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纯黑色的猫,被关在笼子里。在月光的照应下,那双泛蓝的猫眼透着蓝光,猫身圆溜溜的,是富养长大的家猫。冷祁翎苍白的面上满是冰冷。冬公公捡起地上的拂尘,气急败坏道:“哪个宫养的猫,脑袋不想要了,就给咱家拿来。”众士兵低着头,并不太知情。就在这时,白雨一袭素白的宫装,披头散发,冷不丁的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弯腰将笼子打开,将那黑猫给抱了出来,一脸柔情的抚摸着猫儿的脑袋。
一只纯黑色的猫,被关在笼子里。
在月光的照应下,那双泛蓝的猫眼透着蓝光,猫身圆溜溜的,是富养长大的家猫。
冷祁翎苍白的面上满是冰冷。
冬公公捡起地上的拂尘,气急败坏道:“哪个宫养的猫,脑袋不想要了,就给咱家拿来。”
众士兵低着头,并不太知情。
就在这时,白雨一袭素白的宫装,披头散发,冷不丁的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弯腰将笼子打开,将那黑猫给抱了出来,一脸柔情的抚摸着猫儿的脑袋。
猫儿舒服极了,胖乎乎的猫脑袋蹭了蹭白雨的脸颊,一人一猫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亲昵。
冬公公见状咬牙切齿道:“这是你养的?”
“是。”白雨一点都没有否认,抱着猫儿朝皇帝那边看了过去,见他一脸难看,嘴角一抽。又想到是自己的猫儿闯祸在先,便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道:
“参见陛下。
这猫儿名叫球球,是我从府上带进宫的,它一时间不太习惯这儿的环境,这才惊扰了陛下。不过请陛下放心,我这就带它回去。”
话落,白雨起身就要离开,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给冷祁翎。
“站住!”
帝王不怒自威地声音从身后响起,脚步声随之跟上,但却在她身后停下来。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之前的事朕还没跟你计较,现在你竟私自出宫还带了猫进宫,朕若是再不好好罚你,后宫中人岂不人人效仿。”
白雨冷笑着转身。
罚?她既然敢来这儿,就不怕被罚。
猫儿感受到主人气息的不愉快,不安分的喵呜了声。
就是这一声猫叫,身为帝王的冷祁翎脸色更加阴冷。
当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被人关进兽笼意图谋害,从此,便留下了阴影。他对这种牲畜忌讳颇深,宫中因为这个,连一只动物都没有。
要不是一个小女孩牵着他的手,救他出来,他十多年前就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了……
……
“放肆!”
冷祁翎大发雷霆,“来人,把那畜生给朕抓起来。”
随着这声令下,一众士兵上前将白雨团团围住,冬公公挤进人群,从白雨手中抢走了黑猫。
白雨脸色瞬间苍白,神色顿时慌乱,连忙阻止:“冲撞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怒火向着我来。放了球球我任你处置。”
冷祁翎像是没有听到般,径直走向一旁侍卫,伸手拔出剑,直接刺向了黑猫。黑猫发出一声惨叫,没了气。
“不——”白雨眼睁睁看着,一张脸失了血色,心被撕成了两半。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就是个魔鬼。”白雨想要冲上前看看球球,周围的士兵唯恐她对冷祁翎不利,死死的押着她。
冷祁翎扔了手中的剑,面上泛着寒:“白雨!你屡次三番忤逆朕,即日起,去司衣局磨磨性子。”
话落,他挥挥手,不耐烦道:“带下去。”
“冷祁翎你就是个魔鬼,我的球球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球球是阿姐留给我的,我不会放过你,阿姐也会……唔……”
白雨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被拖她走的太监狠狠堵住嘴。
阿姐也会?冷祁翎眯起双眼,毫不在意。
司衣局
白雨抱着一摞比她自己还高的上好丝绸小心翼翼从院外走进,院中制衣宫女看她一眼又低头忙自己手中的活。另一旁站着两个年纪略大的嬷嬷,手中拿着藤鞭,沉着一张脸站着看。
宫中赏罚分明,这两个嬷嬷就是专门用来教训司衣局犯了错宫女的。
白雨来这儿不过大半月,已经见了不少人因为一些小事就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不仅如此,挨了打的宫女都请不到太医来治伤,第二天得带伤干活。
到夜里,白雨脑海中满是球球被杀的样子,久久无法入睡。更恨自己无能,阿姐大仇未报,还搭上球球一条无辜生命。
白雨想的入神,手中滑溜溜丝绸趁她分神之际,一个接一个的掉在地上。
直到白雨踩在上面并把自己绊倒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但也迟了,两个看戏的嬷嬷拿着藤鞭走来,浸过盐水的藤鞭如雨点般落在了白雨的身上,每一鞭都很有力道,每一鞭都令她皮开肉绽。
白雨从小娇生惯养,此刻已经痛得全身挛缩起来。昏迷之际,耳畔传来司衣局其他宫女窃窃私语声:“嬷嬷这样打下去怕是不好吧,听说这位可是雪贵妃的妹妹。”
“小声点,雪贵妃都被皇上赐死了,更别说是她的妹妹。”
没有一个人替她出面求情,有的人甚至还想踩一脚。
两个嬷嬷见白雨闭上了双眸,甩着鞭子怒骂道:“这可是御用的丝绸,洗不得烫不得,你有几个脑袋,竟敢踩在地上。”
一盆冰凉的水照着白雨的头浇下来,一阵冰凉刺激地白雨清醒过来。
两个嬷嬷手中的鞭子又甩下来,白雨咬着牙挺着硬是没发出一声来。
白雨也不知自己挺了多久,只知一双黑金色的龙靴映入眼帘,那挥舞的藤鞭才停下来。
司衣局地上跪满了人,冷祁翎眉头紧锁,巨高临下看着躺在他身旁满身伤痕却满脸倔强的女子。
白雨脸色苍白,双眼微眯,似乎是昏厥过去了。
冷祁翎缓缓俯身,正想将地上的白雨抱起来,那一刹那间,原本奄奄的白雨从袖中伸出一把剪刀,出其不备刺入冷祁翎的胸膛。
冷祁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白雨看着那鲜红的血淌出,凄楚地笑起来。
“……这下,我终于能下去见阿姐了。”白雨的心愿已了,随即不管不顾的拔出剪刀便朝自己脖子处划去。
冷祁翎捂着伤口,抬脚踢飞了白雨手中匕首。
他死死地盯住白雨,眼神里除了愤怒,还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惊讶和动容。
虚弱的白雨被带倒在地,吐一口血出来。
冷祁翎的随行太监冬公公终于回过神来,抓着拂尘大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太医来呀。”
白雨抹去了嘴角的血,勾起一抹冷笑。
“来人,把她押去天牢。”冷祁翎咬牙切齿道。
“啊——!”
一声毫无防备凄厉的惨叫从监牢中传出,白雨跪在地上被两个太监押住,双手被夹棍狠狠折磨着。
十指连心之痛,远远要比一顿鞭子要痛上许多。
“给我用劲。”魏公公一脸残忍,“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行刺陛下。”
随着这声令下,无处可躲的白雨痛到窒息。
冷祁翎把她关在这儿已经三天了,每天都有人来折磨她,今天这些人似乎想让她死。
白雨还不想死,她不确定冷祁翎那个昏君有没有死。如果他没死,阿姐的大仇就等于没报。
可她,真的快受不住了,就连呼痛声也渐渐低了。
“魏公公,出了人命,我们怕是不好向上面交代呀!”行刑太监满脸担忧。
魏公公嘲讽中带着不耐烦:“咱家正是奉了上头意思办事,继续继续。”
行刑的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咬牙狠狠的拉扯绳子。
“啊——”白雨痛呼一声后,两眼一黑。
与此同时,监牢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剑眉竖起星眸中满是疼惜,他大喊道:
弋㦊“住手!”
话落,人已经闪到白雨身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白雨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来人难掩惊讶,喊了句:“云夏哥哥……”后,彻底陷入昏迷。
魏公公看着来人,规矩地站起身行了一礼,恭敬客气道:“原是金大人,不知金大人到此是有何吩咐。”
眼睁睁看着白雨陷入昏迷的金云夏,内心慌乱无措。却面对魏公公时,依旧是冷酷无情的模样。
“听说,有人在此处滥用私刑。”金云夏冷峻眸光瞥向魏公公,又道:“是你吗?”
魏公公连忙摆手:“金大人误会了,咱家也是奉了上头办事,这贱婢胆大包天刺杀陛下。”
“胡说,这可是白伯爷的嫡孙。伯爷一生效忠皇室,你如此乱嚼舌根,实在可恶。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四十。”金云夏留下这话,小心翼翼抱起昏迷中的白雨走了出去。
魏公公慌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金大人明查呀,奴才真是奉了上头意思的。
别拽咱家。
金大人,金大人……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金云夏一路小跑至太医院,请了与金家世交的顾太医为白雨诊治。
顾太医已经替白雨看伤近两个时辰了,可见这伤势有多重。周围没个说话之人,金云夏提心吊胆的在屋外焦急徘徊。
终于,药房的门被打开了,包扎伤口医女率先走出来,紧接着顾太医也唉声叹气的走出来。
金云夏立马上前,急切道:“顾太医,她如何了。”
顾太医如实道:“遍体鳞伤,伤势极重。若是你送的晚一点,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她的命。我已经给她开了药,医女会按时给她吃。”
金云夏闻言,一双眸子泛了红。
“云夏,如今她与你身份不同,那逾越之情切不可有。”顾太医道。
金云夏点头,朝顾太医行了一礼后,毅然走进药房。
顾太LJ医:“……”
金云夏看着床上昏迷的白雨,心疼之色再无掩饰。他们本是青梅竹马,要看着就要成亲。雪贵妃被赐死的噩耗传至白府,白雨弃他入了皇城。
不过数月未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就被折磨成这幅模样。
“小雨,你怎么这么傻,你姐姐死在宫中有蹊跷,你又何苦来趟这浑水!”金云夏忍不住半跪在床边,伸手去握白雨的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药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冷祁翎暴躁地怒吼声传进来:
“混账!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否则,朕不介意给你砍下来。”
金云夏猛地回头,神色一紧,立刻伏倒在地跪着请安:“参见皇上。”
冷祁翎冷哼一声,提起龙袍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目光落在白雨身上时,薄唇抿了抿:“来人……”
“皇上,请您看在已故白伯爷的面上,饶了小雨吧。”金云夏跪走到冷祁翎面前,苦苦哀求。
“小雨?金大人和朕的爱妃几时关系这么密切的。”冷祁翎面上一片寒意。
金云夏仿佛没有看到,直言道:“臣与小雨青梅竹马,若非皇上下旨,小雨已经是……”
“放肆!”
也不知金云夏哪句话触怒了龙颜,惹得冷祁翎大怒,抡起一旁桌上茶杯便砸了过去:“金云夏,给朕滚去领罚。”
金云夏被茶杯砸了中额头流出血来:“皇上,请您饶过小雨。”
“拖下去。”冷祁翎耐心耗尽。
待金云夏被人拖下去后,冷祁翎视线重新放在白雨那儿,蹙眉开口:
“带回承乾宫。”
……
冷祁翎下朝回来,一眼便瞧见白雨坐在御案下首的书桌旁。
她一张小脸惨白。手中拿着笔不知在写什么。
冷祁翎看到那裹着纱布的手已经沁出血来。
眼前忽暗,白雨抬眸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猛地映入冷祁翎眼中,她放下手中毛笔,缓缓跪在地上:“拜见陛下。”
冷祁翎思绪一下飞到六年前,也是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以及眸子主人的善良大方深深牵动少年帝王的心。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喉结微动,淡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起来吧。”话落,径直在御案前落座。
白雨重新坐在书桌旁,手执毛笔,又在誊写着什么。
冷祁翎像往常一样,打开奏则批阅。可怎么样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那日见白雨时,她那双血肉模糊的十指。
想到这儿,冷祁翎的目光也忍不住朝白雨䧇璍那边看,这一看,他龙眉紧紧皱在一起。
“你过来。”
冷祁翎突然出声打断了安静。
白雨起初没意识到他是在喊自己,直到那火热的目光灼视她很久,迫不得已抬头看。
冷祁翎黑着一张脸盯着她,见她发呆,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耐。
白雨紧抿嘴上前,身子在御案前停下。
冷祁翎面无表情地拿起白玉瓷瓶拧开:“到这来,伸手。”
白雨不想过去,也不想伸。
冷祁翎不由恼火。
他堂堂帝王,屈尊降贵给她上药,她非但没有感激还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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