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冶给出的借口也特别合理:“跟洛初姐合作过这么多回了,有哪一回出什么意外?而且跟她合作对姜氏来说,其实划算。我这都是实打实的从实际出发来做这些事。而且每一个项目,我自己都跟着。”何况,陆冶也很有分寸,给的也还都是些边缘项目。
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赵舒意在安静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你怎么就一口笃定,我们没有以后?”陆冶难以理解的问。
赵舒意这次是真没有开口了。
而陆冶最后倒在她身上睡着了,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赵舒意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
陆冶啊陆冶,你知道爱到正浓时而失去伴侣有多痛苦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个无底洞,也许,我会死去。
赵舒意想,她做不到,给陆冶不确定的希望。
陆冶不会知道,赵舒意这一晚,一直盯着那一支早已经七零八落的玫瑰花,弯了好几次嘴角。
她在垃圾桶旁边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
陆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
他翻身起来,洗完漱从洗手间出来时,无意中一眼,看见垃圾桶里已经枯萎的花瓣。
陆冶面无表情的看了片刻,赵舒意从厨房走出来说:“来吃早饭。”
“垃圾桶里是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支玫瑰花?”他开口问道。
赵舒意说:“对,枯萎了,我就丢了。”
“是枯萎的原因,还是你本身就觉得这支花是垃圾?”他一边剥着鸡蛋,一边开口问。
赵舒意看了看他,最后把自己剥好的鸡蛋递给了他,“我给你剥。”
陆冶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冷冽了,“你就算不喜欢,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能当着我的面就丢了吧?”
赵舒意没有说话,他等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说:“下次注意一点,哪有这么糟蹋别人心意的。”
赵舒意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陆冶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赵舒意给气死,也淡着张脸不说话。
一直到离开准备去上班了,她才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陆冶真的烦,但烦归烦,她一开口,他心里就没气了。
就是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是除开这一点,赵舒意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尤其在照顾他这方面,格外细致。陆冶倒不是喜欢她照顾人这件事,他喜欢的是她那份心思。
抛开陆冶时不时的出差,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少。
外头都在猜测姜氏看上了谁,陆冶又有什么打算,而实际上,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跟赵舒意在一起。
时间一过,就是三个月。
203
这三个月里,陆冶也时不时帮衬着赵舒意和姜氏往来,姜国山警告过一次又一次,他也还是在很多项目上内定赵舒意。
频率高到让人起疑。
姜国山心神不宁,最后还是找了陆冶谈话。
陆冶给出的借口也特别合理:“跟洛初姐合作过这么多回了,有哪一回出什么意外?而且跟她合作对姜氏来说,其实划算。我这都是实打实的从实际出发来做这些事。而且每一个项目,我自己都跟着。”
何况,陆冶也很有分寸,给的也还都是些边缘项目。
赵舒意跟姜氏的合作不算少,问题倒是确实没出过,姜国山比起最开始的警惕,现在已经放松了不少,只不过还是叮嘱了陆冶还是要有分寸。
而陆冶,跟赵舒意的合作里,也还是出过不少问题的,他都会一一跟赵舒意说不对在哪。
然后有一天,赵舒意自己拿着一份合作保密文件出现在他面前,指出了里面的错误:“这种账务,要是这样出问题了,是不是得出事?”
陆冶把文件扫了一遍,除了她指出来的,其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他道:“大点的项目,不仅要担责任,还是一笔巨额损失。所有我都会自己亲自过目,跟你的还没有来得及看。你会检查了以后我就轻松了。”
“我查了你难道就不看了?”
“还是得看。”陆冶道,“我不是防着你,我是怕你出错。”
至于其他人,陆冶就是不信任。骨子里他疑心病很重,基本上合作伙伴谁都不相信。谁都只是为了利益。
赵舒意有种感觉,陆冶似乎很热切的希望她多赚钱,有点恨不得把钱送到她手里,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想起,陆冶提及孩子的事。
赵舒意的眉毛拧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随即冷静下来,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他也不会知道孩子在哪。
之后赵舒意手里有个项目被截胡,对方跟赵舒意有些过节,因为这件事有些得意忘形,屡次在她面前挑衅。
在一年一度的交流会上,也故意当众说起她之前跟陆冶结婚,陆冶出轨的事,又点评说:“小姜总如今偶尔接济你,怕是当时也觉得对不住你吧?”
旁边的人说:“陈小姐自己也挺会谈的,也挺有本事。”
“她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在姜家人面前卖惨,人家都觉得对不住她,才施舍她的。靠着那么点惨,作威作福,四处抢夺人家的资源。”那人之前好几单生意,都输给赵舒意了,心里不平衡。
赵舒意并不打算理会,也不觉得面前这人挑衅有什么意义,要非说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给自己拉了仇恨。
她正要走,就看见不远处陆冶和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陆冶对他极为客气,她就从来没有见过陆冶对人这么客气的时候。
赵舒意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忍不住发白,她恍惚极了,看到那张脸,就有作呕的冲动。
偏偏陆冶还走到她面前,跟她引荐道:“洛初姐,这个是萧总。”
萧总是寻常人所说的和蔼长相,慈眉善目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赵舒意,笑道:“这是不是洛初,我之前根跟你父亲是朋友,你父亲当年走了,我还难过许久,失去了一位挚友,着实让人心痛惋惜。”
赵舒意的脸色特别白,白到让人不注意都难。
萧总目光直接的锁在她身上,深究意味明显。
“萧叔叔,我很久没有听人说起我父亲了,今天突然听到,又想起他了。”赵舒意笑了笑,说,“以前听一会回哭一回,这一年好多了,没掉过眼泪。我记得您,您小时候抱过我。”
她很是尊敬的说道。
萧总道:“你小时候我确实抱过你,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有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果然长大出落得美。你在生活上有没有许多困难的地方?要是有,尽管跟叔叔说,叔叔能帮肯定帮。”
“我现在的生活还好。”赵舒意温和问道,“萧叔叔,你之前身体就不好,我看今天服务员来回送的都是香槟,我去给你泡杯茶怎么样?”
萧总摆摆手道:“不麻烦你们小辈了,叔叔让助理去做就行。”
“萧叔叔,还是我去吧,咱们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我做小辈的,该为长辈做点什么的。”赵舒意恭敬的说着。
萧总笑道:“这男女还是有区别,阿钰这小子,就从来没有这么细心。”
陆冶也笑:“叔,我这从小给您泡过的茶,也不少吧?”
他显然跟他特别熟,好似亲叔侄一般。
赵舒意在两人的交谈声中,无声的退下了。等到她走到茶水间,脸上的笑意便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她想喝杯水冷静冷静,只是端起杯子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终于见上面了。
赵舒意想,终于见上了。
只是她想起陆冶跟那人亲近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她最恨的人,却是陆冶十分尊重的长辈。
赵舒意在茶水间调整了五分钟,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端着茶走过去,温和笑道:“萧叔叔,您喝喝看这茶。”
男人小酌一口,满意道:“洛初这煮茶手艺倒是不错。”
之后赵舒意便一直陪在他旁边,等到萧总上台去做演讲了,之前跟她不对付的那个女人才上来道:“陈小姐也不必觉得自己跟萧总有多熟,毕竟他老人家,对任何一个晚辈都不错,你并不是真得了他青眼。”
赵舒意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对方之前无论说什么,也没有见她有任何不对劲的时候,这会儿眼神里却带着压迫感,让她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还是虚张声势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赵舒意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是陆冶的,他说:【不用搭理这个疯子。】
她回头去看陆冶这会儿坐的位置,他看上去在很认真的听演讲,不知道什么时候分神来注意她这边的事情的。
赵舒意便没有理会女人,她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结束之后,萧饭局上萧总也热情的让赵舒意坐在自己旁边,他有些感慨的说:“洛初,看到你,我就想起你父亲。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遇上车祸这种意外。上天这不公平。”
赵舒意心里痛得发抖,恨不得撕掉他虚伪的面具,眼泪也不受控制的直往外流。
她心里冷的厉害,仇人就在眼前,她用力的握着西餐的刀子,如果她这一刀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他。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很难得才能这样亲近他一回。
但下一刻,她就松开了手,手从握着餐具变成摸索几下,这个动作反而像是在找纸巾。
她还没有找到,萧总就把纸巾递给了她:“赵舒意,前边还说不哭,这会儿怎么又哭了?不是还说自己缓过来了?”
赵舒意不好意思的笑道:“您刚刚那番话,触动到了我。您和他之前关系肯定好,那番话他听了也会动容吧。”
萧总叹口气,道:“叔叔不提了好不好?洛初你好好吃饭。”
赵舒意道:“是我打扰到您的雅兴了。”
“叔叔本来想让阿钰哄哄你,但转念一想,你们离婚了。婚礼那时候,叔叔忙,没能来参加,也是遗憾。”萧总那双慈祥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惋惜,又道,“不过你们还能像如今这样当朋友,也很让人欣慰。”
赵舒意浅笑着,不再言语。
这顿饭结束,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送他离开。他还不忘跟赵舒意道别,俨然一个心疼小辈的长辈:“洛初,要是有困难,你一定要跟叔叔说,好不好?”
赵舒意笑道:“那就先麻烦叔叔了。”
一堆人簇拥着他离开,他确实是所有人眼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赵舒意说了马上得回公司,才没有跟上去。
等到她一个人时,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早已经一身冷汗。
赵舒意有些脱力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膝盖,她抬起头,泪流满面。
凭什么,坏人活得这样好,活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好人。
赵舒意即便站出来指责,挥下去那一刀,所有人不会怀疑他,只会觉得自己有病。
陆冶转身回来结账时,却正好看到赵舒意蹲在地上的场景,他连忙朝她走了过去,刚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就被她给抱住了。
“怎么了?”陆冶赶紧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说,“洛初姐,你怎么了?”
赵舒意默默流泪,没有言语。
陆冶便直抱着她,最后把她放在桌子上,正好站在她双腿之间,抽纸给她擦眼泪,她的头正好可以贴在他胸膛上。双手抬起来,也正好环住他的腰。
陆冶就这么抱着她。
不一会儿,外头进来一个服务员,看到他们搂抱的画面,手上的东西愣愣的砸在了地上。
即便被撞见了,陆冶也只是瞥去一眼,没松手。
陆冶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抽纸耐心的站在赵舒意面前给她擦眼泪。
“洛初姐,你别哭。”陆冶轻声安抚道,“你缓一缓,跟我说说,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好不好?”
赵舒意只是双手环住他的腰不放,也并没有开口。
服务员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陆冶只是看见赵舒意哭了,上来安慰安慰人家。不然但凡要有点什么,之前为什么要离婚?
而且陆冶后来也谈过恋爱,也不排斥跟女生的相亲,根本不可能像是还惦记赵舒意的模样。赵舒意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说适合娶回家,却很难让一个男人跟她风花雪月。
只不过下一刻,服务员瞪大了眼睛。
陆冶在哄了赵舒意一会儿之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复,最终怜爱的低头下去亲她的额头,顺着眼睛一点点往下,路过鼻子,而后亲上了赵舒意的嘴唇。
一个带着安抚味道的吻。
除此之外,服务员还感觉出了一种情意绵绵的意味。
片刻后,陆冶再次低声问她:“要不我先带你回去?”
她终于“嗯”了一声。
只是在陆冶伸手抱她时,她避了避,道:“我自己走。”
“可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陆冶好脾气道。
赵舒意率先往外走,而陆冶在她离开之后,脸色就变得异常不悦,服务员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额头上渐渐起了冷汗。
陆冶不冷不热道:“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的事要是往外透露了半个字,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只不过等到他走出去回到赵舒意车上后,冷意又消失了。
赵舒意这会儿的情绪已经缓和下去,陆冶把她抱到腿上,她也没有阻止。
“萧叔叔真的算是一个好人吧?”
陆冶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萧叔叔赞助过的人就有无数了,但凡是认识他的,就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的,也从来不会跟人家争抢什么,他是一个极其正派的人。你在生意上要是遇到困难,你去找他开口,他必然会帮你。”
赵舒意恍惚道:“你说他这一辈子,有没有干过坏事?有没有可能只是装的好?”
陆冶神色间全是不赞同的神色,但跟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和气,他道:“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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