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傅砚庭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眼看着傅砚庭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傅砚庭!”声音落下,傅砚庭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傅砚庭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直到傅砚庭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傅砚庭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傅砚庭!”
声音落下,傅砚庭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傅砚庭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傅砚庭。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傅砚庭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着雨水打湿了傅砚庭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傅砚庭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傅砚庭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傅砚庭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傅砚庭今天跟着柳舒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柳舒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傅砚庭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傅砚庭,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傅砚庭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黎晚舟,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我身上,在脚下凝成一团黑影。
最终,我连夜狼狈逃离。
这天之后,我和傅砚庭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联系。
我窝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日复一日的照顾那些绣球花,好像这样傅砚庭就会回来。
直到这天凌晨,电话突然急促响起。
我接起就听见陌生的女声:“是黎晚舟吗?我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急诊,你爷爷钓鱼落水,没能救回来,你来办理一下后事吧。”
“轰!”
天际乍响一片惊雷,大雨倾盆。
我攥着手机,一路跑到医院。
在护士的引领下,我来到爷爷的身旁。
停尸房里的冷气打在身上,像是要将人冰冻。
我看着眼前被白布蒙盖的身体,手脚僵硬到麻木,大脑都无法思考。
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才颤抖着揭开白布,就看到爷爷那张熟悉的慈爱面容。
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就像是睡着了。
“爷、爷爷……”我嗓子发哽,眼泪不住往下落。
可老人再也不能睁开眼,笑着喊我:“舟舟。”
他就这么躺在这儿,像是妈妈当年离开那样,再也不会回来。
我无力的跪在爷爷身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最后是傅砚庭来了,替爷爷办理了死亡手续后,帮我送他下葬,入土为安。
京市,城南公墓。
雨早已停了,只剩下不停吹的冷风。
我一身孝服跪在爷爷的墓前,眼神麻木,一双眼睛红肿,哭到无泪可流。
“节哀。”
傅砚庭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男人。
他少有的没穿制服,一身黑色的正装,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肃穆,也让人格外安心。
见我看过来,傅砚庭俯身抱了抱我。
熟悉的温暖驱散了孑然一身的悲戚,我忍不住抬手回抱他,湿热的泪染透了他胸腔的衣衫:“傅砚庭,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人了!”
傅砚庭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
这种安慰让我忽然又有了勇气,我埋头在他怀里:“砚庭,我们复jsg合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傅砚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时。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好。”
爷爷葬礼之后,傅砚庭搬了回来,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傅砚庭还特地请了假,陪着我回到爷爷家为老人收拾遗物。
我将爷爷的衣物,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到一起,准备烧给老人。
还没收完,却在衣柜最里面找到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装着跟多没拆封的礼物,有的已经放了很久,包装纸都褪了色。
傅砚庭也看到了,微微皱眉:“这也是黎爷爷的?”
我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我顺手拿起一个,就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寄件人是空的,只有收件人上是手写的我的乳名——舟舟。
这个字迹……是我消失了十三年的父亲——黎勇!
我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六岁那年,我身为警察的母亲因公牺牲,父亲独自抚养我到十二岁时,突然不声不响的消失,至今十三年,再没出现过。
我也恨了他十三年。
我看着眼前的十三份礼物,脑海里恍惚想起一段记忆。
那是父亲消失的第一年。
我那天生日,爷爷给我买了一个蛋糕,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爸回来了,你会不会开心?”
我说:“我没有爸爸。”
所以其实父亲每年都有给我寄生日礼物,只是爷爷怕惹我生气,从没拿出来过。
我心脏蔓延出一片酸涩,无法言喻。
这时,指间一空。
我回神,就见傅砚庭拿走了礼物,他看着快递单上的字迹,神色难以捉摸。
“砚庭,怎么了?”
傅砚庭看了我一眼,将礼物递还给我:“没什么,接着收拾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收拾。
等弄好一切,我们又去了一趟爷爷的坟前,将东西烧给他才回了家。
阳台上。
我看着长势喜人的绣球花,转头想去喊傅砚庭来看。
却见他拿着手机在打字,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神色认真又专注。
跟与我在一起时,很不一样。
我们复合有两天了,我以为我们会像以前一样恩爱,甜蜜。
可我错了,我能明显感觉到傅砚庭的心不在焉,他有事瞒着我。
我抿了抿唇,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看看他在和谁聊天。
可他太敏锐了,没等我走近,就按灭手机抬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末了只能强撑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很忙吗?”
“嗯,局里有些事。”
说着,他放下手机:“冰箱里我切了西瓜,端来给你。”
傅砚庭起身走向厨房,我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却不知不觉的落在他手机上。
静寂的手机屏又亮了起来,微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更新。
我看不到内容,却看到了联系人——柳舒。
刹那,心脏像被捏紧一般,无法呼吸。
我脑袋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在拿起手机看和不看之间犹豫不决。
没等我做下决定,傅砚庭回来了。
“站着干嘛?”傅砚庭视线略过我,又顺着看向手机。
“你手机一直在响。”我声音艰涩,一双眼凝视着傅砚庭,等待着他的反应。
傅砚庭却只是将西瓜放下,拿起手机走去了阳台,关上了阳台门。
关上的门一瞬间阻绝了他的声音,我只能看到他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
我心不断下沉,破了个口子一样,冷风灌进来。
我能感受到傅砚庭是爱我的,但有时候又好像不爱,就像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部分给了我,另一部分给了柳舒。
我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逼自己收回目光后,拿起红彤彤的西瓜咬了一口,眼泪却唰的涌了出来。
我想,傅砚庭是个笨蛋,挑的西瓜……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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