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捕了霍砚要吃的鱼，还用渔网装了满满一兜子的鸭蛋回来。楚奶奶都看呆了，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鸭蛋，忙拿出几个竹篮子来，整整装满了三个篮子。楚婗雪说，“那群野鸭子原本可能只是一只两只，后来在池塘里定居了，生了不少的小鸭子，你们猜现在一共多少只了？”“猜不出来，你快点告诉我。”
在霍砚的动作间，楚婗雪紧绷到浑身都酸痛。
他就怕一不小心，泄了一口气之后，会情不自禁的扑上去，打断了这一刻的温馨缱绻。
楚婗雪舍不得，太舍不得了……
霍砚仔仔细细，每一处细小的伤口都不放过，全都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做完了这些后，像是完成了一项大任务一样。
她直起身，对上楚婗雪越发深黑的眸子，认真地说道，“我娘小时候就是这么哄我的，说痛痛吹一吹就会飞走了。”
大约是觉得这些话太稚气了，说完后，霍砚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的笑容青涩又妩媚，双眼如月光一样清亮，深深的凝视着。
“我现在这么大了，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我娘骗我的话。”
“但是我希望，真的能替你吹走这些疼痛。”
“老公，等你以后看到这些疤痕，想到的就不会再是受伤时候的疼痛，而是我——”
当霍砚笑着说出最后一个字，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楚婗雪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男人浑身燥热，胸口都渗出了汗水。
更气息急喘，健壮的胸口猛烈的起伏个不停。
楚婗雪的手臂实在太有力，霍砚被他抱得有些发疼，特别是肩膀，搂得好紧好紧。
他们的心，也贴得好紧好紧。
她几乎都能听到楚婗雪胸口的心跳，咚咚咚，跟在打鼓一样。
霍砚抬起手臂，轻轻抚摸楚婗雪的后背。
怀里明明是一个比她高大那么多的男人，却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样，轻轻诱哄着。
“老公，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素来老成持重的男人，闷了许久之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老婆，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福运。”
这一个晚上，他们两人的关系仿佛对调了。
霍砚替楚婗雪撑起了一片天，给了他足以遮风避雨的安全港湾。
许久之后，两人缓缓分开。
旧伤口抚平了，接下来就是楚婗雪身上的新伤口了。
霍砚下床穿鞋。
楚婗雪拉住她，问道，“你去做什么？”
“奶奶那屋里有涂抹的药膏，我去拿过来，给你抹上。”
“不用忙活了，我已经不疼了。”
楚婗雪说到底皮糙肉厚，没把这些小伤口看在眼里。
霍砚却难得沉下脸，不容反驳的说道，“不行，不许不上药！”
紧接着，她不给楚婗雪反驳的机会，走出了屋子。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仅是去拿药膏的。
霍砚在拿了药膏后，带着药膏进入了玉坠空间里。
她取了一些灵泉溪水，混入药膏中，快速的摇匀。
上一次她额头上的血窟窿，手上的细小疤痕，全都是被灵泉溪水给治好的。
相信对楚婗雪一定也有效。
取了灵泉溪水之后，霍砚不敢在空间里多做停留，立刻又离开。
短短的功夫，她已经又回到了 楚婗雪的身边。
霍砚抓着楚婗雪的手臂，放在她的大腿上，一手拿着药膏，一手在指尖沾了些许。
药膏是青色的，一股中药的薄荷味，一点一点，抹在楚婗雪手臂的伤口上。
霍砚看得仔细，连他被荆棘扎到的小红点，都不遗漏，全都抹上了药膏。
从左手到右手……
她拍了拍楚婗雪的大腿，说道，“把腿伸过来。”
“老婆，真的不用，男人身上有点伤疤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
楚婗雪说着说着，话到嘴边说不下去了。
因为霍砚紧绷着小脸，瞪着眼睛看着他，比昨天压在他身上的时候还凶呢。
她低语道，“不行，必须全都抹上药膏。”
楚婗雪把腿伸出去之时，哪还有一丝的不乐意。
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全是喜不胜收的悸动。
霍砚低着头，浓密黑长的头发散开在肩膀上。
轻轻地滑落，垂在脸颊旁，跟凝神专注的侧脸，交相映衬着。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楚婗雪腿上的伤口更多，也更深。
这个男人刚才故意避着角度，不让她全都看到。
霍砚细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眉宇间带着三分薄怒，又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楚婗雪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但是当霍砚继续往他腿上抹药膏时，她的动作还是那样的轻柔，又细致入微，就怕一不小心弄痛他了。
弄完了这些后，霍砚不放心，又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遍。
确定楚婗雪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了，才终于松开了皱在一起的黛眉。
屋里熄了灯。
空气中弥漫着还未消散的药膏味道。
楚婗雪伸手，将霍砚抱进他的怀里，他的动作比往常时候来得小心翼翼。
“老婆，你别生气了，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楚婗雪小声的道歉。
霍砚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脸庞依偎着他的脖颈，缓缓回道。
“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心疼你。我们是夫妻，就是应该一起享受快乐，一起分担痛苦。”
只有这样，快乐会变成双倍的，而痛苦会变成一半。
这样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楚婗雪一直觉得霍砚年幼，又稚气，被霍父霍母和霍业保护着，没想到今天在她的身上，竟学上了一课。
“老婆，我懂了。”
他的下巴靠着霍砚的头顶，轻轻的摩挲着，发丝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人小声交谈着，话题转了转，又提到了后山。
霍砚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赶紧抓住机会说道。
“阿年，我小时候经常偷溜去后山玩，曾经在山上看到了一个池塘。”
“后山上面有池塘？”
“有的，可大了，里面还有鱼呢，你明天去山上的时候，把捕鱼的网子也带上，我想尝一尝山上的鱼，跟河里的鱼有什么区别。”
霍砚这么一柔柔的撒娇，楚婗雪哪有不答应的。
“好。”
他低低应声，满满应允。
楚婗雪又询问了他池塘的位置，霍砚一一回答。
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吃鱼，而是希望楚婗雪快一点发现那一群野鸭子。
如此一笔惊人的财富，当然要快点放到口袋里才放心。
楚婗雪抱着霍砚，缓缓入睡的之后，霍砚又进入玉坠空间，整整忙碌了一个晚上。
她在空间里，努力的清理着野草和荆棘，默默地想替楚婗雪多做一点事情。
又尽量隐蔽，以免引起他的误会。
隔天晚上，等楚婗雪回来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跟前一天完全不一样。
他不仅捕了霍砚要吃的鱼，还用渔网装了满满一兜子的鸭蛋回来。
楚奶奶都看呆了，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鸭蛋，忙拿出几个竹篮子来，整整装满了三个篮子。
楚婗雪说，“那群野鸭子原本可能只是一只两只，后来在池塘里定居了，生了不少的小鸭子，你们猜现在一共多少只了？”
“猜不出来，你快点告诉我。”
霍砚兴奋又急切的问道，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等楚婗雪高高兴兴的说出三十只，如此的惊人数目，楚奶奶都要吓掉下巴了。
楚婗雪又说，“池塘里还有没捡完的鸭蛋，有些地方太深了，我今天没下去，明天再带回来。”
霍砚叮嘱道，“你明天出门的时候，多带一件衣服，要是弄湿了，赶紧换上。山上气温低，又有风，千万别感冒了。”
楚婗雪的笑意，顿时更明显了。
所有的鸭子和鸭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霍砚的一句话。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鸭蛋大餐，全都心满意足的。
等吃完了饭，楚婗雪提了一篮子鸭蛋到院子里，又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霍砚问道，“你要出门？”
“我去一趟你的娘家。”
楚婗雪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一篮子的鸭蛋挂在车把上，然后抬头，黑眸温柔的看向霍砚。
“你上次才跟大嫂起了争执，这次别去了，我一个人去也行。”
“我们承包后山，也有你大哥的一份，既然如此，无论鸭蛋还是野鸭子，都要分给你大哥一部分。”
“另外就是关于后山土质的问题，我找你大哥聊聊，尽快定出一个方案来。”
他仔仔细细的，把想法都说给了霍砚听。
霍砚听了后，怔了怔。
楚婗雪说的这些事情，是她一个做女儿的都没想到的。
毕竟承包的五百块钱都是楚婗雪一个人出的，现在多了一笔意料外的收获，也就没往别处想。
楚婗雪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得仔细又楚全。
他不仅考虑了霍砚，还考虑了霍家，一点也没有见钱眼开，要独吞的意思。
霍砚心中感触良多，留下一句“阿年，你等一下”，然后急急忙忙的进屋去。
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一件外套。
蓝色的，工装布，崭新的。
霍砚微红着脸，叮嘱道，“这件外套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你带上。现在是不冷，可是等你回来了，天气就凉了。”
楚婗雪当下就把外套给穿上了。
霍砚走上前，替他理了理领子，又拉了拉下摆。
一件普通又土气的衣服，被男人穿出一股时装模特的感觉。
就差一条领带了的……
像是丈夫要出门上班，妻子在玄关帮忙打领带、送他出门似的。
霍砚上下扫视着，说道，“挺好的，很合身。”
楚婗雪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柔软的手心里，轻轻摩挲着，低语道，“老婆，辛苦你了。”
虽然没有领带，可是衣襟也一样。
霍砚拉着男人的衣襟，让他微微俯下身。
这样她不用垫脚，就能靠近在楚婗雪耳边了。
“还有事？”男人小声问说。
“你和我大哥谈的时候，别让我大嫂听到。野鸭子和鸭蛋的事情，也瞒着她，就说是你送的。”
霍砚说完，眉眼微微挑起，跟楚婗雪交换了一个眼神。
若是让王桂芬知道他们得了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肯定又会见钱眼开，闹个没完没了。
霍父霍母和霍业不堪王桂芬的折腾，她又住的有些远，不能时时盯着王桂芬。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瞒着她！
楚婗雪立刻心领神会，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紧接着。
男人把着车头，长腿踮起，脚尖一动，高大的身影转眼间坐上了自行车。
轮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地远去。
这一天晚上，楚婗雪果然回来的很迟，身上是一股夜深露重的凉意。
霍砚撑不住困意，又不想一个人先睡，坐在屋子里脑袋一垂一垂的等楚婗雪回来。
她一看到楚婗雪，顾不得他身上凉，身体一软，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带着睡意，话语含糊不清的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这一去，可好几个小时呢。
“事情都办妥了，我按照你叮嘱的话说的，野鸭子和鸭蛋的事情，就只有你大哥一个人知道。”
“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霍砚揉了揉眼睛，想坐起身来。
楚婗雪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身上，并伸手遮了遮灯光，没照到她的眼睛。
他低声说道，“你和你大哥啊，想到一处去了。”
起了一个话头后，楚婗雪徐徐往下说。
霍业和霍砚的想法一样，觉得后山桔子树口味酸涩的问题并不是因为品种。
毕竟他们村子在十几年前，那些桔子树都是能吃的，果子也都是甜的，水分也足，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桔子树。
是十几年来，水土流失严重， 土壤肥力退化……才造成了现在这样。
霍业早就对此研究了一番，觉得换品种、种新果苗、再等成熟，投入大，花的时间又久，投资回报率并不好。
他甚至做了一份计划书，送去给县里的农业专家看了看。
听到这里，霍砚渐渐地睡意全无，坐起身来。
她紧抓着楚婗雪身上的衣服，焦急的问道，“那县里的农业专家怎么说？我大哥的计划书可行吗？”
楚婗雪重重点头，“专家说有很大的可行性，让我们尽管放手试一试。”
霍砚手握灵泉，心里早早确定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但是在听到这些后，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替楚婗雪高兴，也替重新振作起来的霍业高兴。
霍业从没仔细专营过农业学，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靠着自学，竟然能做到连专家也赞叹的事情。
真不愧是她的大哥！
霍砚眉飞色舞着。
她在高兴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楚婗雪的反应。
她可没忘记，楚婗雪这个超级醋王，连她大哥的醋，都是吃的。
楚婗雪捕捉到霍砚偷瞄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沉声言语道，“行了，别压抑自己了，我承认在这方面，是你大哥比较厉害。”
霍砚这才嘻嘻一笑，露出灿烂又兴奋的笑容。
她往楚婗雪的手心上亲了亲，唇瓣厮磨着，娇声说道。
“那也只是在这方面而已，其他的方面，当然是我老公更厉害。”
“我大哥不会捕鱼，也不会抓虾，更不会做红烧鱼，不会做肉末蒸蛋……”
“老公，你在我心里，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漆黑的夜，满是散不去的彩虹屁。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非常忙碌，楚婗雪忙着梳理后山，又忙着做篱笆。
他把池塘一侧围起来，以免野鸭子看到人之后逃走。
霍业则请了农业专家来现场，实地考察，制定最合适的改良方案。
霍砚夜里忙着在空间里更换灵泉的流淌路径，顺着山路蜿蜒，还要和池塘有汇流之处，必须一次一次的尝试。
所幸这些都只需要她的意识控制，就能变幻出来，不用费什么力气。
白天她则跟着楚奶奶，一起处理那些堆积起来的鸭蛋，全都要做成咸鸭蛋，才能更方便储存。
做咸鸭蛋的步骤并不算复杂，但是要心细。
第一步清洗鸭蛋，洗掉一些泥垢，然后在阴凉处晾干。
第二步，把鸭蛋放进高浓度的米酒里，仔仔细细的转上一圈，每一个角落都要碰到米酒。
这是酒精消毒，确保鸭蛋在之后发酵的过程中，不受到细菌感染。
然后是裹上一层红泥和盐的混合物。
红泥要土层底下的，土质细腻的那种泥土。
盐要按一定比例放，放少了容易坏，保质期不长，放多了又容易太咸，下汤饭都吃不了几口。
这一步，交给楚奶奶负责。
霍砚负责将红泥裹在每一个鸭蛋上面，然后放进咸菜缸，密封保存就行了。
等上十天半个月，鸭蛋的蛋黄凝固，咸鸭蛋也就做好了。
等忙乎完这些，都过了三天了，又到了霍砚给杜志明送菜的时间。
……
大院别墅的后门处。
“砚丫头，你这次又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杜志明摇着扇子坐在门外的矮凳上，远远地就看到了霍砚，就像是在刻意等她的。
连着一个月接触下来，两人也算熟悉了。
霍砚将箩筐从自行车上拿下来，放到杜志明的面前。
她喘了一口气说道，“杜叔，你看一眼就知道了，保准是好东西。”
杜志明站起了身，看向霍砚带来的三个箩筐。
一箩筐是土豆白菜、葱姜蒜之类，常见又必不可少的蔬菜。
一箩筐是一只土鸡，一些双黄蛋，还有一些个头特别大的鸭蛋。
第三箩筐里……
他眼神扫过去，竟然看到了两只又大又圆的西瓜，纹路清晰，颜色翠绿，还带着鲜嫩的叶子，一看就新鲜，而且是好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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