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韵转头望去,就看见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阮城,对着陆星迹的脸就是狠狠一拳。她没想到阮城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听到这一切。“不要打了阮城,求你了!”苏雅哀求的声音响起,她死死拉住阮城,然后被打红了眼的阮城一把甩开。她一下没有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刘雅韵只能撑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来。“哒,哒——”
刘雅韵转头望去,就看见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阮城,对着陆星迹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她没想到阮城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听到这一切。
“不要打了阮城,求你了!”
苏雅哀求的声音响起,她死死拉住阮城,然后被打红了眼的阮城一把甩开。
她一下没有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刘雅韵只能撑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来。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坎。
陆星迹看见刘雅韵缓步朝他走来,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有再还手。
而阮城看到刘雅韵,也狼狈将陆星迹甩开,指着他质问道:“我姐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跟苏雅做出这种事!”
陆星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刘雅韵。
刘雅韵停下脚步,面色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伤是如何肆虐着,连带着她的骨血一起被一寸一寸划得血肉模糊。
良久,刘雅韵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苏雅,触及她身下刺目的红,她开口道:“先送人去医院吧。”
看着还要跟上来的阮城,刘雅韵拽住了他:“阿城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阮城眼里闪过抹不愿,可看着刘雅韵苍白的面色,只能顺从的站在原地。
去往医院的路上,除了苏雅的痛哼,车里一片寂静无声。
等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面色沉重地告诉他们,苏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病房里沉寂了良久,刘雅韵看着医生离开,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陆星迹和苏雅身上,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耳边响着苏雅垂沉闷压抑着的哭声,好像所有的痛苦都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刘雅韵直直的看着陆星迹,极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
她看见苏雅伸手拉住了陆星迹,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阿晨,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知道我爸妈都不在了,没有人照顾我,你别把我孤零零的丢在医院,我害怕……”
她的声音在颤抖,柔柔弱弱的语气让刘雅韵都觉得她实在可怜。
刘雅韵看见陆星迹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紧接着,苏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放心,等我身体好了,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瞧瞧,多懂事又惹人心疼的女人啊,刘雅韵自愧不如。
她看向陆星迹,最后等到了他的一声应允。
那一刻,刘雅韵才觉得,她在这里,着实多余。
“叮叮叮——”陆星迹的电话响起,将刘雅韵的思绪打断。
她回过神,陆星迹已经走出去接电话了,病房里就剩自己和苏雅。
“苏苏,还记得这家医院吗?三年前你就躺在这里!”
苏雅的语气再平常不过,可刘雅韵却听的身子一僵,面若白纸。
“也难怪阿晨他不喜欢你,谁让你脏呢?你被别的男人玷污过,他每天跟你睡在一起估计都会觉得恶心吧?”
苏雅一字一句,句句如刀,她盈盈笑颜像是淬了毒,让刘雅韵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她连碰都不敢碰的回忆,如今却被这样毫无预兆地挑开,那一刻,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慌张,窘迫与无助。
那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来救救她?
如果当时有人救她,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刘雅韵心里嘶喊着,再也不愿和苏雅待在一个房间里。
她踉跄的走出房间,刚到走廊,却听见陆星迹的声音在转角处响起。
“苏雅这么柔弱,遇到这种事情,我怕她过不去这个坎。”
那声音里的担忧让刘雅韵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凝滞在血管。
紧接着,她就听见陆星迹对着电话那头继续道:“苏苏?没事,不开心的事她过两天就忘了,我回头哄哄就行了。”
“放心吧,哪次不是这样!”
那一刻,刘雅韵听到了这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刘雅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别墅。
屋外夜色黑漆,乌云沉沉,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她站在卧室里,没有开灯。
借着闪电短暂的光,刘雅韵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却只觉得黑暗的房间里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死亡一般的窒息感沉沉压在心头,自己抓着酒杯的指节渐渐泛白,下一秒刘雅韵将桌上的酒瓶酒杯一下扫落在地。
“啪——!”
玻璃碎了一地,猩红的酒液溅到她白皙的小腿,像鲜血一样顺着往下滑。
刘雅韵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瞳仁一缩。
她想,如果现在用这碎片划开自己的颈动脉,或者是割开手腕上的大动脉,她就能死了吧……
刘雅韵弯下身,捡起一块碎片,手微微发颤。
她好像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动手,死了就不会痛苦,更不会继续在这个无望的世界挣扎下去了。
刘雅韵伸出左手,碎片缓缓在手腕上划出一条血痕。
疼痛瞬间蔓延,可她只觉得轻松甚至愉快。
“苏苏,过来,听话……”耳边忽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是她的母亲在温柔的叫着她。
刘雅韵像触电一般突然清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扔掉了手里的碎片。
不行,她还有亲人,爸妈那么疼自己,她要是死了怎么对得起年迈的父母!
刘雅韵踩着地上的碎片,疯狂往浴室跑。
鲜血顺着她的脚步蜿蜒了一地,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刘雅韵在浴缸放满了水,整个人泡进去,伤口渗出来的鲜血一点点蔓延,将浴缸里的水染的发红。
她愣愣看着水色变化,突然拿起身边的浴球狠狠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脏,这里也脏!”刘雅韵一个劲地搓洗,嘴里喃喃着眼眶通红。
浑身的肌肤都被她搓红了,可刘雅韵还是觉得脏,她的眼泪悬在眼眶就是固执地不往下掉。
“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坏事啊!”
刘雅韵突然嘶吼,将浴球砸了出去,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瞬间决堤。
她崩溃地环膝抱住自己,语气悲恸:“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可回应她的只有天边的惊雷,和无尽的雨夜。
刘雅韵疲惫的任由自己沉入充斥着她鲜血味道的浴缸。
她真想这么睡过去,再醒来就能回到三年前,回到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回到陆星迹爱她的那几年……
凌晨的时候,雨势小了很多。
刘雅韵收拾好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
“咔哒——”
随着门声响起,陆星迹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苏苏……”
刘雅韵的身子一僵,然后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自己,还有落在耳边的吻……
鼻尖再次传来那股熟悉的香味,刘雅韵忙伸手去推他:“放开我!”
可陆星迹却一改往常的冷淡哄道:“苏苏,别生气了,你也听到了,她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刘雅韵能有什么事?!……我回头哄哄就行。”
他的话和医院时自己听到的话慢慢重合,刘雅韵的心冒起一股寒气。
为什么他能把背叛说得这么轻巧?他把自己当做什么?!
“滚开!”她挣扎得更是用力。
陆星迹脸色一沉,松开怀抱钳住刘雅韵的伤手,神色冷凝:“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三年前是你先做出那种事的!”
闻言,刘雅韵脑海里翻滚起三年前的那罪恶的一幕,闻着陆星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耳边都是苏雅的那句“危险诱惑”。
她突然疯了一样,手胡乱在床头摸到一只烟灰缸就冲陆星迹脑袋上砸去。
“刘雅韵!”陆星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刘雅韵看见鲜血顺着陆星迹的额头流了下来,温热的液体和昨夜自己手腕里淌出的一样黏稠鲜红,带着刺骨的凉意。
陆星迹愤然起身离开,铁青着一张脸将房门狠狠甩上。
“哐当——”手里的烟灰缸滑落,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刘雅韵愣愣的看着那抹红,脸色灰白。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她的身子连同心脏一起狠狠颤抖起来。
痛至百骸,却又苦不能言。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寒凉。
刘雅韵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薄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时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苏苏,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时初的声音响起,刘雅韵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刘雅韵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时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陆星迹。
刘雅韵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时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吧?”
“我?”刘雅韵有些迟钝地指了指自己,见夏时初笑着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过她画画很好,劝她再提起画笔了。
可是在夏时初这里,刘雅韵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时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寒凉如水。
刘雅韵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陆星迹!
阮PanPan苏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时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刘雅韵觉得自己跟陆星迹,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陆星迹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刘雅韵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陆星迹。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刘雅韵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陆星迹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刘雅韵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刘雅韵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陆星迹看着画像上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头窜起。
他记得,从前,刘雅韵就很喜欢画画,她曾为他画了很多幅画,可自从她的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而现在,她拿起画笔,画的却是别的男人!
他的拳头捏得作响,黑眸里满是愤怒,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是什么?”
“画像!”刘雅韵拿回他手里的画,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就受过伤,这样的力度让刘雅韵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陆星迹,你放手!”她紧皱着眉头,想挣开他的手。
“放手?好让你去找这个男人?刘雅韵,你真放荡!”
刘雅韵浑身一震,整个人一下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一下子全数堵在喉头,发不出声响。
陆星迹抓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跟这个男人也睡了?”
刘雅韵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在剐一般,一刀又一刀,痛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陆星迹,你跟苏雅做的事还不够恶心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刘雅韵看着陆星迹,眼底说不出是痛还是怨。
一句话,像烈火一般焚尽了陆星迹最后的理智。
他将刘雅韵一把按倒在沙发上,疯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我恶心?那今天我就让你恶心个够,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烈女吗!”
陆星迹的动作粗暴,刘雅韵只能感觉到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脖子,刘雅韵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冷,令人绝望窒息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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