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却没想到睁眼就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醒了?”男人一席玄色蟒袍,头戴紫金冠,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紫气,尊贵非常。谢知雪只觉呼吸一窒:“夜、长、庚——”夜长庚目光微深:“你认识我?”岂止是认识,谢知雪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蓝月国被灭的第三年,谢知雪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问:“如果能回到十年前,你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谢知雪想了很久,赤红着眼答:“我一定要杀了夜长庚!”
话落,再无人回应。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却没想到睁眼就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
“醒了?”男人一席玄色蟒袍,头戴紫金冠,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紫气,尊贵非常。
谢知雪只觉呼吸一窒:“夜、长、庚——”
夜长庚目光微深:“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谢知雪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夜长庚是孟国皇子,自幼在蓝月国为质,人人欺凌,她却对她一见钟情,自己助他回国称帝,成为他的皇后,可没成想却被他算计得国破家亡!
她的三个哥哥,一个被夜长庚羞辱而死,其余二人皆战死沙场,疼爱她的父王更是被他亲手斩杀在皇位之上!
那时,夜长庚龙袍加身,站在狼狈的她面前无情告知:“从今以后,世上再无蓝月。”
然后废她后位,囚在冷宫三年……
想到这,谢知雪杀意再也压不住,抽出随身的匕首,用尽全力朝夜长庚心口刺去。
夜长庚眼神一凛,抬手一掌击在谢知雪心口!
谢知雪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心神激荡下,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夜长庚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是何人派来的刺客?”
疼痛冲散了恨意,谢知雪瞧着他眼里的陌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而夜长庚见她不回话,丹凤眼里迸发出冷意:“不说,那便死。”
他正要动手。
突然,一个女子忽然跑进来,拦在他面前:“长庚哥哥,住手!”
夜长庚微微皱眉。
谢知雪却愣住了,眼前的女子竟和自己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恍惚间,她听到夜长庚唤那女子:“流霜。”
流霜……是蓝月国还未灭时,自己的封号!
只是在引狼入室后,她再没资格,也没脸面去用父皇赐的名,便给自己取名为‘谢知雪’。
谢知雪心头一颤,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还是熟悉的冰冷面具的触感。
她终于意识到,那道声音不是梦!
自己真的以另一个身份回到了十年前,一切还未开始之时。
而眼前的夜长庚……也还是十年前的夜长庚!
怔愣间,夜长庚的声音再度传来:“公主心善,听公主的。”
时隔十年,再度看到对流霜言听计从的夜长庚,谢知雪只觉得讽刺。
他总是如此,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唯独对她温柔,让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后来越陷越深……
这时,只听流霜向夜长庚撒娇恳求道:“我要回宫了,不方便带她,你把她带回你府上可好?”
谢知雪下意识想拒绝,可转念又想,若自己能跟在夜长庚身边,何愁没机会杀掉他?只要他死了,之后的那些事也都不会发生。
夜长庚却有些犹疑,刚刚谢知雪还想杀他……
但他从不拒绝流霜的要求:“可以。”
这之后,夜长庚送流霜回了宫,便带着谢知雪回了府,安置在了东院。
一整晚,谢知雪都陷在巨大的不敢置信中。
一夜未睡,直到翌日,流霜来了。
她打量着谢知雪,冷声问:“昨日你为何要杀长庚哥哥?”
谢知雪最是了解自己的性子,如今的流霜一颗心扑在夜长庚身上,哪怕自己将真相尽数告诉她,她也不会信!
可她必须取得流霜的信任,改变自己和蓝月国悲惨的结局。
想到这,谢知雪开了口:“我的夫君杀了我的家人,又将我抛弃,夜公子与那负心汉样貌颇有相似,我一时认错了。”
流霜没想到会是这样,顷刻间忘记了刺杀一事,心疼又气愤:“他是谁,说出他的名字,本公主替你报仇。”
谢知雪望着她半晌,一字一句道:“夜长庚!”
“夜长庚?”流霜蹙了蹙眉:“那负心汉竟不止长相与长庚哥哥相似,连名字也是。”
她丝毫没把夜长庚便是谢知雪口中的负心汉那方面想。
末了,还维护道:“长庚哥哥虽冷了一些,可只要你了解他便会知道,他其实很不容易。”
谢知雪捏在一起的拳攥得死紧,她嘲着流霜的天真,也在恨当年同样可笑的自己!
有她的庇护,夜长庚在蓝月国并未受过什么苦,但口舌事端不可避免。
夜长庚却在掌权后,将那些只在口头上欺辱过他的贵族公子,五马分尸。
到如今,谢知雪想到那个血腥场面,还忍不住后怕。
就在这时,夜长庚走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夜长庚声音那刻,谢知雪脸色便冷下来。
幸好她带着面具,夜长庚什么都看不到。
“长庚哥哥,我和……”流霜兴高采烈的来到夜长庚身边,却忽然噎住。
她转头望向谢知雪,询问:“对了,你叫什么?”
谢知雪愣了会儿,说出除了自己,没有第三人知道的名字:“谢知雪。”
谁知话落,夜长庚目光一下冷冽:“谢是国姓。”
谢知雪回视着,面具下只露出一双毫不畏惧的眸子:“没有哪条国法规定,其他国家之人不能姓蓝月国国姓。”
两人四目相对,心思各异。
流霜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她来到谢知雪面前,打断两人对视:“我能唤你阿珠吗?”
谢知雪点点头:“自然可以。”
这之后,流霜便拉着谢知雪闲聊
即使是夏日,宫里落锁的时间也很早。
很快,宫中便来了人将流霜接回去了。
送走流霜后,夜长庚看向谢知雪:“公主不让关着你,你可以在府里四处走动。”
扔下这句话,他也离开了。
谢知雪目送着他背影远去,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
之后几天,谢知雪为了养伤并未出去。
直到第三日伤好了些,才走出了屋子。
一路而来,府里的景象和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谢知雪便走了她曾和夜长庚的新婚之所——祺轩院。
在这里,她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也真的错以为能和夜长庚恩爱长久!
可后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长庚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知雪眼神微变,转身便见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
她自认为了解夜长庚,他如今本性还未暴露,有流霜护着自己,他便不会杀她。
谢知雪找回冷静:“公子有所不知,我曾也是富贵之家,看到这宅院便有些怀念过去。”
夜长庚不置可否,视线却落在她面具上:“你为何一直带着面具?”
说着,他倏然伸手覆上她的面具——
谢知雪浑身血液顿时凝固,怕他会认出自己这张脸,连忙后退躲避:“我相貌丑陋,不堪见人。”
夜长庚手悬停在半空中。
谢知雪感觉周身空气更冷了。
半晌,夜长庚拂袖放下手:“那这面具可要戴好了,莫要吓到人。”
扔下这句类似威胁又或者警告的话,他拂袖离去。
谢知雪立在原地,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地。
入夜,书房。
夜长庚坐在柳牙木书案前,拿着书本,可心思却不在书上。
他脑子里在思索今日之事。
只听一声衣料窸窣声,屋内凭空出现一身穿劲装的女子。
她跪在地上:“影卫落痕拜见主上。”
夜长庚抬手,示意她起来:“谢知雪的事查到了吗?”
落痕面色凝重:“属下查了许久,都未曾查到谢知雪的来历,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
夜长庚眉眼一凝,如此说来,谢知雪也不是孟国派来的?
想起她面具下那双倔强的眼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
想到此,夜长庚果断起身,来到东院。
屋内一片漆黑。
夜长庚看着紧闭的门扇,径直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
夜长庚脸色微冷,刚要叫人去找。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夜长庚回头,就对上谢知雪诧异的目光:“你去哪了?”
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谢知雪不由垂眸躲避他的目光:“我睡不着,去外面走了走。”
夜长庚明显不信,却在看见她周身藏不住的惧意时,眉尾微挑。
“你在怕我?”
能不怕吗?
前世经历的国灭家亡,被废黜,被毁容,被囚,被折磨……还历历在目。
谢知雪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敢问夜公子深夜来我房里做什么?我虽是妇人,却也知男女之别。”
夜长庚深深看她许久,冷冷丢下一句:“夜深了还是别在府里乱走。”
随后离去。
一直绷着的弦刹那松懈下来,谢知雪有些脱力,扶着门框才稳住身形。
她深知夜长庚性格,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也不知他还能留自己这条命多久。
她定要尽早阻止流霜嫁给夜长庚。
可一时半会,谢知雪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法子。
整夜难眠。
第二日清晨,谢知雪刚踏出门,便听见路过的下人在和人叮咛:“三日后便是中秋宫宴,这是给主子备的衣裳,莫要弄脏。”
谢知雪脚步定在原地,忽然记起她曾经便是在这场中秋节宫宴上,求父皇给自己和夜长庚赐的婚!
若今日不曾赐婚,是不是便能改变后面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谢知雪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宫,阻止流霜。
但如今她一介草民,根本无法进宫。
而能求的人……竟只有夜长庚!
谢知雪觉得讽刺,但只一瞬她便将情绪压下,去寻夜长庚。
书房。
谢知雪来时,夜长庚正在写字。
见她进来,男人不慌不忙的将桌上的信件盖住:“有事?”
谢知雪说出自己的来意:“三日后的中秋宫宴,不知夜公子可否带我一同进宫?”
“进宫?”
“是。”谢知雪镇定自若道出早已想好的答案:“我早便听闻皇宫繁华,想瞻仰一番。”
夜长庚目光如箭锋利,似要将她看穿。
“宫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若是带你进去,你惹了什么麻烦……”
谢知雪知道夜长庚不信自己,可她要的从不是他的相信。
她袖子里的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语气认真:“公子放心,我定会安分,不给您惹麻烦。”
夜长庚见她言之凿凿的模样,似乎很想进宫,也被挑起了几分兴趣。
好,他倒要瞧瞧她进宫究竟要做什么。
“那你便扮成我的丫鬟,随我一同去。”
“多谢公子!”
只要能进宫,谢知雪无有不应。
……
三日后宫宴,达官贵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一入宫,谢知雪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也没注意到夜长庚在身后看来的幽深目光。
对皇宫,谢知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买通了一个宫女,让她约流霜去畅音阁,说自己在那儿等她,之后便守在门外,等流霜进去后将她锁在了里面。
只要流霜不去这场宫宴,不去求赐婚,她便不会嫁给夜长庚!
谢知雪看着门上的锁,攥紧了钥匙,转身回到了宫宴上。
刚在夜长庚身后落座,就听男人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他一如既往的敏锐。
谢知雪心跳微微急促,撒谎道:“迷路了。”
夜长庚眉眼暗了一下,却也没再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宴会走向尾声,谢知雪松了口气。
却不想一舞刚作罢,流霜竟来了!
她行至谢知雪面前,一脸疑惑:“珠姐姐,你为何不在畅音阁?我去找你,却不知被谁锁进去了。”
谢知雪神色僵硬,夜长庚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这时,龙椅上蓝月国皇帝的声音传来:“流霜怎来的这般迟?说来你生辰将近,可有什么心愿,父皇可提前替你实现。”
流霜羞怯的目光下意识望向一旁的夜长庚。
谢知雪心里一慌,正要开口阻止,可后颈突然一痛,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张着唇,焦急的看着流霜。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开口:“流霜心悦长庚哥哥,还望父皇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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