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墨将背上的剑取下:“梨落,既然你不愿跟我离开,我也没法强求你。我的剑留下,若有妖魔伤你,你就挥这剑将妖魔赶走。”花梨落很是慌乱,她刚想接过,结果指尖却碰触到千辰墨捧着剑的手,她如触电般收回手。最终,她还是把剑抱在自己怀中,低着头:“对不起,都怪我太懦弱,不敢跟你离开这。”
花梨落大惊,是千辰墨?!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我……”
可是千辰墨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一下子起身朝院子外跑去。
她这辈子既然已经遇到了千辰墨,就不可能再移情于他人了啊!
所以林沣鹤所说的假如千辰墨没出现过的情况根本毫无意义,因为千辰墨出现了就是出现了,她爱上了也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但是花府一众下人拦住了她。
花母此时出现:“梨落,你要去哪?”
花梨落很是痛苦:“娘,让我去找辰墨!”
刚才辰墨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花母叹气:“梨落啊,五天后你就和沣鹤成婚了,还是把心思放在沣鹤身上吧。”
花梨落震惊:“五天后?”
怎么五天后自己就要嫁人了?
再回头看向林沣鹤,只见林沣鹤一脸淡定,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刚才是不是林沣鹤在故意套她的话……
花母笑眯眯地看着林沣鹤,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花梨落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就差跪下求花母了:“娘,求您让我和辰墨见一面吧!有些事我得跟他说清楚才行!”
就算不能和千辰墨在一起,她也不想带着误解抱憾终生。
但是花母一䧇璍下子显现出花父才会有的严肃眼神:“来人,把大小姐关回去。”
粗壮的奴仆抓住花梨落的身子,像拎杂鱼般把花梨落拖拽回去。
房门一下子关上,花梨落跌在地上。
她身体很疼,可更疼的是心,
那颗不被父母理解所爱之人的心!4
花母站在她面前,瞪着眼:“等你和沣鹤成婚了,我就放你去找千辰墨。”
花梨落跪在地上,她不断落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接受。可娘你千万别在这事上对我撒谎!等我嫁了林沣鹤,你一定要让我见辰墨一次!”
然而花母却像是有些心虚,直接转身离开了。
……
接下来的四天,花梨落都像个人偶任由自己父母摆弄。
该试的嫁衣试了,该收的聘礼收了。
只因母亲的那句“等你和林沣鹤成婚了,我就放你去找千辰墨”,她决定安心接受这一切安排。
可是再见到了千辰墨又能怎样?她最多把误会解释一下,之后只能和千辰墨分道扬镳,然后千辰墨就会娶她人为妻……
一想到这,花梨落心里就无边苦涩。
成婚前夜,外面微风徐徐。
院内的曼陀罗花开得正好,花梨落心中一动,让丫鬟们离开。
果不其然,她将那窗户又打开一些,一个白衣少年捧着一束曼陀罗花而来:“梨落,你真的要嫁到林家去?”
她看着千辰墨,眸子颤着:“辰墨,我并不爱沣鹤,那日是你误会了。”
千辰墨愣了愣,随后将曼陀罗花放下:“那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花梨落垂着头:“我娘说,等我和林沣鹤成婚了,我就可以去找你……”
千辰墨微微皱眉:“你娘没给我提过这事。”
霎时间,花梨落只觉得这曼陀罗花晃眼。
因为这花是娘种在自己院内的。
她眸子颤着:“我娘骗了我?”
娘那么爱她,如今为了逼她结婚却是什么谎话都说出来了!
千辰墨将背上的剑取下:“梨落,既然你不愿跟我离开,我也没法强求你。我的剑留下,若有妖魔伤你,你就挥这剑将妖魔赶走。”
花梨落很是慌乱,她刚想接过,结果指尖却碰触到千辰墨捧着剑的手,她如触电般收回手。
最终,她还是把剑抱在自己怀中,低着头:“对不起,都怪我太懦弱,不敢跟你离开这。”
可是无人应答。
再一抬头,院内只剩一丛曼陀罗花在静静绽放。
千辰墨又消失不见了。
……
翌日,花梨落一大早被拽起。
她双眼无神地被套上嫁衣,精心打扮好之后,被带出花府,坐上轿子,拜堂成亲。
等到走完一整套仪式后,已经是晚上。
外面的喜宴喧闹无比,花梨落则是一人坐在洞房中沉默无言。
脚步声踏入,那人将花梨落的盖头掀开。
花梨落刚想说“沣鹤,我还没准备好”,可是映入眼前的居然是一团黑雾!
那黑雾便是经常在夜晚爬上她床骚扰她的污秽之物,她尖叫:“救命啊!!!”
下一刻,黑依誮雾中显现出人影。
是林沣鹤。
他直直掐住她脖子:“你再叫试试看?”
花梨落几乎要窒息而亡,此时门一下子被推开,花母大惊失色:“快来人,有妖魔啊!”
林沣鹤双眼血红:“你这个臭婆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下一秒,黑雾朝花母扑去,花母七窍流血,倒地没动静了。
花梨落猛地咳了咳,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呕吐。
但她还是绝望大喊:“娘!”
娘除了逼她结婚外,没做过伤害她的事,就这么突然被魔物杀了,她怎么可能接受!
床下压着的,是千辰墨交给她的剑。
花梨落咬牙,将那剑抽出,朝黑雾刺去——
可是剑没有伤到黑雾分毫,反而被林沣鹤的手攥住。
他露出邪气的笑:“花梨落,你敢伤我?”
下一刻,他就能那剑甩到一旁,随后将花梨落压在身下:“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花梨落尖叫:“不要!!!”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在被黑雾吸走,可是自己却阻止不了分毫。
门外又传来花父的声音:“梨落!”
花父拿着花瓶就要砸过来,但是黑雾反将那花瓶卷起砸向花父。
花父被砸的头破血流:“林府的修士呢!这里有妖魔怎么还不来除!”
可是无人应答,远处的林府下人见情况不妙早就拔腿跑了。
黑雾继续去吸花梨落,花梨落几近绝望。
是不是自己和爹娘要死在林府了……
此时一袭白衣降临,剑重新飞回那少年手中,一阵锐利的剑气,将黑雾拦腰斩断。
黑雾里的林沣鹤大叫:“不!!!”
随后就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黑雾窜到外面的夜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家人此时这才赶来:“我的儿呀,你怎么了!”
一阵闹哄哄的,花梨落却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不清醒了。
千辰墨抱住她:“梨落。”
花梨落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念着。
辰墨,你来了……
这下我再也不放开你了,我要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
花梨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进来的丫鬟是披麻戴孝的:“大小姐您终于醒了,今天是夫人葬礼,您要是可以下床走动,就赶紧跟我们一起去吧!”
花梨落的大脑嗡嗡作响:“我娘……真死了?”
之后丫鬟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花府里摆了很多花圈,还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人。
花梨落看到千辰墨就身在其中,他背着那把剑,面色沉重。
花梨落被拉着到灵堂,跪在自己母亲棺材前。
可是花梨落却觉得自己心里毫无波动。
周围的下人们都在哭,花梨落抬头,看到林家的人也在哭:“花夫人啊,是我们林家对不住你啊!我们也不知道沣鹤已经被魔物附身了啊!”
一向严肃的花父也在一旁眼圈红了,他看向花梨落:“梨落,我决定让千辰墨留在花府陪你。你说的对,千辰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他。”
千辰墨此时走来,他也跪在一旁,对着花母的灵柩:“如果我早点去就好了。”
花梨落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潭死水,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不像个正常人。
周围一片恸哭,花梨落却觉得自己丝毫不受影响。
一些人注意到了花梨落的反常,一边抹着泪一边小声议论:“大小姐怎么不哭?”
“据说前几天还跟夫人闹脾气呢,真是冷漠的性子……”
花梨落攥紧手,她起身,转身朝灵堂外出去。
她不是不哭,她是突然发现自己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到了!
回到自己院子的角落,花梨落坐在秋千上。
这曼陀罗花丛是母亲栽的,现在曼陀罗花谢了。
花梨落扇了自己一巴掌:“哭啊!你怎么不哭啊!”
可是就连愤怒的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她心中依旧毫无波澜。
千辰墨走来:“梨落,你父亲刚才跟我说我可以娶你了。”
花梨落依旧木木的,她可以嫁给千辰墨了?她应该高兴不是吗?
那笑啊,她怎么不笑!
千辰墨皱眉,他察觉到了花梨落的不对劲。
他蹲下,捧着花梨落的脸:“梨落?”
花梨落眸子木然:“辰墨,我心中好像没有对你的喜欢了。”
她看到千辰墨的神情变得震惊,她自己则是睫毛垂着,一点愧疚都没有。
母亲死了,然后又不爱自己的心上人。
她觉得自己像那凋谢的曼陀罗花,看似还存在,其实早就枯死了。
千辰墨起身:“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转身就要离开,花梨落看着千辰墨的背影,脑海里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一个仙气飘飘的神仙降临,然后手指轻轻点向她的额头。
“别人一百年走不完的路,你十年就能走完。”
“花梨落,你天纵奇才,不该拘束于这宫闱之中。”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千辰墨对她说过?她和千辰墨曾经见过?
突然,千辰墨又转过身:“你对你母亲的死,一点悲伤都没有么?”
花梨落一下子从脑海中的幻觉醒过来,她木然地点头:“我好像……喜怒哀乐都感受不到了。”
千辰墨像是明白了什么,用手指点向她的额头。
花梨落睁大眼睛,眼前的千辰墨和脑海里那个陌生的千辰墨不断重合。
她真的认识他!
可是脑海中像是有一块地方被抹去了,想不起来那里发生的事。
千辰墨结束了施法,他又蹲下,平视着坐在秋千上的花梨落:“你被附在林沣鹤身上的魔物吸取了一部分魂魄,魂魄中有关情绪的部分被夺走了。”
花梨落怔住:“那……怎么办?”
千辰墨的神色分外沉重,在曾经他与她经历过的第一世里,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从怀中掏出缩小的天域镜:“天域镜,告诉我那个魔物去了哪。”
花梨落也看向镜子:“镜子里的是什么……宫殿?”
千辰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南国皇宫。”
……
一周后,千辰墨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南国。
花梨落虽然失去了喜怒哀乐,可觉得看着千辰墨离开自己很别扭,于是也跟着千辰墨坐上马车。
花父这次没有阻拦,他只让千辰墨照顾好他女儿:“等我女儿魂魄找回,你就带她回来成亲。”
千辰墨点头:“我的妻子之位只会是她。”
花梨落坐在马车里听到这话,内心却波澜不惊。
她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喜悦?
可是她真的像个木头一样,什么情绪都感知不到。
一个月后,南国皇都。
马车一进皇都,花梨落就立刻察觉到这里的异常繁华。
她心中不免幻想着住在这里的情景,和千辰墨一起在这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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