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大,一下下仿佛砸进了纪轻暖的心脏。又冷又疼。她沉默着,放下医药箱蹲下身帮唐雪柔做检查。几分钟后,她放下听诊器:“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贫血。”陆冠亭皱起眉,似是不认同她的检查结果,将唐雪柔抱起:“你身体虚弱,还是去医院检查更好。”“团长,今天的演习很重要,您必须在场……”“先让副团指挥。”男人撂下话,抱着人就往军医院去了。纪轻暖淋得浑身湿透,他从头到尾没关心一句。
雨越来越大,一下下仿佛砸进了纪轻暖的心脏。
又冷又疼。
她沉默着,放下医药箱蹲下身帮唐雪柔做检查。
几分钟后,她放下听诊器:“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贫血。”
陆冠亭皱起眉,似是不认同她的检查结果,将唐雪柔抱起:“你身体虚弱,还是去医院检查更好。”
“团长,今天的演习很重要,您必须在场……”
“先让副团指挥。”
男人撂下话,抱着人就往军医院去了。
纪轻暖淋得浑身湿透,他从头到尾没关心一句。
顶着战士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她抓着医疗箱匆匆逃离。
迎着雨,她一路跑到弟弟的学校宿舍。
一推开门,就看见熟悉的人正满头汗的躺在床上,痛苦得抓破了床单。
“家臣!”
听到纪轻暖的声音,姜家臣回过神,忙掩去痛色,艰难起身挤出个笑容:“阿姐。”
看她一身狼狈,他顿时皱眉,抬手擦掉她脸上的雨水:“阿姐,你怎么浑身湿透了啊,为什么不打伞?”
纪轻暖涩然一笑:“……没事。”
孩子越懂事,她越难受。
她低头忙活,转移注意力:“我马上给你打止疼针。”
“辛苦阿姐了。”
他撑着起身,看着纪轻暖苍白的脸满是自责:“如果我的腿没断,我一定做个比姐夫更厉害的军人,保护阿姐!”
纪轻暖眼眶泛酸,险些落泪。
她强撑着笑,揉了揉他的头后给他的腿针灸按摩,心也多了分坚定。
这里的医疗条件没办法治疗弟弟,她得尽快跟陆冠亭离婚,然后调职带弟弟去大城市治疗……
照顾好弟弟之后,纪轻暖转到去了医院上班,跟院长提了一嘴调职的事,直到天黑才回家。
月明星稀,邻居家都热热闹闹的飘着饭香,只有她的家,冷清了两辈子。
她身心俱疲地回屋,等着陆冠亭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十一点。
陆冠亭匆匆推门进屋。
“景禹……”
纪轻暖起身走向他,想起白天他对唐雪柔的体贴爱护,哑声嗓音开口:“我们离——”
‘离婚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却见男人打开她的衣柜,翻出她的衣服:“小唐的行李在火车站丢了,这些衣服你也不穿,先借给她。”
说着,便把衣服装进了包里。
纪轻暖脸色微变,那些衣服她不是不穿,因为是他结婚时送的,根本舍不得穿。
眼见男人拉上拉链,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等等!”
陆冠亭皱起眉,寒眸扫来:“舍不得?”
“不,我只是……”
“结婚后家里的钱都是你收着,想要新的你可以自己买。”
冷硬的扎进纪轻暖的心肺,叫她几乎窒息。
而陆冠亭却抽出手,拎着背包就大步跨了出去。
她僵着,眼睁睁看着那背影消失,脑子里却浮现上辈子自己抱着浑身鲜血的弟弟无助哭喊的画面……
纪轻暖紧握的手颤了颤,脚步沉重地追了出去。
这婚,她必须马上离!
可刚跑到楼下,就看见不远处的吉普旁,陆冠亭贴心地给唐雪柔披上外套,清冷的嗓音分外柔和:“夜里凉,你在车里等我就行了。”
唐雪柔咳了两声,拧着秀气的眉:“在医院躺了一天,想活动活动。”
看着这一幕,纪轻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糊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就在这失神的一秒,车上探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径直冲陆冠亭伸出手,甜甜喊了声——
“爸爸!”
小女孩叫完陆冠亭,又朝唐雪柔叫了声:“妈妈。”
只见陆冠亭把孩子抱出来,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后,带着唐雪柔一起上车走了。
夜风吹来,差点掀倒双腿发软的纪轻暖。
上辈子她只知道陆冠亭和唐雪柔有过一段,却从没想过他们会有个孩子……
良久,她才找回知觉,怔然回家。
一连几天,陆冠亭都没回来,纪轻暖也没怎么合眼,更没机会找他提离婚的事。
直到这天,她值完夜班回家,到大院门口时,就见放假的姜家臣撑着拐站在树下,远远朝她挥手:“阿姐!”
纪轻暖忙敛去低落,过去扶着他。
见她下眼睑乌青,敏锐的姜家臣立刻担心问:“阿姐,你脸色很不好,医院很忙吗?”
“……病人是有些多。”纪轻暖目光闪躲,生硬转移话题,“阿姐今天休息,一会儿做你最喜欢的红糖糍粑。”
两人一块往家走,可拐角处却飘来几句议论。
“你瞧见没,沈团长让他的前女友也住进来了,咱们这对方可只有军属才能住,他不会要跟小姜医生离婚了吧?”
“前两天我在大门口看见沈团长吼着姜医生给他前女友做检查,那么大的雨,沈团长愣是都没给姜医生打伞!”
“你没见那女人带来的孩子管沈团长叫爹吗?姜医生结婚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离婚谁离婚?”
一字一句,刺的纪轻暖脸色发白。
偏偏姜家臣还听懂了,抓住她的手急问:“阿姐,你那天浑身湿漉漉的去找我,是姐夫害的?”
纪轻暖神色紧绷,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半晌才挤出一句:“别听她们胡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姜家臣低眉沉默,眼底划过抹沉郁。
回到家,纪轻暖让他休息会儿便进厨房去忙活。
半小时后,她准备把出锅的糍粑端出去,便听见外头有人喊:“姜医生,你弟弟跑到沈团长那儿闹起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啊!”
纪轻暖心猛然一沉,丢下碗就跑了出去。
一路奔到机关大楼,只见姜家臣朝陆冠亭大声质问:“姐夫,你跟野女人有孩子,还把人带到大院里跟她们住一块儿!你对得起我阿姐吗!”
陆冠亭铁青着脸,直接呵斥:“把他给我带走!”
话落,站岗的哨兵便过来把人一左一右架住带走。
“等等!”
纪轻暖心揪着,冲过去要阻止,却被陆冠亭一把抓住胳膊,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家臣被带走。
她转过头,哀求望着面容冷硬的男人:“家臣年纪小一时冲动……”
刚说完,胳膊被重重松开,她踉跄着险些摔倒。
陆冠亭审视着他,冷漠又严厉:“就是因为年纪小,才会被人挑唆乱说话。”
纪轻暖呼吸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寥寥几字,冰刃似的蹭过她的心尖。
她攥紧拳:“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陆冠亭剑眉微蹙,绷成直线的唇没有丝毫松动。
这时,警卫员匆匆赶出来,朝他敬了个礼,瞄了眼纪轻暖才开口:“团长,司令让您去趟办公室,说是您夫人写了举报信,状告您犯了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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