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大殿中，又只剩下周梦蝶一人。 她不敢再睡，怕又一次陷入那个逃不出的梦魇。 努力睁着眼睛，可还是抵不住困倦的睡意，在后半夜仍是沉沉睡去。 不出所料，她又见到了他，有着暗金瞳孔的傅南笙。 看来那药物是会激发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 她往前踏了一步，脚上的锁链叮咛作响。 知道是梦以后，反而不那么怕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他，她都全盘接受。 这梦魇，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周梦蝶朝虚无中伸出手，触碰他缠
杜慈跪下来，朝周梦蝶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这次错过，此生便再也没有了。不过，要想师从薛翎，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明白。
“臣，愿听公主差遣。”
周梦蝶望着他的头顶，正色道：
“你想清楚了？”
“是。”
“你都不问我要让你做什么，就答应得这么干脆？”
杜慈抬眸看她，“臣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若臣能为公主做点什么，尽一份薄力，也是臣的造化。”
“不怕陛下杀了你？”
“怕。但臣更怕，一腔热血付东流，空余遗恨。”
周梦蝶颔首，“希望本宫没有看错人。”
“臣还有一事想问。”
“你说。”
“臣不过与公主初相识，公主为何会信任我。”
周梦蝶心中腹诽，起初当然是因为我没得选啊，谁知道你自己主动有投诚的意思，我不利用岂不是白费了这一腔热忱。
她清了清嗓子，诚恳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或许，是你眼中的清澈和柔软，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为了大义而奋不顾身的人。”
杜慈张了张嘴，被她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公主，不怕臣告密吗？”
周梦蝶低垂了眉眼，轻声道：
“如何决定，全在于你。我现在已经这般境地，亦是无路可退。若你真的还是想选择他，我也，无话可说。”
最后一句，她压低了嗓音，带着些听天由命的意味，眼神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苍凉。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再次被她眼神中的坚韧所折服，俯身磕了个头。
“臣，定不负公主所托。”
周梦蝶招了招手，“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我没那么多规矩。”
“是。”
周梦蝶让他搬了椅子坐下，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
“你刚才为我诊脉，那我服下的软筋散里面，有没有加什么别的东西？”
杜慈道，“那药是内侍总管张德备的，没有经过臣的手。公主是怀疑那药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梦魇？”
“是，我虽然曾经是有一段不好的经历，但过了这么久，你所说的创伤后遗症应该早就过了，没道理进了这长乐宫就旧疾重犯。”
杜慈思忖道：“那药里面可能加了致幻的药物，才导致公主神经不安，梦魇缠身。”
既如此，便不是萧玄珀动的手脚，她若夜夜嘶吼，宫里迟早有人会知道，虽说宫内的眼线可能已被萧玄珀除掉不少，但到底不是不透风的墙。
长此以往，她被幽闭的事总有一日会传出去，萧玄珀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真正伤害她身体的事，她知道，他不会做。
张德又是谁的人，她自然清楚，这年纪轻轻的太后娘娘，看来是还没有从太皇太后的身上吸取教训，想要肖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梦蝶沉声道：“为了确保药效，陛下每次必然会亲自看着我喝药。你有没有办法用别的汤药替代那东西？”
杜慈想了想，回道：“那药是张德从太后宫里直接端过来的，中途不会假手他人，只能到了长乐宫再想办法。届时臣想办法以侍奉汤药之名接手，用别的补药替换。”
周梦蝶没抱太大期望，“见机行事吧，若是不行不要强求，绝不能让张德看出端倪。只是致幻而已，我还受得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动了动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第214章换药
杜慈听完，慎重地点头。
“好了，你也不能待太久。先退下吧，免得侍卫起疑。”
杜慈收好药箱，临走前犹豫了会儿，还是嘱咐道：
“公主保重。”
“嗯。”
空寂的大殿中，又只剩下周梦蝶一人。
她不敢再睡，怕又一次陷入那个逃不出的梦魇。
努力睁着眼睛，可还是抵不住困倦的睡意，在后半夜仍是沉沉睡去。
不出所料，她又见到了他，有着暗金瞳孔的傅南笙。
看来那药物是会激发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
她往前踏了一步，脚上的锁链叮咛作响。
知道是梦以后，反而不那么怕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他，她都全盘接受。
这梦魇，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周梦蝶朝虚无中伸出手，触碰他缠绕着黑雾的侧脸。
“阿鸻，我很想你。”
梦中的男人皱着眉，似有暴风雨在眸中酝酿。
周梦蝶缓缓靠近他，手臂圈上他的后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阿鸻，你来梦里陪我，我很开心。”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浓黑雾气渐渐散去，周梦蝶用力一抱，扑了一个空。
他的虚影溃散于空无，只留下她独自融在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天光撕破黑幕，周梦蝶睁开眼，望着清晨的阳光微微出神。
这个夜晚，终于熬过去了。
门扉洞开，有人踏着晨光走进来。
他背着光，看不清神情，周梦蝶却感受到了少年身上浓重的戾气和彻骨的凉意。
“你……去哪儿了？”
她下意识问出口，内心深处却拒绝听见他的回答，因为她知道，必定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萧玄珀歪了歪头，玄色龙袍的袖口有几处湿濡的印记，随着他的靠近，周梦蝶的鼻尖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咽了口唾沫，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之后，她听见他用沙哑的嗓音笑着说。
“朕不过是，去了一趟诏狱而已。”
他缓缓俯下身，在周梦蝶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
随后，凑近她的耳畔低语。
“陆听寒拒不配合，朕挑了他的手筋。”
周梦蝶犹如被瞬间扼住了咽喉，片刻窒息的沉默后，殿内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啊！！！”
她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去，“啪”地一巴掌挥上他的脸颊。
周梦蝶手脚都没什么力气，这一巴掌无关痛痒，连红印都没留下，萧玄珀侧着脸，阴鸷低笑起来。
“你为了他，打我？”
周梦蝶气得目眦欲裂，攥着他的衣襟质问道：
“陆听寒的手，是绘就青沙堰造福万民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萧玄珀你这个疯子！”
少年被她晃得有几分恼怒，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强行摁进怀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那是他背叛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姐姐，你不能怪我。”
周梦蝶无力地淌出一行眼泪，手腕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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