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沫立刻蹲下身查看,生怕她又玩什么伎俩栽赃陷害自己。而姜小苒颤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泪眼汪汪:“嘉沫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沈嘉沫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把姜小苒拉起来往屋里走:“陆泽洲呢?”“……泽洲哥没回来,他……还在生我气,肯定不想见我。”姜小苒哽声说。沈嘉沫心中暗嗤,亏她有自知之明。
沈嘉沫顿时被姜小苒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看向陆泽洲。
陆泽洲脸色又沉了几分,几步跨上前就要把姜小苒带走。
可姜小苒偏执地挣开他的手,抬起满是血丝的泪眼望着沈嘉沫:“嘉沫姐,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三番两次陷害你,挑拨了你跟泽洲哥的关系,最后还差点让你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到这儿,她顿时哭了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忏悔和愧疚。
沈嘉沫拧起眉,难不成坐了三年牢,姜小苒真的真心悔过了吗?
可这样的情景让路过的军属都不免多看几眼,陆泽洲的眉头也拧成了死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姜小苒倔强地摇头:“不!泽洲哥,我犯了太多的错,如果嘉沫姐不消气,也不肯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听了这话,沈嘉沫心里很不舒服:“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原谅你,你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姜小苒抽噎着:“嘉沫姐,我知道你恨我,在牢里这几年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盼着有天我出来,好好向你道歉赎罪……”
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没一会儿额头就已经流出了血。
眼见停下脚步看戏的军属越来越多,陆泽洲不愿让沈嘉沫为难,不管三七二十一,强硬拉起姜小苒走了。
沈嘉沫站在原地,面色微凝。
对姜小苒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可见陆泽洲把人带走,不免又想起曾经他维护姜小苒的画面,心里更不是滋味。
既然姜小苒都改邪归正,他看在战友的面子上,估计还是会继续照顾她吧……
想到这些,沈嘉沫脸一拉,也不愿再去想,直接转步回了家。
一进门,陆泽洲就松开了手,厉声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姜小苒白着脸,哽咽回应:“泽洲哥,我……我只是想跟嘉沫姐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泽洲欲言又止,想起她牺牲的哥哥,只能把那些刺耳的话咽了回去。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也吃够了苦头,以前的事就算,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老家,生活方面我也会帮你安排。”
姜小苒愣了愣,直接摇头拒绝:“不,你不计较,可嘉沫姐还没原谅我,只要她还恨我,我根本不能好好生活,我会一辈子都安不了心……”
顿了顿,她祈求般抓住陆泽洲的胳膊:“泽洲哥,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嘉沫姐赎罪,至少……至少也让我看见你们和好如初,求求你了……”
然而陆泽洲却冷着脸抽出手:“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在这儿住着,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走。”
说完,绕过她径自离开。
“泽洲哥!”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姜小苒骤然变脸,她抬手缓缓擦去泪水,冷冷一笑:“要我走,我偏不。”
结束一天的训练,沈嘉沫也有些累了。
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家,可远远就看见姜小苒捧着个饭盒站在自家门口。
沈嘉沫脸色微变,站了会儿后转身直接去了旅长办公室。
‘叩叩叩!’
正看作训报告的陆泽洲抬起头:“进来。”
眼见来人,他眸光骤然一亮:“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沈嘉沫劈头盖脸一句:“把你妹妹赶紧带走。”
陆泽洲愣住,俨然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沈嘉沫抿抿唇,解释道:“姜小苒在我家门口站着,看样子是等我,你去把她带走吧。”
听了这话,陆泽洲面色微变。
原以为姜小苒能安分些,没想到居然跑到沈家去了。
他立刻站起身,拿起帽子大步出去。
沈嘉沫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就知道这回回来事儿肯定少不了。
她转身准备跟上,刚下楼,下楼时,正好碰上来交训练报告的许少聪。
他立刻拉住她,一脸好奇:“我刚从大院里出来,看见一位女同志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她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沈嘉沫皱起眉:“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说着就要走,许少聪又薅住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急什么啊?我来前听见有人说什么陆旅长妹妹、坐牢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往事不堪回首,沈嘉沫本来就不想提,但架不住许少聪再三追问,只好把以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通。
许少聪听得又是震惊又是不忿,他在部队待了十年,接触的女同志不多,除了女兵,也只有军属,大多数性格都挺平和的,对姜小苒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还是头回见。
但他还是上下打量着沈嘉沫,一连不应该的模样:“嘉沫,没想到你三年前那么没出息,你可从不是肯吃亏的人啊。”
沈嘉沫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回嘴。
她从小到大的确都没吃过亏,只有在陆泽洲和姜小苒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玩笑归玩笑,许少聪还是提醒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你可不比三年前,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上尉军官,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身上的军服小心被扒下来。”
“我知道,等这个季度的训练结束,我立刻回燕北军区。”
和许少聪说完话,沈嘉沫匆匆往家去。
当看见家门口已经没人时,她才松了口气,幸好父亲下连队视察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估计又要多些麻烦。
直到此时,沈嘉沫的精神才彻底放松。
吃过饭,洗澡换了身衣服,看了会儿书后正要睡觉,大门突然被敲响。
她看了眼怀表,已经快九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揣着满肚子疑惑,沈嘉沫下楼去开门。
门一开,她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姜小苒,又是你。”
姜小苒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和长裤,瘦弱的身躯在冷夜中瑟瑟发抖。
她双眼被风吹的泛红:“嘉沫姐……泽洲哥明天就要送我走了,我,我能不能……跟你说说话?”
见姜小苒被冻得连说话都哆嗦,沈嘉沫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又冷下心肠。
当初自己就是吃了她装可怜的亏,这回可不能再轻易相信她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还想谈论以前的事,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我不追究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沈嘉沫二话不说就准备关上门:“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不由腹诽这个陆泽洲怎么回事,老放任姜小苒出来乱跑。
关门那一刹,姜小苒突然伸手卡主门缝,挤压让她痛呼出声,手背顿时青紫了一道痕迹。
沈嘉沫又气又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踉跄了几步,突然倒在了地上!
“姜小苒!”
沈嘉沫立刻蹲下身查看,生怕她又玩什么伎俩栽赃陷害自己。
而姜小苒颤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泪眼汪汪:“嘉沫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沈嘉沫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把姜小苒拉起来往屋里走:“陆泽洲呢?”
“……泽洲哥没回来,他……还在生我气,肯定不想见我。”姜小苒哽声说。
沈嘉沫心中暗嗤,亏她有自知之明。
进了屋,姜小苒刚坐下,她就开门见山道:“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赶紧回去,明天我还有训练。”
姜小苒缓了缓:“听说你跟泽洲哥要离婚,我……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挑拨,你们才有隔阂,嘉沫姐,泽洲哥是喜欢你的,当初我就是嫉妒你,怕泽洲离开我,才做了那些错事,你别跟泽洲哥分开好不好?”
沈嘉沫来了兴趣似的盯着她:“你是来替陆泽洲当说客的?”
“不,不是……你们一直都很般配,不该这么分开的。”
说到这儿,姜小苒垂下眼眸,慢慢陷入回忆中:“我爸妈很早就过世的,我是在我哥背上长大的,他去参军,我就跟着姑姑,但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受待见……”
“哥哥姐姐总是欺负我,骂我是拖油瓶,姑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她也烦我,也经常打我,所以我做梦都想着我哥快点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不是一个人,就还有个家。”
说到这儿,她眼泪簌簌流下:“但是……有天泽洲哥拿着他的衣服和功勋章回来,说他牺牲了,当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泽洲哥可怜我,就把我带走了。”
“那些年泽洲哥一直照顾我,一开始我是把他当哥哥的,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了,其实我也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是我嫉妒……才……”
姜小苒羞愧地掩面痛哭:“我对不起泽洲哥,更对不起我哥,我哥为人民牺牲,我却做出那些事……”
听着她的忏悔,沈嘉沫面容松动了些许。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姜小苒可怜又悲哀,身世坎坷,又因为爱情走到今天这步……
沈嘉沫叹了口气,拿了块手帕给她:“你要真觉得心里有愧,以后就好好生活吧。”
话刚落音,虚掩的门被推开。
两人转头望去,陆泽洲大步跨了进来。
姜小苒立刻站起身:“泽洲哥……”
陆泽洲黑着脸,眉眼间带着愠色。
本来在办公室值班好好的,哨兵却过来说看见姜小苒又往沈家去了。
他生怕再出什么事,就连忙赶过来。
看了眼沈嘉沫,确认她没什么事后,冷沉的眼神看向姜小苒:“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
姜小苒低下头,不敢说话。
沈嘉沫也疲惫了:“算了,你带她回去吧。”
听见这话,陆泽洲眼底划过抹诧异。
她这是在为姜小苒说话?
姜小苒破天荒地没有纠缠,而是乖乖地跟着警卫员走了。
沈嘉沫看着身边站的跟木头桩子似的男人,皱起眉:“你怎么不走?”
陆泽洲凝着她,眼眸深沉的像片汪洋,让人几乎沦陷。
沈嘉沫心一顿,本能地后退两步。
这时,许少聪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嘉沫!”
陆泽洲眼底一凛,乘着沈嘉沫没反应,一把把人捞进怀里。
伴着院门被推开,他俯下身,重重俘获那微张的红唇!
‘啪嗒!’
许少聪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见了什么?
陆泽洲把沈嘉沫抱在怀里,还亲了她!
沈嘉沫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感受到双唇被轻轻啃咬的细痛,才骤然回神。
一张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涨的通红。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人,躲瘟神似的后退好几步:“陆泽洲,你耍什么流氓!”
看着沈嘉沫绯红的脸,陆泽洲淡定地抬手抹了抹唇角,余光瞥向还僵着的许少聪:“夫妻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沈嘉沫下意识看向许少聪,故意跺跺脚,咳嗽了一声。
许少聪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朝陆泽洲敬了个礼:“陆旅长。”
“……”
沈嘉沫的肠子都快气的打结了,这家伙是不是忘了在陆泽洲面前,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啊!
陆泽洲眸光闪了闪:“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见他一副主人的架势,沈嘉沫拉下脸:“这是我家,有事也是找我,陆旅长还是赶紧回自己家吧。”
许少聪捡起文件袋,冷不丁地说:“要不……我先走?”
沈嘉沫瞪向他,用眼神传递‘你敢走试试’。
许少聪看了眼陆泽洲,对方俨然是希望他走的。
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对不起‘兄弟’,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陆泽洲比他大那么多。
许少聪直接把文件袋塞到沈嘉沫手里:“今天傍晚从燕北军区传来的电报,没来得及给你,我先走了。”
说完,朝陆泽洲匆匆敬了个礼就跑了。
沈嘉沫僵在原地,暗想着明天见到他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顿!
“你的‘未婚夫’,好像不太在乎你。”陆泽洲半揶揄半打趣了句。
她强撑起笑,转身看着他:“他很相信我,所以不会计较。”
听着这样蹩脚的理由,陆泽洲忍不住笑了。
沈嘉沫不由一愣,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笑,而起笑的这么自然。
出神间,对方又凑了上来,呼吸几乎都洒到了脸上。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陆泽洲低沉的嗓音像是砂砾,洒在她的心上,有点痒痒的。
沈嘉沫回过神,男人已经走了,只有远去的脚步声。
她捂着胸口,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那么快。
难不成……自己对陆泽洲余情未了?
不行!
她跟他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对他还有感情,但也不能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委屈自己的。
压下不该有的念头,沈嘉沫打开文件,里面是延迟归队的报告。
看来在东海军区有支成熟的野战队前,他们暂时是回不去了。
次日。
因为昨晚的那翻折腾,沈嘉沫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训练时,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昨天的陆泽洲的笑……
“训练的怎么样?”
陆泽洲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嘉沫转头看去,见他正迈着长腿走来,一副视察工作的模样。
她愣了愣后敬了个礼:“一切顺利。”
眼见两人站的近,正端枪的女兵们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听说他们俩是夫妻啊,怎么一个在东海,一个在燕北啊?”
“我姐退伍之前跟我说过,沈教官之前被诬陷伤人来着,事儿闹挺大……”
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沈嘉沫皱眉看过去,她们赶忙闭了嘴。
“姜小苒走了?”她冷不丁问了句。
陆泽洲迟疑了瞬:“突然发高烧,今早送医院去了。”
听了这话,沈嘉沫心里堵了一下:“这下好,陆旅长可以多照顾她两天了。”
陆泽洲眉尾微挑,似乎从里头听出几分酸意,刚想说话,指导员突然跑了过来。
他朝陆旅长敬了个礼,表情严肃:“旅长,市里发生一起劫持人质案,公安请求军方一名狙击手击毙歹毒,解救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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