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目光所停,于辞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贺之淮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觉于辞这张脸瞬间面目可憎起来!他站起身,目光森冷。“这是我的家事,于总管得着吗?”于辞一顿。贺之淮抬脚就往外走。于辞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
苏挽下意识凑到他耳边,想听听电话那头到底什么情况。
可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贺之淮一顿,眼中霎时怒火涌动。
他将手机往桌上一丢,冷声一笑:“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笃定的模样,如一把刀狠狠捅进苏挽的心口。
可随即,她又只能苦笑。
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给贺之淮回电话。
从前的每个清晨,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贺之淮的消息。
贺之淮的信息,她从来都是秒回。
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情深的人总被辜负。
而捅在她心口的那把刀,不正是她亲手递给贺之淮的?
苏挽悲切地看着贺之淮。
贺之淮,要是你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快到下班时,林雪凝来了。
她穿着华贵礼服,脖颈间戴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
朝贺之淮撒娇:“之淮,你看你送的项链,我戴着好不好看?”
贺之淮神色温柔:“很好看。”
他站起身,拥着林雪凝朝外走。
“你现在怀了孕,酒会上不能喝酒。”
“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宝宝的。”
两人的浓情蜜意深深刺入苏挽的心。
她停下脚步,看着贺之淮走远,拼命与那股无形的吸引力作对。
可一阵天旋地转,苏挽还是站在了贺之淮的身边。
浑身疼的像要裂开。
苏挽咬紧了牙,怨愤又无力:“为什么我非要跟在他身边!”
七星级酒店的顶层,钢琴声徐徐,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贺之淮和林雪凝自然是交际中心。
这时,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端着香槟走来:“贺总,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贺之淮神色微沉,淡道:“没有,葛总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两人算得上是行业里的老对头,贺之淮一瞬绷紧神经。
葛总却哟了一声:“真不是公司有难?那你夫人苏挽怎会变卖珠宝首饰?总不能是她身为贺夫人,却没钱用吧。”
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
旁边的人闻言也小声议论。
“我好像听说过。”
“怎么回事?贺总对原配这么苛刻吗?”
听着这些话,贺之淮脸色阴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他自认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苏挽,但先是苏父来要钱,后又有变卖首饰,苏挽这样的行为,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苏挽默然站着。
几个月前,苏母跪在她家门口,说她弟弟在外面欠了债,还不上就得去坐牢。
如果苏挽不替弟弟还债,苏母就去自杀!
身为家庭主妇的苏挽哪有钱?只能求贺之淮帮忙。
可她刚说完,贺之淮便将水杯狠狠砸在她脚边。
叱骂她:“你除了会要钱,还会干什么!”
“娶了你就像娶了台ATM,整天就是钱、钱、钱,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第一次,苏挽痛到无力说话。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家庭主妇的,她原本也是跨国公司高管。
是婚后第二年,贺之淮跟她说,希望她以家庭为重,他已经有足够能力给她无忧的生活。
所以苏挽才离了职。
所以现在才成了他嘴里的“ATM”。
苏挽最终不发一言,只是将贺之淮曾送给她的珠宝卖了,凑足那笔钱给了苏母。
回过神,苏挽跟着贺之淮走到阳台。
她看着他给自己发信息。
“缺钱的话自己不会张嘴?非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复,不知道怎么,贺之淮心里莫名烦闷。
贺之淮站了片刻,突然转身就往外走,甚至没跟林雪凝打声招呼。
他回了跟苏挽的那个家。
推开门,黑暗与寂静直直掠过他身上。
苏挽竟然还是不在。
贺之淮的怒意霎时如烈火烹油,他冷笑道:“行啊,苏挽,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苏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喃喃:“不出意外,我确实不会回来了。”
这时,贺之淮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
竟是苏挽的回信!
——明天下午三点,约克咖啡厅见面。
第5章
贺之淮看着那条信息,嘴角扯出薄冷的笑。
“苏挽,我还以为你能多忍几天。”
苏挽则惊讶又疑惑。
到底是谁,在以她的名义联系贺之淮?
第二天。
贺之淮却接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贺总,我回国了,你跟苏挽一起来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朗熟悉。
听出来人是谁,苏挽有些怔然。
当年贺之淮成立公司不久后,资金就被套现,急需现金救活。
两人求变各种人无果,最后是苏挽硬着头皮去求曾经的学长于辞相助,才度过难关。
而现在,于辞正是贺之淮公司的合伙人。
不过他常年旅居国外,很少回国。
贺之淮很快便到了于辞定的饭店包厢,他直接推门进去。
于辞见贺之淮身后无人,眉头便是一皱:“苏挽怎么没来?”
贺之淮一顿,随意答了句:“她身体不舒服。”
于辞眸色微暗。
离上次他回国,已经过去了一年。
即便他身在国外,却也从朋友口中听了不少贺之淮的风流事。
于辞敛去笑意,意有所指的开口:“你和那个女明星的事,我在国外都有所耳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贺之淮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她怀孕了。”
于辞一愣,随即沉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要跟苏挽离婚?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要为了其他女人抛弃她?”
贺之淮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就算我跟她离婚,也不会影响公司。”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苏挽浑身便是一个激灵!
——她突然明白过来,贺之淮一开始拒绝离婚,是因为他还没做好财产分割的准备!
而现在,估计是转移成功,他才如此淡然。
这一刻,苏挽心底的寒意直直往上窜,夹着痛意蔓延全身。
而于辞估计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眼中冷然一片。
“贺之淮,我警告你,就算是离婚,也别想让苏挽净身出户!”
听着于辞对苏挽的字字维护,贺之淮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极了。
他打量着于辞,目光突然顿在他手腕那只表上。
他记得,这是当时于辞向公司注资后,苏挽亲自挑选了送去的感谢礼。Ṗṁ
表已经很旧了,还是个很普通的牌子,根本配不上于辞如今的身家地位。
但光滑如新的表盘,却体现了主人的爱惜。
感觉到他目光所停,于辞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
贺之淮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觉于辞这张脸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森冷。
“这是我的家事,于总管得着吗?”
于辞一顿。
贺之淮抬脚就往外走。
于辞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
和于辞不欢而散,贺之淮径直回了公司。
只是刚坐下,他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腹部。
苏挽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胃病又犯了。
贺之淮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皱着眉,按下铃吩咐江子楚。
“去给我买一份胃药。”
十来分钟后,江子楚将药放在桌上。
“贺总,您常用的药是夫人花大价钱从国外找来的,药店没有,您试试这个……”
贺之淮接过药,囫囵吞下。
十分钟过去,他脸色依旧苍白。
他只得忍下那股痛意,吩咐道:“你去整理一下公司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过两天于辞应该要过来。”
江子楚应声去了。
贺之淮看了眼时间,便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约克咖啡厅。
贺之淮推门而入,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一个女人身上。
苏挽亦惊讶不已的唤道:“唐唐……”
她的闺蜜,最好的朋友唐清珠正坐在那里,眼神冰冷。
贺之淮大步走过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唐清珠冷声开口:“别找了,你找不到苏挽的。”
贺之淮眸色一沉,满是不耐:“我的耐心有限,你让她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唐清珠便是一声冷笑。
下一刻,一张医院的诊断单被她拍在贺之淮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苏挽要死了!”
贺之淮眼一沉,两指拈起那张诊断单。
只见结论处写着——“肺癌晚期”。
第6章
唐清珠死死盯着贺之淮,那样子是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她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得了抑郁症是为了谁?你有没有想过?”
“她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银行卡里一分钱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贺之淮视线在诊断单上停留两秒,才抬起头来。
深邃的黑眸中竟满是讥诮。
“这种东西都搞出来了,她是想玩什么把戏?”
唐清珠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般骤然失声。
回过神来,她气的浑身发抖:“贺之淮,你简直不是人!”
贺之淮脸色骤冷,他斜睨着唐清珠:“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么为她冲锋陷阵?”
说完,他不耐起来:“以后别用她的名义联系我,看着就烦!”
贺之淮转身离开。
苏挽留恋的站在唐清珠身边,却见她一瞬泪流满面。
一句低语直直坠入苏挽耳中。
“苏挽,我真的好为你不值……”
这一瞬,苏挽只觉得莫大悲哀如同潮水袭上心头。
贺之淮回到家,才发现那张诊断单竟被自己带了回来。
他眸色一沉,将纸一揉,随意的丢进了垃圾桶。
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
茶几上都落了一层灰。
贺之淮下意识拧紧了眉。
他抬脚就走向放药的柜子翻找起来,一盒盒不同的药被他随意丢弃在地。
苏挽看着他越锁越紧的眉心,轻声开口:“抱歉啊贺之淮,那药好贵,我没买了。”
那个药是苏挽找了很久才从国外买到的。
一般胃药都对人体有伤害,那是唯一一款无任何副作用的药。
在她上次将所有的钱都打给苏母后,她确实无力负担那将近一万的胃药。
一番寻找无果,贺之淮只能走进厨房。
刚拉开防潮柜,他便一顿。
柜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和药材。
上面每一个格子里都用秀气的字迹写着标签。
山药牛奶:适用酒后
梅干:日常调理
包心菜:缓急止痛
……
那一个个便签,都是手写,详细程度堪比药柜。
贺之淮垂眸看着,脑海中仿佛浮起苏挽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心里突然发闷,他猛地关上柜门。
“在家无所事事就只会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落在苏挽耳朵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紧,疼到窒息。
但随即她就见贺之淮拨通了江子楚的电话。
“你查查苏挽近几年的病史。”
挂了电话,贺之淮脸色沉沉,但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雪凝撒娇的声音传出:“之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宝宝想爸爸了。”
贺之淮沉寂一秒,却是道:“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说完,他直接摁断了通话。
贺之淮站在原地许久,才走进浴室打开了淋浴。
水声徐徐,他的心却乱了。
而门外的苏挽,心里更是复杂难当。
他已经大半年没回来过,为什么今晚要住在这里?
想着,苏挽自嘲一笑。
这也是贺之淮的家,如今没了她这个惹人厌烦的存在,他自然愿意住。
贺之淮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很快便沉入梦乡。
临睡前他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还是苏挽买的这张床舒服……
贺之淮再醒来,天色大亮。
他走出卧室,习惯性开口:“苏……”
他止住话头,一夜安睡的好心情顿时差了起来。
最后,他黑着脸去了公司。
刚到ɹp办公室,江子楚便匆忙上前。
“贺总,夫人的父母和弟弟在会客室等您。”
贺之淮心中冷笑:上次要不到钱,这次一家都来了。
他厌烦的摆手:“不见,让他们走!”
江子楚却道:“贺总,据说是夫人的弟弟又欠了赌债,因为联系不上夫人,才来求您的。”
贺之淮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一个词:“又?”
“是的,夫人弟弟嗜赌成性,时常找夫人要钱。”
贺之淮想起苏挽变卖首饰的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站起身往外走,刚到会客室门口,里面却传来了争吵声。
“爸,你就不该在中秋节那天把姐赶出门,现在找不到人,我们去哪要钱?!等下要不到钱都怪你!”
“还有妈,姐都提离婚了,你威胁她不给钱就来贺氏闹有什么用,你再次以死相逼还怕她不给!”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