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贺云烟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她不可置信看向齐景宸:“你当真要如此不留情面吗?”齐景宸面无表情:“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让本将军对你留情?”贺云烟哑住。什么身份……她何尝有什么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身份,从来都是齐景宸决定。他怜悯,她便能卑微的留在他身边,他厌弃,她便只能毫无痕迹的离开。见贺云烟迟迟没有说话,李琴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下:“贺云烟,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一句话再次掀起贺云烟心
一句话,贺云烟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不可置信看向齐景宸:“你当真要如此不留情面吗?”
齐景宸面无表情:“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让本将军对你留情?”
贺云烟哑住。
什么身份……她何尝有什么身份?
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身份,从来都是齐景宸决定。
他怜悯,她便能卑微的留在他身边,他厌弃,她便只能毫无痕迹的离开。
见贺云烟迟迟没有说话,李琴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下:“贺云烟,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句话再次掀起贺云烟心底的伤。
五年前,她答应过母亲——
【你要守住你哥哥的英名,为舒少城这个名字增添荣耀,直到死的那一天!】
至于贺云烟怎么活,没有人在乎。
沉默良久,贺云烟绝望闭上眼,苍白的唇轻启:“好,我留下。”
周遭讶然一片。
人群中的齐长轩,再也压抑不住怒气。
“哥,云烟,你们都疯了吗?堂堂军师怎么能做军妓?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齐家军?”
齐景宸沉着脸没说话,眼底隐隐怒意。
这时,贺云烟颤巍巍站起身,面色却平静:“跟齐家军有关的是军师舒少城,而我是贺云烟。”
齐长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贺云烟又撩袍,对着李琴直直跪下。3
军营门口,寒风萧瑟。
贺云烟长发被风扬起,整个人异常单薄。
寒风中,女子声音清晰绝然。
“阿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娘。如你所愿,我会留在军营继续为‘舒少城’这个名字增光,但日后贺云烟的所做作为,都与舒家无关。”
说完,贺云烟俯身一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竭力克制的声音依旧哽咽破碎:“第一拜,还您生我之恩。”
“嘭!”
“第二拜,齐您多年的教导,将我抚养长大。”
“嘭!”
“第三拜,舒氏再无不孝女贺云烟,望你日后珍重。”
话落,再起身时,贺云烟额间已然鲜血淋漓,她没在看李琴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踏入了军营。
周围的将士们见到此景,不发一言,纷纷让路。
李琴看着贺云烟的身影,久久愣神。
次日。
贺云烟坐在军妓的营帐内,不知是碍于她从前的身份还是如何,没有人敢踏进帐内。
直到暮色降临,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
贺云烟心中一紧,抬头望去。
齐景宸?!
只见他铠甲未卸,长剑在手,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齐景宸神色冷峻,视线落在贺云烟的轻纱外衣上的时候,瞬间皱起了眉头。
贺云烟抬手轻拂,轻纱落地。
“齐将军是需要伺候吗?”
齐景宸脸色一沉,眼里涌动风暴:“你就这么自甘下贱?!”
面对他的嘲讽,贺云烟却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让我入营为妓的不是齐将军的意思吗?”
齐景宸握着剑柄的手不断收紧,贺云烟却转过身,不想再看。
“齐将军若无意让我伺候,便离开吧,不要耽误我接待他人。”
“贺云烟!!”
齐景宸发怒,把剑一搁,伸手直接把贺云烟拉进怀中禁锢。
“忤逆我,你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话落,他毫不留情的吻上她的唇,力道之大,让贺云烟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
“将军,军情奏急!”
下一秒,齐景宸利落松开贺云烟。
贺云烟跌在床边,红着眼眶,大口的喘着气。
齐景宸提着剑往外走去,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回头命令:“等我。”
贺云烟半梦半醒间,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一沉,腰间覆上一只滚烫的大手。
“不是让你等我?怎么先睡了?”
齐景宸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酒气,从身后传来。
滚烫的大掌提着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齐景宸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男人带着凉意的薄唇在她的脖颈处不断吻着:“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好好伺候我。”
营帐炉火旺盛,贺云烟却只觉得寒彻心骨。
直到天亮,齐景宸才起身离开。
贺云烟筋疲力尽,才要睡去,营帐再次被人掀开。
进来的人是一位军医。
军医端着一碗药上前:“舒姑娘,将军赐的药,喝了吧。”
贺云烟看着那碗黢黑的药,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这是当军妓的规矩,每每服侍完后都要喝这么一碗避子药。
自己也不会例外。
她伸手拿过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军医退下,贺云烟也闭上眼躺下,可是刚躺下不久,腹部就隐隐作痛,宛如刀搅。
不过片刻,她就痛到浑身冒出冷汗。
贺云烟只好撑起身体,往外走去。
而她刚出营帐不远,就听拐角处传来对话——6
“将军,避子汤有很多种,您为何让舒姑娘服下最猛的一种,这一碗药下去,她此生恐怕都无法有孕。”
“那又如何,她既当了军妓,这就是她该受的。”
齐景宸冷血无情的话,落入贺云烟耳中。
只一瞬,她便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僵住,浑身冰凉。
她知道齐景宸对自己无情,却从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低贱至此。
齐景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身体支撑到了极限,贺云烟再也无力支撑,痛晕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云烟被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吵醒。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醒了!”
随着齐长轩的话落音,贺云烟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撑起身子:“外面这是怎么了?”
齐长轩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贺云烟看着他的神情,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听他说:“我哥今晚和白梦浅大婚。”
“轰”的一下,贺云烟脑海一阵空白。
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也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齐景宸非要她喝最伤身体的避子汤,是担心她怀了孩子膈应白梦浅……
“云烟,齐家军已经向圣上求了旨意,免了你的罪责,不过等你休息好,就要要去驻守五十里外的沙鲁城。”
“沙鲁城虽然远,但骑马半天的时间就能到,我和兄弟们有空会去看你。”
“云烟,等你到了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后就不要惦记不相干的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齐长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试图转移贺云烟得注意力。
但收效甚微。
夜幕渐深。
拒绝了齐长轩的陪同,贺云烟孤身一人,来到了喜气洋洋的主营帐。
往日威严肃穆的营帐披上了喜庆的红纱,贴上了一圈‘囍’字……这些场景,贺云烟不止一次梦到过。
可惜,今天的新娘不是她。
她正看不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警告:“你来这做什么?”
她回过头,来人是齐景宸。
穿着一身喜服的他,少了几分冷肃,更加俊朗清隽。
可是他一开口,依旧是疏离的冷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营帐去!”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贺云烟一步步缓缓走到齐景宸面前,一字一句问:“齐景宸,这些年来,你可曾有一时半刻心悦与我?”
“从未。”
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一丝情感。
贺云烟怔在原地,仔细凝着男人冷峻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半点撒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情意,就是一场可悲的笑话。
现在这场笑话,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明白了。”
贺云烟深吸口气,眼底的情意一点点散去,最后化作平静:“齐景宸,我今晚是来向你告别的。”
“今日一别,只愿你我此生永不相见。”
贺云烟当晚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签了一匹马,带走了惯用的长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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