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卫宴只着一身中衣站在门外。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寒气,沈秀赶紧让他进来。“相公,你怎么过来了?”沈秀怕吵醒大丫,轻声说道。卫宴同样轻声道:“我不是说了吗,今晚我会过来。”沈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句“晚上你别睡得太死”是这个意思。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丫还在这呢!”卫宴轻笑道:“我也没想做什么啊,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沈秀却怕吵醒大丫,悄悄拉了他一把,“走,要说话的话,还是去你那
沈秀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卫宴只着一身中衣站在门外。
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寒气,沈秀赶紧让他进来。
“相公,你怎么过来了?”沈秀怕吵醒大丫,轻声说道。
卫宴同样轻声道:“我不是说了吗,今晚我会过来。”
沈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句“晚上你别睡得太死”是这个意思。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丫还在这呢!”
卫宴轻笑道:“我也没想做什么啊,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沈秀却怕吵醒大丫,悄悄拉了他一把,“走,要说话的话,还是去你那个房间吧!”
卫宴的房间就在隔壁,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又轻手轻脚地来到隔壁。
沈秀刚把门关上,耳边忽然被人插了朵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拿,拿到手边才发现那是一朵绢花。
那绢花只有酒杯大小,不是寻常的深红或大紫,而是素雅的浅蓝色,薄薄的布料被制成了一朵重瓣芙蓉花,看上去分外清新雅致。
沈秀举着这朵绢花笑道:“相公眼光不错啊!”
卫宴道:“我看你喜欢穿浅色衣裳,就猜到你应该会喜欢这朵绢花。”
沈秀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颜色,没想到卫宴竟然能从她日常的穿着发现她的喜好。
“我确实很喜欢这朵绢花。”沈秀笑道:“等我明天梳头的时候,就把这绢花戴上去。”
卫宴的眼中便带出了几分温柔,“阿秀,等我中了秀才,便给你买更好的银簪和金簪。”
沈秀笑道:“我才不要在头上戴什么金簪和银簪呢,太俗气了。”
“既然你嫌金簪和银簪俗气,那我以后挣了钱就给你买玉簪,这个总可以吧!”卫宴看着她,宠溺地笑道。
沈秀道:“玉簪可不便宜,恐怕只中一个秀才不行吧,总要中个举人吧!”
卫宴道:“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那为夫以后便努力读书,争取早一点让娘子你当上举人娘子。”
举人娘子,沈秀觉得这件事太遥远了,还是秀才娘子比较切合实际一点。
她把绢花收好,笑了笑道:“那我就等着了。天色不早了,相公早点睡吧!”
沈秀说完提脚便走,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卫宴拦腰抱住了。
“既然天色不早了,那我们就早点睡吧!”
沈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卫宴抱到了床上,然后还被对方贴心地塞到了被窝里。
等沈秀明白过来,卫宴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
“阿秀,你好长时间都没陪我了。”
这句话,成功地让沈秀心软了。反正大丫都是一觉到天明,中途很少醒来,而且又是在隔壁,就算有点什么动静,这里也能听到。沈秀也就没有说要走。
只是她给卫宴只准备了一床被褥,眼见对方和自己同盖一床被子,沈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相公,你离我太近了。”
卫宴便从善如流地往后退去一些,“这样行了吧!”
沈秀道:“行了,今晚只许好好说话,不许动手动脚。”说完打了个哈欠。
卫宴轻笑道:“好。”然后轻轻给她掖了掖被子,“既然困了就睡吧!”
沈秀不是没有和对方一起睡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盖一床被子的缘故,她总觉得有些热,便下意识地踢了下被子。
等她伸出腿以后,才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踢到了对方的腿上。
尽管她马上就缩了回来,可是原本紧闭双眼的卫宴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阿秀,怎么了?”
沈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热。”
卫宴便没说什么,很快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沈秀却觉得束手束脚,连手都有些伸不开,自然很难睡着。
她睡不着,便开始数羊,数到一千的时候,便听身畔的卫宴已经发出微微的鼾声。
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沈秀小心地扭过头去,就见卫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明亮的月光从纱窗投到窗前,越发显得他眉目清俊。
沈秀屏住呼吸,确定他已经睡熟,便悄悄伸出了食指,轻轻在他眉眼上描摹了一遍。
难怪陆雨涵至今都对他念念不忘,自家这便宜相公生得确实不错,连她都有些动心。
沈秀望着卫宴清俊的脸庞,想着反正他都睡着了,便凑过去,轻轻在他脸上留下一吻。
这一吻过后,沈秀脸红不已,忙要钻进自己的被窝。可是刚掀起被子,手就被人握住了。
“怎么,亲了人就想躲?”卫宴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沈秀羞恼不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装睡?”
“我要是不装睡,怎么知道娘子这么心悦我?”
沈秀死鸭子嘴硬道:“什么心悦,姐姐我只是想试试你的皮肤好不好罢了。”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暗,卫宴已来到她的身前,“什么姐姐,娘子你比我大吗?”
沈秀老脸一红,想说自己上辈子比他大,可终究没敢说出来,只嘟囔道:“我爱这么说就这么说。”
卫宴看着她道:“娘子想叫什么我不管,不过我也要试。”
试什么,沈秀还没想明白他要试什么,脸上忽然多了个温热的东西。
沈秀不由张大了自己的眼睛,这才清楚卫宴说的试是什么。
“娘子皮肤不错,比我的还要好。”卫宴亲完便抬起头,一脸正经的说道。
沈秀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被人亲,不由脸红过耳,马上就掀起被子想要躲进去。
卫宴早就料到了这一招,右手一伸,就把被子扯了过来,“娘子躲什么?”
沈秀不合时宜地发现了一件事,每当他叫自己娘子,总没什么好事。
她不由又羞又恼地瞪了对方一眼,“我困了,睡觉。”说完不待卫宴反应过来,马上就把被子抢过来,然后一把盖过了自己的头顶。
卫宴留在外面,轻轻笑了下,继而连被子带人把沈秀抱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你回去跟大丫睡吧!”
就这样,沈秀又被卫宴送了回去。
沈秀回到自己和大丫的房间,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想到卫宴这厮越来越过分了,先是哄骗自己亲他一口,然后借着杆子往上爬亲了自己一口。
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越来越多,沈秀这么一想,也不知甜蜜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以至于前半夜直接失眠了。
沈秀翻来覆去,一直等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清晨起来,沈秀叠好被褥,便催大丫去洗漱,又去看卫宴起床了没有。
卫宴已经走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沈秀摸了摸被褥,已经凉透,看来是天刚亮就走了。
既然卫宴走了,沈秀也就只做了两人的早饭。
饭后,沈秀把大丫留在家里看家,又和隔壁的谢三娘说了声,让她帮忙照看下大丫。
谢三娘正在浆洗衣裳,她是个寡妇出身,膝下无儿无女,所以很喜欢大丫这样的懂事孩子。
“你只管去就是。”谢三娘擦了擦手,“大丫跟着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沈秀离开巷子后,没有去绣庄,而是去了一个姓马的匠人家里。
这匠人是蕙娘给她介绍的,专门承接改造店铺的各种活计。
陆雨涵的嫁妆铺子原来是个杂货铺,沈秀不满意那里的格局,想着把店铺改造一下,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马匠人正好在家,不过他最近在给一个酒楼帮忙,所以需要等几天才能给沈秀帮忙。
沈秀道:“我其实也不太着急,马师傅要是有活的话,那就先忙吧!等忙完,你再来找我。”
沈秀留了个地址,便由马匠人和他媳妇送了出来。
温敏坐在马车上,车上还点着炭火,大概是觉得车里闷得慌,温敏伸手掀了下帘子,刚好看到了从旁边经过的沈秀。
“停车。”温敏一开口,马车立马就停了下来。
沈秀被一辆马车拦住,还有些诧异,直到温敏身边的一个丫鬟走下来。
“沈娘子,我们夫人有请。”
沈秀进到车里,就见温敏穿着驼色的暗花缎袄,脸色白里透红,身材也比从前丰腴了一些。
“夫人今日怎么出来了?”沈秀问道。
这个时候,温敏应该在家里养胎才对。
温敏淡淡一笑:“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大夫说该多走走。”
不过车夫顾忌着温敏有孕,行驶得极慢。
沈秀看了眼外面,“夫人这是要去哪啊?”
温敏一时没有说话,沈秀纳闷地看了眼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两个丫鬟低着头,一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沈秀更纳闷了,再想想温敏把自己叫来,既不说为什么也不说去哪,这事怎么想都透着蹊跷。
她正要再试探着问上一句,就见温敏低头抚了抚胸前挂着的一个玉坠,然后开口问道:“沈娘子,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沈秀有点茫然,不知道她问这么一个问题做什么。
她想了想才道:“夫人的为人当然是好的。”
“好。”温敏轻哼一声,“那为什么旁人不这么想?”
沈秀不知道她口中的旁人是谁,只好笑笑不说话。
温敏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问我去哪吗,我要去县令老爷置办的一个外宅那里。”
外宅,沈秀的心头砰砰跳了起来,她今日怎么这么不走运,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要去捉夫君错处的温敏。
“夫人,我今日还有要事,要不我们改天再聚。”沈秀直接找了个借口想溜。
温敏却没有答应,“你慌什么,这个外宅你也认识。对了,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沈秀装傻道:“我不明白夫人说的是谁。”
温敏轻嘲道:“还能有谁,除了徐卉那个肥婢,还有谁愿意这么无名无分跟着他?”
原来是徐嫂子。
沈秀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有了一个新的疑惑。
徐嫂子与左县令有关系的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按理来说,温敏也该知道才对,怎么会等到今天才去找两人算账。
不过很快,温敏就给出了答案。
“本来他们两人的事,我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温敏淡淡道,“不过最近怕是不行了。我爹被人弹劾,如今已经辞去尚书一职。我这个尚书千金以后怕是没有什么价值了。”
“既然以后再拦不住他要娶妾,那还不如娶个知根知底的,也好拿捏。”温敏说到这里,淡淡看了沈秀一眼,“你我总算有缘,话说到这里,我就多嘱咐你一句,这男人啊,十个有九个是靠不住的。所以我们女人便得替自己多筹划一点。”
沈秀能听出来,温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她点点头:“夫人的话,我记住了。”
温敏笑了笑,让马车停下,“你走吧,过两日别忘了来喝喜酒。”
沈秀下了马车,还有些晕乎,按着温敏刚才的意思,只怕徐嫂子很快就要成为左县令的妾侍了。
那么前一阵子,徐嫂子找上自己,想把槐花许给王捕头,看来就是为了这事了。
果然没几天,徐嫂子就找上了沈秀。
只不过这次徐嫂子换了住处,从王捕头家搬了出来,住进了一个宽敞的宅子里。
“我再住在那里,就不大合适了。”徐嫂子难得羞赧了一下,“说来王捕头对我不差,就是有点粗手粗脚,不会疼人。而县令大人就不一样了,能给他做妾是我的福分。”
沈秀忍住不说话,虽然王捕头粗手粗脚,可嫁给他便是正头娘子,徐嫂子放着正室不做,反而要做妾侍,这还真是让人想不通。
徐嫂子也不需要人理解她,很快便提起了嫁妆的事,“大人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我置办些嫁妆。我想着,嫁衣是不能做了,但是几身好看的衣裳还是能置办的。”
妾侍过门不能穿嫁衣,以后也不能穿大红色的衣衫。
徐嫂子道:“其实我也不喜欢穿什么大红大绿,大人不喜欢太俗艳的衣裳。这衣裳的做工也不用太繁琐,只要花样雅致就行。”
其实徐嫂子自己更喜欢穿得花枝招展,可惜为了讨好左县令,只能放弃自己的喜好。
沈秀原本还在想,店铺开张以后,怎么也要等上几天才有生意上门。如今有了徐嫂子这一单生意,这一个月的租钱便能挣出来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也就不理会徐嫂子是做正室还是做妾了,当下便出主意道:“既然左县令喜欢花样雅致的衣裳,那我回头画几张花样送过来。徐嫂子你看过以后,我再给你做衣裳。”
徐嫂子便笑道:“那就说好了。对了,我还有件事要托你。你能不能帮我在乡下寻个黄花闺女,不用长得多好看,只要人实在能干就行。”
“我答应了王捕头,日后会给他找个好媳妇。”徐嫂子红着脸道,“这事怎么说,也是我对不住他,你好歹替我留个心,帮我找个合适的人。”
沈秀有些哑然,她到哪去找一个合适的人。
可是徐嫂子明摆着要把这事托付给她,沈秀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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