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桑没看到小弟,崔文姗对儿子也管得严,八成在家做功课呢。“夏夏,你给时律打个电话。”崔文姗似乎觉得,她丢脸丢得还不够。“他手术的时候,肯定不会接的。”许乔桑想不通,一家人吃个饭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累呢?
“许乔桑,你就送我这个?”
他是缺这一万块钱吗?
“不满意?我觉得给钱最实用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傅南城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就感觉被人一锤子捶到了地上。
“你还不如什么都别送。”
枉他猜了一天,猜她会送怎样的礼物。各种都想过,就是没想到直接转账的。
傅南城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去。
“今晚阿姨不在,家里的活要分工做,我给你煮了面条,那锅和碗你得自己洗。”
许乔桑打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
贸然提离婚,傅南城恐怕不会答应,她还得做点什么事,推他一把。
今晚她不想和傅南城说话,干脆继续窝到床上睡觉,
男人贴过来时,感觉身上都没擦干,他抱住她正好,她的干衣服帮他擦掉了清爽的水渍。
但许乔桑觉得自己,变得黏糊糊了。
她肩膀挣扎,傅南城手臂搂住她,她是典型的丰胸小细腰,他越收越紧,那腰细的,都没什么存在感了。
许乔桑怀疑他是有点变态因子在身上的,“你想把我勒死吗?”
“你太软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值得被好好探寻。
许乔桑暗忖,这男人总不能在梁念薇身上,一点好处都没沾过吧?
眼瞎又不影响找乐子,傅南城以前对她爱搭不理的时候,就挺好的。
第二天,许乔桑醒来,胸前被一只手臂压得快扁掉了。
她推开男人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机看眼,这么早,居然已经有未接来电了。
许乔桑回拨过去,她走到窗边,遥望远处的景致。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你多久没回家了?你爸天天念叨你,总不能让我们来看望你吧?”
许乔桑不想回到那个家里,哪怕只是去吃个饭,都不愿意。
“我最近很忙,过阵子。”
“你这是翅膀长硬了,彻底从盛家飞出去后,觉得我们这些亲人对你就再无用处了,是吗?”
那边的后妈早该想到,别人家的孩子养不熟。
况且许乔桑与人不同,她性格凉薄得很。
“我们少见见面,不是挺好?”非要逼得许乔桑把话都说透了。“你也没有多想见我,我也是。”
那头轻顿下,总算把目的说出来了。
“你就这么没本事,一年了,还收不住傅南城的心。你们结婚至今,他还没回过盛家。”
这种事,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许乔桑刚要开口,背后就贴过来个人,傅南城手臂撑到玻璃上,她只能跟着他的力,往前走了步。
“谁啊?”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许乔桑语气挺无奈,“我家里。”
后妈听到了他的声音,直接在电话里邀请,“时律,这两天有空回家吃个饭吗?跟夏夏她爸喝喝酒,我们都很欢迎你的。”
傅南城在许乔桑的颈窝内蹭着,然后头一偏,望入她眼中。
许乔桑知道他肯定不会去的,想要一口拒绝。
但是傅南城却用唇语在问她。“去吗?”
当初就连回门,他都没配合,现在又是几个意思呢?
“夏夏,就明晚吧怎么样?”后妈趁热打铁。
许乔桑收回手,冲着傅南城摇头,用唇形说了个‘不’字。
都要离婚了,更没必要回去。
傅南城也没料到晚.晚.吖,她居然是不乐意的,他将手机接过来,不愠不火,“我最近很忙,有空了再说吧。”
真是高傲,就算不叫妈,阿姨总得称呼一声吧?
电话里的声音,还得赔着笑,“那好,下次再来也行。”
傅南城对许乔桑的手机,似乎挺感兴趣的,他没有第一时间还给她。
微信是最有可能发现桃花的地方,傅南城刚点进去,许乔桑就抓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你的密码换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他前两天刚试过,但上次的密码已经进不去了。
许乔桑没有表现得火急火燎,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
虽然有些消息她都是看完就删的,但手机这玩意,禁不起细查。
两人拉扯间,一条微信正好跳进来。
是个卡通头像,从语气和发来的表情包看,年纪应该还小。
“姐姐,别忘了晚上的家庭聚会噢。”
傅南城只是扫到一眼,手机就被许乔桑夺回去了。
“你晚上要去哪?”
她掐熄掉屏幕,头发松松散散披在身前,没有妆容感的脸上,真是干净,皮肤透得水亮亮的。
“不一定去呢,到时候再看。”
既然是家庭聚会,她倘若要去参加,难道不该把他带上吗?
他想不想去是他的事,但她问都不问!
许乔桑到了工作室,小徒弟给她泡了杯清神的花茶。
“谢谢。”
她打开包,手指摸到里面的盒子,“安清,送你个东西。”
“师傅,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我多不好意思啊。”
许乔桑将东西递过去,为了傅南城的生日礼物,她绞尽脑汁,但最终连送都没送出去。
安清接过手,啪地将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枚领带夹,外形很有设计感,安清想到一句话:猗猗修竹,非草非木。
许乔桑是觉得林中苍竹,很配傅南城。
“这……师傅,这是男人用的吧?”
“嗯,不过你可以去换成别的首饰戴,出点加工费就好。”
安清拿在手里仔细看眼,是纯金的,挺有重量,最重要是镶了钻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许乔桑看她不好意思,她挥了挥手。
“你拿走,要是不喜欢,你就帮我扔掉,我不想看见。”
如果扔掉一个男人,也能像扔东西这样简单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许乔桑还是去了酒店。
妈妈走后,叔婶对她都很照顾,她没理由连个家庭聚会都缺席。
走进包厢,盛修明和崔文姗都在,许乔桑过去打了招呼。
“爸,阿姨。”
“夏夏来了,”崔文姗望眼门口,对于她一个人出席这种事,她早就见惯不惯了。“时律还是忙?”
许乔桑只能说,他有台手术要做,赶不过来。
崔文姗眼露嘲讽,连个男人都抓不住,“他何止是今天忙,跟你结婚以后,就一直在忙。”
盛修明让她少说两句。
“夏夏虽然嫁出去了,但我是希望她能过得好,时律连一起吃个饭的面子都不给,你能指望他对我们女儿真心吗?”
许乔桑坐在位子上,听着她说,我们女儿。
挺讽刺的。
叔叔婶婶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
许乔桑没看到小弟,崔文姗对儿子也管得严,八成在家做功课呢。
“夏夏,你给时律打个电话。”崔文姗似乎觉得,她丢脸丢得还不够。
“他手术的时候,肯定不会接的。”
许乔桑想不通,一家人吃个饭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累呢?
崔文姗保养得当的脸上,挂满笑意,她太懂得适可而止了。
她就是这样厉害的角色,所以别人都会夸她是个好后妈,对许乔桑是视如己出。
她还特别会照顾人,哪怕在人前,她都毫不掩饰对丈夫的体贴、温柔。
崔文姗给盛修明倒茶,将碗筷都给他布置好。
“我姑妈家的女儿,刚结婚不到两个月就怀上了。”
许乔桑眉心轻跳,她是不是得准备两句话,刺挠回去?
“都说夫妻恩爱的人,很容易就会有孩子。”
“夏夏,我还年轻,还能帮你带带孩子呢。”
“你跟时律之间,要是不论你去哪,他都能跟你一起,那感情就差不了。”
傅南城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样的角度望进去,许乔桑正好背对他。
脑袋微微耷拉,跟面对他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平时不挺能耐吗?现在被人家喂了一嘴阴阳怪气的话,怎么焉了?
“先生,您是要进这个包厢吗?”
服务员被挡住了路,礼貌地询问。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望去。
许乔桑看到盛修明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大家神色变化都挺大。
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扭头望过去,男人的身影正好压过来。
许乔桑一脸吃惊,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你?”
“我不是让你先来,说我动完了手术,我直接从医院过来吗?”
真是睁眼说瞎话呀。
但同桌的长辈都起身了,争相要给傅南城安排座位。
他手掌朝着许乔桑旁边的椅子上一搭,将它轻轻往后拉开。
叔叔婶婶高兴极了,甚至觉得脸上很有光,谁都知道傅南城虽然行医,但傅家的背景却是一般的豪门都高不可攀。
“时律,你要喝什么酒?”
“不用了叔叔,明天还要看诊。”
他脱了外套,想要将衣服搭在座椅上,崔文姗见状忙叫了许乔桑一声,“还不把时律的衣服去挂起来?”
许乔桑想伸手去拿,手掌却被傅南城握住了。
她的手指冰凉,男人的掌心却是温热热的,“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他随手就把衣服丢在了靠背上。
盛修明这个老丈人看到女婿,自然也高兴,这么看来,小夫妻的感情是不错的。
“不喝酒也行,那就喝饮料。”
婶婶亲切地招呼,将新上来的菜转到他们面前。
“夏夏,你跟时律都别客气,快吃。”
许乔桑话很少,除了偶尔说句谢谢外,几乎不插话。
崔文姗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她笑意盈盈地望向许乔桑。
“我们家夏夏打小就多才多艺,钢琴弹得也好,要不让她弹一曲怎么样?”
许乔桑仿佛被拉回到小时候的记忆中,她学得多,每晚都要练到很晚。
崔文姗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好后妈,一有出风头的机会,就要让许乔桑出来表演。
有一次,因为临时出门没带义甲,古筝弹得太久,手都差点割烂了。
傅南城目光扫向了包厢角落内的那架钢琴。
“我不想弹。”许乔桑直接拒绝了。
崔文姗不会勉强,看着许乔桑冷冰冰的脸色,她却依然还能面露微笑。
“好,不弹不弹,我还拿你当小孩子,是我的不是。”
傅南城余光睇见了许乔桑放在腿上的手,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
这个后妈挺厉害,外人只看见了许乔桑的冷漠拒绝,倒是看不出她的步步相逼。
他坐在那里,突然轻笑出声。
“钢琴曲有什么好听的,我就不喜欢。”
他这话一出,颇有点拆台的意味。
崔文姗依旧面带浅笑,“那时律平时都喜欢什么呢?”
傅南城拿出盒烟,抽了一支塞到嘴里,他牙齿轻咬着,衬出漫不经心的痞。
他骨相漂亮,喉结的形状漂亮,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很高贵,他嘴角忽而勾勒起来。
“阿姨,我想听段小曲,听说你以前是名角,可以来一段吗?”
崔文姗那点未达眼底的笑意,就这么僵住了,显得整张脸很木。
“我已经很久没唱了,嗓子都不行了。”
她当了二十来年的盛太太,外面谁都不敢提起她的过往,可傅南城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瞧你说话的气息,应该还能唱,要不试试?”
许乔桑终于抬了下头,灯光将男人面上的漠然割得四分五裂。
傅南城要是卸下了伪装,他就变得很难缠,有一种恃强凌弱的变态感。
“阿姨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以前听你唱曲都得买票,我连一张票钱都没给。”
许乔桑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她是很解气的。
她抬眼去看盛修明的脸色,太难看了,但他不好说什么。
崔文姗清了清嗓子,也就站起身来,“既然时律给我捧场,那是我的面子大,我就清唱一曲吧。”
她那点本事,并未退化,嗓子依旧清澈如泉。
她押着调,小指微曲,状若兰花。
许乔桑听家里的佣人说过,妈妈去世前经常会接到电话,对面有个女人一直在唱曲给她听。
久而久之,就病得越来越重。
傅南城突然凑近而来,说话时气息缱绻在她的耳侧。“好听吗?”
许乔桑回过神,崔文姗已经唱完了一曲,到底是岁数上去了,气喘吁吁需要调整。
她总要给点面子的,毕竟崔文姗这都不算主动和她撕破脸。
她勉强点头,给个好评吧。
“挺好听的。”
傅南城却没有顺她的话,他带着不留情面地批判,“我觉得,也就那样。外界有点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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