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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不仅污了父亲死后清名,玷污了他和母亲的感情,还让那个孽种占着二房的名义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唇上渗血,宫明月怒声:“我要回去。”江玄南开口:“我可以送你回去,可回去后你想要怎么做,揭穿她的身份,还是质问盛鸿他们?”宫明月下意识张嘴就想说话。江玄南淡声说道,“你手中并无证据,质问又能如何?”“盛家有个国公勋位,自诩清贵断不会混淆血脉,他们肯让那外室女留在府中,就说明她身上是有盛家血脉的。”
那他们不仅污了父亲死后清名,玷污了他和母亲的感情,还让那个孽种占着二房的名义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唇上渗血,宫明月怒声:“我要回去。”

江玄南开口:“我可以送你回去,可回去后你想要怎么做,揭穿她的身份,还是质问盛鸿他们?”

宫明月下意识张嘴就想说话。

江玄南淡声说道,“你手中并无证据,质问又能如何?”

“盛家有个国公勋位,自诩清贵断不会混淆血脉,他们肯让那外室女留在府中,就说明她身上是有盛家血脉的。”

换句话说,那盛姝兰不是老大盛鸿的,就是老三盛覃的。

“他们敢让那个外室女冒充二房的人,就是吃定了你不会察觉,你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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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可以去质问盛鸿他们,甚至大吵大闹与他们撕扯,可他们要是矢口否认拿孝道压你,说你无端揣测尊长,污他们名节,你该如何?”

“我……”

宫明月被问得茫然。

她本也只是个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哪怕上一世被困在盛家几年满心怨憎而亡,可说到底并不懂得太多尔虞我诈。

江玄南见她模样说道:“那个盛姝兰如果只是盛覃的血脉,盛家没必要大费周章替她遮掩,除非她的存在会危及盛家前程,甚至毁了盛家在朝中支柱,而你应该明白这个人是谁。”

宫明月颤了颤:“是盛鸿…”

江玄南“嗯”了声。

“我知道你气愤,可是你要明白,如盛鸿这种浸淫朝堂多年的人,是绝不会允许你毁了他的官声的。”

“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与他们质问,他们要是心善一些,还会好生安抚你,想办法说服你将事情遮掩过去,大家安好。”

“可要是心狠一些,怕是会直接抹干净所有证据反咬你一口,不仅毁了你父亲身后名,还会坐实了那外室女身份,让你从此甩不掉她。”

“他们占着尊长二字,轻易就能毁了你。”

宫明月死过一次,那些惨痛的代价早让她知道盛家的人有多心狠。

她心口颤了颤,忍不住抬头:“那我该怎么做?”

江玄南见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眼底划过抹赞赏:“要么忍了这事,若要动,就得一击毙命。”

宫明月咬了咬牙。

忍她是不会忍的,可要是想一击毙命……

“与人对敌,最忌无策擅动,知己知彼才能百胜。”

“你与盛鸿、跟盛家之间天生就处于弱势,以幼驳长,礼法不容,所以你得先看清楚他人短处,知晓自己优势,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惧怕什么,而你又有什么能够制衡他的。”

江玄南修长手指放在膝上,说话时吐息很轻。

如同教导稚子,循循善诱。

“行事前顾虑周全,搏命时亦要留好退路,善战者勇,攻心者利,明白吗?”

宫明月闻言低头沉思。

盛鸿他们在意名声,在意脸面,在意盛家门楣,亦怕盛姝兰真正身份暴露出来,毁了盛鸿官声前途。

而她的优势……

她出身虽然尊贵,可父母双亡天然能博人怜惜,盛家迫害更能叫人心疼她处境,而且她有个护短至极的王妃姨母,又有个曾经教导过帝王,与朝中不少老臣交情莫逆,弟子也已成朝廷肱骨的故去太傅当外祖父。

只要她能占理,她就无所畏惧。

宫明月眼中迷茫散去,心中安定下来,再看着江玄南时忍不住咬着唇。

这个人明明之前还想要她的命,恶劣至极的戏耍她,逼得她狼狈至极。

如今却又教她应对盛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督主为什么帮我?”

顿了顿,清烟似想起什么,“你先前说你犯了不少人的利益,想是跟他们有仇,这些人里是不是也有盛家?”

江玄南见她防备,忍不住笑了声:“别多想,本督若要谁的命,还犯不着借你个小孩儿的手。”

当年的事情是隐秘,牵扯到太多的人命,叫她知道不是好事,他于是换了个说法。

“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是我母亲姊姊留下的遗物,她于我有再造之恩。”

“这玉是她心爱之物,本有阴阳两截,她将其中一截给了我母亲,另外半截给了她挚交好友。”

他伸手从自己怀中取出那半块龙纹佩来,展开放在掌心。

宫明月惊讶地瞪大了眼,下意识伸手摸着已经挂回了她脖子上的那半块断玉。

这玉是她从小戴到大的,她自然是记得,原以为不过是残缺的断玉,没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半,而且这一半还在江玄南手中。

“幼时薛姨常与我说起她那位好友有个女儿,还说若是见了,你该唤我一声阿兄,让我护着你,所以你不必怕我。”

阿兄?

脑海里如雷劈中,宫明月猛地僵住。

她见识过江玄南冷戾无情,自然也知道他因这断玉突如其来的让步。

只因为她与他口中那位“薛姨”有关,他就能教她如何对付盛家,替她出头。

那如果这玉在盛姝兰手上呢?

宫明月眼前发黑费力垂着眼眸,才不至于当场失态。

上一世她被人送回盛家,醒来时已经换掉了衣裳,这玉也不知所踪。

盛瑾修他们只说那农户送她回来时就不见此物,她也只当是遗失在了山里。

她毁容断腿后,盛姝兰曾有近一年时间都对她伏低做小,盛家也从未有人提及过江玄南,可后来突然有一天,她就认了江玄南当义兄。

宫明月颤声道:“如果没有这玉,督主可会认人当妹妹?”

“本督又不是闲得慌。”

没事没干的,认什么妹妹?

江玄南话落,不知又怎么吓到了小孩儿,见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他瞬间头疼。

“怎么又哭了?”

小时候还能拎着小孩儿举高了哄上一哄,如今……

他长身而起,衣摆掠动间走到了床榻之前,顶着那张能吓哭了小孩儿的俊脸,伸着大手拍了拍她脑袋,“不哭了,我替你宰了盛家的人。”

宫明月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打掉头上的爪子:“谁要你帮!!”

混账玩意。

“……”

江玄南被打的一愣,瞧着瞪圆了眼炸毛的小孩儿。

宫明月又气又恨又害怕,压着自己刚才胆大包天的手,

“我要去铖王府…”

或是想起江玄南说的那句“阿兄”,又壮了壮胆子声音大了些,

“现在就去!!”

……

沧浪瞧见督主抱着盛小娘子出来,那狐毛大氅遮住她娇小身形,等一进马车,盛小娘子就一个骨碌滚进了角落里。

那马不停蹄又怂又菜的样子,让沧浪嘴角抖了抖扑哧了声,缙云也是忍俊不禁。

宫明月没受伤的半边脸涨得通红。

江玄南见她自暴自弃地缩在角落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刚才还张牙舞爪,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第6章  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清烟比?

铺着厚厚软垫的驷车极为宽敞,车中还摆着长条案。

宫明月原本还担心江玄南找她麻烦,或是讥笑她胆大包天,可谁知他上车之后就靠在对面小憩。

男人闭着眼时脸上线条柔和下来,冷白素容沉入轻晃的光影之中,似寒玉落于温水,消弭了一身逼仄人心的凛厉。

她心中渐渐放松下来,忍不住扭头掀开身旁帘子。

䧿山离京城不远,江玄南的庄子就在城郊。

早春桃花未开,梅花已谢,四周积雪压住的农田其实并无太好的风景,冷风吹在脸上有些冻人,可许久都没见过外间天日的清烟却满是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等驷车走进东城门时,周围行人多了起来。

那逐渐鼎沸的人声,偶尔传来的叫卖,都让她无比真切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马车到了铖王府前,却得知铖王妃去了户部尚书府中赴宴。

沧浪站在外间说道:“今日钱家三郎娶亲,铖王妃去赴宴了,听说谢世子也去了……”

“可要进去等他们?”江玄南看向宫明月。

宫明月轻咬着唇,她被扔在䧿山之中差点没命,谢寅却欢喜赴宴:“不,直接去钱家!”

……

户部尚书钱宝坤是岭南大族出身,虽不比京中崔、陆两家底蕴,可四十岁时就稳坐户部头把交椅,手握朝中钱户要职十年未曾挪动,光这一份能耐就足以让京中上下与之交好。

他府中三郎娶的是恩远伯府嫡女,亦是身份显赫的人家,此时钱府宾客盈门,极为热闹。

铖王妃与人坐在挂着幕帘的八角亭里,笑谈着钱家的这桩好婚事,隐约就瞧见远处有些说笑着的少年男女结伴而来。

“那不是谢世子吗?”

与铖王妃相熟的文信侯夫人周氏笑着道,“谢世子身边的那位女郎倒是瞧着眼生,莫不是好事将近了?”

铖王妃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顿时面露嫌恶:“可别晦气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庶女?”

文信侯夫人讶异,“该不会是盛家那个?”

此言一出,铖王妃脸色都黑了起来。

谁都知道铖王妃的长姐嫁入了盛国公府,与盛家二爷盛熙恩爱异常。

那荣氏早年诞下一女便伤了身子再难有孕,风姿绰约的盛二爷却拒不纳妾,只守着荣氏过日子。

这二人天不假年双双亡故之后,多少人感慨他们深情,提起时谁不道他们鹣鲽情深,可谁想前段时间盛家却突然多出来个庶女,说是那早死的盛二爷血脉。

这事在京中可谓珍奇,当初多少人赞盛二爷痴情,这事出了后就有多少人讥笑。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盛家会将那庶女放在府里遮丑,可谁知盛家那位玉台公子却带着那庶女连赴了好些宴会。

他逢人便说那是盛家女郎,托人对她多加照看,言语多有疼爱怜惜,不消几日就让满京城都知道他多了个隔房的庶出堂妹。

如今倒见得,这铖王府的谢世子也对那庶女多有亲近?

谢寅几人也留意到了铖王妃她们这边,一众人便都走了过来。

“母亲。”

谢寅容貌俊逸,笑起少年意气风发。

其他几人也纷纷行礼:“见过铖王妃。”

谢寅见盛姝兰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似是不认识眼前人,便颇为怜惜地替她解围:

“姝兰,这是我母亲铖王妃,这位是文信侯夫人,我母亲算起来还是你姨母呢,不必拘束。”

盛姝兰有些害羞地上前:“姝兰见过姨母。”

“我阿姊只有一个女儿,女娘别乱叫的好。”

铖王妃一句话就叫盛姝兰白了脸。

谢寅皱眉:“母亲!”

“叫什么叫,人在这里,你叫魂儿呢?”

铖王妃不是个好脾气的。

她本就厌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女,心疼自家姊姊和外甥女。

如今见她儿子居然还凑上去,她没好气道:“开春就要举试,你不在府中好好温书,跑来这里来干什么?还有,我没给你生什么妹妹,别胡乱跟人攀亲,无端端污了人家清誉。”

原本笑闹的几个少年男女都是瞬间安静。

铖王妃这话看着像是在骂谢寅,可话里什么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盛姝兰眼圈瞬红,雾蒙蒙地噙着泪,纤瘦身子摇摇欲坠。

谢寅顿时心疼至极。

他知道母亲不喜姝兰出身,可这又不是她自己能够选的,再说她也是盛家的女儿,是姨丈的血脉,她理应回到盛家跟清烟一样金尊玉贵的活着。

母亲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母亲,姝兰也是姨丈的女儿,和清烟一样,您别为难她……”

“闭嘴!”

铖王妃脸色一寒,“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怎么跟清烟一样?”

“什么台面不台面的,她是姨丈房中之人留下的血脉,是清烟最亲的姐姐,她性子温柔善良,对清烟更是处处照顾,您就不能像是疼爱清烟一样也分一点疼爱给她?”谢寅神色不满。

铖王妃差点被他的话气死,倏地起身脸色铁青的就想要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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