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床边坐下,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太沉,还是忍不住睡着了。到了半夜,我因为口渴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姜湛,他正看着我。“我的天!”我吓了一跳,呼吸都凝固了一下。“怎么醒了?”姜湛竟然笑了笑,声音有种我不熟悉的温和。“渴。”我如实回答。他起身,拿过床头的杯子,替我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吧。”
我头还是有点晕晕的,但是意识很清醒,看到李悠那么愧疚的样子,我安慰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何康,我不后悔告诉你他出轨的事,那个人渣配不上你。”
李悠哭得更伤心了。
这时邓晶儿和欧阳甜拎着水果篮进来,两人见到我便赶紧过来嘘寒问暖,“意意,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还痛不?”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冷不冷?我把温度调高一点,可别感冒了!”
我轻轻摇头,“不饿不冷,头就是有点晕。”
邓晶儿十分心疼我,“可怜的意意,这一两个月你走什么霉运,这都是第二次伤到脑袋了,不会变傻吧?”
我笑道,“傻了也不怕,正好你们几个轮流养我。”
聊天中,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康因为记恨我,所以找了严子俊接近我,找时机绑架我索要钱,他们本来的目的是拿到钱了直接把我沉海,再逃到国外去逍遥。
不成想姜湛打给我的那个电话,成了我的生机,他听到我喊救命以后,便让人定位到了我的手机,然后带了人过来救我。
“后来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就又联系了我,让我试着联系何康,我打给何康时电话被挂断了。”李悠用纸巾擦干眼泪,脸上全是愤恨,“我没想到何康这么狠毒自私,自己的过错也怪罪在别人身上,他爸妈还来找我求情,真的臭不要脸!”
“求他妈了个锤子!”邓晶儿厌恶地接着说道,“那种人渣就应该牢底坐穿,悠悠,幸好你悬崖勒马,否则结了婚生了孩子再发现他的丑陋嘴脸,就来不及了。”
李悠点点头,“对!”
聊天时,于一凡来了。
他好歹替我揍了一顿严子俊,就算抵消之前玩游戏针对我的事,我客气礼貌地主动打了个招呼,“嗨,于医生。”
“头晕吗?”于一凡却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醒来后有没有呕吐,记得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我一一回答。
询问了我的情况后,他淡淡道,“你是轻微颅内出血,先不用手术,保守治疗,一周左右血会被慢慢吸收掉,住着院好好治疗就行。”
“好。”我一切听从医生安排,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于一凡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但我看不出他眼神的意思,倒是邓晶儿突然凑到我面前,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上带着暧昧笑容,小声说,“意意,于一凡该不会是喜欢你吧?朋友妻,好惦记?”
我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邓晶儿的大嘴巴,于一凡刚到门口的背影顿了顿,似乎是听到了,随后又离开。
欧阳甜则是很有眼力地去把病房门关上。
“意意,圣诞夜那晚姜湛不是把你扛走了吗?”李悠也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你们离开是时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猥琐男?还被姜湛揍了一顿?”
“你们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
“因为后面于一凡又把人家揍了一顿,那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不知道吗?”李悠已经不哭了,红着眼睛使劲八卦,“你们一走,我们就散场了,下去时看到有人围着一个被打的很惨的男人,于一凡问了经理情况后,就给猥琐男补了一顿。”
我眼皮一跳,于一凡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和姜湛一样,同时对两个女人动了心??
邓晶儿笑得奸诈不已,“嘿嘿嘿,意意,你最近好像桃花运很旺啊,姜湛对你明显不一样了,连于一凡那种冰块都对你与众不同,刺激刺激,太刺激了!”
“刺激你个头!”我瞪了一眼邓晶儿,这丫头越说越离谱。
于一凡的真爱也是蔚蓝,只是暂时还没有迷恋上,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我如果自作多情觉得人家爱上了自己,那也太自恋了。
况且我不是蔚蓝,让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为了我而闹得水火不容,我可狠不下心。
我不好告诉邓晶儿她们,关于于一凡未来会和姜湛抢蔚蓝的事,只能口头上纠正一下几人的脑洞。
四人关在病房里聊了许久后,欧阳甜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要赶回去上班。
我便顺势让邓晶儿李悠也回去,不用陪着我。
“我必须陪你!”李悠自责不已,不肯走。
“甜甜要上班,我和悠悠又没事做,一人陪一天,轮着来吧。”邓晶儿拎起包包,潇洒地甩了甩头发,“你受伤的事我还没告诉叔叔阿姨,你自己决定,今个儿本小姐还有事,要去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弟弟,明天再来。”
说完她就风一样的走了。
李悠头上一个问号,“晶儿哪来的弟弟?她家里不是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吗?”
“傻不傻?小奶狗弟弟!”我笑道。
“得,把她海后的威名给忘了!”李悠一拍脑门。
有个人陪着我,时间还是很容易过的,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告诉了她赵素芳的事情已经解决,但是我受伤住院的事我没说。
我妈心脏有点不好,自己都还在住院,就不刺激她了。
直到窗外天色暗沉下来,我也没见到姜湛来看看我。
李悠说,姜湛把我送到医院后,就去处理何康他们的事了。
我回想着他冲进仓库救我的画面,心跳快了几分,可是一想到蔚蓝也跟在他后面出现,心跳又恢复了平静。
想必那一晚,他正带着蔚蓝,和于一凡他们这群最好的朋友聚会吧。
而且蔚蓝明明听到了我的呼救,还故意装作不知道,想误导姜湛他们去其他地方找,这一点就足以让我铭记于心。
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单纯天真的人,一旦犯恶,往往更可怕。
吃过晚饭,在我再三劝说下,李悠不情不愿地回家了,我让她白天来陪陪我就好,晚上反正是睡觉,没必要守在这里。
她走了以后,我一个人玩了会儿手机,不知不觉又困了。
朦胧中,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床边坐下,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太沉,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到了半夜,我因为口渴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姜湛,他正看着我。
“我的天!”我吓了一跳,呼吸都凝固了一下。
“怎么醒了?”姜湛竟然笑了笑,声音有种我不熟悉的温和。
“渴。”我如实回答。
他起身,拿过床头的杯子,替我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吧。”
我受宠若惊,“我自己也能起床倒水。”
他刚才还平和的语气,瞬间又换成了霸道,“受伤了就好好躺着,逞什么强?”
不就是倒个水吗?这算逞强?我接过杯子默默喝水,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姜湛他并不是真的冷漠无情,而是他的温柔细心,只有他爱的女人才能拥有。
蔚蓝可真幸福,以后天天享受着霸道的温柔,成为天选之女。
“何康怎么处理?”喝完水,我问道。
“在派出所关押着,走完程序会判刑,无期少不了。”姜湛语气平淡,突然他话锋一转,“还有那个严子俊,他交代了怎么绑架你的计划。”
“哦。”我点点头,“那就好。”
姜湛冷笑一声,“哪里好?”
我愣了愣,坏人绳之以法还不好吗?姜湛真是一个让我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继续说,“是你给一个酒吧认识的陌生男人留下号码好,还是跟他去看电影吃烧烤好?”
“……”我哑然,如果不是我揣着报复心理,刻意在别人那里找平衡,就不会被严子俊得逞。
姜湛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沉默片刻后,反问,“姜湛,你这是吃醋吗?”
我嗅到了浓浓的醋味,可是却不明白他怎么会吃醋,他对我没有任何喜欢,还约法三章过,各玩各的,只要我暧昧的对象不是他的朋友就行。
我的反问似乎让姜湛非常难堪,他突然站起来,冷冷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很丢脸,所以你这件事我会压下媒体那边,否则所有人都知道你出去与男人幽会被绑架。”
这才是姜湛的真实想法,他这样的身份,妻子却背着他出去与男人一起看电影吃烧烤,还被绑架了,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我知道了,”我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经过这一次,我决定报答一下姜湛的救命之恩,“离婚协议书你早点拿来吧,我一分钱不要,就当是你这次救了我的报酬,我比较惜命。”
死过一次的人,最珍惜的就是生命。
“对了,那些照片是底片吧?你顺道给我带过来。”我补充道。
姜湛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些照片,“啪”地摔在了我的被子上,随即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徒留我满头雾水。
这又是什么意思?照片给我了,离婚协议书呢?我赶紧将照片都捡起来整理好,数了一下,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估计离婚协议书要改,所以暂时没给我,我刚才不是提出了一分钱不要吗?姜湛也需要回去再改改。
收好照片后,我心口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我爸的事解决了,又能和姜湛离婚,从此不当怨妇姜夫人,只当自由自在的林小姐。
我爸得知事情解决后,提出要和我面谈。
我赶紧拒绝,不想被他知道自己被绑架受伤的事,便找了个借口,只在电话里聊聊,我爸兴高采烈地说,“意意,你老爸我总算是沉冤得雪,不然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呐!”
“爸,您以后那些助理秘书选男人吧,别快退休了被人算计一把,十年清誉,一朝尽毁,不值得。”我吃着邓晶儿剥好的蜜柚,语重心长地叮嘱。
“我肯定会吸取教训,不过意意,哪天你叫姜湛来家里吃顿饭,我感谢感谢他。”我爸又说。
“感谢他?”我一愣,不应该感谢我吗?是我牺牲了婚姻换来了照片,虽然我爸并不知情。
我爸叹了一口气,“唉,以前是我对他偏见太深,总觉得他对你不上心,也不把我和你妈当回事,这件事我发现他还是很不错的。”
我听得纳闷,“爸,你说什么呢?”
于是我爸娓娓道来,赵素芳是C市人,我公婆长年在那边,人脉很强大,于是他就厚着脸皮拜托了一下我公公帮忙,我公公直接把这件事转交给了姜湛,姜湛前两天跑了一趟C市,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甚至误会姜湛是为了有把柄逼我净身出户。
我手里的柚子掉了下来,整个人都像在坐云霄飞车,脑子里一片空白,邓晶儿小声问,“怎么了?”
“好了,反正你这段时间记得带姜湛回来吃饭,我要亲自感谢他。”我爸说完就挂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邓晶儿以为我出现了脑部后遗症,吓得要去按铃叫医生护士,我赶紧拦住她,“晶儿,我好像错怪姜湛了,怎么办?”
当我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后,邓晶儿也沉默了,她估计和我一样感到猝不及防。
“照片呢?”邓晶儿半晌说了一句。
我从枕头下抽出那些照片,“在这……”
我们大眼瞪小眼,又是良久的沉默。
要不是于一凡来查房,我们估计还能继续震惊下去,看到他进来,我火速地把照片收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头晕好点了吗?”于一凡照例问一些问题。
我简单地回答了一番,但脑子里总是冒出前两天的夜晚,姜湛把照片摔我身上,转身离开的画面。
邓晶儿也着实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件,她亲眼见证我当了十年舔狗,在她心中,姜湛对我如同对待敌人。
她起身对我说,“我出去捋捋。”
“捋什么?”于一凡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戴着口罩的脸露出一双俊朗眉眼,声音穿过口罩后自带模糊效果,却很撩人。
“捋……头发吧,她头发乱了。”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也捋捋。”
“要离婚了?”于一凡总是用最简短的话,说最震惊的内容。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姜湛和你说了?”
他耸耸肩,“嗯,说了,就是你出事那晚,蔚蓝也在。”
刚才我还觉得误会了姜湛,心中很愧疚,此时于一凡三两句话就让我打消了那种情绪,姜湛也是想离婚的,否则怎么会告诉于一凡他们?
他那人说一不二,要么不说,既然说出来了就必离。
我垂眸,“哦,是要离了,我为了感谢他救了我,还决定净身出户。”
于一凡语带笑意,“恭喜。”
“离婚也恭喜我?”我抬头白了他一眼,“还是等我二婚时再恭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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