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与谢晏回宫拜见父皇。我挽着谢晏,谈笑风生。他一身僵硬。我叹气,「将军,若您再丧着一张脸,傻子都看出您对父皇的不满了。」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殿下说得是,是谢晏不好。」父皇留谢晏谈论军事,我百无聊赖在宫里遛弯,忽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近了身,「殿下,太子今日得空,在东宫等着殿下呢。」
三日后我与谢晏回宫拜见父皇。
我挽着谢晏,谈笑风生。
他一身僵硬。
我叹气,「将军,若您再丧着一张脸,傻子都看出您对父皇的不满了。」
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殿下说得是,是谢晏不好。」
父皇留谢晏谈论军事,我百无聊赖在宫里遛弯,忽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近了身,「殿下,太子今日得空,在东宫等着殿下呢。」
我一扬眉,转身去了东宫。
正好有事求他呢。
「前几日有个姓李的给我送了礼,说是想进太医院学习,打打下手便好,你替我安排进去。」
窝在周青斐怀里,我随手玩着他腰间的玉佩绥带。
他一脸了然,「什么礼物又送进我们小乐宁的心坎上了?小乐宁的手伸得愈发长了,连太医院都不肯放过。」
我直起身子,「不同意便罢了,哪一次安排人我没同兄长吱声,兄长却这样想我。不过是那南海东珠好看极了,明儿我还回去就是了。」
他无奈捏了捏我的脸颊,「哪一次没依你,不过是吩咐一声。若喜欢东珠,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去。」
我这才眉开眼笑,「乐宁最喜欢兄长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那便在兄长身边待一辈子,不许喜欢上谢晏。」ӳʐ
我应了一声,心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等你哪天没用了,我第一个踹了你。
见时候不早,我便从东宫出来,父皇的贴身太监高德说军政大事还没有商议完,我只能站在外面等着。
「公主万安。」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苏大人。」我侧身福礼。
不错,此人就是传说中乐宁公主也就是我的心上人苏清和。
苏清和,丞相之子,东宫伴读,当朝状元郎,长相温润和煦,一副谦谦如玉的模样。这样完美的条件,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呢?
自从十三岁那年他将我从池塘里救了上来,我便对他芳心暗许,为了瞧他一眼,我天天拎着亲手做的糕点往东宫跑,可惜苏清和一直对我冷冰冰的。
这些都是坊间传闻,喜欢他是真的,往东宫跑嘛,不过是打着他的幌子和周青斐幽会,至于糕点,不过是顺手从御膳房拿的。
想到如今嫁为人妇的身份,我收回了炽热的眼神,只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苏大人近日安好?」
「谢殿下挂心,臣一切安好。」顿了顿,他补充道,”殿下既然已经成婚,往事便莫要多想了。”
翻译成白话便是:公主既然成亲了,以后便别追着臣不放了。
不愧是状元郎,说话都这么委婉。
我瞧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远,心里有阵阵伤感。
「殿下莫要难受。」一方帕子从眼前递来,我抬头一瞧,谢晏不知道何时从殿里出来了。
见我瞧他,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默默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怎么能不伤心呢?
毕竟苏清和是我第一个男人。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事又是说来话长了。
在没勾搭上周青斐之前,虽然表面看我风光得意,但总有些不怕死的世家子仗着权势想要欺辱我,我的那些好皇姐也总爱给我挑些癞蛤蟆算计我。
偶遇下药抢劫这些招数我都已经见惯不怪了,强撑到去年,我偶然发觉太子周青斐一直对我有着别样心思,所以我将计就计从了他。
不过我总觉得将第一次给他怪可惜的,所以趁五皇姐给苏清和下药的时候,我故意慌慌张张闯进了他的屋子,又恰巧落下了我的肚兜。
第二天就听说苏清和借口玉佩丢了,满宫暗戳戳寻找一个小宫女。
他自然找不到,因为那小宫女是我伪装的。
我叹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谢将军,咱们回府吧。」
转眼三个月便过去了,春日来了。
这几月里我跟谢晏友好共处,互不打扰,渐渐地他对我稍微熟稔了几分,遇见也能面不改色打个招呼,不过据我的暗卫说谢晏每天都要去找柳茵茵。
柳茵茵就是谢晏的心上人。
难得有这样痴情的人,我好奇派人打探了一番。
这柳茵茵是商户之女,前年花灯节与家人冲散,谢晏亲自将她护送回家,一来二去两人就生了情,若是没有我横插一脚,今年就打算议亲了。
暗卫又补充了一句:「据说柳姑娘很有商业头脑,在柳家也是说一不二呢。」
我来了兴致,「柳家那些迂腐肯让一个小姑娘掌权?」
「先前有谢将军护着,如今倒是不好说了。」
我盘算了一阵,心里有了计较。
三月初五,我表姐户部尚书夫人李云瑶在府里设宴,邀请众宾客赏花。
不出意料,我同谢晏是压轴出场的。
谢晏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我告诉他柳茵茵也在邀请行列,他忽然就改了主意,老早站在马车前候着。
宴会分男女而坐,谢晏起身去了前边。
京里的贵女一个劲拍马屁,说我与谢晏恩爱有加郎情妾意。
我眯着眼也没反驳,只是瞧着柳茵茵脸上越发惨淡。
后来画风一转,她们开始嘲讽起了柳茵茵。
夹缝带刺,比当年后妃骂我是杂种还骂得狠。
瞧着柳茵茵挂着泪痕的双眸,我觉得是时候该出场了,不然这柳姑娘怕是把我也恨上了。
「要是本宫没记错,妹妹身上穿的丝绸应该是柳家产的吧?若是觉得柳家粗鄙,那便将这身衣服脱下来。
「这腕间的玉镯应该也是柳家的吧?看不上怎么还巴巴戴着呢?
「柳姑娘是本宫亲自央了尚书夫人请来的座上宾,怎么在你们嘴里竟这般不堪,难道是在怀疑本宫眼力不行?」
接连出口处置了几个跳得最欢的贵女,她们方晓得拍错了马屁,于是接下来便调整口风,一口一个柳姑娘叫得比谁都亲切。
柳茵茵朝我感激一笑。
我亦回以微笑,毕竟我还等着她给我赚钱呢。
午宴结束,花也赏得差不多,我寻思着谢晏快急不可耐了,这才挥了挥手让女眷独自玩耍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一会暗卫就回禀说谢晏与柳茵茵在竹林后偷偷见了面。
李云瑶听了嗤笑,「做妻子的亲自给夫婿制造偷情机会,也是天下少见了。」
可不是亲自制造的机会嘛,尚书府的竹林还是我亲口吩咐她种下去的,当时我说你家这地挺好,适合办宴,就是少了点偏僻小竹林,也好供人密谋杀人、偷情什么的。
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我起身朝竹林走去。
啧啧啧,我躲在竹林后面,瞧着他俩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忍不住感慨起来,这才是真的郎情妾意啊。
我正想抬脚出去找找存在感,好让他们知晓是谁这么好心给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不料暗卫内力入声:「主子,苏清和大人朝这边走来了。」
我眼皮一跳,生生止住了脚步。
「苏大人。」
在他即将踏入竹林的那一刻,我无助而又焦急地闪现到他的面前,在他面露疑惑不解时我又恰好将身子一歪,露出竹林里两人相拥的画面。
他了然,停在了原地。
「此处偏僻,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要演戏,我便一演到底。
我霎时红了眼圈,偏偏竭力抿着嘴,一股「宝宝委屈但宝宝不想说」的倔强感扑面而来。
「本宫听闻尚书府的竹林别有一番景致,便想着过来看看。我想独自欣赏一番,能不能劳烦苏大人先别进竹林了?」
理由蹩脚到离谱,恐怕此时在苏清和心中我便是一个见到夫婿偷情伤心欲绝还要帮他掩护的可怜妇人。
他难得缓和了脸色,不再是以往在东宫见到我的冷脸,「殿下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哪里用得到请这个字呢?臣下这便告退。」
哟,说话就是文雅,这是在暗戳戳提醒我不必受这份委屈,拿出身份压人便是。
我凄凉扯了扯嘴角,一滴泪从眼角划过,「何言尊贵二字,不过是……」
顿了顿我竭力扬起一抹笑,「从前是乐宁不懂事,给苏大人添了许多麻烦,以后不会了。」
他睫毛颤了颤,道了一声「好」便转身走了。
我方将泪痕抹去。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他白白睡了我的身子,来日方长呢。
打发走了苏清和,我这才抬脚迈进竹林。
「都抱了半个时辰了,两位不嫌累吗?」
见着是我,柳茵茵面色一变,立马就要下跪。
谢晏忙挡在她的身前,「茵茵,公主善解人意,我同公主早已经说好了。」
我绽放一个温柔的笑意,「莫跪,小心将军埋怨我欺负你呢。」
「算起来你比我大上两岁,若是不介意我叫你一声柳姐姐吧。我无意拆散你们,只要你和将军好好的我便欣慰了,若是想见将军了,你只管打着见我的幌子来公主府便是。」
在我笑语盈盈的攻势下,柳茵茵相信了我甘愿为他俩的爱情添砖加瓦,她感动得当场便要与我结为姐妹。
我又与她深聊了几句。
嗯,经商能力不错,为人单纯真诚,值得挖过来替我办事。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