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裴寒钰一直看着沈希锦忙前忙后,亲眼看到沈希锦炮制出一副粗糙的药膏,晾晒一夜后,解了纱布,重新涂在了他伤口上,没有再包扎。 然后沈希锦又翻出来沈娘子做的男衫,让裴寒钰换上。…
沈希锦裴寒钰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小说,这部小说情节曲折动人让人爱不释手,作者是沈希锦,推荐大家阅读。
裴寒钰想不通沈希锦是怎么做到的。
夜里裴寒钰一直看着沈希锦忙前忙后,亲眼看到沈希锦炮制出一副粗糙的药膏,晾晒一夜后,解了纱布,重新涂在了他伤口上,没有再包扎。
然后沈希锦又翻出来沈娘子做的男衫,让裴寒钰换上。
裴寒钰都依言做了,结果等李婶子气势汹汹地带许三上门搜查,褪下衣服,裴寒钰肩上竟然就不见了伤口。
别说李婶子目瞪口呆,裴寒钰都有几分震撼。
他就是伤患,知道自己受的伤有多重,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痊愈消失?就算沈希锦是华佗再世,也不可能!
而且他也能感觉出,伤势还在,所以更加费解。
沈希锦狡黠一笑,直接就把手伸进裴寒钰的衣襟里,在他温热的胸膛前摸寻,直到找到什么才用劲一撕,就掀下了一贴轻薄的片状物。
“你!”
裴寒钰皱起眉,他本想在沈希锦伸手过来的时候就按住她,但不知为何就没有动作,任由她轻薄。明明他向来厌恶别人的亲近。
但他很快就不再多想,而是关注沈希锦撕下来的东西。
“这是?”
“这就是昨夜我忙了一整晚的东西。”沈希锦也不避嫌,直接就扔给了裴寒钰看。“不是什么绝世药品,就是粗制滥造的易容玩意儿。”
沈希锦道:“还好没人上手摸,不然就露馅了。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粗糙,破绽还是有的。”
当然,她既然想到了漏洞,就肯定不会给他们机会上手。
裴寒钰把那片肉色药膏翻来覆去地看,他知道易容是什么,但又有几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用,还能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连夜做出来。
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就在这荒山野外找齐了全部的易容材料?”
沈希锦笑了:“就是野外好呀,什么都有,什么都免费,你找到了就归你了。”哪像现代,一旦游山玩水,就到处都是门票排队。
其实昨天大半夜她去摘的草药一大部分都是用来做金疮小药,为裴寒钰止血。包扎止血法只能应急,撑不了太久。
还是需要敷药。
耗费沈希锦更多时间的,是去捣蜂蜜和米碎糊做粘合剂,再用蜂蜡、猪油调色,这才能贴合裴寒钰肩处的肤色。
加上裴寒钰气势逼人,旁人根本不敢离近检查,所以应付得过去。
而且猪油滋润,蜂蜡粘稠,刚好可以封住伤口附近的毒素,这些又都是食物,胜在天然健康。
沈希锦就是将粗制的金疮药黏在了易容皮的反面,贴在裴寒钰伤处,由此止血封毒遮伤,一贴三用,轻而易举把李婶子坑进了牢里。
真是个狡猾的性子。
裴寒钰生出趣味,也不再嫌弃手上这东西恶心。
他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缓慢结疤,伤口依旧狰狞可怖,但泛着一丝混着草药香的甜味,没有最初那么惨不忍睹了。
“所以,我的毒还没解。”
沈希锦打了个哈欠:“只是先把血给止住了,要解毒还得去别处买药,这里也不是什么药草都有。”
“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
原本裴寒钰只信三分,现在嘛……他信了一半。
看她犯了困,裴寒钰不自觉地放柔了眼神。
“休息一觉吧。”
沈希锦点了点头,“你先去睡吧,昨天和我一起熬夜。要是饿了,你就自己去翻点吃的,反正我这屋子东西就这么多。”
她不管裴寒钰了直接走到屋内,想要把桌前的东西收拾了,结果弄到一半就撑不住伏在案前,似是累到睡过去了。
裴寒钰的心念微动,竟走了过去弯腰把沈希锦抱起来。他双手一抬,这具身子便纳入他怀里,轻盈细小,哪里像个男子。
“太瘦了。”
他这种狠心的人冒出这样的念头,古怪得很。
裴寒钰摇摇头,把沈希锦放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床板上还留着他们初见时,缠斗的匕首痕迹。
他当时确实想要杀死沈希锦。
其实,如果事情没有出意外,他也应该在事后杀了沈希锦永除后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但现在,裴寒钰的心软了,他还想真的想过,要把沈希锦送回沈家去。
除了沈长礼和清乐县主,沈家还有江东第一才子沈瑾,还有东陵绝色美人沈瑜。沈希锦真的知道自己要和什么人争吗?
小聪明,是斗不过沈家的豺狼虎豹的。
也罢,等回去京城,他再照料一二便是。
裴寒钰深思之时,沈希锦就在被子下面偷偷勾起狐狸般的笑。想要获得裴寒钰的信任,真是不容易啊。
她怀里藏着从裴寒钰那里拿来的匕首,要是刚才她装睡的时候,裴寒钰还想动什么杀人念头,沈希锦就不客气了。
然而裴寒钰什么也没有做,还把她抱到床上,分明就是示好。再怎么铁石心肠,还不是被她攻下。
沈希锦知道,她的靠山,稳了。
她闭眼休息间,一千五百里以外,两封信正在送往江东。
一封寄至江东东陵,被留守原地待命的暗卫截下。
信上标记确认无疑,那字银钩铁画,龙怒凤翥,如见其人。一长串字句里,只拼出一列简短的真正暗号。
“走,主子在庆禾县!”
另一封也去了江东东陵,送到沈家女主人身边的大丫鬟雪燕手中。
信上字迹刻板,一看就是由人口述,另一人书写的买卖信件。是不识字的李婶子托人寄出的。
“夫人,那边又闹笑话了,竟然藏了个县衙抓捕的逃犯。”
雪燕是清乐县主嫁人前就伺候左右的丫鬟,深得宠信。
她将那封信拆了,熏过香才送进主卧里给夫人过目。屋内雕梁画栋,横着一张朱漆檀木,锦缎银丝的软榻。
江东富饶,东陵沈家更是这一地之主。富,腰缠万贯;贵,侯服玉食。
而县主裴清乐,则是沈府当家的女主人。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也就只会钻地洞了。”
雪燕灵巧,最会看眼色:“夫人,是那李婶子报的信,我想她肯定举报了衙门,把那沈希锦给抓进去了,不如想办法让老爷知道,彻底对那边死心。”
裴清乐这才想到什么,“等等,那个贱人的儿子,是不是快成年了?”
十六束发,加上沈娘子的孝丧已过,沈希锦今年也可以科举入仕。
雪燕自然明白裴清乐的意思,连忙道:“夫人,那沈希锦就是一个在乡下田地里打滚的泥腿子,都没念过私塾,他要是去考科举,不就是一场笑话。”
“何况我们瑾少爷珠玉在前,如果那沈希锦不怕死来给瑾少爷做陪衬,岂是不更好?”
裴清乐冷笑:“瑾儿钟灵毓秀,哪里需要那个野种来衬托!他连做瑾儿踏脚石的资格都没有。”
她裴清乐是县主,可那沈娘子算个什么东西,乡村野妇,也敢和她争。裴清乐既然做了恶人,就不会给野草春又生的机会。
“那夫人,老爷那儿……”
裴清乐对雪燕示意:“你亲自去一趟,打赏那个李婶子让她把嘴巴闭严实了。”
“趁老爷走访庆禾县的时候,交代县衙给沈希锦加重罪名。我不管他藏得是不是逃犯,犯在我手里,就要让他永远都没机会入仕!”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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