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亲口承认杀了忠叔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走正常程序。 那人离开。 这种无人认领,又已经结案的遗体,会在15日内送去殡仪馆火化。 十分钟后,贺京川的房间里就又来人了。 在局长带领下,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来到他面前。 局长介绍:“京川,这是接替忠叔工作的老陈。 两
这一路走来,隐藏在集团内部的卧底同伴的样貌一一从脑海里闪过。
阿林,夏生,艳梅,忠叔……
部分人坚持不下去走了,说三年又三年,混得多了,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部分人死了。
而她最终……也和他们殊途同归。
正午的太阳刺痛她的双眼。
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贺京川朝她跑来。
还好,她也终于站在阳光下,朝着他和鲜红的国旗敬礼:“沪市警局,第六队沈鹿柠,完成使命!”
……
贺京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沈鹿柠。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穿,疼到他好像被人关进了玻璃房中。
房内的自己心痛难忍,放声哭泣。
而房外的自己,冷静指挥队伍整理现场,追捕逃犯……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队里。
自这天之后,他忙着查案,好几天没有回家。
这天刚出队,没想到楚婉珏就找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贺京川看她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一片冷漠。
楚婉珏一脸温婉:“我知道你很忙,但上次你在机场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家里人都知道了,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9
贺京川不耐打断:“那天我已经和你解释过,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只是想试探沈鹿柠。”
楚婉珏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攥的发白。
“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停止找沈鹿柠的下落,其实你从来没忘记过她,是吗?”
可刚说完,停车场有人喊:“贺队,接下来要去查盛世会所了。”
贺京川没再看她一眼,直接离开。
他带队来到盛世会所。
贺京川查物证时,忽然二楼有人喊:“贺队,你来看看。”
他疑惑,上了楼,就见沈鹿柠的办公室里的办公桌被掀开来。
他走过去,心中震撼不已。
只见桌子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着“贺京川”三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深深的嵌入桌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贺京川仿佛看见了沈鹿柠刻出这些名字时的煎熬和痛苦。
一股窒息涌上心头,他兀的红了双眼。
“真是恶心人,那叛徒都跟了乔斯辰,竟然还写贺队的名字!”
“不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她……”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贺京川打断。
“不是。”
自从见沈鹿柠的第一眼起,他就回队里查了她的档案。
答案确是一片花色。
分别的那五年,她甚至因为很多事情进过局子,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证明,沈鹿柠没有背叛……
只能确定的是她对他的心意或许没变。
可下一瞬,贺京川想起她做的事,心底又坚硬了起来。
她做错了事情,该受到惩罚。
自此,沪市发生了一件大事,“蜂鸟”集团被瓦解。
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捉拿归案。
这个案子定了。
贺京川身穿藏青色制服,站在金色的阳光和鲜红的国旗下,接受奖赏。
“沪市一大队队长贺京川,在侦破‘蜂鸟’一案中,功绩卓著,具有重大贡献,记个人一等功!集体三等功!”
“另,赵阿林,陈夏生,张艳梅,方忠因公殉职,皆记一等功……”
微风习习,一切尘埃落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勋章别上胸膛的那刻,贺京川脑子里满是沈鹿柠的那张染血的脸。
或许如果,她从未走错路的话。
这一等功,也该有她一份……
贺京川思绪沉沉回到办公室,心中却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想通。
为什么抓捕时,沈鹿柠一身的伤?又为什么……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贺队,沈鹿柠那个叛徒的尸体还在停尸间的冰柜里,她没有亲人,无人认领,该怎么处理?”
贺京川起身,思索一瞬,又想起了忠叔。
她都亲口承认杀了忠叔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走正常程序。”
那人离开。
这种无人认领,又已经结案的遗体,会在15日内送去殡仪馆火化。
十分钟后,贺京川的房间里就又来人了。
在局长带领下,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来到他面前。
局长介绍:“京川,这是接替忠叔工作的老陈。”
两人握手。
老陈面色凝重:“我接替了忠叔工作,在他的资料里找到一份绝密的卧底档案,有一个人的尸体,应该进陵园,和无数的英魂葬在一起。”
说完,就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贺京川。
贺京川怔愣着打开档案袋,抽出一半纸,露出了沈鹿柠身穿制服的照片。
上面写着,沈鹿柠——
警号:314401。代号:紫矜鸟。
第11章
贺京川看着这一串警号,内心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沈鹿柠是卧底。
贺京川回忆起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一会是她消失五年,让他苦苦找寻的画面。
一会又是再次见面,她和从前一点也不像的画面。
可其实,那不是他的错觉,她真的没有变,和从前一样。
这时,贺京川还听见老陈继续说:“她立功了,这次能将‘蜂鸟’集团一锅端了,全是她的功劳,可惜,最后还是牺牲了,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应该嘉奖,顺便,把她和她的父亲都翻案,葬在陵园。”
听见声音,贺京川才回过神来:“不好!”
在两位上司疑惑的目光中,贺京川什么也来不及说,就朝着法医室里跑去。
十分钟的路程被缩短到了五分钟。
贺京川跑到法医室,年轻斯文的法医诧异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新案子的线索给你。”
贺京川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沈鹿柠的遗体呢?”
法医回忆了一会:“刚才你队里的小廖签字领走了。”
随后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大概十分钟前。”
话音一落,贺京川已经像是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6
贺京川来到了警局门口,刚好小廖迎了上来:“贺队,那个叛徒的遗体已经给殡仪馆的车运走了。”
话音刚落,小廖就感觉周身一股凛冽的寒意。
下一刻,就被贺京川揪住了制服的领子,对上他赤红的眸子。
小廖声线颤抖:“贺队……你怎么了……?”
贺京川手用力,声音低沉暗哑:“她不是叛徒,马上打电话拦截殡仪馆的车。”
说完松开他。
小廖连忙打殡仪馆的电话,在贺京川赤红的眼睛的注视下,电话响了两声。
“……没……没接……”
贺京川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一拳捶在墙上,手背关节上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随即,他又跑出警局,临走前还吩咐:“你继续给殡仪馆打电话,不许火化。”
而他则开车去殡仪馆拦截。
为了快,他还装了警笛。
一路警笛声,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殡仪馆。
他一路来到殡仪馆,问了好几个员工:“从警局运来的遗体在哪?”
众人指路:“在1号火化室。”
贺京川是第二次如此失态,第一次是五年前,沈鹿柠消失的那一天。
对警局来说,遗体火化了只剩下骨灰依旧可以下葬。
可对他来说,那不一样。
他对自己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是第一个找到她的。
他也对她说过,不管她离家出走多少次,他都会带她回家,完完整整的回家。
可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亲人,朋友,人生……他不能让她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他想,沈鹿柠肯定也不想的。
他到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她临死前的眼神,她想活的。
是他没用,没有让她活下来!
“推——”
贺京川来到1号火化室,推开门,就只看到一具尸体被投入一片高温晕绕得连空气都在蒸腾的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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