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了姐姐的嘴。「姜妍,你再嚷一句,让王爷发现端倪,我现在就杀了你。」姐姐被我的表情吓住。我将姐姐推开,抚了抚裙子去院中迎宁王,「我没事,妹妹和妹夫拌嘴呢。」「没事就好。」宁王松了眉头。我扶着他进正厅,一抬头正对上闵时以的目光,他盯着我正扶着宁王的手,眉眼间竟有些失落。
饭菜上来,他问我可合口味。
我和姐姐的口味相似,都比较清淡。
但姐姐酷爱羊肉,我却挑嘴不爱吃肉,只爱吃鱼虾。
今儿桌上有羊肉也有鱼。
我挑着羊肉吃,笑着道:「很好吃。」
这是我第二次吃羊肉。第一次大概四五岁,吃进去便吐了,后来再不肯碰。
我怕今儿再吐,忙吃了些别的压着。
好在,这次没有吐。
我正犹豫要不要学姐姐那样大快朵颐时,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黑亮亮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好奇地打量着我。
「你是七殿下?」我笑着问他。
七皇子是宁王的胞弟,今年四岁,和宁王相差十四岁。
他们的母亲是良妃。良妃从东宫时就跟着圣上,如今虽不当宠,但因两个儿子傍身,在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
「你就是我二嫂?」七皇子跑进来,奶声奶气地道,「二嫂,你好漂亮啊。」
我正要说话,宁王咳嗽了一声。
七皇子忙端正了神色,退开两步冲着我行礼,「泽琰请嫂嫂安。」
我回了半礼。
七皇子顺理成章留下来一起吃饭,他话很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活泼可爱。
「二嫂,什么是成亲?」七皇子笑得古灵精怪。
我一愣,他已装腔作势地拿了表情,「成亲就是成天亲亲。」
七皇子噘着小嘴,「你们亲亲了吗?」
我的脸蓦地一热,余光看了一眼宁王,他也怔了怔,耳尖微红。
气氛微有尴尬。
「怎么和嫂嫂说话的,目无尊长。」宁王敲了敲桌子。
七皇子垮了小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忙打圆场:「没事,他不知哪里听来的笑话罢了。」
「你不能惯着他,免得他知道你好,天天来缠着你。」宁王道。
我望着七皇子眼巴巴的表情,笑着道:「自家弟弟,缠着便缠着吧。」
「我们是一家人,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七皇子扑在我怀里。
一家人?我一愣,红着脸看向宁王,他正垂眸喝茶,眉眼间皆是笑意。
七皇子不肯走,一定要我陪他下棋,宁王恼了,「我们要休息了。」
七皇子一边出去,一边嚷嚷着:「二嫂二嫂,你们记得亲亲啊。」
宁王捂住了七皇子的嘴。
我失笑。
宁王回来,在桌边停了停,声音微有些不自然,「他素来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不会,童言无忌。」我低声道。
宁王偏了偏头,望着我的方向,「那我们早些歇息吧。」
我们歇息,一起吗?
我紧张地站起来,气息有些乱,「那、那我喊人来铺床。」
宁王笑而不语。
我一瞬明白,这是误解了他的话,顿时羞赧得手足无措。
这一夜,宁王依旧睡的软榻,第二天一早,我拆了脚上的布,下人看到我脚好了,都说神奇。
其实,我还想再装两天,可实在太热了,便决心不装了。
上午,宁王陪我三朝回门。
我父亲官拜三品任职吏部,是人们口中的寒门贵子,为人也端方清廉。
姜府不大,家里只有六个使唤的下人,也都是贴心的,所以倒不怕他们出去胡说。
我进门时,见到了姐姐和闵时以。
姐姐对这件事不以为然,「闵时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与其四个人痛苦,不如成全我们。」
「反正木已成舟,你们要让我换回去也行,但后果我不承担。」
父亲气得打了她。
姐姐脾气素来暴躁,她抄起茶盅花瓶乱砸了一通,「凭什么好事都是姜黎的。
「他是王爷又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他现在是个瞎子。
「少和我提欺君之罪,我不怕死,谁怕谁就兜着。」
她说完又瞪着我,「闵时以喜欢的人是我,是我!」
「你就算嫁给他,他也不属于你。」
「住口!」我扇了她一耳光,压着声音怒道,「在你眼里,就只有男欢女爱,家里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我抓住她胳膊往外拖,「你既然不怕死,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将话说清楚,是杀是剐都凭他做主。」
「我不去,你放手。」
姐姐怎么可能不怕死,她可是连梦到自己死了都怕到要哭一场的人。
正闹着,忽然院门口,兄长陪着宁王进来了。
宁王停在院中,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我捂住了姐姐的嘴。
「姜妍,你再嚷一句,让王爷发现端倪,我现在就杀了你。」
姐姐被我的表情吓住。
我将姐姐推开,抚了抚裙子去院中迎宁王,「我没事,妹妹和妹夫拌嘴呢。」
「没事就好。」宁王松了眉头。
我扶着他进正厅,一抬头正对上闵时以的目光,他盯着我正扶着宁王的手,眉眼间竟有些失落。
仿佛我才是那个失信的人。
大家各自坐下,除了姐姐,每个人都很努力地在聊天,所以气氛还不错。
「闵大人还在翰林院?」宁王随口问道。
「是。杨阁老的意思,让我先积攒两年经验,再外放出去历练。」闵时以的语气,有些骄傲,「历练两任,便就能回京了。」
我垂眸喝茶,闵时以确实可以骄傲,他是状元及第,当朝新贵,又拜在首辅杨阁老门下,只要他不犯错,十年后的朝堂,必有他一席之地。
甚至,朝中还有传闻,杨阁老打算培养他做接班人。
这也是姐姐看中他的原因。
比起闲散王妃,权臣的妻子更有地位。
但我现在觉得,以闵时以的脑子,他做不了权臣,也不会有多高的成就。
「不错。」宁王颔首道。
「王爷呢,近期可有什么打算?」闵时以问道,「圣上要修葺祭台,历朝历代都是皇子监工,不知王爷可上书请愿了?」
气氛立刻冷下来。
姐姐冲着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是瞎子啊,」宁王漫不经心,「什么都做不了,好好休息才是主要的。」
闵时以扫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接话:「也是,王爷该多休息。」
我打断闵时以的话,问宁王:「王爷,汤咸吗?」
宁王挑眉,立刻知道了我的意思,含笑道:「我不咸。」
「那就是妹夫咸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闵时以。
我说咸,当然是清闲的闲。
闲得管别人的事。
闵时以的脸腾一下红了。
宁王勾了勾嘴角,眉眼间竟有些隐隐的得意,他偏着头和我低声道:「夫人,我想吃鱼。」
「好。」我专心给宁王挑着鱼刺,他托着腮望向我这边,虽看不见,但他表情倒是很惬意。
姐姐不敢说话,闵时以闷头喝酒。
「这鱼,不错。」宁王道。
我忽然觉得,宁王似乎并非像他表现得这么端肃。
用过膳,我回房去取东西。
等从小院出来,便看到闵时以立在那棵正葱郁的桃树下,看见我他面色怅然,「阿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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