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车厢内无声无息。这边,殷陵则抱着丁敏回了营帐,吩咐人看好他,才回了自己的营帐。他睡的不怎么安慰,眉心总是皱着。一片寂静中,幽幽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殷陵则骤然睁眼,看向某处,不确定的开口:“赵持盈?”
在他走后,先前出城的那辆马车慢慢停在了远处。
玄清伸手撩开窗帘,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身边静静躺着的人,半晌还是放下了车帘。
他低低道:“赵持盈,这么多年,你为他为中原付出了多少,怕是自己都数不清吧。”
黑暗中,车厢内无声无息。
这边,殷陵则抱着丁敏回了营帐,吩咐人看好他,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睡的不怎么安慰,眉心总是皱着。
一片寂静中,幽幽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殷陵则骤然睁眼,看向某处,不确定的开口:“赵持盈?”
第14章
赵持盈迎着他的目光,悚然一惊,凤眸里尽是慌乱。
但随即,她又想起,现在的她,仅仅是一缕幽魂,殷陵则看不见自己。
她有些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她再醒来,就看到不远处的殷陵则。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颤抖着手去碰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瞬间穿过了殷陵则。
她怔然,难道书中记载的所谓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的说法,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如若不然,又怎么解释她现在这般模样?
她就看着殷陵则带着她的玉印从庆州城下回来,看着他珍惜的将丁敏抱回营帐。
也许是魂体没有承载那么多七情六欲,她心里半分波澜都没有。
只是看着他皱眉,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殷陵则看着半空愣了很久,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苦笑,低声自语:“我真是魔怔了。”
赵持盈明明就已经死了,他还在期待什么?8
殷陵则向来觉浅,此时也睡不着了,他撩开营帐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褪去,营地内已经有伙夫开始烧起了锅炉。
赵持盈本想就呆在营帐内,她原先也看过话本子,一般她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出现在阳光下的。
但随着殷陵则的离开,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吸引力将她拉扯出去,直到靠近殷陵则三步之内,才逐渐散去。
赵持盈愕然,难道她就算成了这幅样子,也不能脱离殷陵则不成?
难不成她对殷陵则的执念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
殷陵则走到一处,因为副将的呼唤停下了脚步。
副将上前说道:“将军,丁大夫昨夜连夜做了些药丸,说是吃下能即刻止痛。”
赵持盈心想:虽说在感情上自己和丁敏合不来,但丁敏所做之事,真正是为国效力。
她转头看向殷陵则,却见他脸色一沉,应了一声之后便朝丁敏营帐走去。
赵持盈跟着他到了丁敏。
此刻的丁敏,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之色,见到殷陵则还是打起精神来:“则哥哥。”
殷陵则却没了往日的温和:“那些药丸你不能给他们。”
丁敏脸色一变:“为何?”
“你明知道这药会损害人之根本,竟还要给将士们用,我要不是念在儿时情分,治你一个下毒的罪名也不为过!”
赵持盈陡然看向丁敏,心中逐渐涌上怒火。
丁敏却振振有词:“北疆一人之力,可敌我中原三人,你只带了十万精兵,如何能抵得过同等数量的北疆人,我下的分量不多,此战过后,好好修养便可。”
殷陵则冷眼看着她:“我再说一遍,不许用。”
丁敏咬了咬唇,突然说道:“你心里明明知道敌不过,却非要攻城,难道不是为了赵持盈而乱了心神?”
殷陵则跟她无话可说,冷声道:“你只是一个大夫,如何制定战略,你不需要多言。”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听丁敏在他身后开口:“则哥哥,我曾问过你,你到底有没有对赵持盈动心,你说没有,可现在,你再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
第15章
殷陵则脚步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踏出了营帐。
赵持盈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乱。
丁敏这次可算是误会了,殷陵则对她应当从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迫于皇权的压力娶了她,哪怕成亲三年,他依旧是心里没她。
赵持盈甩了甩头,自嘲一笑,都已经天人永隔了,何必还执着于生前的情情爱爱。
如今,她日日夜夜都能看到他,也算是不错了。
一个时辰后。
殷陵则看着大军,扬起手中的旗帜:“将士们,随我出征!”
他身后,怒喝声响彻云霄。
大军开拨,没多久便兵临城下。
他们的动静不小,北疆早有安排,城楼上列开一排守城器械。
北疆首领出现在城楼之上,看着殷陵则道:“殷陵则,仅仅十万人,就想反攻,真是天真!”
殷陵则长枪点地,一字一顿:“等我攻破城门,你便会知道,此刻你的话有多可笑!”
开战之前,敌将叫阵,是兵中常有的事情。
北疆首领笑道:“可笑?你们中原的长公主都死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脸面跟我说这些?我看你还是等着你们的皇帝治你的罪吧!”
闻言,殷陵则眼眸泛起寒意,他不再多说,身后传令官瞬息挥动旗帜。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
中原将士盯着方盾,步步逼近。
殷陵则却紧盯着城楼之上,心中疯狂思索着此刻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北疆首领手中有十万兵,却只防不打……其中蹊跷…… 铱驊
赵持盈看着他身处战场,险象环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场攻城战持续了半日,殷陵则才叫人退了回来。
回到营中,殷陵则环视着周围将领,出声道:“庆州城内,此刻应当没什么兵力。”
众人震住,有人开口:“将军如何得知?”
殷陵则分析道:“呼明浩这个人刚愎自大,仗着北疆士兵身怀蛮力,从来不会将中原人放在眼里,但今日他一反常态紧闭城门半个人都没有派出,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
“他将大部分兵力都派出了庆州,朝最近的泗州去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提出质疑:“将军,这是您的猜测。”
殷陵则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等会我们按兵不动,派出探子立即去泗州查探情况,最多一天,我们就能知晓北疆动向。”
赵持盈听着,对眼前的战局有了些揣测。
庆州跟泗州以及远一点的凉城呈三角之势,当初设定城池时,便打着守望相助的主意。
若是北疆首领真的兵行险招派兵攻打泗州,那只需半日,庆州便能重新回到自己人手里,到时候还能擒住敌军主帅,一举两得。
此战,只能胜,若败,中原危矣。
赵持盈想清楚之后,心里也不免紧张。
但殷陵则定下策略之后,却起身回了自己营帐。
赵持盈本以为他是累了,却眼睁睁看着他从枕头下抽出一份信来。
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和离书。
赵持盈有些迷茫,不懂殷陵则想做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男人带着情意的呢喃:“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第16章
赵持盈骤然愣在了那里。
原因无他,向来对她冷冷淡淡的殷陵则,此刻眼圈泛红,指腹却轻轻摩挲着和离书上,她亲笔所写的名字。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将那张和离书重新放进了枕头下,人也躺在了床榻之上。
赵持盈在他不远处随意坐下,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他脸上。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恨她的人,怎么会露出之前那样的神情。
像是怀念,像是遗憾,像是……情深似海。
赵持盈收回了目光,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殷陵则分明说过,此生不会爱她。
想到他当初立下的重誓,赵持盈心底一颤。
就在她思绪飘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不知道从何而来一股灼热之感。
赵持盈猛地捂住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营帐门口飘去,却被殷陵则身上那股吸引力扯住……
另一边,玄清站在那里,看向眉头紧皱的巫医:“怎么了?”
年迈的巫医双手平齐赵持盈的胸口,颤颤巍巍道:“少主,赵姑娘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我没办法唤醒她。”
玄清一袭精致繁琐的华服,闻言看向坐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威仪的中年人。
那人轻咳一声:“你急什么,你带回来的人仍有一息尚存,现在不过是离魂症,族中巫医难道会治不好?”
说着他看向面露难色的巫医,心里一顿:“当然,既然是被什么绊住了,爹还是派人去看看。”
玄清脸色冰寒:“是您说过能救活她,我才愿意回族中接手少主之位,若是您骗我……”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爹没想骗你,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意外。”
玄清脸色稍霁:“那便劳烦您派人前去查探一番了。”
中年男人满口应下,带着巫医离开。
玄清看着躺在寒冰石床上的赵持盈,眼神柔和:“我会救你。”
就在巫医手从赵持盈身上拿开那一刻,营帐内的赵持盈也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吸力消失不见。
她猛地喘了几口气,心里余悸未消。
刚刚她夹杂在两股力道之间,只觉得自己离消散不远了。
赵持盈没办法看见自己,不然她会发现,她就本就透明的身体更加透明。
殷陵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副将在帐外将他喊醒,才睁开了眼。
副将站在帐前,满脸喜色:“将军,您的猜测属实,那些蛮子果然去了泗州!”
殷陵则眼前一亮,大步朝前走去:“传令,攻城!”
只要夺回庆州,北疆人在三座城池之间,注定只能是瓮中之鳖。
北疆首领看着殷陵则气势汹汹再度选择攻城,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看破。
他朝身后怒吼:“往下倒桐油!”
下属脸上一片死寂:“我们的器械,全部都用完了。”
北疆首领愣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有北疆士兵冲上城楼喊道:“王上,城中各家各户,尽是空屋,根本没有几个中原百姓了!”
这下,他眼中彻底浮现起绝望,看着正在城下正在撞城门的中原士兵,面如死灰。
短短三天,他和那位长公主的处境瞬间对调,但好在,那个女人死了!
一刻钟后,殷陵则登上城楼,看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北疆首领,微微俯身:“我说过,你会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可笑。”
他正要下令将人带下去。
北疆首领却幽幽开口:“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殷陵则,你不也离死不远了么?”
第17章
赵持盈听着这话,心里一震,她诧异的看向北疆首领。
如果她没有给殷陵则渡那最后一次毒,算算日子,确实会如北疆首领所说。
但他眼中的笃定却让赵持盈隐隐不安。
到底他是真觉得这毒无人能解,还是……有别的原因?
殷陵则却只是冷冷看向他:“一派胡言,将他压下去,回京后交由陛下处置。”
北疆首领临走时还奋力吼道:“殷陵则,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
可下一刻,北疆首领突然停下了咒骂,目光在某处定了片刻,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跟着副将离开。
殷陵则皱了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见北疆首领不知道为何,又回了下头。
这时,丁敏出声道:“则哥哥,不如我给你把把脉吧。”
殷陵则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下来。
赵持盈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感叹,这就是丁敏的威力,殷陵则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赵持盈跟着殷陵则两人走在城内,四周全是被压下去的北疆面孔,一时间让人有些怔然。
他们走到城主府,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孩子。
那孩子灵活的很,一瞬间就到了殷陵则面前。
丁敏朝后退了一步,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正要开口怒斥,却见殷陵则面色有些变化。
他看着那孩子开口:“是你?”
殷陵则向来观察细致,所以哪怕眼前的孩童做了些表面的伪装,他也将人认了出来。
正是大军入城那日,跟赵持盈在城主府门前对峙的小孩。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殷陵则突然愿意跟他多说两句:“你找我有事吗?”
“长公主让我带话给你。”那孩子直愣愣的开口。
丁敏猛然瞪大了眼,殷陵则也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赵持盈看着小孩,心里有些欣慰,当时她守城时便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在城中孩子撤离之前,便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战乱之时,她还担心这孩子会遭受厄难,如今能看到他全须全尾的活着,自然是再好不过。
殷陵则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什么?”
赵持盈托人带话?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她是不是还活着?
一瞬间,殷陵则心中的疑惑丛生。
但在大街之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殷陵则朝他招了招手:“跟我回城主府。”
那孩子便跟着乖乖的走了,临走之前,他看了丁敏一眼。
这个女人刚见到他时对他的嫌弃,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身份没有长公主高,还摆着比长公主大的架子,他不喜欢她。
不一会,殷陵则便将人带进了城主府的书房。
他盯着那孩子:“你可知道,要是你说了谎,哪怕你是孩子,我也不会饶过你。”
那小孩很是干脆,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方与他整个人极为不搭的干净手帕。
殷陵则认得出,那上面的刺绣,确实是给皇室中人所用。
小孩小心翼翼的打开手帕,然后往前一递。
“长公主说了,只要你看到这个,就会相信我。”
第18章
手帕之中,静静躺着一根简单至极的头钗。
殷陵则怔住。
这根钗,是他年少时送给赵持盈的生辰礼。
她难道一直留着?
他接过来,直接问道:“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那孩子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过了一会,他说:“长公主为了让蛮子不杀我们,用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这是所有庆州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将军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吗?”
殷陵则那颗提起的心重重落下,却找不到着处。
眼前这孩子的话,彻底打碎他心底最后一丝期盼!
沉默半晌,殷陵则才开口:“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小孩认真想了想,似乎是怕自己遗漏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长公主说,她的后事不想铺张,只求将军大胜,班师回朝那日,替她对皇上说一句,对不起。”
殷陵则等了会,看向那孩子:“没有了?”
小孩老老实实摇头:“没有了。”
猛地,殷陵则心尖一颤。
赵持盈离开之前,竟半个字都没想过留给他。
丁敏一直在书房外等着,却看殷陵则和那小孩进去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出来的意思,顿时心里有些焦急。
她不想承认,她在害怕。
这些天来,她明显感受到,向来冷傲的殷陵则,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对赵持盈毫无感情。
当局者迷但旁观者清,丁敏清楚知道,在跟赵持盈成亲的这三年里,殷陵则怕是动了心而不自知。
她狠狠攥紧拳头,那他们之前的约定又算什么?
她不惜千里迢迢跟着他上战场又费尽心力给那些男人治病疗伤又算什么!
正当丁敏脸色愤怒的时候,书房的门就开了,丁敏甚至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
可她满脸的嫉恨落在殷陵则眼中却好似寻常。
换句话说,殷陵则此刻半分心思都没有在她身上。
殷陵则对小孩说:“你去找我的副将,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好,那我走了。”那小孩转身就走,路过丁敏身边时,也是半句招呼都没有。
丁敏看着他脏兮兮的背影,对殷陵则问道:“则哥哥,他要住在城主府中吗?”
“不是,”殷陵则摇了摇头:“以后小虎就跟在我身边了。”
丁敏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殷陵则却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是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着那个北疆首领的话,心里放心不下你,一直等在这里给你把脉。”
丁敏说的情真意切处处可怜,但换来的却是殷陵则淡淡的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进来吧。”
仅此一句,再无多话。
丁敏对他的转变很是不适应,却也知道赵持盈的死,殷陵则肯定一时半会没法接受。
好在,她日后还有很多时间陪着他,虽然事情有点超乎掌控,但还是能扳回正轨的……
这样一想,丁敏心里的气就顺了很多,脸上也再度带上了温婉的笑容。
殷陵则任由她把了脉,问道:“如何?”
丁敏沉吟片刻才说:“按脉象来看,你并没有事。”
殷陵则收回手,戴起护腕,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丁敏眼中闪过思索之色,随即开口:“则哥哥,你最近劳累过度,不如我开几服药给你?”
殷陵则淡道:“不必,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闻言,丁敏脸色一变。
殷陵则又看向她:“之前我们的情分仅止于此,你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第19章
丁敏瞳孔微缩,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陵则却垂下眸去,看向桌上那根银钗:“你我之间,只有救命之恩,并无男女私情,若从前我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依誮
殷陵则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赵持盈心上。
也让丁敏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嘴唇颤着,好半天才艰难道:“则哥哥,我知道是因为长公主的离开你不舒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等你冷静下来再……”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出去吧。”殷陵则打断她的话,冷冷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烛台内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殷陵则才回过神来。
他躺在了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持盈就在不远处站着,眼里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想起了一件事。
丁敏嘴里的救命之恩,是什么?
可现在她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到半夜时,窗外渐渐飘起了细雨。
赵持盈并不需要睡觉,就站在门口看着这深夜的雨,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迷茫来。
现在她算什么呢?就这样无形无状跟在殷陵则身边,直到他寿终正寝?
死过一次的赵持盈并不愿意这样。
曾经她也向往大好河山,也想过等中原安定之后卸下身上长公主的重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从前,她的所有计划里都有殷陵则,到后来,她也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在这时,睡在床上的殷陵则,嘴里发出一声念叨:“持盈,你别走。”
赵持盈心里一震,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只看到殷陵则翻了个身,呼吸绵长。
难道她竟入了他的梦?
一时间,赵持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她自嘲一笑,这莫非就是人们口中的死者为大?活着时,他眼里从没有她,死了后,却感觉他的生活中处处是她。
……
北疆已没有余力还手,殷陵则也将北疆首领押送回京。
庆州百姓在战事平息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是他们始终无法忘记,那日挡在他们身前,以生命相救的身影。
于是,百姓自发筹集了一笔钱,在这座离边境最近的城池内,建了一座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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