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薄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行的妻子。”“是。”顾寻应声着。不管怎么说,嫁进薄府这三年,薄母待她很好。这时,却听薄母声音再度响起:“顾寻,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顾寻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顾寻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顾寻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顾寻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顾寻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顾寻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顾寻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顾寻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薄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顾寻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薄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行的妻子。”
“是。”顾寻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薄府这三年,薄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薄母声音再度响起:“顾寻,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顾寻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薄母说:“薄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行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薄母并没有逼顾寻,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顾寻,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顾寻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顾寻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顾寻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寻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江忆欢。
“阿行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顾寻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江忆欢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顾寻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江忆欢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顾寻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江忆欢。”
小昭不解:“为什么?”
顾寻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顾寻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薄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江忆欢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顾寻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江忆欢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顾寻和江忆欢两人。
顾寻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江忆欢:“你怎么过来了?”
江忆欢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顾寻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江忆欢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顾寻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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