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裴行止披着大氅，神色清冷。“殿下，那人我已经命人关起来了。”石璟低声道，“他说他是侯府派来的。”闻言，裴行止眉一蹙：“侯府？”许父战死后，爵位由许清欢三叔许成杰承袭，而她和许母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如今许清欢离开了侯府，离开了王府，侯府又为何派人来跟踪。石璟眼珠子一转：“莫不是因为许将军一事？”听到“许将军”三字，裴行止神色微变。防守尉李大人透露许将军并非是战死沙场，他请旨巡查平远城也是因
房内。
裴行止披着大氅，神色清冷。
“殿下，那人我已经命人关起来了。”石璟低声道，“他说他是侯府派来的。”
闻言，裴行止眉一蹙：“侯府？”
许父战死后，爵位由许清欢三叔许成杰承袭，而她和许母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如今许清欢离开了侯府，离开了王府，侯府又为何派人来跟踪。
石璟眼珠子一转：“莫不是因为许将军一事？”
听到“许将军”三字，裴行止神色微变。
防守尉李大人透露许将军并非是战死沙场，他请旨巡查平远城也是因李大人那晦暗不眀的话。
许将军戎马一生，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若真的遭奸人所害，他必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她还是许清欢的爹……
裴行止沉思了片刻后道：“此事不要惊动清欢，问清传递消息的事后悄悄打发了他。”
石璟点头：“是。”
次日。
天还没亮，许清欢便起身将给裴行止配好的药拿去厨房煎上。
厨娘不知道他们身份，见许清欢专心致志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姑娘这是给心上人煎药呢吧？”
闻言，许清欢下意识想起裴行止，忙窘迫否认：“不是，是给殿，给公子煎药呢。”
厨娘见她两颊微红，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许清欢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话。
煽火间隙，她不由想起那日在御书房求和离时。
若非裴行止提起她爹，皇上定不会同意和离，甚至可能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许清欢怅然叹气。
说起心上人，她曾经的心上人裴无涯早已成了自己的仇人，而为了和离，她也答应了皇上此生不嫁，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药沸腾了起来，许清欢忙去掀盖，却被烫的缩回了手。
她也顾不得烫伤，拿过一旁的手帕将盖子掀开。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亮。
许清欢端着药去寻裴行止，她将药放在桌上：“一会儿启程前我给你扎几针。”
苦涩的味道钻进裴行止的鼻内，他有些失神。
这药要煎一个多时辰，难不成许清欢天还没亮就起来煎药了吗？
一旁眼尖的石璟见许清欢的指头通红，故意大声道：“许姑娘，你这都烫伤了，我去给你拿药。”
说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许清欢看了眼自己的手，好像还不至于要擦药的地步吧。
忽然，掌心被另一只手轻轻攥住，她一愣，错愕地看着面前眉头紧蹙的裴行止。
“烫伤了？”裴行止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担忧。
“只是有些红而已。”许清欢想抽回手，却难以挣脱。
她脸色一红，不明白为什么裴行止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
裴行止感受到掌心的闪躲，才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
他放开了手，掩去眼中的不舍：“以后煎药一事让下人去做即可。”
许清欢揉着手中残余的暖意：“药也要看火候，怕他们煎坏了。”
话落，两人再无言。
许清欢望着那双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觉看进了自己心底的眼睛有些紧张。
她后退了几步：“我，我去收拾东西。”
不等裴行止说话，许清欢转身快步离去。
待石璟拿着药膏来，却见屋内只有裴行止一人。
他看了眼门外，走上前压低声音问：“殿下，您可是心仪许姑娘？”
裴行止被石璟这一问愣了瞬。
自己心仪许清欢吗？
他不禁在心中又问了一遍，耳畔也跟着响起许清欢的声音。
平和的、恼怒的、悲伤的、开心的等等，他虽看不见她的脸，却能从声音中听出她的喜怒哀乐。
这些再平凡不过的情绪却不知何时起牵动着他的心，让他跟着起起落落。
裴行止摸索着拿起药，答非所问：“把药送去。”
石璟失望地撇撇嘴：“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苦涩的药汁也随之入口。
裴行止向来不喜欢这些苦药，但为了治病喝了三年的药。
但这一次的药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甜味，是他从未尝过的甜……
许清欢回到房间，梅朵正将早膳端来，见她有些慌乱的模样，不由问：“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清欢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梅朵见她面色发红，赶忙放下饭菜，上前细看：“姑娘，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着凉了？”
许清欢一愣，忙把她推搡了出去：“你先去吃饭，我先更衣。”
“哎？”
梅朵一头雾水看着紧闭的房门。
平时她更衣不都是自己伺候的吗？怎么这次？
“小丫头，你家姑娘呢？”
石璟的声音让梅朵回过神：“姑娘要更衣。”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怒瞪着他：“叫谁小丫头呢？”
石璟一如既往地被她的迟钝逗乐，将手里的药膏塞到她手里：“你家姑娘手被烫伤了，殿下让我送药来。”
梅朵拿着药膏，自言自语：“看姑娘脸那么红，我还以为她着凉了……”
闻言，石璟眸色一亮。
许姑娘脸红了，莫不是对殿下也有意思？
不过让裴行止有些头疼的是之后许清欢显然开始疏远他。
如果他不开口，她绝不多说一句话。
他不善于处理这种男女之事，只觉许清欢的逃避让他很烦躁，偏偏又无法通过眼睛去看对方的真情实感。
路上，许清欢借透气下了马车，再一次减少与裴行止独处的时间。
她站在路边，视线落在京城的方向。
梅朵和石璟跟个孩子似的蹲在一旁扒开雪堆，不知在找些什么。
许清欢望向他们，心中有些羡慕。
倘若当初不答应陈云芳的苦求，她兴许能得一段平凡姻缘。
目光一转，许清欢看着马车，还未平复的心又起了波澜。
她此生不能嫁人，所以不能对任何人动心，何况是将来的天子。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箭朝许清欢射去。
石璟眼神一变，翻身过去用剑鞘挡掉。
马匹似是受了惊嘶吼起来，侍卫大喊：“有刺客，保护殿下！”
许清欢一僵，同梅朵一起被石璟推上了马车。
梅朵胆子小，加上几月前才险险捡回小命，顿时吓得全身哆嗦。
许清欢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眼神同样露出了丝恐惧。
但裴行止面不改色地坐着，听着外头刀剑相碰的声音，他缓声道：“莫怕。”
许清欢眸色微怔，却不得不承认这简单的两字给了她安全感。
裴行止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眉眼深沉：“这一次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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