三十万说十天就还,明天最后一天,别忘了。”
许母莫名打了个颤,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走了。
许熙颜听着,觉得江惟砚这句话像是要给她出气一样。
可又不敢自作多情。
而这时她才看清,江惟砚带来的餐盒是之前每天护士给她买的那家。
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江惟砚表面上没来,却一直关注自己。
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恰好出现。
出神间,江惟砚关上门,走回到病床边坐下:“你没跟我说过,你家里对你这样。”
闻言,许熙颜心脏像被撞了下,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说了又有什么用?”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重男轻女是治不好的病,也不能说他们一点不爱我,只是更爱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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