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雾霾也消了大半,开玩笑道:“都打上石膏了,还有功夫装模作样呢。”陆云这才放下书本:“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有错吗?本来不想你看见我这幅狼狈的样子,可是又想见你,想着至少得不那么难堪吧,结果还是失败了。”上官静姝被他这番话弄得脸一红:“我看你是游刃有余,还有心情说漂亮话
上官静姝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唐可笑。
自己住院三天,父母弟弟一个电话都没有,而萧时影只是来心理科复诊,全家人都整整齐齐地来了。
上官爸爸最先看到上官静姝,一把把她拽到身旁:“死丫头,来了不会出声啊?萧总,您别见怪。”
萧时影靠在椅子上,看到上官爸爸的手已经在上官的胳膊上留下了红印,面色不善:“你先放开她。”
上官爸爸这才讪笑着把手松开,凑到萧时影跟前:“萧总,我回去肯定好好管教她,她以前听话得很,这几年我们在国外,疏于管教了。”
“这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打两顿就好了。您看我们家小鹤工作的事?”
上官鹤也搂着萧时影:“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别见外了。您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别太高了,到时候别人还说我们裙带关系,随便一个经理就行。”
萧时影不动声色地避开上官鹤的手,掩去眼中的厌恶,目光落在了上官静姝的身上:“静姝,你说呢,要不要给你弟弟安排工作?”
要是原先的上官静姝,肯定想也不想就回答是。
可惜唐绾青对这些家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只觉得他们的嘴脸丑恶。
“萧时影,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因为你给他安排了工作,就和你在一起。”说完,上官静姝转身离去。
这时上官静姝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萧时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萧时影。”这三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神态真的像极了唐绾青。
她的父母提到上官静姝从小没有主见,可是现在看来,和父母口中的她相去甚远。
宋曦和她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
他也想放过上官静姝,放过自己,可是他做不到。
每次看到上官静姝,萧时影都会把她和唐绾青重叠。
不同于宋曦的形似,上官静姝是神似唐绾青。
每次和她接触,萧时影都会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唐绾青没有死,还在他身边。
再小的可能,他也绝不能放过!
“上官静姝。”萧时影轻轻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看来有必要和宋曦谈一谈这个人了。
上官静姝对着手机上的信息,找到了陆云的病房。
他打着石膏,心不在焉地看着书,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看到上官静姝,他忙收回视线,只是耳朵悄悄红了。
上官静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雾霾也消了大半,开玩笑道:“都打上石膏了,还有功夫装模作样呢。”
陆云这才放下书本:“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有错吗?本来不想你看见我这幅狼狈的样子,可是又想见你,想着至少得不那么难堪吧,结果还是失败了。”
上官静姝被他这番话弄得脸一红:“我看你是游刃有余,还有心情说漂亮话。”
陆云的耳朵更红了:“我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你……你别介意。”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变得暧昧,上官静姝走近他的床位:“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下次给你带。”
“还有下次……”
陆云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爸爸怒气冲冲地进来,指着上官静姝的鼻子:“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在这勾搭男人!”
上官妈妈也进来,拽着上官静姝的胳膊就往外拉:“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玩意儿,还不快和我走!”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这里,上官静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十分难堪,她试图挣开上官妈妈的手,可是她的手劲一点也不比萧时影的手劲小,根本挣脱不开。
“哎哟,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敢还手了,没天理啦,我生你养你二十多年,现在要抛开父母,去和野男人过日子啦!”
陆云想要帮忙,可是腿上打着石膏,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按床边的呼叫铃。
这一次,上官静姝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力。
上官父母的嗓门都很大,警卫很快赶到,拉开了几人。
出了病房,上官父母还气得不行,上官妈妈捂着胸口:“不行了,不行了,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
上官的父母看到萧时影做完心理咨询出来,瞬间收了怒气,挂上笑脸跑到萧时影身边:“萧总,做完治疗了。今天我请客,感谢您给小鹤安排工作。”
萧时影挑眉,没有说话。
上官父母都是老油条,他想打听点上官静姝的事,上官父母却总是扯到上官鹤工作的事上。
萧时影想知道上官静姝以前的事,只能答应了给上官鹤安排工作。
为了验证上官静姝到底是不是唐绾青,一个职位算不得什么。
帝豪酒店。
萧时影看着吃得满嘴是油的上官鹤,胃口全无。
他抿了一口酒:“听你们说,之前的静姝,不是这个样子?”
“对,以前她背都挺不直,屁都放不出一个,乖倒是挺乖的,叫她往东不敢往西。”上官妈妈感慨万千:“现在真是野了,说一句顶三句。”
“哼,她就是打少了!”上官爸爸打着酒嗝:“她这个年纪,碰到萧总是天大的福气,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之前连和陌生人说话都不敢,更别说现在这样顶嘴了。就应该打一顿,再饿上两天,就不敢说这说那了。”
“萧总,她嫁给您之后,您该打就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绝不多说一句话。”
什么都想着打一顿解决,这样的家人,真的能养出现在的上官静姝吗?
她看萧时影的眼神,完全没有上官父母说的畏畏缩缩,上官静姝虽然隐忍,却不是自卑和胆怯,她有自己的想法,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行动。
就是这样的上官静姝,萧时影才会频频想起唐绾青,才会让萧时影念念不忘。
萧时影皱眉:“别什么都想着用暴力解决。之前听你们说,去了国外,怎么没带上静姝?”
“是,萧总教训的是,做老板的就是不一样。”上官爸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外婆在蓉城,她舍不得外婆呗。”
萧时影拿着酒杯的手一僵:“这么说,她之前是在蓉城?”
“对。”上官鹤接过话:“高中毕业,她就找了份离外婆家近的工作,前两个月外婆死了,才来的海清市。”
萧时影的心头一震。
他记得前几天,和宋曦聊到了上官静姝,宋曦说的是:
“我和静姝是大学同学啊,毕业后就一直待在海清市。”
上官静姝和宋曦压根不是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接下来的酒局萧时影只是草草敷衍了事,他一心想着上官静姝的事,坐立难安。
他迫切地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想要知道上官静姝到底是不是唐绾青。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只要再诈一诈她,她肯定会露出马脚。
天水清吧一开门,萧时影大步流星进来,坐在上官静姝的身旁:“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绾青父母的事?”
上官静姝调酒的手一顿,把酒倒进玻璃杯:“没有。”
“绾青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可惜,我的妻子远死他乡,两位老人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萧时影盯着上官静姝,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听到这个消息,两位几乎哭死过去,只能看着绾青的照片以泪洗面。”
“大概是人老了,又是悲伤过度,他们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前几天我还带着他们去了医院体检。”
上官静姝的脸上闪过一丝哀痛,她几乎脱口而出,体检结果怎么样,可是看着萧时影摩挲酒杯的手指,理智又逼她把话咽了下去。
这是萧时影的陷阱。
果然,就听萧时影的声音响起:“静姝,这两个老人和你无亲无故,你伤心什么?”
以前的萧时影,追唐绾青的时候虽然热切,却也知道进退,绝不会做出任何过线的事情。
而现在,萧时影甚至拿唐绾青的父母,逼上官静姝露出破绽。
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唐绾青的死亡打击太大,萧时影变得十分偏执,目光几乎把她灼伤。
上官静姝看着面前男人,越发觉得陌生。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一爱就是五年?
“不管是哪个老人,子女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伤心事,我只是多愁善感罢了。
萧时影步步紧逼:“你不想知道体检结果吗?”
她怎么不想知道?上官静姝几乎想立刻飞奔到父母家里,问问父母的情况,哪里不舒服,可是她不能。
上官静姝看着萧时影的眼睛,好笑反问:“你都说了,这两位老人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知道?”
自从重生成上官静姝,面对萧时影,她始终在演戏。
每一次顶着压力说违心话,都让她痛苦难安,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像现在这样煎熬。
她还记得,以前每次回去,妈妈都会提前晒被子,把她的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过节的时候,亲戚来串门,他们怕小孩弄坏的自己的东西,会锁上自己的房门。
上一世的死亡,本就是瞒着父母,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不敢想,父母知道自己的死讯后有多么悲痛。
下班之后,上官静姝还是偷偷跑到了父母的家里。
只要一眼,只要她看看父母有没有事,体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就回去。
出了电梯,却在父母的家门口看见了守株待兔的萧时影。
上官静姝浑身血液冰凉,冻在原地不得动弹。
萧时影眼眶通红:“唐绾青,你骗得我好苦。”
上官静姝下意识地开口:“我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时影打断:“上官静姝只是一个调酒师,你怎么知道绾青的父母住在哪里?!那些小动作可以说是凑巧,到了现在,你还想否认吗?!”
“……我不是,是宋曦,宋曦说要我过来的。”上官静姝脑袋转得飞快,却也只能编出蹩脚的谎言:“宋曦她告诉我,这是唐绾青父母的家。”
“呵。”萧时影发出一声冷笑:“上官静姝之前一直待在蓉城,前两个月才来海清市,也没上过大学,宋曦却说你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海清市。”
“要不然我现在给宋曦打个电话?”
上官静姝和宋曦的关系,还没有好到经常联系,串通细节。
那次的谎言,也是迫于无奈。
要是打电话对峙,肯定暴露无遗。
上官静姝脸色灰白地低下头:“是,我就是唐绾青。”
她早该知道,这是萧时影设下的陷阱。关心则乱。
可就算知道了,上官静姝也不得不去。
这是她的父母,是她的软肋。
“绾青,你怎么忍心骗我这么久!自从你死后,我过得生不如死!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还要骗我!”
唐绾青被萧时影的样子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进电梯,被萧时影一把拦住。
这些天来,萧时影的思念疯长,痛不欲生。
看到唐绾青转身的背影,心里一痛,仿佛被扔回了唐绾青离开的那天,自己即将再次失去她。
萧时影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决不能再放开唐绾青了!
他抱着上官静姝,声音柔和下来:“绾青,我再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别走。只要你还活着,我什么都不介意。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
萧时影想要抱她,被上官静姝挣开:“萧时影,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怎么没可能!唐绾青,你能回来看父母,怎么不能多看看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却要我再次失去你?”
唐绾青看着萧时影的眼睛:“萧时影,早在我没有承认自己是唐绾青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萧时影心里一痛,看着唐绾青决绝的神色,内心生出一股阴暗的想法。
他知道这么做不行,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能再次承受失去唐绾青的痛苦!
萧时影收敛了愤怒,眉目之间满是悲伤:“好,我放你走。走之前,给我做顿饭吧,就当时我们的散伙饭。”
上官静姝正要拒绝,萧时影又补了一句:“吃完之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她知道答应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两个人只好约定明天中午在萧时影家里做饭。
第二天中午,上官静姝如约而至,萧时影的冰箱里面除了酒,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只好又去楼下买菜。
萧时影不再步步紧逼,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上官静姝做饭。
做好了饭,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下,上官静姝打破了沉默:“吃完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萧时影摆好碗筷:“我说到做到。”
吃着吃着,上官静姝只觉得越来越困,眼前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发觉不对,站起身:“萧时影……”
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上官静姝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家具齐全,只是尖锐物品全都被收了起来,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她试图开门,却绝望地发现,这门上锁了,根本打不开。
上官静姝浑身发抖,滑坐在地。
她这是被囚禁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时影拿着食物和水进来:“你都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上官静姝怒目而视:“萧时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下药,还把我关在这里?!”
萧时影把食物放在餐桌上,脸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上官静姝心头一凉:
“无论如何,你都要离开我,我只好囚禁你了。绾青,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上官静姝愤怒起身,把食物摔在地上:“萧时影,你疯了!这是非法囚禁,我要出去!”
“唐绾青,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是你要离开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在你还是唐绾青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同意离婚!可你呢,只留了一张离婚协议书,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人去楼空!”
“我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你的骨灰和遗照,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现在你重活一回,还想着离开我,不可能!你只能是我萧时影的妻子!”
为了防止上官静姝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里甚至没有天然气和煤气灶。
就连送来的食物,也是做好了真空包装。
看着上官静姝惊惧的眼神,萧时影终于拉回一点理智,他蹲下身,把食物捡起来放到桌上:“我去公司了。别想着求救,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
萧时影说完,关门而去。
上官静姝看着紧闭的房门,绝望地坐在地上,抱紧自己。
不仅是因为现在的处境,更是因为萧时影的状态。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黑如墨色,像是一潭深渊。
上官静姝呆呆地坐在原地,想起了重生以来的种种。
比如萧时影说的那句:“只要你和他分手,做我妻子的替身,多少钱我都给得起。”比如萧时影用上官鹤工作的事来逼迫自己做选择,再比如,用自己父母的事来布置陷阱。
威逼利诱。
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萧时影了。
要是萧时影还是原来的样子,上官静姝还能坐下来和他好好说说,可是面对现在的萧时影,交流是没用的。
上官静姝咬着手指,暗下决心,一定要离开这里!
晚上,萧时影回来的时候,上官静姝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吃掉了食物,放软了态度,还问萧时影上班累不累。
萧时影的眉目都染上喜色,抱着她:“绾青,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她当然生气,可是为了出去,也只能忍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接受。学着接受,才能让生活更轻松一些,不是吗?”
当晚,他们还开了一瓶红酒。
萧时影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唐绾青回来,对她好言好语,他又喝了酒,神经瞬间放下来,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上官静姝蹑手蹑脚地靠近萧时影,她还记得,开门之后,萧时影把钥匙放进了裤子口袋。
就在伸进口袋的瞬间,萧时影睁开了眼,直直盯着上官静姝:“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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