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惊掉,但还是很理智的没有转头,免得加重伤情,只是瞪大眼睛问,“为什么?”“今天打了你的人叫蔚远山,是刘娥的小叔子,她再留在家里不合适。”姜泓语气淡淡的解释。可我却听得心里一阵地动山摇,姜泓知道刘娥是蔚蓝母亲的事情了吗?
“妈,别着急,万一以后我成了经商奇才呢?”我不知道是在安慰我妈,还是安慰自己。
反正我妈都被逗笑了,她说,“不管你怎么决定,我和你爸都支持,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你开心就好。”
上一世我是脑子秀逗了吗?有这么好的父母,这么优渥的经济基础,却非要作死缠着姜泓不放,最后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要不是头暂时不能大幅度地动,我一定给我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妈陪了我一会儿后,说要回家给我做糯米鸡,我确实馋那一口,连忙答应了,等她走后,邓晶儿和欧阳甜李悠三人赶了过来。
看着我头缠纱布的样子,几人心疼得不行,“意意你怎么样啊?头还痛不痛?”
“哪个天杀的打的你?我去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多久才能出院呢?”
我听着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很是开心,虽然受了伤,可是有这么一群爱我关心我的人,我觉得人生真的很美好。
“我没事,就是脑震荡,我现在不是在姜氏上班吗?跟着姜泓去谈二化附近居民区拆迁的事情,估计是那个代表和姜泓没谈拢,然后有人就拿我撒气了。”我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邓晶儿把一些营养品摆在柜头,然后开始吐槽,“妈的姜泓是不是克你啊?之前你是他的头号舔狗,现在不舔了,还能进他公司上班,结果又带着你去被人打成了脑震荡,我看你早点和他离婚算了!”
欧阳甜也举双手赞同,“对对对,我听说两人八字不合的话,就会克对方,谁的八字硬谁就厉害一点。”
“那姜泓八字挺硬。”我感叹道,然后立马又问李悠,“悠悠,你怎么来这里了?你去姜氏了吗?”
李悠摇摇头,“我没去,我让我妈去了。”
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佩服的神情,妙啊!
本来是计划让李悠去姜氏大闹一场,拿着我拍下来的证据,指控何康出轨,这样就会给公司造成非常不良的影响,姜氏再顺势辞退试用期内的何康,这样一来,何康就一无所有了。
但是李悠选择让自己的父母去,其实更好。
李悠愤愤地说道,“我妈去闹了一顿后,何康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堆!”
“说什么了?你怎么回的?”我好奇地问。
“他说他错了,希望我原谅他之类的,这个渣男!”李悠答道,“然后我告诉他,我很爱他,愿意原谅他,而且我名下还有一点个人存款,可以陪他回老家去发展,可是我父母以命相挟,要我和他分手,我也是没有办法。”
李悠的话音刚落,我和邓晶儿欧阳甜都笑了起来,她这小脑袋可真厉害。
这样一来,何康连个闹的理由都没有,以后找女朋友的标准也会很高,去哪里再找一个有钱又爱他的女人?他永远会记得李悠对他多好,可是他没有珍惜,然后失去了一切。
三人陪着我聊了林久才离开,我闲着无聊便找了一个手机小游戏玩,但是由于后期关卡太难,我逐渐上头。
“气死我了!”我失败了十二次后,把手机举起来就想砸掉。
“手机惹你了?”于一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很好看的眉眼,清冷又俊秀。
我一看到他火就消了一半,淡定地把手机轻轻放好,然后说,“没有啊,我伸个懒腰。”
于一凡轻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怎么相信我的措辞。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柜头一堆的营养品,还翻了一下,有人参有蜂蜜有虫草有枸杞,当他看到伏特加的时候,眉头皱了皱,“邓晶儿送的?”
除了她,着实想不到还有谁送补品会送伏特加。
我根本没查看过这些补品都有什么,又不敢大幅度扭头,只能敷衍地点点头,“对,就是她。”
于一凡无语地放下了礼盒,然后问,“怎么受的伤?”
我受伤的经过,这是解释第三次了。
但是和于一凡说得更详细一点,比如蔚蓝就住二化附近,和姜泓谈判的男人蔚重山是她的父亲。
“你觉得是因为蔚蓝找过他,所以他才会今天亲自去谈判?”于一凡又问。
“啊,不然呢?”我反问,“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姜泓征服蔚蓝的好机会吗?设局的是他,破局的还是他,我要是蔚蓝我都要迷死了!”
这是真的,换做我是蔚蓝,我也受不住一个有钱还长得帅的男人,为我豪掷千金,为我死去活来,还愿意和政商联姻的原配离婚娶我,只要我脑子没大病,我一定同意。
于一凡每次看到我对姜泓这么释然的神态时,眼底都会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见。
“你又不是蔚蓝,”他突然弯腰,用手指戳了戳我头上的纱布,有些欣赏的意味,“不错,看起来那么瘦,像营养不良,没想到挺抗打。”
“?”我没懂什么意思。
“像中度脑震荡,大部分人都会出现一些常规性症状,比如头晕呕吐,还有逆行性失忆,严重一点的还会有一过性偏瘫或者抽搐,你只是昏迷了一会儿。”于一凡解释道。
我真的会谢,所以他是过来看我有没有那么惨的吗?
正当我们两个聊着天,姜泓竟然又来了,他看到于一凡在我床头边和我聊天时,脸色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
“你来了。”看到姜泓,于一凡很淡定地打了个招呼,“我先去忙了。”
“嗯。”姜泓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于一凡离开后,才把手里头的饭菜放下,“聊了什么?聊你的心脏不好?”
我脑子一抽,“我心脏怎么不好了?”
下一秒,我就看到姜泓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心脏很好吗?”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于一凡肯定跟姜泓说过我因为心脏有些不舒服,所以和他交流病情的事情,用来掩饰之前的一些接触。
“还好还好,就是之前可能没休息好,偶尔胸口有点痛,以为是心脏的问题,还特地问过于医生好几次呢!”我迅速地圆谎。
姜泓冷冷一笑,“呵呵,是吗?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身体这么不好?”
“以前你了解过我吗?真是的。”我突然就来了底气,一脸鄙夷地看着姜泓。
果然,这个话题被我顺利带过了。
我想起了那个用棍子敲我脑门的坏家伙,问道,“我被打的事情你报了警没有?”
“报了,那人正在派出所。”姜泓打开饭盒,里面是香喷喷的鲍汁鸡丝饭,“这是家里那个刘姨做的。”
怪不得是我熟悉的味道,我接过饭盒吃了起来。
正吃着,姜泓幽幽的开口了,“我把刘娥辞了,明天走人。”
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惊掉,但还是很理智的没有转头,免得加重伤情,只是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今天打了你的人叫蔚远山,是刘娥的小叔子,她再留在家里不合适。”姜泓语气淡淡的解释。
可我却听得心里一阵地动山摇,姜泓知道刘娥是蔚蓝母亲的事情了吗?
他既然调查了那个什么蔚远山,肯定也就调查过蔚蓝一家人的情况,很容易就能知道刘娥是谁。
我本来还想留着刘娥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没想到姜泓出手了,那就算了吧。
“哦,我知道了。”我平复好心情后,继续吃饭。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用余光偷瞄姜泓,他知道刘娥在我家当佣人,就没怀疑过我其实认识蔚蓝吗?
姜泓坐在一旁回复手机上的各种信息,就没停下来过,我琢磨着我妈的糯米鸡也快差不多了,便对他说,“谢谢你今天来给我送饭,你这么忙,还是先走吧!”
“好。”姜泓很潇洒的起身离开。
我撇撇嘴,既然这么巴不得走人,还来送饭干什么?
姜泓前脚刚走,我妈后脚就到,虽然我已经吃了个半饱,可是面对糯米鸡的诱惑,我的胃狠狠的争了一口气,又吃下去不少。
我妈还想晚上在这里陪床,但是被我拒绝了,我只是头不能乱动,不是手脚无法动弹。
在我一再拒绝下,我妈只好回去休息,而我在护士巡完房打完针以后,也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幸好是单人病房,不然太刺耳了会吵到别人。
“喂?”我没看来电显示,眯着眼睛接起电话,懒洋洋的问,“谁啊?”
“林姐,是我。”蔚蓝的声音响了起来,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丝忐忑,“你睡了吗?”
我立马清醒了不少,声音也清晰了起来,“是蔚蓝啊,我还没睡呢,怎么了?”
“林姐,我听说今天我叔叔打伤了你,你还住院了,所以我特地代他来向你道歉,对不起。”蔚蓝的语气很诚恳,我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我笑道,“那个人原来是你的叔叔啊?这么巧,我今天也是因为工作才去到那边,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蔚蓝答道,“是啊,林姐我们两个真的很有缘分,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妈妈也在你家里当佣人,只是……她被辞退了。”
看来知道的不少,我心里有些失望,没有听到我想听到的一些话。
既然蔚蓝都知道了她叔叔打伤了我的事,也知道了她妈妈在我家当佣人的人,难道就不知道姜泓是我丈夫的事?
我可是跟着姜泓去的二化,刘娥也是姜泓辞退的。
“应该是我丈夫辞退了她,抱歉,毕竟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也很生气。”我略带笑意的说道。
听到我的话,蔚蓝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别扭,“我知道的,林姐,你好好休息。”
“好的。”我挂了电话。
这一晚我睡得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脑子受伤的原因,所以反反复复的梦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大部分都是围绕着上一世的爱恨情仇,害我第二天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伤情加重了。
手机时间显示此时正是早上八点半,我本以为今天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我妈,没想到姜泓又来了。
他把一盒蒸饺和瘦肉粥摆在旁边,按照昨天的步骤打开然后递给我。
我此时满头雾水,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操作。
“姜泓,你这是干什么?”我接过粥,疑惑的问,“公司不忙吗?还是女大学生已经追到了手?”
再这样下去,媒体马上就要报道姜总金盆洗手回归家庭了。
姜泓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颇为凌厉,我假装没看到,低头喝粥。
“林青棠,”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很平静地问,“你早就认识她,也早就知道刘娥是她的母亲,是吗?”
我喝粥的动作一顿,唉,总算是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坦诚相待吧,反正我的最终目的又不是拯救这段婚姻。
我擦了擦嘴角,淡淡答道,“对啊,我早就知道,只是觉得说出来没什么意义,难道我知道了你就会放弃蔚蓝吗?”
姜泓盯着我,没有说话。
“那家叫‘遇见’的咖啡厅你还记得吗?她在那里做过兼职,我去那里喝咖啡时认识她的,不瞒你说,她男朋友我也认识,还一起吃过饭,人家对她挺好,只是现在被你弄得分了手,至于刘娥,并不是我特地找的她,是家政公司恰好把她推荐到了我这里,我就留下了她,偶尔闲聊时才知道她是蔚蓝的母亲。”我从容的继续解释着。
听到我说起蔚蓝的男朋友,姜泓的脸色有一丝阴沉。
我不仅不畏惧,还壮着胆子反问他,“你怎么就只来质问我?蔚蓝应该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却还约我见面,说她分手的事,只字不提你在追她的事情,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你要不也去问问她呗?”
话音刚落,姜泓竟然勾了勾唇,看似是在笑,我却感觉到了比脸色阴沉时更可怕的怒意,他声音平静,“就是说我姜泓,被你们两个当猴耍了么?”
我知道他在追蔚蓝,还把蔚蓝的母亲留在身边当佣人,和蔚蓝的前男友一起吃饭,蔚蓝也知道他和我是夫妻关系,还约过我见面,却不告诉他。
以姜泓的脾性,绝对会生气。
“没,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我敢耍你吗?”我解释道,“刘娥来家里当佣人时,你应该都还不认识蔚蓝,我又不是神算子,能未卜先知。”
姜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沉默了,病房里的空气仿佛也随着他的沉默,而被抽空。
他一向气场很强势,尤其是心情不好时,这种压迫感会翻倍增加。
我也跟着沉默,现在所有事情都差不多摊开了,再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多余。
终于,姜泓起身,“以后不要和她有任何接触,不要调查她,也不要接近她,其他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呢?”我开口,语气已经冷了下来,目光淡漠地看着姜泓,“一直以来你把我当什么?我是傻子还是疯子?连伤害过我的事情,我都应该当做没发生过,你觉得可能吗?”
“所以你想怎么样?”姜泓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像高高在上的神,我是膜拜了他十年的虔诚信徒。
我讽刺地问,“姜泓,二化的工程你为了她准备让步吗?所以才亲自去谈判,导致我也受了伤。”
“嗯。”姜泓这人够直白,所以伤人从来不拐弯抹角。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一切,我和她互相认识,她也知道我是你妻子了,不如我们就离婚,好聚好散,这个位置我让给她,毫无怨言。”我再度提起了离婚的事。
上一世姜泓是在追了蔚蓝一年左右才跟我摊牌提出离婚,现在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他指不定会提前和我离婚。
欧阳甜说得对,这个男人克我!
我要远离灾难,奔赴美好生活。
姜泓周身的气息几乎是瞬间冷却,我都有点出现幻觉,感觉他此时站在冰天雪地里,连眼神都化作了冰箭。
这时,于一凡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和姜泓的对峙。
姜泓也发现了他的出现,阴沉地对我说道,“这件事在我没有主动提起之前,你别做梦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经过于一凡时,他停下脚步说道,“晚上有个局,一起喝杯酒?”
“嗯,地址发给我就好。”于一凡点点头。
两人差不多高,都是非常扎眼的男人,站在一起更是赏心悦目,等姜泓离开后,我跟于一凡开玩笑,“于医生,你一直没有女朋友,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你不如帮我去追姜泓,拆散他和蔚蓝,我到时候给你送锦旗,包红包!”
于一凡一个眼刀甩过来,我立马闭了嘴。
“和他摊牌了?”他在姜泓刚坐过的位置坐下,淡声问。
“嗯,二化的事,他调查了蔚重山蔚远山两人,发现我家里的佣人刘娥,就是蔚重山的妻子,蔚蓝的母亲。”我叹了一口气,“唉,可惜还是没答应离婚。”
“如果他对蔚蓝只是玩玩,你会原谅他吗?”于一凡审视着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当我圣母呢?而且你觉得他对蔚蓝只是玩玩吗?”
于一凡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心里其实也在纳闷,不应该啊,怎么于一凡还没有爱上蔚蓝?
一分钟后,我悟了。
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女人呢?于一凡还没有亲眼见过蔚蓝,和她说说话吃个饭之类的,缺少爱上蔚蓝的契机。
我得想办法让他尽快与蔚蓝接触。
这时于一凡接了个电话,便先去忙工作了,我则是躺在床上开始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见到蔚蓝,并且逐渐产生兴趣呢?
姜泓一旦有了情敌,情敌还是自己的发小,就会对蔚蓝的占有欲更强。
到时候他就会答应和我离婚了吧?
住院期间,我就这个问题思考了无数遍,直到出院那天,于一凡突然找到我,跟我说了一件事。
那就是姜泓带着蔚蓝,见了于一凡他们几个好友。
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我嫁给他五年,他都没有带我和于一凡他们一起吃过饭。
“哦,我知道了。”我淡定地点点头答道。
“一点都不难过了?”于一凡挑了挑眉。
“最没用的情绪就是难过。”我豪爽地拍了拍于一凡的胳膊,“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吧。”
说完我便去了车上,我妈还在等我。
悲伤,愤怒,难过,痛苦这几种情绪,就是我上一世的心情主旋律,我已经受够了,也释然了,我的眼泪从来不会改变任何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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