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道:“妈,你去跟湉湉相处相处,你会喜欢她的。”“你怎么就不听呢?”陆母忍不住皱起眉,“妈不会接受你外面的女人的。”他就笑了笑:“你为什么非要偏心阮岑桑?”“她很可怜,妈心疼她。”“她爸妈死了,妹妹不见了,她姑父不待见她,是我们家造成的么?”陆国山喝道:“你再敢说一句这种话试试?叫岑桑听到得多心寒——”
陆延道:“妈,你去跟湉湉相处相处,你会喜欢她的。”
“你怎么就不听呢?”陆母忍不住皱起眉,“妈不会接受你外面的女人的。”
他就笑了笑:“你为什么非要偏心阮岑桑?”
“她很可怜,妈心疼她。”
“她爸妈死了,妹妹不见了,她姑父不待见她,是我们家造成的么?”
陆国山喝道:“你再敢说一句这种话试试?叫岑桑听到得多心寒——”
他微微偏头,看见挺直了背站在门口的姑娘,脸色猛得一变。
阮岑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弯弯嘴角:“叔叔阿姨好。”
陆国山跟陆母,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阮岑桑的视线移到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他没有回头,双手紧紧握拳,显然这会儿也在气头上,保持着背对她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跟陆延,我们是真的已经分手了,和平分手的,分手还是我先开口说的。叔叔要教育人,那我估计也该被教育。”她始终很礼貌,又对陆母道,“阿姨,你可以去看看那女孩,真的是很好看的一个姑娘。”
陆母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这么说,鼻子突然就酸了:“是不是阿延逼你这么说的?前几天来吃饭你们不是都还好好的么。”
阮岑桑摇摇头,“对不起阿姨,我不该瞒着您。”
“傻孩子。”陆母轻声说,“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外面那个才敢跟你争。”
因为阮岑桑的到来,陆国山没再对陆延动手。
后者听着陆母这句话,从地上起来,面无表情的上了楼。
陆国山冷哼了一声,把荆条丢在地上,面对阮岑桑和蔼了许多,“岑桑,你放心,外头那个叔叔会给你处理了,我们陆家就认你一个媳妇。”
陆母同样也不认可温湉,可她态度没那么坚决。眼下她最记挂的,还是陆延身上的伤口,趁陆国山没注意,偷偷叫阮岑桑上去给他上个药。
“好。”阮岑桑笑着说。
陆母叹口气:“怎么会这样子呢,我一直觉得你们很好的。一开始他领你回来,我还觉得你长得太过于好看不喜欢你,后来我又觉得你好看也好,外头的比不过你他自然就不会往外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爱怜的摸了摸阮岑桑的脸:“阿姨现在是真的挺喜欢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阮岑桑不确定她这是不是想去找温湉麻烦的意思,说:“阿姨,真没关系,陆延是真心挺喜欢外面那个姑娘,别到时候弄得你们关系不好,他记恨你。您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另外给我介绍一个就行。”
陆母可没法把她给介绍出去,而且陆国山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是绝对认定了阮岑桑的。
她从储物柜里面拎出来一个医药箱,“今天估计伤得挺严重的,就非要因为一个女人跟他爸倔。”
阮岑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提着箱子上了楼。
陆延的房间她以前来过无数回,他们第一次就在这个房间里,那会儿她被她姑父赶出来,陆延就带着她回来了,然后在她洗澡的时候溜进了洗手间,她没有拒绝,事后她泪流满面,他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把他的床和被子分给她,小心翼翼的替她把眼泪擦干净,沙哑的说:“岑桑姐,你别哭,他们不要你我要的,我会一直对你好。”
阮岑桑推开陆延房间门的时候,他正在跟温湉打电话。
“脸有没有彻底消肿?我这边没事,我妈没有不喜欢你,改天就带你回来见她。”他耐心的哄着那边。
阮岑桑一直等他讲完电话,他放下手机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冷漠了不少,尤其是无意一眼看见她时,那股冷漠到了极点,还有些许讽刺的意味。
“你妈让我来给你上药。”她说。
陆延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真的挺厉害的。”
阮岑桑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好话,她把药箱放在他身侧,想去看他背上的伤口,被他伸手挡住了。陆延冷冷的挑着嘴角说:“不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爸妈哄住的?我让我们家温湉来学一学。”
阮岑桑冷淡的重复说:“阿姨让我来给你上药。”
“你让你那姑姑以后小心,她越想得到什么,以后越会失去什么。”
阮岑桑皱了皱眉,“你要对阮氏动手?”
陆延现在时没有这个本事的,只要陆国山掌权一天,他就不可能对阮氏造成什么威胁。但他早晚有接手陆家的一天。
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阮家,原本的礼貌只是做给他母亲看的。真要动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陆延根本懒得跟她说话,甚至不再看她一眼,疏离的说:“药不需要你上,你人给我滚出去就行。”
阮岑桑说:“那你自己上。”
“你最好让你姑姑去给我老婆道个歉。”
她正要走,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趴在床上,这会儿她看见他背上的伤口了,红痕遍布,洗了澡也还有偶尔渗出的血珠。在此之前,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养就一身细皮嫩肉,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阮岑桑突然就肯定陆国山是打错了算盘,陆延这次绝对不会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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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阮英芝去道歉,显然不可能。
阮岑桑想了想,说:“她确实不应该动手,但她不知道详情,以为是你出轨了,责任并不全然在她。”
陆延有些心不在焉:“确实有一半责任在于你我的隐瞒,可我老婆有什么错?”
她哑口无言,没有再跟他争辩。
陆延又说:“你以为你那姑姑对你有几分真心,还不是为了利用你,别以为你改了阮姓进了阮家,就真是阮家大小姐了。”
阮岑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平静的说:“我从来没这么以为过。”
“是么?”他没什么含义的笑了笑,“以前只要有女的来跟我搭讪,你不都亮出阮小姐这张底牌么。阮家这个背景确实好用,屡试不爽是不是?”
阮岑桑看着他,有些心冷。
女人只有在没安全感的时候,才会用自己都不确定的优势,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那会儿他身边女人缘实在是太好了,她是长得好看,却比不上别人跟他有同样的爱好,比不上别人跟他有共同话题,也比不上别人会玩,所以她才会尽量陪他玩得开一些,又在其他女人面前抬出自己的身份。
结果强迫自己玩得开,他觉得她天生就浪。
她抬出“阮家小姐”的身份,他觉得她自以为高人一等爱慕虚荣。
其实她只是自卑,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看到什么女人跟他走得近都害怕。
阮岑桑从小到大,其实受过不少委屈,大部分都能做到不当回事,这会儿心里却酸涩,但她不是矫情的人,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神色跟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我先走了。”
陆国山还在楼下骂骂咧咧,看她下来,瞬间明白她上楼干什么去了,冷哼一声:“他都这么对你,你还去管他死活做什么?疼死他也是活该。”
又转头看陆母,语气不悦,“他这没责任感的性子,都是你给惯的。”
陆母在旁边不吱声,平常她敢和陆国山吵,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连她自己都知道,她对陆延是过于宠了。
阮岑桑笑着调节气氛,说起自己工作的事情。
阮岑桑本来想着身体恢复没多久,做一段时间销售算了,业绩找朋友拉拉倒也不累。不过她又通过了大学辅导员的面试,还是选择去大学。
陆国山对她向来是比较关心,道:“要是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叔叔提。只要能解决的,叔叔一定尽力给你解决了。”
阮岑桑道了谢。
“絮絮,你跟叔叔聊聊外面那个女人吧。”陆国山道,“改天叔叔让你陆阿姨去跟她见个面。”
这话说的其实是相当的直接了,就差没直接说要出去找温湉麻烦。
像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偶尔也会有在外面遇到真爱的时候,有的碰上点手段厉害的,被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人娶回家,只要家里父母不同意,总有让人分开的办法。
阮岑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您问她做什么,您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来问我。”
她微微抬头,就看见陆延站在楼梯口,脸上写满了火气,还有几分嘲弄。
他的视线跟她对视了那么几秒,就转到了陆国山身上,没什么语气的说:“您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我就再跟您说一遍,我这辈子娶定温湉了。如果不是她,那我就当光棍,您这辈子都别想要孙子了。”
“你——”陆国山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情绪又重新激动起来,陆母赶紧在旁边给他顺背,她瞪着他,“你少说两句。”
“行啊。”陆延扯了扯嘴角,从楼梯上走下来,径自往外走。
陆母皱眉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当然是去陪我老婆。”
陆国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陆延没说话,看了眼阮岑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眼轻飘飘的,却是在责怪她的挑拨离间,在控诉她是罪魁祸首。把厌恶、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无声的冤枉比直接骂人还要伤人。+
也是这一眼之后,阮岑桑就有些浑浑噩噩的,她的耳边只有陆母不停的喊陆延的名字,叫他别走。陆国山也死死的盯着门口,可是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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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岑桑回了阮家,没心思跟陆母交流,沉默的躺在了床上。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她跳楼那会儿,可是跳楼的人却是温湉。她一跃而下,倒在血泊之中,而她就站在楼上俯看她,第一反应不是给她叫救护车,而是在想自己当时是不是也是这副吓人的画面。
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人从后面掐住她的脖子,她回头看,陆延双眼通红,说:“是你害死了她。”
阮岑桑挣扎着想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你怎么能活着,你也该死。”他的脸上出现几分恨意,松开手,推了她一把。
阮岑桑只感觉到自己簌簌往下掉,这种感觉清晰无比,她经历过,知道十几秒以后的结果是什么,害怕的朝楼上只看得出一个虚影的男人伸手。
她不想死。
梦里他是万能的救世主,把血泊里的温湉给救活了。
救世主却并没有朝她伸出手,反而凉凉的看着她,送她一句:“你是罪有应得。”
第二天,阮岑桑就病倒了。
她身体不太好,偶尔穿少一点,就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阮岑桑这回是发烧,低低的烧,就算退不下去。烧得她满脸发红,体重也一连降了好几斤。
阮英芝烦的要命,不仅阮岑桑生病让她烦,还有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也让她生不出什么好心情,听他老公说陆延是处处跟阮氏作对,生意被搅黄了好几单。
原本她觉得陆延自己开的公司不算大,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谁知道他居然还真这么有本事。
至于陆延这么对阮家的原因,她心里也知道答案,无非是因为温湉。他暂时眼里就只有那个小狐狸精呢。
阮英芝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阮岑桑,一直到第三天,她的烧才彻底退了下去。
陆母也是在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以后来看她,这回居然闭口不提陆延的事情。
她只跟阮英芝聊了几句陆延最近的情况。
偏偏阮英芝是一个不会瞒着阮岑桑的人,转头就把陆母跟她聊的事情转述给了阮岑桑:“你陆阿姨说,你于叔叔已经断了陆延所有的资金来源。”
阮岑桑没发表任何意见,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爱情扛不过柴米油盐,到时候没钱了,他在外头绝对待不住。”不过阮英芝不知道陆延什么心理,“我就是搞不明白,明明他最近不好过,居然还要一个劲儿给咱们阮氏使绊子。”
按照道理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延当下应该做的,应该是在陆国山断了他的资金链以后,好好运营公司度过难关,而跟阮氏斗气不过是自损八百罢了。要替那小狐狸精出气,现绝对不是时候。
阮岑桑一直到听到“阮氏”两个字,表情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想逼你去给温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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