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呼吸开始急促，避开她的视线转身要走。乔晚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眼睫轻颤看他。“你不是说不来看我演出吗？明明就是口是心非。”陆湛眉目清冷疏离的转身盯着她，脸上散漫不羁：“谁说我是来看你的。”“这是我的毕业专场，你不是来看我的，那你是看谁？”
第30章 廉价
乔晚把身上的舞衣换掉以后，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
“陆湛。”她喊他。
陆湛寻声朝她看去，乔晚正大步朝他走过来。
陆湛呼吸开始急促，避开她的视线转身要走。
乔晚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眼睫轻颤看他。
“你不是说不来看我演出吗？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陆湛眉目清冷疏离的转身盯着她，脸上散漫不羁：“谁说我是来看你的。”
“这是我的毕业专场，你不是来看我的，那你是看谁？”
陆湛指尖弹了下烟灰：“来看表妹的。”
乔晚从来都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表妹，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那你表妹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陆湛踢了旁边元野一脚，嗓音懒散低沉：“咱表妹叫什么名字？”
“时田，时田。”
还真是巧了，乔晚第一次跟时田见面的时候就说感觉她跟自己还挺有缘分，看来缘分还真是不浅。
“来看时田的？”乔晚漂亮的眸子微眯：“人家时田知道有你这么个表哥吗？”
“陆湛你别装了，你就是喜欢我，就是来看我的。”
他淡嗤了声：“是，没错。我是来看你的，来看场演出就是喜欢你了？那来看你的人这么多，都是喜欢你？”
“陆湛，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死死握拳，鼻腔酸涩，语气带着笑：“没时间。”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这些话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想说了。”
陆湛甩开她的手，语调沉冷：“我他妈不想听。乔晚，你再这样纠缠就显得廉价了。”
别说乔晚了，就连旁边的江羽妙跟元野都觉得陆湛这话过分了。
其实他本来还想说更过分的话，可是看着乔晚那张委屈难过的小脸，他没能说出口。
不放点狠话田时ⓝⓜⓩⓛ笙是不会离开他的，长痛不如短痛，陆湛觉得乔晚离开他，她才会过得更好。
今天一场晚会，让她微博涨粉500万。各大导演和广告商都向她递来橄榄枝，歌舞剧院后面还给她安排了好几场大型舞剧，说不定还会有全国巡演。
陆湛觉得她前程似锦，应该把心思放在该放在的地方。而他臭名昭著，两个人怎么看都不般配。
乔晚握紧手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心里又涩又疼，有种自尊心被撕裂的感觉。
她捧着一颗真心追了陆湛这么久，可陆湛竟然说她的真心廉价。
她从小被爸爸哥哥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锦衣玉食养大的田家千金身上带着点小傲气。
乔晚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追他，他凭什么说她廉价。
乔晚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含泪的双眸看起来楚楚可怜，吸了口气：“好，我廉价，那我以后不会烦你了。”
她拉上江羽妙头也不回的离开。
元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陆湛，张了半天的嘴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无奈长叹一声。
……
乔晚和江羽妙前脚刚上车，后脚傅承就打来了电话。
“喂，你们过来没有？我都在这儿等半天了，万事俱备，只差今晚的主人公登场。”
江羽妙烦躁的朝电话里说道：“登什么登，把那破玩意儿全拆了，陆湛个王八蛋不配。”
乔晚靠在车窗上，双眸显得有些颓然无神。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心动，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追求，第一次大着胆子示爱，竟然被说廉价。
江羽妙抱着她，心疼的不行，她们家笙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乔晚今晚在净水梵都的露台上准备了很多东西，她打算正式跟陆湛告白。她觉得陆湛能来看她演出，就说明陆湛根本放不下她，他既然没有释怀，那就在一起啊。
乔晚找人把她和陆湛高中的故事做成了漫画，虽然他俩交集不多，但每件事都足以让他们刻骨铭心。
天台上摆满了蝴蝶兰，挂了个大大的幕布，一会儿会在上面投影出他们的故事，还拉了一圈特有氛围感的小灯。
她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的等着带陆湛来看，可是他说“没时间”，他还说“廉价”。
回到净水梵都以后，傅承听说了刚才的事，快气炸了，粗暴的一把将那圈暖黄色的小灯带扯了下来。
“卧槽，陆湛他妈的有病啊！仗着你喜欢他就在这随意践踏你的心意是不，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又去看你的演出，他贱不贱啊？”
傅承情绪很激动，他俩本来就不对付，又因为乔晚的事儿，陆湛现在是他的头号敌人。
“陆湛在哪？在家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把他头拧了喂狗。”
傅承说着要下楼，一直颓然沉默的乔晚突然开口喊住他：“别去。”
“妙妙，承哥。”她红着眼圈，声音带着点弱弱的哭腔：“我好难过，我努力过了，可是我的青春不回头看我。”
她从小到大都被捧在云端之上，这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儿，可是却被说成廉价。
她有自己的骄傲，大大方方追爱的女孩儿不该被说成廉价。
江羽妙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后背安慰，她在江羽妙怀里啜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明明就是感觉陆湛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我，可是他又费尽心思的推开我，他好矛盾，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喜欢他了。”
“承哥的办法不好用，女追男攻略也是骗人的，他的心比西伯利亚的冷风还冷。我的好难受，喘不上气的感觉。”
陆湛不懂得换位思考，他只是单面觉得离她远远的就是为她着想。
但是乔晚坚持了七年的感情哪是说放就放的，她执意要拉陆湛来到她的世界。
她觉得陆湛不该永远都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更不该永远都活在荆棘丛里。
他俩听着乔晚哽咽的声音，心里幽幽发紧。
乔晚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从来没见过乔晚因为谁哭成这样过。
“承哥，你们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开心一点的地方，没有陆湛的地方？”
“有。”
……
傅承开车连夜带着她们去了海城，眼下正值田季，最适合看海。
乔晚应该出去散散心，忘了陆湛那混蛋。
去海城的路上，前半程她还会难过，后半程泪眼朦胧的睡着了。
睡着了心里就好受多了。
到海城的时候天刚微微泛白，远处一抹浅金色的朝霞挂在暗白色的天幕之上。
现在还不到五点。
傅承把车开到了一家临海民宿，这家民宿环境很好，又靠着海边。
她们从车上下来以后，乔晚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肿的有点发疼。
现在这个点太阳还没出来，海风吹在身上微凉，夹杂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傅承定了海景房，开了一整夜的车挺累，乔晚让他回房休息，她跟江羽妙出去了，俩人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天光渐亮，水光一色的海平面上渐渐变得金黄灿烂，初升的太阳将整个海平面照得波光粼粼。
月亮总要落下，太阳总会升起。
就算陆湛不跟她在一起，世界还是照样运转，并不会因为她的难过而改变丝毫。
第31章 海有岸，爱无止
陆湛开了一夜车往海城去，早上八点钟摩托车比赛开始，他还得过去给队员加油打气。
昨晚跟乔晚说的那些话像是会反噬一般，一点点灼噬着他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像被凌迟。
他觉得乔晚难过几天后就会放下他了，然后继续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他低估了乔晚对他的感情。
如果真的能用几天就把他给忘了，那在他入狱的这几年，乔晚早该谈过好几任男朋友了。
年少时的惊艳最为难忘，他们都忘不掉，这辈子都忘不掉。
……
看完日出回去以后，乔晚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她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看不出半点难过的意思。
江羽妙跟傅承挺担心，乔晚越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们越不放心，哭闹一场也总比闷在心里强。
“你俩这是什么反应，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啊？”乔晚挤出一抹甜笑，拉着他俩出门。
“我听说海城有一个名叫西岛的小岛，它有渐变蓝的海水，沿路的椰林大道，傍晚的时候可以泡在浅滩里看夕阳，还可以追着晚霞赶海。”
乔晚兴致勃勃的跟他们说起了西岛，西岛和海城市区隔海相望，他们坐船过去，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
西岛很小，骑着小电驴30分钟就能逛完一圈。岛上基本都是老房子，能够清晰的看到墙壁上斑驳的珊瑚纹路。穿过一条彩色的小巷子，可以直达海边。
岛上民风淳朴，他们在这儿吃了渔村四件套，村民奶奶自己做的虾饼很好吃。
一下午的时间就把岛上逛了个遍，傍晚时分，来岛上游玩的人都往海边去。
这里可以游泳，看日落。
乔晚编了两条麻花辫，穿了件浅粉色小吊带和牛仔短裤，两条腿又细又长。
长期跳舞练出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皮肤在浅色夕阳下白的发光。
她蹚着海水在里面摸贝壳，浅滩上全是被冲上来的珊瑚小石头，很漂亮。
傍晚的海风肆意吹在脸上，乔晚张开双臂拥抱大海，她想让海风把她的烦恼也吹走，吹得远远的。
……
在海城的这几天，乔晚还遇到不少她的粉丝，最近她的热度很高，涨了不少小迷妹。
来海城散心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玩的特别开心，和好朋友在一起真的会烦恼退散。
驾着游艇出海海钓，玩尾波冲浪，骑摩托艇，潜水，空中拖伞……
傅承在吃喝玩乐上格外精通，这两天把她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白天玩上一整天，晚上一身疲惫累的倒头就睡，也就没心思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在海城已经有好几天了，海城好玩的地方也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晚饭以后傅承听说今晚在海边有一场小型慢歌音乐会。
音乐会去过不少，海边音乐会还从来没去过，吹着海风，喝着小酒，听着老歌，浑身都是惬意的。
乔晚穿了件小碎花吊带裙，一头长发用鲨鱼夹松松散散的夹着，腮边几缕发丝随风摇曳。
她肩颈很漂亮，脖子修长锁骨精致，两侧肩胛骨中间那个红色小胎记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像蝴蝶。
乔晚气质清冷，长相清欲。她往那一站，美得像是一幅不可触碰的国画珍宝。
……
海边音乐会人还不少，前边有人弹吉他唱情歌。下面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坐桌前，喝着小酒，跟着前面歌手一起哼唱。
这场音乐会是自发组织起来的，谁都可以点歌，如果有谁想唱什么歌，也可以直接上来。
乔晚他们找了位置坐下，傅承从旁边点了酒。
三人举杯，敬风敬海敬自由。
海面随风翻腾，海风轻拂，涛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拍。夜晚的海面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水天一色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
他们在海城的这几天看到挺多高考结束的学生们一块儿来这毕业旅游。
今晚的海边音乐会挺多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能够看到他们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和对未来的憧憬。
有的是跟自己一群好朋友一起出来旅游的，也有的是高考以后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出来的。
看着青春年少的他们，乔晚觉得自己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高考毕业那年田天。
那年田天，因为陆湛入狱，她在家里闷了一整个暑假，哪里也没有去，谁也不想见。
她高考后的田天没像这些少年少女一样跟好朋友组团出来享受青春，也没能跟高中时期的心动有一个好的结果。
想想还真的挺遗憾。
有人上去点歌，唱的是TFBOYS的《我们的时光》，很应景。
乔晚跟着旋律一起哼唱起来：
我们好好珍惜好好感受
趁现在的时光
还能无所顾忌的嚷
……
满身的泥土 是我们的时光
狂欢的田夜 是我们的时光
青春的回忆够疯狂
才永远都不会忘
多远 都不会忘
……
乔晚目光在人群里流转，突然觉得眼前一热，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背影。
坐在她斜前方的那一桌，两个男的。
黑衣服戴帽子的那个气质很像陆湛，乔晚心里幽幽发紧，那股窒息酸涩的感觉又来了。
前面男人微微转头，她看到了侧脸，很确定，就是陆湛。
都来了海城，为什么还能遇见他。
她鼻腔发酸，在这群青春洋溢的学生里，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乔晚起身朝前面走去，江羽妙见状叫了她一声：“笙笙，你去哪？”
她径直走到了前面，点了首歌。
下面的陆湛看到前面的姑娘，空气猛然扎进肺里，呼吸凝滞。
她怎么也在海城？
……
傅承见乔晚走到乐队那里，轻笑道：“点歌啊，笙笙这是来兴致了。”
元野看到乔晚那张脸，不动声色的瞥了瞥陆湛。
他轻锁眉头，眼眶里泛着点点晶莹，正看着台上的姑娘。
乔晚跟前面的吉他手说了两句，然后接过吉他，坐在高脚凳上，调了调麦克风。
旋律响起，是李健的《传奇》。
月色下的她，面容姣好柔和，海风轻拂发丝，丝丝舞动，撩人心弦。
乔晚那双深情的眉眼含着一汪春水，眼波流转，往陆湛心里传递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
她拨动吉他弦，清澈空灵的声音在麦克风里荡开：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
想你时 你在天边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她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能扣动听者的心弦。乔晚眼含清泪，整个人楚楚动人，在这首歌的衬托下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陆湛手里紧握着酒杯，他眼角有泪。
乔晚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穿透皮肉，刺进他的心里。
江羽妙和傅承看着台上乔晚的不太对劲，怎么越唱越难过了。直到看到斜前方的陆湛，才明白她是唱给陆湛听的。
傅承往自己脸上打了下：“都怪我，我他妈忘了陆湛的车队在海城比赛，这他妈又碰上他了。”
前面的乔晚手上一下下拨动吉他弦，泪眼朦胧的盯着陆湛，声音染上一丝哭腔：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海有岸，爱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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