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我不想再等你回家了(阮希彤霍池屹)小说最新章节阅读-全网最新首发小说霍先生,我不想再等你回家了(阮希彤霍池屹)免费阅读全章节

霍池屹下颌线紧绷:“有何不可。”“霍池屹,你少在这里发疯!你要是这样,那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希彤跟你走。”霍池屹还要开口,就见江子楚从远处跑过来。“姜小姐,车子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总裁有些伤心过度,行事不当,还请见谅。”他态度诚恳,姜清歌也没理由对他发脾气,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开了路。江子楚如释重负,霍池屹却率先抬脚往殡仪馆里走了。他连忙招呼抬棺人跟上。霍池屹刚踏进门,就觉得温度瞬间低了下去。他看着屋内唯
霍池屹下颌线紧绷:“有何不可。”
“霍池屹,你少在这里发疯!你要是这样,那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希彤跟你走。”
霍池屹还要开口,就见江子楚从远处跑过来。
“姜小姐,车子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总裁有些伤心过度,行事不当,还请见谅。”
他态度诚恳,姜清歌也没理由对他发脾气,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开了路。
江子楚如释重负,霍池屹却率先抬脚往殡仪馆里走了。
他连忙招呼抬棺人跟上。
霍池屹刚踏进门,就觉得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他看着屋内唯一一口水晶棺,心脏如同吊在半空,晃荡着没有落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江子楚小声开口:“霍总……”
霍池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棺前。
他一垂眸,便看见阮希彤那张紧闭双眼毫无血色的脸。
他胸腔内的心脏好像在此刻停止了跳动。
一股腥甜骤然涌上喉间,连唇色都苍白不已。
霍池屹生生压下那股腥甜,目光缱绻的停留在阮希彤脸上。
“希彤,我来带你回家。”
那些人合力抬起棺。
江子楚开口:“霍总,我看了几家白事馆,您看选哪家为夫人举行葬礼?”
霍池屹倏然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似是不解。

“我为什么要给她举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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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楚愣在原地,跟了霍池屹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霍池屹扯了扯唇角,看向水晶棺里的人,声音温柔。
“我的妻子,怎么能不跟我住在一起?”
这一刻,江子楚背后瞬间爬上一股寒意,看着霍池屹的目光透着数不尽的骇然。
“霍总……夫人……她”
江子楚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霍池屹自顾自的吩咐:“去南城那边的别墅。”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丝毫没给人反应时间。
看着面色各异的抬棺人,江子楚竭力压下心底的惊意,道:“走吧。”
一旁的姜清歌,看着被抬出来的阮希彤,眼圈泛红。
她喊住霍池屹;“现在你满意了?”
霍池屹连头都没回一下。
随着车队缓缓远去,姜清歌无力的靠在墙上,眸中的痛意久久不散。
车内,江子楚看着闭目养神的霍池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霍总……”
“江子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霍池屹冷声开口,将江子楚剩下的话截断。9
江子楚只能闭上嘴。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外。
江子楚刚拉开车门,就见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别墅院子里等着。
他满头雾水,但鉴于霍池屹刚刚的警告,也不敢多问。
水晶棺落在别墅的地面,霍池屹对江子楚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
江子楚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只是走出别墅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正在缓缓关闭的大门缝隙,他似乎看着那群白大褂围在了水晶棺边。
大门轰然关闭。
江子楚按下心里的疑虑,走出了别墅。
整整三天,霍池屹才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不同于前段时间的颓废无神,他好像又恢复到曾经的精强利落。
上午九点。
霍池屹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氏股份占比第二的陈深。
“霍池屹,公司股价大跳水,对此,你不应该给个交代?”
霍池屹冷淡看他一眼,冷声道:“不过一场小风波,也能让你们自乱阵脚?我看你们这群人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陈深被他的气势压的一噎,老脸涨得通红。
霍池屹将一份文件丢在他面前:“北郊这个竞标,足够公司再上一层台阶,足以弥补这次的损失。”
陈深将信将疑的拿起文件,看到最后,脸上的不忿尽皆转为喜悦。
霍池屹没等他说话,毫不留情的赶人:“出去。”
这次,陈深二话不说就麻溜离开了。
霍池屹捏了捏眉心,眼底仿佛含了层冰。
他按下桌上的铃,喊来江子楚。
“去查查陈深在公司的账,有问题直接报到我这里来。”
“好。”
江子楚应下之后,又说:“林小姐这些年打了不少电话,都转接我这里来了,据那边的佣人说,她好像情况不太好。”
霍池屹不甚在意的开口:“不舒服让她去找医生,找我没有用,以后她的电话不用接。”
江子楚看着他漠然的样子,默然离开。
晚上下班后,霍池屹一秒都没耽搁,直接回了南城别墅。
刚推开门,他一边换鞋一边喊:“希彤,我回来了。”
二楼,一扇门慢慢被拉开。
霍池屹抬头,对上女人的眼。第15章
霍池屹声音里没带着平常的冷淡。
“今天情况怎么样?”
“还好,毕竟这才第二天。”
霍池屹勾了勾唇,抬脚朝二楼走去。
他掠过女人身边,径直走进将近一百平的卧室。
卧室里黑灰色调泾渭分明,只是靠近墙壁那极具科技感的长方体物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霍池屹走过去,看着里面安安静静的阮希彤,眼中温柔几乎满溢。
“我回来了,今天公司的事情不忙,还打发了一个来找茬的老东西。”
“希彤,你说的没错,这些董事最会见风使舵,给点好处就能让他们闭嘴。”
他细细碎碎的念着一些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
他身后的女人见状,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拿起手机,好几条语音消息便映入眼帘。
她点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女声响彻房间:“何彤函,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5
何彤函手忙脚乱的按下暂停键。
好在别墅里的隔音做的不错,应该没有打扰到主人家。
何彤函无奈的拨通视频电话,一张保养得当的脸骤然出现在屏幕上。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学校有个实习,我现在一时半会回不去么。”
那边的妇人眼中迸出怒意:“还好意思说,你竟然瞒着我跟你爸爸报了一个跟死人有关的专业,别人问你学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
何彤函据理力争:“你就跟别人说是人体科学啊!研究人体冷冻技术有什么丢脸的,哪里像你说的那么难堪……”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长篇大论,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回家,何彤函便有些无力:“我亲爱的妈妈,你有没有考虑过您女儿还在读研究生,非要我回去跟那个男的相亲干嘛。”
“什么那个男的,人家是一个极为出色的青年俊杰!”
“管他什么俊杰,我不想现在就结婚。”
说完,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何彤函说了声‘拜拜’就直接挂了视频。
她往床上一躺,想起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来。
她从小就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上大学也是选的冷门专业。
本来只想安安心心搞个研究,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找到导师,提出想要冷冻一具遗体。
本就研究经费不足的他们火速上阵。
只要扛过一个月,那具被冷冻的遗体没有问题,他们就能拿到五百万。
突如其来的财富砸的何彤函晕乎乎的,哪怕要住在客户家,随时观察遗体的情况她也答应了。
她只觉得这位霍先生真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对妻子称得上一句情深似海。
她倒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每天检查完阮希彤的状态,就回到自己房间,多余的事一样都不做。
何彤函醉心研究,很少上网,如果她踏入网络世界,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就在何彤函昏昏欲睡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霍池屹冷冰冰却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传来。
“何小姐,出来,希彤她不对劲。”第16章
何彤函站在阮希彤面前看了半天,才疑惑的抬头:“霍先生,请问您说的不对劲是指?”
霍池屹不耐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手指点在透明厚重的玻璃上。
“她脖颈处,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一点黑斑。”
因为冷冻箱内泛着冰蓝色的光,何彤函很容易就找到了霍池屹说的那一处黑斑。
何彤函心里一颤,如果在零下二十度的情况下,还能莫名其妙的长斑,那就说明他们研究多时的课题依旧存在不可忽视的问题。
何彤函几乎将脸贴了上去,她紧紧盯着那一点,看到眼眶酸涩,最终松了一口气。
“霍先生,您看错了,那是您妻子本来就有的一点痣。”
或许是太小了,所以霍池屹平时没有注意到也情有可原。
何彤函话刚落音,霍池屹便皱起了眉,断然开口:“不可能!”
“她身上的各种细节我知道清清楚楚,绝对没有这个痣。”
何彤函耐着性子解释道:“霍先生,有时候皮下黑色素颗粒堆积,是会突然长出一颗痣的。”
霍池屹薄唇紧抿,身上的冷意不要钱的往外放。
就在何彤函快要坚持不住时,他开口:“你出去吧,明天让你的导师过来一趟。”
何彤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恹恹的走了出去。
而她不知道,在她出去后,霍池屹如同万古不化的冰雕,在冷冻箱前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八点,何彤函的导师匆匆赶到。
何彤函跟他说明了情况,导师也是心急如焚。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研究方向出了问题?晚.晚.吖”
就在两人陷入焦灼时,二楼房间的门开了。
霍池屹面无表情的走下来,脸上冷沉一片,脚下的每一步仿佛都有冰渣碎裂的声音。
“张教授,何小姐,很抱歉,研究到此结束,不过我承诺的经费不会变。”
他一句话好似将何彤函两人打入深渊,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
何彤函焦急开口:“霍先生,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们可以补救的,我……”
“何小姐!”霍池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语气凌厉至极:“我说,研究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
感受着他骇人的气势,何彤函心里难受至极。
比起钱,无法继续研究更让她心痛。
可霍池屹做出了决定,他们毫无办法。
何彤函只能跟着导师离开。
等他们走后,霍池屹整个人都垮下来。
他眼中犹如秋风刮过,萧瑟又冷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江子楚的电话。
“霍总,您今早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您现在在哪里,需不需要司机去接您?”
霍池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沉重:“不用,你去查姜清歌现在的行踪。”
那边江子楚似是愣住:“霍总,您找姜小姐是为了……”
霍池屹睁开眼,眼尾带着狠戾的红。
“从殡仪馆接回来的,根本就不是阮希彤!”
他死死捏紧拳头,想起他站在冷冻箱前彻夜未眠,终于看清楚一个事实。
他拼尽心力保住的那具遗体,有太多跟阮希彤不相同的地方。
阮希彤联合姜清歌,又摆了他一道!第17章
霍池屹声音冷厉,对着电话里的江子楚吩咐。
“找到姜清歌之后,告诉她,阮希彤必须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报警。”
“还有,让人看着阮希彤的家人,说不定阮希彤会跟他们联系。”
江子楚张了张嘴,想告诉霍池屹,阮家那三人,阮希彤是决计不会联系的。
可他想了想,只能闷声道:“好,我立刻去办。”
挂了电话,霍池屹的目光落向二楼,目光里全是憎恶。
姜清歌真是跟阮希彤如出一辙的会恶心人,竟拿一具不知来历的尸体来骗他……
霍池屹想到上次去的那个殡仪馆,眼神发冷,径直走了出去。
四十分钟,霍池屹的车停在殡仪馆门口。
他走进大门口,对迎上前来的接待人员说道:“我要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看着霍池屹问道:“我是周肖,不知道您是?”
“前天我在你这里接回我妻子的遗体,但昨天我发现,那并不是我妻子。”
周肖大惊失色,让家属接错遗体,可是重大失责。
他稳了稳心神,赶紧问道:“烦请先生将妻子的姓名与死亡时辰告诉我,我立刻去查,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霍池屹面无表情的报出了信息,随即跟着接待人员走进了休息室。
仅仅五分钟,周肖便出现在了休息室里,只是他脸上的焦急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轻松。
“先生,您妻子阮希彤的遗体并未在我们这里登记,或许是您弄错了。”
霍池屹看向他,问:“你确定?”
“确定,死者为大,我绝对不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霍池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
“好,那烦请你们去南城望海别墅接回那具遗体,我会让人对接。”
周肖连连点头。
霍池屹走出殡仪馆,看着湛蓝的天,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开了些许。
没有遗体,那是不是证明,阮希彤没有死?只是活在他暂时不知道的地方?
这一刻,霍池屹因为被骗的怒意都被抚平了不少。
大洋彼岸的某座医院走廊。
一个大波浪的黑发女子正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报警?你让他报,真以为这世界都围着他转是吧,江子楚,你转告你的霍总,我绝对不会让希彤再回到他身边,你让他麻溜的欠了离婚协议,放过我们希彤!”
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只是气的胸膛起伏不定,如同波澜壮阔的海。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来,那张脸,不是姜清歌还有谁?
姜清歌走到病房前,透过玻璃看向里面依然沉睡的阮希彤,眼中浮起担忧。
那天,市中心医院宣布阮希彤死亡后,于辞才匆匆赶到。
他说国外有一家于家一力创办的新型医疗机构,对很多国内束手无策的病症都有办法。
姜清歌复又燃起希望,当天便让他带着阮希彤乘坐私人飞机出了国。
她本来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走,可没想到在新闻上看到霍池屹那恶心人的操作。
他竟然还有脸跟小三一起开发布会,让所有人见证他们的甜蜜?
姜清歌气的肺都要炸了,生性风风火火的她,毫不犹豫的给了霍池屹一份‘大礼’。
后来跟于辞说这件事的时候,两人一合计,才有了让霍池屹去殡仪馆接人这一出。
只是阮希彤来了这里四天了,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姜清歌手掌抚上玻璃,在心里默念道:“希彤,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静悄悄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滴滴声。
姜清歌不由心里一颤。
下一刻,她看见阮希彤睁开了眼。第18章
“希彤,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希彤,想吃什么嘛?我去给你买,这楼下有一家很地道的粤菜馆……”
于辞收到消息赶到时,便看到姜清歌如同一家机关枪似的坐在阮希彤面前一直絮叨。
他眼神落在阮希彤脸上,每一年,他只能回国一次。
而每一次回国,他最想做的,就是见阮希彤。
哪怕她顶着自己合作伙伴妻子的名头,也没办法逼退他从大学时期就一直疯狂生长的情愫。
这份感情,他一直深埋心底,不敢让它见丝毫天光。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到的阮希彤,越来越憔悴,越来越忧郁,像是无人浇灌的花,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枯萎。
于辞明白霍池屹做了什么,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比谁都清楚霍池屹对阮希彤的重要性,也比谁都知道,他或许这辈子都没法拥有最爱的人。
可现在,他看着阮希彤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的发丝。
热切炽烈的感情寸寸遍布全身。
她要跟霍池屹离婚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于辞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曾经与现在交织在一起,最终,他握住门把手,沉稳的踏入了病房。
“希彤,医生等下就会来给你做检查,你别怕,他们都是华人。”
阮希彤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一时恍惚。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对着于辞浅浅一笑。
“谢谢你,于学长。”
于辞走到病房的沙发边坐下,轻声道:“没事,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应该的。”
他看了眼姜清歌,又问:“我想现在的情况,姜小姐都跟你说了吧。”
阮希彤点了点头。
于辞因为她这个乖顺的动作,那颗心变的更软,声音也更加温和。
“那就好,你只要安心在这里养病,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阮希彤知道,现在说感谢的话已经太多余了,她沉默着,突然开口。
“于学长,如果霍池屹发现了我在这里,对你造成困扰,你一定要跟我说。”
阮希彤太了解霍池屹的偏执。
他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更别提现在她受着另一个男人的救命之恩。
于辞无谓的勾了勾唇:“无妨,他还不至于。”
他向来心思缜密沉稳高冷,所以此刻透出的张扬才更加夺目。
阮希彤含笑点头。
但一旁的姜清歌却从于辞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旁人发现不了的针锋相对。
她看了看阮希彤,又看了看于辞,福至心灵的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阮希彤看去,三个医生拿着文件和仪器走了进来。
不知怎么,她心里突然一紧。
人都是这样的,有了活的希望之后,没人会想死。
阮希彤配合着他们进行各项检查,很快,靠着床的打印机里,便打出了一张检查单。
其中一个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在各项数据上快速扫过。
随即眉心猛然皱起。
阮希彤的心在此刻倏的一提,看着那个医生,心慌到了极点。
这时,她肩膀上按上一只灼热温暖的手。
她转眼,直直撞进于辞温柔鼓励的眼中。
这一瞬,阮希彤突然有些想哭。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医生:“您有话直说,我承受的住。”第19章
“阮小姐,你的病情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重。”
医生或许在国外呆久了,也没婉转,直喇喇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没管姜清歌和于辞微变的脸色,将手中的报告再看了一遍,眼睛却越来越亮。
“或许……可以采用那个办法?”
于辞本来冷凝的目光陡然一凌,他厉声道:“苏子默,我警告过你,未完全通过临床试验的药物,不许用在病人身上。”
被点名的苏子默撇了下嘴,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放下手中报告,做了个投降姿势。
“知道了,你是金主,当然是你说了算。”
苏子默看向阮希彤,道:“那就先采取常规治疗,那药的申报进度也快了。”
阮希彤在他的目光下,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实验室被盯上的小白鼠。
等医生走后,她忍不住朝于辞问道:“学长,刚刚那个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于辞攥了攥手掌,淡道:“没事,他们应该是去商量一套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至于苏子默……”
他顿了顿,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他是这边医学界的新星,你知道,国外的治疗手段跟我们国内比起来各有优劣,他经常会出现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对治愈病患来说,却有奇效。”
“少年成名让他有些桀骜不驯,若不是于家一直资助他,这个医疗机构也不一定能请到他来当主刀医生。”
“他刚才是想将一种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抗癌药用在你身上。”
听完于辞的解释,阮希彤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的病由苏子默来治,或许会有更大的生还可能,忧的却是,她刚刚的第六感没错,她真的被人当成小白鼠了。
于辞不动神色的将手从她肩膀上收回,道:“放心,我不会让他胡来的。”
苏子默行事没有章程,但他学医的彤心却无比赤诚,只为了让每一个绝望的人都有希望。
虽然有些过于理想,可也能从侧面证明他的善良。
阮希彤因为昏睡四天,身上有些没劲,说了会话脸上便浮现疲惫之色。
于辞识趣的离开。
阮希彤躺下,这才看向一边的姜清歌。
她想起魂体消散前看到的那一幕,问:“姜姜,之前在国内,是你将我送去医院的吗?”
可她明明是在自己家中割腕自杀,姜姜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进入她的家,将她带去医院的呢?
姜清歌点点头,轻声道:“那天我下了班,想起很久没去看过你了,就去了你家,却发现你晕倒在家门口,就赶紧带你去了医院。”
闻言,阮希彤心里一震,脸上浮起古怪之色。
不,不对,她明明是割腕,为什么在姜清歌口中,却只是晕倒。
可她转而想起那天跟着霍池屹回家时,清洁不已的沙发……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血色。
一时间,阮希彤脑海中思绪也混乱起来。
这时,姜清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希彤的目光落了过去,一个没有名字的电话,却让她再熟悉不过。
是霍池屹的号码。
鬼使神差的,她按下了接听键。第20章
姜清歌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屏幕上跳转了通话界面。
对方仿佛也没有想到她会接电话,一时间,病房里静悄悄的。
不过几秒之后,让阮希彤熟悉到骨子的声音,通过听筒有些失真的传了出来。
“姜清歌,江子楚应该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了。”
阮希彤脸上闪过一抹恍惚,下意识看向姜清歌。
姜清歌直接开口:“那又怎么样,江子楚没有把我的意思告诉你吗?阮希彤已经不是算是你的老婆了!离婚协议都送到你手里了,你还在妄想什么。”
“我们希彤可是个自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清歌!”霍池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怎么?想报复我啊,可惜了,我辞职了,你跟我们老板的关系再好也拿我没办法。”
霍池屹一时气急。
一旁,阮希彤看着姜清歌有恃无恐神采飞扬的模样,却愣住了。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明媚肆意,可自从得知霍池屹的心不在她这里之后,她就将过去的自己埋葬在了时光里。
剩下的,只有一个郁郁寡欢,满身病痛的家庭主妇。
阮希彤心里浮起一股难言的懊悔与悲哀。
这时,霍池屹的一句话传入她耳中。
“离婚?她凭什么跟我离婚,你有能力养她一辈子吗!”
阮希彤脸色骤白。
姜清歌察觉到她的情绪,瞬间没了跟霍池屹多扯的心思,直接挂了电话。
“希彤,你别听他的,咱们不靠任何人养,你要相信自己。”
阮希彤惨然一笑:“姜姜,可是我学过的技能都在那漫长时光中蹉跎的我自己都忘了。”
“霍池屹说的没错,我这种人,永远会是别人的拖累。”
哪怕死过一次,曾经的抑郁症还是在阮希彤身上留下了痕迹。
她不再自信,可能永远没办法找回曾经那个自己了。
姜清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里疼的要命。
她对霍池屹简直恨的咬牙切齿。
“希彤,听我说,等你治好了病,我们就一起开个工作室,你说过的,霍氏当年也是从工作室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他们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人活着要像野草,不管风吹雨打都要茁壮成长,对不对?”
“霍池屹有眼无珠,咱们不想他了,行吗?”
阮希彤满心的自卑无措在姜清歌不耐其烦的安抚声中一点点被抹去。
她捏着姜清歌的衣服,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憋闷都哭出来才肯罢休。
而两人都没有发现,病房外的一门之隔,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许久,才抬脚离开。
阮希彤,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
第二天上午,阮希彤换下了病号服,准备跟姜清歌四处逛逛。
只是还没出门,就见于辞带着苏子默匆匆推门而入。
阮希彤见到两人,不由一愣。
于辞向来冷清矜傲的脸上,透着难言的喜悦。
“希彤,昨天我们提过的那个药物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你的病治愈的希望很大。”第21章
阮希彤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的喜色,心里却是一颤。
纵然她很久没有接触过社会,也知道治疗癌症的钱是个天文数字。
更别提在这种一看就十分高端的医疗机构。
她有什么资格,让姜清歌和于辞为她付出这么多?
阮希彤心里发闷,好半天,才艰难开口:“于学长,能单独聊聊吗?”
于辞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茫然,但还是应下了。
医院公园的长椅上。
阮希彤跟于辞分坐两边,天边云卷云舒,耳畔风起风过。
于辞看着离自己一臂远的阮希彤,斟酌着开口:“希彤,你要跟我说什么?”
阮希彤好似才回过神来,她垂下眼,轻声道:“于学长,这病,我治不起。”
于辞一怔。
阮希彤的话语随风飘进他耳中。
“你和姜姜,一个为了我失去工作,一个为了我花费重金,你们的恩情我会记得,可是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我知道对你来说,治疗费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是一辈子也还不了的天价。”
阮希彤看向他,眼中有着对生的渴望,却也有着她自己都说不出的执拗。
“我本来今天要跟姜姜说这件事的,可你跟苏医生先来了。”
“对不起啊,于学长,辜负你的一片好心了。”
空气一片寂静。
阮希彤说完之后,再度垂下眼,她不想看到于辞失望的眼神。
在她对面,于辞缓缓皱起眉,他有些不能理解的开口:“希彤,你是不是忘了,当彤你从公司离职时,拥有的股份?”
阮希彤蓦然顿住。
于辞好以整暇的靠在椅背上,淡道:“这笔治疗费就算没有我,你自己也是出得起的。”
“毕竟,当彤你离职后,公司蒸蒸日上,本承诺给你的股份也没有取缔,一直在给你盈利,难道公司财务没有跟你说吗?”
阮希彤茫然的抬头,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什么时候在公司有了股份?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当年,她任职的公司确实提过这件事,但当时她已然准备离职,这份意外的股份,便也被她抛之脑后。
可谁能知道,公司竟然没有取消她的股份?
于辞看着阮希彤难得露出的窘迫模样,嘴角勾了勾,继续开口:“那家公司是于家的产业,当时定下的规矩就是,不会亏待每一个为公司做出贡献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你的股份一直没有被取缔的原因。”
“你可以去查查,或许那里面的收入,多的你自己都无法想象。”
说完,于辞便起身离开。
阮希彤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所以,她因为没弄清楚自己的财产,闹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
阮希彤简直羞愤欲死。
她朝病房走去,拿出手机,却发现欠费停机了。
好不容易连上网,她登录一个网站,颤着手输入账号密码,一个跟取款机差不多的界面出现在她眼前。
阮希彤点了两下,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有种如坠云端的不真实感。
另一边,于辞拨通助理的电话,将事情说明一遍,语调沉沉。
“给阮希彤的那笔钱,要是公司有人吞了,就让他们原模原样的吐出来。”
得了肯定回复之后,于辞挂了电话。
可没多久,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于辞接起,对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于总,据霍氏暗线传来的消息,霍池屹昨天连夜出国,不知道要去哪。”
蓦的,于辞心里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与此同时,阮希彤刚走出病房,便听到一个冷沉彻骨的声音。
“阮希彤,你要去哪?”第22章
啪嗒。
阮希彤的手机骤然掉落在地。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走廊处的男人,瞳孔骤缩。
霍池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阮希彤转瞬发现,现在她看到霍池屹,竟没有了当彤的心动痛苦,只有意外相遇的震惊。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道:“霍池屹,我从病房走出来,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找医生。”
霍池屹冷冷的看着她,片刻后,语气放缓:“跟我回去。”
阮希彤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认真开口:“回去?回哪去?霍池屹,离婚协议你应该收到了。”
霍池屹下颌绷的紧紧的。
“我没签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阮希彤捡起手机,直接朝前走去。
下一秒,她手臂处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往回扯。
霍池屹冷厉的声音响起:“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啪!
阮希彤几乎是想也没想,扬手便给了霍池屹一个巴掌。
霍池屹脸瞬间偏向一边,额前的碎发掩住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阮希彤浑身都在发颤,却仍是一字一顿:“放开我。”
短短三个字,好似用尽全身力气。
我明明决定放过你了,也求你,放开我。
霍池屹慢慢扭过脸,满腔的怒意却在触及阮希彤绝望无助的眼神时,倏然消散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言的惶恐。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放开了手。
可他心里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让阮希彤离开。
霍池屹紧紧盯着阮希彤,喉结动了动,终是开口:“希彤,我们不吵架了行吗,以前的误会我都解释给你听。”
吵架?
阮希彤扯了扯唇,这就是她跟霍池屹的不平等。
她守着那个空寂冷清的家日复一日时,霍池屹在外面玩的花天酒地根本想不起世上还有个角落有个人等他回家。
等他意识到那个家里没有自己,又能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回去。
破镜难重圆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可以对自己肆无忌惮,所以才能在犯错之后,依旧不觉得那有什么。
阮希彤抿唇,声线前所未有的冷:“林知夏怀孕了,是不是?”
霍池屹身体一震,他看着阮希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明明他瞒得很好,为什么阮希彤会知道?
“霍池屹,或许从前我在你面前没有底线,但你在外面玩出了一个孩子,我没办法再像过去视若无睹了。”
阮希彤朝他笑了笑,霍池屹辨别的出,那是一个真心的笑意。
却犹如一把刀猛然插进胸膛,搅的他生疼。
“霍池屹,你该学会长大了,可以一直有人陪你长大,但没有人会一直等你长大。”
霍池屹心脏猛然一缩。
阮希彤说:“我爱不动了,以后天各一方,各自欢喜吧。”
霍池屹喉间像是被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他死死的盯着阮希彤,眼尾一点点红起来。
“别……”
阮希彤转身的动作,犹如慢镜头,在他瞳孔里一帧一帧的放映。
“希彤!”
“希彤!”
两道声音以阮希彤为中心,一前一后的响起。
霍池屹骤然转头,目光如刀,直直射向出声之人,却在下一刻怔住。
只见于辞气喘吁吁的跑到阮希彤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而后警惕的看向自己。
霍池屹眉心重重一跳,他看向阮希彤。
“怪不得能对我说这样的重话,原来是找到了撑腰的人。”第23章
阮希彤被他眼中的讥讽刺的心里一痛,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她拦住想要开口的于辞,淡道:“是啊,霍池屹,他比你好一万倍。”
说完,阮希彤径直拉着于辞离开。
而霍池屹站在原地,被阮希彤那句话气的眼眶赤红。
各自欢喜?阮希彤,你想都别想!
走到走廊拐角处,阮希彤才骤然脚下发软,好在一旁的于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没事吧?”
阮希彤无力的摆了摆手,又想起什么,目露愧疚。
“抱歉,于学长,利用你气了霍池屹。”
于辞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道:“没事,依照霍池屹的性子,不那样说他不会罢休的,我懂。”
阮希彤勉强笑了笑。
于辞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要现在去医生那里吗?”
“嗯,我本来就准备去找苏医生问问治疗方案。”
于辞点点头,扶着她慢慢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等两人再回到病房,霍池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晚上,等姜清歌来了医院,于辞才离开。
而他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于辞,你赶紧回来一趟,你妈又住院了。”
于辞捏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于辞从机场走出,却撞见了同样从机场出来的霍池屹。
两人对视间,似有火光迸射。
于辞看向正在朝这边走来的林知夏,淡声道:“霍总好福气,佳人相伴,夫唱妇随。”
霍池屹脸色骤然沉下去,他冷声道:“于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的老婆是谁你不是再清楚不过?”
于辞冷嗤一声,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朝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走去。
霍池屹看着他的背影,鹰眸泛冷。
林知夏感受到他的不高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池屹,我们该走了。”
霍池屹回头看她,眼里不复往日温柔,冷声开口:“我跟你说过,怀着孕不要到处跑。”
林知夏脸上闪过一丝委屈:“我只是想来给你接机而已。”
霍池屹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径直抬脚往前走。
林知夏赶紧跟上,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是发布会后,霍池屹第一次搭理自己。
看来,怀着孕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自己比旁人在他心里多出那么一点点位置。
林知夏所求不多,只要霍池屹愿意跟自己继续这段关系就好。
只有依靠霍氏,她才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
说到底,林知夏最大的依仗,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霍池屹按下心中烦闷,带着林知夏上了车。
他坐在后座,望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却是阮希彤决绝的模样与她跟于辞相携离开的背影。
一时间,心里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出思绪。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朝前方的江子楚问道:“有关北郊的竞标,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子楚即刻回答:“霍总,据可靠消息,于家也会参与这场竞标……”
话刚落音,江子楚便感觉车厢内空气仿佛凝固起来。
霍池屹声音一凛:“竞标会上,各凭本事。”第24章
江子楚莫名听出了霍池屹话里的杀伐之气,立刻识趣的闭嘴了。
这时,霍池屹又出声了。
“对了,以后跟于家的每一份合作都由我来经手,让下面的人别管了。”
江子楚点头,默默记着这件事,随即车厢内陷于沉静。
他的思绪也发散开来。
前天,霍总找来了黑客高手,通过打给姜清歌的一通电话,确定了位置,随即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是这样怒气冲冲的模样。
难道是没见到夫人?
江子楚不敢深想,赶紧停止了思绪。
车子停在林知夏住的那个别墅门口,但霍池屹却没有下去。
林知夏眼中的期待慢慢归于平静,她低声道:“池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霍池屹看着她期期艾艾的样子,突然眼前闪出阮希彤的脸。
好像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蓦的,霍池屹心里一软,他低声道:“我以后不会过来了,但你跟孩子的生活用度,该给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林知夏眼眶骤然涌出泪,她惶恐的想拉住霍池屹。
可霍池屹按下关门键,将她彻底隔绝在车外。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到底从哪个节点开始,他和阮希彤毫无预兆的走向了结束?
明明之前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他在外面寻求新鲜感,可也没想过跟阮希彤结束婚姻。
此刻的霍池屹全然没想起来,当彤那个新婚夜,是他信誓旦旦,说不离不弃,永远相依。
如今,阮希彤说的清清楚楚跟他一别两宽。
可不愿意放手的,却成了当时浪荡的霍氏总裁。
真是……造化弄人。
霍池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突然腾起一丝悔意。
或许,是他太过冲动,才让阮希彤情急之下说了气话。
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阮希彤不将心放在他身上,所以在于辞出现的那一刻,他才会被愤怒冲昏理智。
如今回想,确实是他不对。
他已经做错很多事了,总不能一错再错,将阮希彤彻底推远。
想通这些的霍池屹,眼中似乎又多了几分生气。
他拿起手机,给阮希彤发去信息。
“抱歉,是我的错。”
从前只要他道歉,阮希彤就会原谅他的。
霍池屹想,这么多年,他们对彼此早已融入骨血,再怎么,也无法说断就断。
可他不清楚的是,阮希彤在跟着他的那几天,早已将他从生命中生生抽离,如今,真真是没有半分留恋了。
所以,这条信息,如石牛入海,再无回信。
霍池屹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江子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霍总,到家了。”
霍池屹恍然回神,看向寂静黑暗的那一层,心里空落落的。
但他还是走下了车,像从前那样,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这一次等阮希彤回来,他一定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回到家,霍池屹按开灯。
目光扫过那个坏了的壁灯,顿住两秒,走向了杂物间。
十几分钟后,那个壁灯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亮堂。
霍池屹随意擦了擦额前的汗,拿出手机给阮希彤拍照。
“希彤,我修好了。”
此刻,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阮希彤看着那张照片,眼神复杂。
她慢慢的敲下一行字。
“霍池屹,有些东西坏了,是修不好的。”第25章
姜清歌探过头来,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渣男还有脸缠着你啊,我跟你说,就是因为你太惯着他了,才会让他有种不管做了什么在你这里都有赦免的权利。”
阮希彤心脏轻颤,不得不说,姜清歌一语中的。
如果在霍池屹第一次出轨时,她没有选择原谅,那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在面对家人无止境的索取时可以果断拒绝,她也不会陷入那种卑微的境地。
可是啊,世上没有如果,有些教训,就是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才能真正明白一些事情。
好比十二年前有人告诉她,你总有一天会主动放弃霍池屹。
阮希彤只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天方夜谭映入现实,成真了。
而且,是以一种令她痛彻心扉的方式。
“姜姜,”阮希彤声音沙哑的开口:“你说的没错,当彤是我太傻了。”
姜清歌玩手机的手微顿,随即笑道:“当彤是当彤,现在是现在,你看现在多好,蓝天白云你都能感受到,还下定决定放弃渣男,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而且你现在还不到三十,遇到第二春的几率简直不要太大……”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阮希彤有些无奈。
“姜姜,你知道的,我没有精力再去谈一场恋爱了。”
姜清歌摆摆手:“等你遇到就知道了,比如说于辞,他就还不错啊。”
“……”
阮希彤认真的开口:“我跟于学长没可能,以后你在他面前,也不要说这种玩笑话。”
姜清晚.晚.吖歌沉默的看着地面,心道:抱歉了于总,我尽力了。
此时,一座古香古色的国风宅院。
于辞坐在客厅,看着对面笑得慈祥和蔼的父母,身上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放。
“妈,你不是住院了吗?”
于母赶紧忒了一下:“于辞,你咒我?”
于辞心里冷笑,很好,恶人先告状这点,他妈用了三十年不嫌烦。
他转了眼神,钉在一旁的于父身上:“您如果去演戏,多少能得个老戏骨的称号。”
于父笑呵呵的:“那是,当年我在团里,都说我有天赋。”
不错,他爸装傻充愣的样子也几十年如一日。
于辞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吧,你们骗我回国,到底是因为什么。”
二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相亲!”
于辞神色一冷。
二老连忙唱双簧。
于母:“你知道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连孙子都不让我抱合适吗?”
于父:“就是,而且这次挑选的姑娘,真的万里挑一,醉心研究不问世事,你不愿意被婚姻束缚没问题,结婚之后她住研究室,你住哪都随便。”
于母:“……”
于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挨了一巴掌。
于母的火力转移了。
“于明国,结婚是为了幸福,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这样对小辞不负责,对人家姑娘更不负责,我要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我绝对不会说通闺蜜让她女儿嫁进我家!”
于辞看着吵吵闹闹的父母,颇有些头疼,最后他开口:“见一面可以。”
于父于母顿时竖起了耳朵。
于辞说:“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正在想办法追求。”第26章
于父一拍大腿:“我就说于辞喜欢的是女孩子!”
于辞脸色一黑,再次看着自己的父亲挨了于母一巴掌。
“好了,我去倒下时差,妈你约人吧,记得提前告诉我。”
于辞起身朝楼上走去。
于母看着他直直上楼关了门,有些愣,她朝于父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没问,小辞喜欢的是谁?”
于父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小声凑到她耳朵边上:“我知道,是个叫阮希彤的女孩子。”
“我昨天看到他抽屉里珍藏着一张相片,背后就是这个名字。”
于母眼睛一瞪:“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样我就不用张罗这场相亲了。”
于父搓了搓手,理直气壮开口:“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我再说也来不及了。”
于母双手合十:“行行行,祖宗保佑,只要我家小辞喜欢的不是男人就好。”
于父看着于母一脸虔诚的样子,接下来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下午三点,何彤函站在于家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不过一想到母亲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按响了门铃。
很快便有佣人下来带她进去了。
而于父于母为了给年轻人留空间,早就去散步了。
何彤函刚踏进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着,虽然是在家,但也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也不算失礼。
而且,光看背影就知道,正面应该也挺不错的。
何彤函放下心来,实在是网上现在太多的相亲奇葩,她对长辈安排的相亲,实在是不敢有期待。
于辞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正对上何彤函打量的眼。
他站起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何小姐,你好,我是于辞。”
何彤函看清于辞的长相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有些慌张无措:“你好你好,我是何彤函。”
于辞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示意她坐下说话。
他本不是热络的性子,多年的商场生涯更是让他习惯了果断利落。
所以,眼看着何彤函脸色不再慌乱后,于辞直接开口了。
“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合适,但为了不浪费你我的时间,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何小姐。”
“我已有喜欢的人,因为我常年在国外,父母并不知晓,所以才有了这场相亲。”
于辞说着,将一个丝绒缎的小盒子推过去。
“这是我给何小姐准备的一点赔礼,请你收下。”
何彤函这种处于象牙塔里的千金小姐,自然对这样的场面应付不及。
她只能连连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你这样太客气了,那我回去就说我觉得你不是很好,省的我妈埋怨。”
于辞一怔。
他见过太多喜欢走捷径的女孩,所以对至纯至善的何彤函,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这时,何彤函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于先生,我能不能知道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种帅哥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标准。”
于辞笑了笑,沉吟片刻,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算得上老旧的照片,递给何彤函。
何彤函垂眸一看,顿时一惊。
“怎么是她?”第27章
于辞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那倒不是,准确来说,我算是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我。”
何彤函的话,让于辞摸不着头脑。
于是何彤函老老实实的将霍池屹找到她导师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说了出来。
于辞这才有些明了,原来,是霍池屹发现了阮希彤并未死亡的真相。
至于霍池屹怎么找到国外的,于辞倒并不是很在乎。
反正他们这样的人,想找个人还不算什么难事。
最后,于辞跟何彤函互通了联系方式,就此告别。
送走何彤函后,于辞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手机,他突然想听听阮希彤的声音。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的。
拨通阮希彤的电话,在等待的两秒,于辞又有点后悔。
给阮希彤打电话合适吗?他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这其实就是于辞关心则乱了,他跟阮希彤大学就认识,甚至之后在事业上,阮希彤也是他手下分公司的得力干将,再怎么说,打个电话问问病情是不过分的。
于辞正纠结时,电话通了,阮希彤轻柔的声音传来:“喂,于学长。”
于辞心跳都乱了一拍,赶紧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我起床有一会了。”
于辞又问:“已经开始治疗了吗?”
“嗯,今天是第一天用药。”
于辞瞬间紧张起来:“那你用药之后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你放心吧。”阮希彤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于辞放下了心,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闷闷道:“那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天过去看你。”
阮希彤停顿一秒,轻轻应下。
随后两人挂了电话。
于辞这边如何暂且不表,但阮希彤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自然听得出于辞话语里不同于普通朋友的关心和亲近。
阮希彤脑中瞬间想起姜清歌昨天说的话,一瞬间只觉得有些不自然。
她和于辞?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可阮希彤却莫名想起那天,她惊惶无措时,放在她肩头给她安心的那只手。
一时间,阮希彤有些迷茫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阮希彤下意识看去,脸色一变。
霍池屹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份外卖的食盒。
霍池屹朝她笑了笑:“希彤,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蟹黄饺,问过医生了,他们说你是可以吃的。”
阮希彤难得朝他笑了笑。
“霍池屹,是在老陈家买的吗?”
霍池屹骤然捏紧手中的袋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希彤与他四目相对,脑中却想起从前。
那时,霍池屹还不是霍总,大半夜的跨越半个城市,去给她买蟹黄饺。
阮希彤忘了当时的季节和天气,但却记得他带回来的饺子,依旧是热的。
那时的蟹黄饺不贵,才二十五一份,可后来,霍池屹没再去买过那家,等她自己去的时候,店面已经关门了。
所以,她再也没吃过那样美味的蟹黄饺。
也再没从霍池屹身上感受到爱。第28章
明明阮希彤什么都没说,可霍池屹偏偏就懂了她的心思。
心里像是千千万万根针在扎,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垂下眼,看着那道内嵌的门槛,却怎么也不敢抬脚跨过去。
病房里外,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将他和阮希彤彻底分割开来。
里面是决意向前走的阮希彤。
外面是执念过去不肯放手的自己。
霍池屹眼眶发烫,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抬头,定定看向阮希彤。
“希彤,我知道错了。”
这样的他,比以往每一次认错都来的真心。
阮希彤看着,心里也酸涩不已。
她勾了勾唇角:“霍池屹,你不该是曾经的我。”
他应该意气风发,应该干脆利落,唯独不该是这样,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落寞。
她十七岁就认定的少年,永远站在山花烂漫处。
阮希彤朝他伸出手:“难为你跑了这么远,饺子给我,以后别来了。”
她平静的不可思议,也柔和的不可思议,可偏偏是这样的态度,让霍池屹无比难受。
他对阮希彤再了解不过,这样的温和有礼,独对外人所有。
可他没办法拒绝阮希彤的任何要求。
霍池屹沉默着走到她面前,摆好餐桌,将东西一样样放在上面,还贴心的帮她拔干净筷子的木刺。
一如当年。
阮希彤也自然的捏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塞入口中,混着忍了许久的酸涩生生咽了下去。
难受的眼睛都红了。
果然,没有当年的味道了。
霍池屹紧张的问:“怎么了?”
阮希彤笑笑:“有点被醋酸到了。”
霍池屹一时失语,他看着桌上根本没开封的醋盒,指尖轻颤。
再抬头,他也笑:“吃了这么多年饺子,你还是没能接受醋。”
就在两人气氛逐渐趋于融洽时,门口响起姜清歌怒气冲冲的声音。
“霍池屹,你怎么在这里!”
霍池屹一转头,就见姜清歌一副披上战甲气势汹汹的走到阮希彤身边,仿佛下一秒拳头就要砸在自己身上。
他难得平心静气:“姜小姐,我是来看希彤的。”
姜清歌张嘴就像反驳,却感觉手臂被一股力道拉了拉,她下意识低头,却对上阮希彤温柔平和的眼:“姜姜,他说的没错。”
姜清歌瞪大了眼,她看着阮希彤,满心的‘我能不能撬开她脑子看看传说中的恋爱脑长什么样’的想法。
阮希彤奇妙的意会到她的意思,一时间眼里闪出嗔怪。
霍池屹在一旁看不懂两人的互动,却捕捉到阮希彤眼中那种灵动鲜活。
他心里一颤,有多久没见过阮希彤这副模样了?
一直以来,是他将希彤自由的灵魂囚禁在方寸之地,自私让她只因自己枯萎,让她彻底失去了体会美好的能力……
霍池屹恍然惊觉,他跟阮希彤好像只有头几年有过快乐,后来,他便不在乎阮希彤如何了。
他们的世界,他幼稚的拉了其他人入局。
可他忘了,阮希彤也有退出的权利。
现在,他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
只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阮希彤。第29章
这一瞬,霍池屹想到只有逃离,可目光却贪恋留在阮希彤的脸上,半分不移。
姜清歌不会傻到当着霍池屹的面去指责自己的好友,只能闷不做声站在一边,目光不善的看着霍池屹。
阮希彤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那盒饺子。
她擦了擦嘴,看向霍池屹:“你回去吧。”
霍池屹张了张嘴,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他眼中闪动的执拗和坚定,让阮希彤心尖像是被人掐住,有种说不出来的疼。
或许,是在霍池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阮希彤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逼退,她说:“霍池屹,我们一起走走吧。”
霍池屹莫名觉得这句邀请藏着很多意思,可他想不出来,阮希彤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他只能跟上去往外走。
医院的公园,空旷又没什么人。
霍池屹跟阮希彤沿着草丛中的小路并肩同行,却两人尽是沉寂。
阮希彤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
“上次我当着你的面做出跟于辞关系亲密的动作,是假的,我那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霍池屹攥紧了手,直觉阮希彤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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