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臣甩开了她的手。“你才知道我渣？”他冷笑。“不……”“现在，你知道了。”扔下这句话，陆南臣转身就走。“陆南臣，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七年前要不是我，你和沈张都没有了！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秋毫顶楼拉回来的！沈家救过你的命，我就没救过吗？”殷柔晴情绪彻底失控。陆南臣站定，眸中却只有无情的冰冷之色。
“不是的，”她看到晓晓眼里期待的光暗了下去，“这是姐姐看别人的戒指好看，借来戴了戴。”
……
张老爷子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张夫人有颗玲珑七窍心，早把具体地点发给了沈洛音。
沈洛音赶到病房前，正要推开门。
房门忽的从里面打开。
陆南臣，站在她面前。
她还没说得上一句话，他已经抓住她手臂将她一推，在险些将她推倒在地的时候，又把她拉过来。
这么一推一拉，险些晃晕了沈洛音。
“你来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字字都含了冰，看她的眼神陌生阴冷。
“我……”沈洛音只说了一个字，就又被他打断。
陆南臣看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疏远，仿佛她是一个与他生命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沈小姐，张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十三年来，他第一次，叫她沈小姐。
沈洛音突然觉得，满心满肺都浸了雪一样的冷。
她过去总觉得，哪怕她和陆南臣成就不了一段姻缘，但张家对她的好，她对张家的感激，在这么多年里，已经形成了牢不可分的纽带。
可是刚刚，陆南臣这么一句话，让她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她姓沈，他姓张。
他是张家的主人之一，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喃喃说出这三个字，“打搅了……”
她说着，就想要离开。
退到她该到的位置。
可陆南臣抓着她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把她的身子扳正。
他强迫她抬头，注视着她，目光阴沉，“爷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你哪儿去了？现在你说走就要走？你的良心呢？”
“那你要我怎么样？”沈洛音骤然反问。
合着她怎么都是错。
过来看望爷爷，被他讥讽不是张家人。
被他赶而不得不走，又被他挖苦没良心。
“你对我有什么火，想发就发吧。用不着横着竖着挑刺。”沈洛音语气凉如水，“反正这七年来，我多的也受了，不差这一点。”
她现在终于知道。
为什么沈洛音始终有罪。
原来，他七年前就已经拿到了她和俞子舜的“证据”。
邬嘉泷既然敢把这些东西发给陆南臣，必然也是抹去了其他的痕迹，让这些证据查无可查，真实无比。
也是辛苦陆南臣这么多年隐忍不发，还要忍受她这样“不贞”的女人留在身边。
“你受的再多，又能算委屈吗？”陆南臣咬牙，“沈洛音，你如果真喜欢俞子舜，和他走就走了，又回来两头吃，算计我算什么？”
“南臣！”病房里的张夫人终于发现不对劲，赶了出来，见状惊诧，“洛洛来了，你怎么不让她进来？”
她推开陆南臣，把沈洛音送他的手中解救下来。
“你有气去打沙包，欺负洛洛干什么？”张夫人恨了他一眼，抱着沈洛音往里走，“你就别进来了！自己一边去反省反省！”
她径直把陆南臣关在了病房之外。
病房里，老爷子戴着氧气面罩，见到沈洛音，却挥手要取下来。
张老夫人怕他着急，只能遂了他的意，让张先生给他取了。
“洛洛……”老爷子还想坐起来，却被老夫人按住了。
“爷爷，对不起，洛洛让你失望了……”
方才陆南臣对她那般苛责，她都没有哭。
然而此时，只简单的一句话，沈洛音却已经泪湿眼眶。
“洛洛，我知道，你和俞家那小子没什么，”张老爷子却思路清晰，“南臣那小子瞎，他配不上你对他那么好……”
沈洛音从小到大，对陆南臣怎么样，张家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她看俞子舜的眼神清澈见底，坦荡磊落，不藏半分私情。
偏偏陆南臣要当局者迷。
“爷爷，谢谢你还信任我。”沈洛音咬住了嘴唇。
不行，眼泪已经要滴落。
她强忍着。
“今晚上王姨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造谣，”张爷爷这么信任她，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可是，我不能怀孕这件事，是真的……”
沈洛音吸气。
“其实爷爷，这些年，这件事也一直压在我心头。我根本不敢去想……”
陆南臣强迫自己对那些证据视而不见。
她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自己不孕的事实？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舍不得从他身边离开，总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反正……看他对她的态度，将来也应该不会娶她。
她就贪恋着那一点点点……虚无缥缈的温存。
一边在心底对自己说：你确实不配。
陆南臣对她再差，她也忍受了下来，再卑微，也舍不得离开。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直到，蝴蝶胸针的失窃，成为了契机。
“爷爷，对不起，我不能嫁到张家。”沈洛音再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晶亮的泪水，“我和陆南臣，已经分开了。”
她确实想过要在寿宴上和他饰演出依然在一起的假象。
可是老天爷不允许。
最终，最差的时间，最不合适的场合，他们分手的真相还是被爷爷知道了。
“洛洛，你有去看过医生吗？”张老夫人焦急地打岔，“是真的不能生了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总还是能有办法……”
“这不是生不生的问题！”张老爷子打断了老夫人，“不管洛洛能不能生，她都必须要嫁给南臣！我们张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沈洛音笑了。
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滑落，“爷爷，我嫁不嫁给陆南臣，和张家有没有忘恩负义，没有关系。张家这些年，对我很好很好，我记不得自己的过去，张家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老爷子还要说什么。
沈洛音不许他再说，“爷爷，这么晚了，您休息吧。休息好了，有什么明天才好说……我今晚上在这里守着您。”
沈洛音说到做到，这晚上就在老爷子这里守夜照顾他。
到了凌晨两点过。
张夫人还是过来赶她走。
“家里有的是人守，我给你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间，你快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再过来。”
沈洛音拗不过她，只能离开。
司机送她去酒店。
路上她想了半天，还是给俞子舜发了信息。
【师哥，明天抽空我把戒指还给你。】
俞子舜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回她的消息。
但等她来到酒店房间门前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洛音，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在哪儿不重要，沈洛音随口道。
“我马上过来。”
“师哥，这么晚了……”沈洛音下意识就拒绝，“要不还是明天……”
“有些话我要当面对你说清楚！”俞子舜鲜有的坚持。
沈洛音用房卡划开了门，“真的太晚了，师哥，我很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
她真的好累。
开门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顺着关节垮垮的散下去。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洛音，这么多年，我不想等了。”
沈洛音心头微跳，“师哥……”
喊出这两个字，她顺手想要关上门，没想到掌心向后压，却遇到了什么阻力，推不动了。
沈洛音似心有所感，立即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陆南臣吟阴寒入骨的面容。
他一只手抓着门边，阻止沈洛音关门，另一只手扯脱了她的手机，一扬，砸向了一旁的墙角。
沈洛音惊异。
还没说话，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陆南臣甩上了门，把她推到了墙面上。
沈洛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因为他已经碾压了下来……
“放开我！”沈洛音激烈的挣扎，“陆南臣，你别发疯！”
此时此刻的他，令她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夜。
他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不顾她的意愿，只表达他的诉求。
只是这一次，在她推开他之际，他却再度覆了上来，沈洛音撞在后墙上，脊柱都生疼。
“知道我会疯，你还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他问，出口就是浓烈得熏人的酒气。
沈洛音看着他的眼，往昔总是清晰理智的眸，此刻却染着一层迷蒙的哑色。
但她依然看得清里面的怒，恨和疯狂闪烁的光泽。
“你早点说啊！”他垂着头，逼视着她，隔这么近，她听得到他连声音都比往常要含混不清，“你跟我说，你就是喜欢俞子舜，你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偷偷摸摸，两头欺瞒，你把我当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喝醉。
但沈洛音不想和他说话。
没有意义。
和一个神智都不清醒的人讲道理，没有意义。
陆南臣继续问她，竟笑出了声，“要不是你不能给他生孩子了，恐怕根本就不会回来？”
“凭什么，俞子舜不要你了，你就过来找我？”
他重重地捏着她的下颌，“凭什么他想要你了，你又说分手？沈洛音，你就这么贱？”
沈洛音阖眼，不予理会。
却听他紧接着问，“凭什么，我这么贱？”
沈洛音睁开了眼，想要确认陆南臣没有说错话。
只看到一双深邃的眼，里面有她看不懂的神色，“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贱？”
他重重摇了她一下，“沈洛音，你告诉我。”
沈洛音喉头堵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她语气清浅，“可能，我们确实不合适吧。”
说出这句话，她没想过要得到陆南臣的回应。
他们早就处于各说各话的境地。
“是吗？”陆南臣的眉宇间戾气乍现，他拖着沈洛音从墙边离开，“……太迟了。”
陆南臣接下来用行动告诉沈洛音，什么叫太迟了。
不合适，但已经太迟了。
她既已经属于他，就绝没有把她再拱手让人的道理。
……
沈洛音带着满身疼痛从酒店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晓。
她看着陷入熟睡的陆南臣，他眉尖紧皱，哪怕是在睡梦中，仿佛也有解不开的结。
沈洛音把被撕碎的礼服一片片捡了起来装好，换上昨晚上张夫人叫她离开医院时，塞给她的一套衣服。
她尽量放轻脚步，来到房门前，刚刚按下门把手。
床那边突然传来陆南臣模糊的声音，“洛洛……”
沈洛音的心提到了嗓眼子上。
他们已经分手。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意外。
不管他接下来会不会记得，她都希望彼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好的是，陆南臣或许只是梦到了什么，这一声之后，他再没有其他动作。
沈洛音走出房间，关上门，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了一点，然后，快步朝电梯走去。
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驱赶着她。
……
殷柔晴站在酒店房间门前，捏紧了手里的房卡。
凌晨的时候她得到邬嘉泷的消息，说陆南臣一个人在酒吧买醉，让她赶紧赶过去。
谁知道她运气糟糕，过去的时候，陆南臣已经离开了。
又过了好几个小时，邬嘉泷才终于查到陆南臣在哪家酒店下榻。
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是，沈洛音也在那里。
殷柔晴本已经却气到肠子都快断了。
邬嘉泷却劝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别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想想以前沈洛音一直和陆南臣住在一起，你不也是过来了？”
“放心，他们不可能复合，你的赢面依然很大。”
殷柔晴问他自己要如何赢。
邬嘉泷，给了她这张房卡。
“沈洛音已经离开了，我猜测，陆南臣还没醒。你进去，躺到他身边去。如果他醒了，你就告诉他，昨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你。”
这真是一个大胆又诱人的计划。
划开房门，殷柔晴捏着房卡的手心里满是汗。
房间里很是昏暗，气温比外面还要低几度。
殷柔晴摸着半黑来到床边，眼睛逐渐适应阴暗，看得到埋在枕间的陆南臣的侧脸。
她的心砰砰直跳。
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包，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裙扣。
太过紧张，太过激动，以至于她手都有些哆嗦，解了半天，胸前的排扣才解了一半。
她心一横，觉得不如扯散，才更符合昨晚上的混乱情形。
正欲动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没等得到殷柔晴躺倒，陆南臣竟然就醒了过来！
那一刻，殷柔晴恨得想要一头撞死。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就差那么一步？
她捏住了扣子，回过身，面对着脸色难看的陆南臣，挤出了一个笑。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说出这句话，她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昨晚上那么累，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陆南臣的眉，重重地拧了起来。
怎么可能？
昨晚上他虽然喝醉了，但还是有一点基本的意识。
他记得，他是查到了沈洛音在哪里，才赶过来……
而且，脑海里还有一些零星的画面，残留的一帧帧，全都是和沈洛音有关的。
怎么醒来之后，是殷柔晴，在他面前扣衣服？
他怎么可能碰殷柔晴？
“你怎么在这里？”他还是问出了口。
殷柔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洛音，叫我过来的……她说你喝醉了，让我过来照顾你，谁知道我来了之后，你就不许我走了……”
“喏，”她拿出了那张房卡，“她给了我这张房卡，要不然，我怎么进来的呢？”
陆南臣的脸色，已经暗到无法形容。
“出去。”他出声。
殷柔晴目光贪婪地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滑过，然后垂下眼，“南臣，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你不会不对人家负责任吧。”
“我让你滚出去。”陆南臣声音冰冷。
殷柔晴惊。
“南臣，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昨晚上是你拉着我……”
“王姨，是你的人吧？”陆南臣打断了她，“你给了她多少钱，替你办事？”
“我……我没有！”殷柔晴情绪激动，“南臣，你不能这样诬陷我……我怎么可能……”
“王姨不说，但御园其他人也不是哑巴。”陆南臣看殷柔晴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
“我最后说一次，滚。”陆南臣不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
……
陆南臣走出房间门。
殷柔晴竟然还等在外面。
“南臣！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还是那套说辞，“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是吗？”陆南臣冷睨她一眼，“谁能证明？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殷柔晴震惊了。
“这、这是明明发生了的事啊！”她不甘心，她不肯死心。
明明她表明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陆南臣也没有否认。
证明他也记不清昨晚上的事了。
可现在，他竟然想要嘴一抹不认账了！
“你不可以这样渣！你不可以不负责……”殷柔晴拉住了他。
陆南臣甩开了她的手。
“你才知道我渣？”他冷笑。
“不……”
“现在，你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陆南臣转身就走。
“陆南臣，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七年前要不是我，你和沈张都没有了！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秋毫顶楼拉回来的！沈家救过你的命，我就没救过吗？”
殷柔晴情绪彻底失控。
陆南臣站定，眸中却只有无情的冰冷之色。
“你自己上赶着来救的，我求过你吗？”
殷柔晴要被他如此绝情的话气到晕厥。
“那沈家也是上赶着来的，你为什么愿意和沈洛音在一起？”
陆南臣险些笑了。
他回过身，看殷柔晴的眼神里带着讥讽和鄙夷，“我想娶沈洛音，是因为我喜欢她。和谁救谁没任何关系。殷小姐你，不是最看不起有人挟恩图报吗？”
殷柔晴眼前一黑，陆南臣已经决绝地离去。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她曾经在沈洛音面前说过的那些话。
知道她曾经挖苦沈洛音挟恩图报。
御园那些无能的佣人，果然是把她给卖了！
……
陆南臣径直来到了医院。
走进张老爷子的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陪护床上躺着的沈洛音。
脑海里那些幻觉般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是真的觉得，昨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
但他才刚朝她走了一步……
但陆南臣才刚朝沈洛音走了一步。
张老爷子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嘘——”他比着手势，压低声音挥赶陆南臣，“出去，出去，洛洛照顾了我一晚上，累着了，出去……”
陆南臣怔愣。
照顾了……一晚上吗？
他看向陪护床上熟睡的沈洛音，她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只看得到浓密的睫毛覆在雪白的肌肤上。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陆南臣走出病房，竟有点失魂落魄。
昨晚上的女人，真不是她吗？
“南臣，你过来了？”张老夫人正巧和他遇上，“正好，奶奶有点事情要和你聊。”
老太太把陆南臣叫到一个僻静之处。
“南臣，你和洛洛的事情，就算了吧。”张老夫人开门见山。
她观察着陆南臣的神色，见他意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放心大胆的说下去。
“要说孙媳妇，我自然最中意的就是洛洛，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这么多年感情做不得假，嫁出去又怕她受委屈，一直就想把她留在张家，可惜……”
“南臣，你是张家唯一的儿子，你有给家族传宗接代的义务。但洛洛现在这样子……”
张老夫人停住不说了。
“奶奶真有你说的那么喜欢她，爱护她？”陆南臣真等到她不言不语了，才开口。
“那为什么你会纵容王姨当众揭露她的事？”
“我……”
“如果她是你的亲孙女，你还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吗？”全家上下，过去只有张老夫人能得陆南臣一个温言细语。
可是现在，这样温和的口吻，却说着让张老夫人无地自容的话。
“南臣，奶奶是知道你放不下洛洛，奶奶知道这样做有些过分，可是……”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放下？”陆南臣打断她，“奶奶，王姨下午就见过你，你明明可以在小范围内处理这件事，可是你让殷家、俞家都参与进来。你考虑过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你责怪我，我无话可说，”张老夫人哀求，“可是南臣，你和洛洛，真的不行，算奶奶求你了……你也知道你爷爷很固执，如果你不放弃的话……”
“我也很固执。”陆南臣生硬地落下这句话。
张老夫人气到口不择言，“你是固执，你这些年一直固执的伤害洛洛！你怎么对她的，你以为我们都没看到吗？留着她伤害她，这样你就如意了？”
“明明你比我们都还要介意她和俞子舜之间的事，却又不肯放手，你这样折磨彼此有什么意义？”
张老夫人放话，“总而言之，你们的事我不同意！想和她在一起，等我这把老骨头下地府再说！”
奶奶的态度如此坚决，陆南臣也不同她再说什么，他冷漠地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转眼，他就通知魏宏过来。
魏宏在医院的顶楼见到了陆南臣。
他两股颤颤，声音扯着波浪线，“臣爷，您、您别想不开啊……”
陆南臣坐在医院顶楼外栏杆的平台上，双脚彻底悬空，眺着远方。
周身萦绕着，一股死气。
魏宏没等他说话，已经求爹爹告奶奶起来，“臣爷，就算是沈小姐不要您了，您也不要寻短见啊……”
他没哭完。
陆南臣翻身从栏杆外跳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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